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事相求
王子堂也納悶，姐姐這兩年性子溫順，爹爹已經給許配了一個好的人家。平日裏，就算自己犯了什麼錯，姐姐也是會讓着的，今天這是吃錯了葯嗎？
看着姐姐冷着臉，王子堂也不做聲。
這姐弟倆一僵持，下面人就為難了，左右不是。雖然得聽王子堂的，那是暗地裏，明面上僕人丫鬟可不敢逆着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未來的相公可是女真族，佔着皇氣。
大小姐細細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子堂提醒着：“姐姐，這個馬超，可是犯了家規，我處罰他一下，有哪裏不對。”
大小姐聽了，暗暗搖頭，這個馬超表現出來的氣度，非同一般。她剛剛認識馬超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所以才讓馬超進了府。早上，又發生了外圈的事兒，父親的賞識足以說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
琢磨着，忍不住的打量馬超，馬超的樣貌普通，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可這橫眉冷對的樣子，讓人的心裏打顫。
“馬公子，這裏是女眷，有什麼誤會，說著也不方便，不如我們去前堂說開，這事兒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子堂一聽就不樂意，感情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幫人家，還得和人家商量着，這是什麼道理。這個馬超有什麼能耐，不就是一個馬醫嗎？只要有銀子，這大金國好的馬醫多了去了，還差他那一個。
王子堂正要發火，卻被大小姐看了一眼，王子堂心裏就一哆嗦。大小姐這兩年性子溫順了，也學了女紅，踩着吉日，給那些流浪的人施粥。以前，大小姐可不是這樣，外面那些殺人不償命的馬匪，見着她也要禮讓三分。
王子堂被這一眼，憋得胸悶，看了一眼王成，王成眼珠下垂，看着自己的腳尖。王子堂就知道，今天這口氣是出不來了，氣得一甩袖子：“既然這事姐姐管了，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王子堂領着王成往外走，低聲說道：“看你的餿主意，我不但沒有出氣，還窩了一肚子的火。”王成跟在後面，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小聲的說：“子堂，這是我的錯，我認為馬超只是個撿來的下人，只是略有幾分才氣罷了，沒有想到大小姐竟然對他如此上心，在大小姐面前，我不好多說什麼，另擇他日，我必然讓這個馬超人頭落地。”
……
馬超與墨雨隨着大小姐來到前堂，大小姐讓丫鬟上了一杯茶喝着。
馬超並沒有憤怒的指責王子堂，因為今天大小姐已經給足了面子，自己在要求她公平處理，那就是蹬鼻子上臉。
古代比現代更講究面子，也更注重親情。大小姐壓着自己的親弟弟，這就算給足了馬超面子，馬超心裏明白就好。
大小姐也是痛快人，和馬超說：“我這些年什麼也不缺，就缺一個貼心懂事兒的丫鬟，馬公子要是信得過我，就讓墨雨先在我那委屈幾天，等馬公子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來我這把墨雨姑娘接走。
墨雨一聽，臉上嬌羞，趕緊跪下來謝大小姐恩惠。馬超有點懵，不過看墨雨的樣子也知道，大小姐這是在保護墨雨，不過對自己和墨雨的關係，大小姐似乎考慮多了。馬超也不解釋，墨雨能有一個安身的地方，馬超還是挺欣慰的。
今天晚上，大小姐做了這麼多，馬超若在不表示一下，那就是沒心沒肺了。馬超站了起來，雙手作揖，這點禮數還是現學現賣的。
馬超說：“大小姐，如果有什麼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當效犬馬之勞！”
這就是一句台詞，每一次，馬超在古裝電視劇上聽見的時候，就會覺得，這就是一個空頭支票，反正日後在相見，這點承諾算不上什麼了？
可是，大小姐嘿嘿一笑說：“我就等着馬公子這句話，確實有事兒相求。”
這承諾越久，推脫起來就越容易。這話剛落地，乾巴脆的聲音還在，這大小姐就用上了。馬超想推了，都推不開。
馬超暗自佩服，小姐的厲害，也不做作，爽快的說：“大小姐儘管吩咐，如果是掉腦袋的事兒，我得斟酌、斟酌。”
原來，大小姐在草原購馬的過程中，遭了馬匪的暗算，險些丟了性命，後來被草原上的月倫夫人救了。當時，大小姐也承諾要幫月倫夫人。
就在頭兩天，月倫夫人的一個叫博爾忽的養子，來到會寧府，特意來到府上拜訪，送上了草原特有的狍子肉。
大小姐還說，要是這月倫夫人只是差人請安也就罷了，還命自己的養子博爾忽捎來一封密函，要購買500匹軍馬。
在大金朝軍馬是不可以販賣的，軍隊從民間購買馬匹，調教成軍馬後，就算被殺了吃肉，也不允許，作為商品販賣流通。
當大小姐說到月倫夫人的時候，馬超就覺得耳熟兒，好像聽說過，當大小姐說道博爾忽的時候，馬超一下子就明白了。
馬超是內蒙人，對於成吉思汗比普通人多了解一些，成吉思汗手下的四傑，在牧羊人那裏，有多少膾炙人口的傳說故事。這博爾忽就是四傑之一。
不過，馬超可沒有傻乎乎的，馬上攀附成吉思汗這顆大樹，現在成吉思汗應該還是一個年輕人，正在草原上磨練着。
馬超可不想，騎在馬背上，和成吉思汗一起搭弓射箭，馳騁沙場。或者乾脆幹掉成吉思汗，自己取而代之。馬超從小體育就不好，明白那不是自己的天地。
不過幫一幫月倫夫人，博得成吉思汗的友誼，這似乎不是啥壞事。
馬超心裏掂對了一下，就問大小姐：“是不是想還了這份恩情，又不想連累王家，所以想找一個與你家毫無相干的人去做。”
大小姐點點，杏眼睜着，目不轉睛的看着馬超說：“這是掉腦袋的事兒，馬公子就算拒絕，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馬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個懶腰，很淡定的說：“明天安排我和博爾忽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