21.第二十一章
雪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平衡，不讓自己因為她太過刺激的舔舐而翻倒。
作為人魚的白狄強忍住變得急促的呼吸。自從兩人結合后，他越來越受不住這種近乎挑逗的行為了。可偏偏李白原本生活在與世界意識完全切斷聯繫的衍生物圈中，從未與世界意識接觸過，所以一時間想不到這一點——“他與任何物件都有着深刻的聯繫”。
如果提醒她會發生什麼呢？對於這件事，白狄特意根據李白平日裏的行為習慣分析過，大致得出她知道后可能會有的兩種反應。一種是興奮異常，瞬間發掘出他更多的玩法，讓他時時刻刻陷入甜美無比的“折磨”之中；另一種則是用……用那種眼神看他，然後直接禁止他獲得這些福利的資格——要求他切斷與所有物件之間的聯繫。
白狄期待第一種，害怕第二種。他不希望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也捨不得這些讓他甜蜜得幾乎酥軟到散架的福利消失。但是如果她是第一種反應呢？那將是……將是多麼幸福的未來！
白狄糾結無比。當然，即使他不提醒她，隨着對“世界”這個身份的了解，李白也總有一天會知道。白狄舔舔唇，內心的天平逐漸偏向“拖字訣”，反正她總會知道的，就讓審判的這一天，來得再遲一點吧？
慣例地，因為這種類似於隱瞞的拖延，他會在李白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懲罰自己，在她的文化中，懲罰之後罪就算消解了，不是么？白狄心下嘆息，在她的縱容之下，他真是越來越放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會變得敢於給自己謀求東西！就像大狗圈住了糖果，趁着主人沒發現，能多舔幾口是幾口，不過還是不敢把糖果藏起來，就這樣一邊舔着，一邊忐忑地等着主人發現后的審判，不知是會沒收他的糖果，還是給他更多。
於是對於李白關於臉紅的問話，作為人魚的白狄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垂着通紅的臉反問李白：“雪糕好吃嗎？”
“好吃！甜得剛剛好。”李白改為小口地從頂端開始舔舐着，“是不是岸上太熱了？你要不也來一支？”
白狄臉更紅了：“好。”
小插曲很快告一段落，李白拉着臉從頭紅到尾的白狄仔仔細細一樣不落地將美食街從頭到尾逛完，有時候還會順手喂喂跟在後面的獨角獸。
然後便只剩下一個項目還未玩——摩天輪。
摩天輪是李白最期待的一個，特意放在最後。畢竟和愛人坐摩天輪，是被無數小說電影電視劇演繹過的經典橋段，李白當然也想和白狄一起體驗一遍。
兩人在纜車廂中面對面坐好，摩天輪緩緩啟動。雖然在這夢裏李白已經體會過無數次離開地面的滋味，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新奇感。她靠在玻璃上看着兩人乘坐的纜車逐漸遠離彩燈閃爍的地面，慢慢往靠近月亮的最高點而去。
到了最高點，李白一個念頭讓摩天輪就此停住。
在最高點似乎應該告白呢。
李白打趣地問白狄：“我們告白過幾次了？”兩人之間臉紅心跳的情話都能用噸來計了吧？告白的次數大概也數不清了。希望摩天輪的祝福不要求是第一次告白。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白狄回答道：“一次。”
李白驚訝：“一次？”
白狄肯定地點頭：“在魚車上的時候。你說‘你愛我’。”
以白狄的性格，這種事肯定不會記錯。竟然只說了一次？！看着陷入回想滿臉寫着幸福的乖魚，李白忽然有點心疼他，雙手向前捧起他的手：“那現在是第二次。”
白狄眼睛頓時驚訝地睜大，即將有第二次！！！
幸福來得太突然！人魚被李白這樣鄭重其事地捧着，忽然一動都動不了了，全身的骨頭都在叫囂着期待。
李白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人魚的臉醞釀情緒，最後注視向他的眼睛：“那我開始了？”
“嗯。”白狄努力動彈僵硬的身體，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李白握緊人魚的手，上一次告白是情之所至，這一次，她想要說得更仔細一些，把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地表達出來，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她才開口：
“我愛你。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越來越愛你了。如果真的存在摩天輪的祝福……我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和你永遠在一起。”
這條乖魚已經完全住進了她心裏，她真想和他永永遠遠地在一起，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可是如果不是夢，她也遇不到如此合心意的他。她很感激這個夢，也怨念這只是一個夢，情緒是前所未有的複雜難解。不過幸運的是，這條乖魚什麼都不知道，看着他不含任何雜質地享受幸福，於她也是一種寬慰。
聽了李白告白的話，白狄可想而知有多激動。她不僅說了她愛他，還許願要和他永遠在一起！不說作為纜車的白狄，就連頭頂作為月亮的白狄，都因為李白的話而輕輕顫抖起來。從窗外撒進來的月華一晃一晃的，不過纜車本來就不穩定，李白便也沒發現奇怪，而且她的注意力全在人魚身上。
“我也是，我也愛你。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我很……我太榮幸了，你太仁慈了……我愛你……”人魚語無倫次顛來倒去地說著。
李白仔細聽完，然後微笑着押平他因為緊張而蜷曲起來的手指，俯身去對面座位深深地吻他，安撫着他因為激動變得不太靈活的舌：“我知道。遇到你也是我的榮幸。”每次看到本應強大淡定的人魚因為她的一句話，或者一個小小的動作，便激動成手足無措語不成句的可愛樣子，她就覺得更愛他了。
一吻結束，兩人都意動了。可是纜車裏有些擠。李白想了想，歪頭正好看見離得極近的月亮，於是輕輕啄啄白狄的下顎：“先忍一忍，有好地方。”
白狄緩慢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扇出誘惑的弧度，然而李白頑強地抵禦住了，柔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睫：“乖。”
白狄在她頸間戀戀不捨地貼了貼，然後順從地坐起身。對於她的決定，他哪能真的不乖？頂天了也就是像剛剛那樣用表情勾她一下。
李白獎勵地碰了碰他的唇，然後讓月亮往下降了些，打開纜車的門正好能夠到。她伸臂出去摸了摸，頗有些自豪——她創造出來的月亮大小合適，沒有坑坑窪窪的表面，摸着像美玉一般光滑，還帶着一點點暖意。
可惜的是，她現在需要坑坑窪窪的表面……
李白將月亮從光潔球體變為薄薄扁扁、坑坑窪窪的橢圓盤，然後從纜車門出去，開始攀着月亮表面攀岩。白狄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護着。
很快兩人便到了月亮頂端，李白將月亮再次變回光潔的球體，然後在散發著淡淡銀輝的寬闊球面上，撲倒了白狄。
“親愛的，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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