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18裁判這麼明顯的禁區內犯規，為什麼沒有點球？

雷歐這種生物鐘雷打不動，早上應該自我督促起來晨跑的“老年人”，在家裏竟然睡了個自然醒，一睜眼已經是早上八點多。

他翻了個身對上旁邊西奧那張圓嘟嘟的包子臉，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要不要起床陪大哥去跑步？”

西奧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偏頭看着雷歐：“你今天會送給我什麼生日禮物？”

“保密。”他根本就沒有準備禮物。

中午的時候齊達內為一家人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美食，都是小西奧平時最愛吃的；媽媽定了一個精緻的生日蛋糕，慕斯做成的綠茵場上是一個用翻糖所做的足球；盧卡送的是一件皇馬新賽季的主場球衣，球衣背面有Ronaldo7的字樣；埃爾亞斯的禮物是一個印着C羅照片的水杯；就連遠在法國馬賽的祖父祖母也寄來了他們送給西奧的禮物。

爸媽和三個弟弟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雷歐，他是西奧最親近的大哥，他的禮物一定是西奧最期待也最喜歡的。

“……”然而雷歐卻什麼也沒有準備。

他正要老老實實承認錯誤的時候，卻對上西奧滿眼期盼的眼神，一句到了嘴邊的“對不起”又被他咽了下去。

“先切蛋糕吧，這個足球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從不承認自己喜歡吃甜食的人竟然主動要求先切蛋糕，全家人都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着他。轉移話題的手段實在是太拙劣，一旁的埃爾亞斯不忍直視的偏過了頭。盧卡靠過來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小聲說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準備禮物？”

雷歐向他投去求救的信號，盧卡只是聳了聳肩，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苦笑。

雷歐的眼前登時就閃現出一個情景：自己承認沒有準備禮物，西奧包子一樣的小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這畫面感實在太強，雷歐心裏的愧疚更甚。雖然難以開口，但他不能欺騙自己的弟弟。蹲下身把西奧摟進懷裏：“對不起，大哥……”

關鍵時刻手機鈴聲適時響起，那是一條短訊，來自隔壁那個土豪鄰居：“快點出來開門迎接你的偶像，我是來拯救你的。”

雷歐站起身來，捏了捏西奧的小臉，對大家說道：“家裏來了一位客人。”

他跑去院子將大門打開，但門口的客人卻不止一位。C羅牽着迷你羅，迷你羅手裏抱着一個足球。父子倆穿着同款耐克運動服，其實看上去更像兄弟。

C羅把兒子往前推了推：“叫哥哥。”

“雷歐哥哥好久不見。”

雷歐蹲下來和他擁抱：“好久不見。”

“我爸爸經常在家看你的比賽錄像。”

雷歐：“……”

C羅顯然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兒子坑，很淡定的問了句：“你沒看？你不是也喊着雷歐哥哥好帥好帥。”

雷歐：“……”

他們以前很熟嗎？不就只是普通的鄰居而已？在雷歐為數不多的記憶里，他只見過那麼幾次迷你羅被他的奶奶帶着散步，小朋友也會熱情的和他打招呼叫一聲“雷歐哥哥”。

父子倆還在大眼瞪小眼，雷歐強行插*入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準備禮物？”

“有人跟我賭進球賭輸了，昨天下午想要去給弟弟買禮物又被我拉着消磨了一下午的大好時光。”C羅語氣之中不無得意。

雷歐聽明白了，這都是套路：“那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大個忙，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C羅咧開嘴笑起來：“昨天跟你說的事情，我希望你見一見門德斯，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經紀人，沒有之一。”

雷歐點點頭：“好。”

他們走進客廳，西奧第一眼看到C羅明顯眼睛一亮。C羅帶着迷你羅走過去，先是和齊達內夫婦擁抱問好，又和盧卡、埃爾亞斯打過招呼，然後才摸了摸西奧的頭：“足球是迷你羅送給你的禮物，我是你大哥送給你的禮物。”

盧卡和埃爾亞斯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家大哥，暗暗豎了豎拇指：“你真牛逼。”

西奧接過迷你羅遞過來的足球，滿臉的驚喜：“你們真的是來給我過生日的么？”

迷你羅點點頭：“當然。”

西奧在自己偶像面前害羞的扭過頭去撲進了自己大哥的懷裏。

大家一起為西奧唱生日歌，看着他許願吹蠟燭，坐下來享受了一頓由球王親自下廚的美味午餐。下午的時候齊達內提議來一場3VS3的足球比賽，就在他們家院子裏的迷你球場。

此提議得到了大家一致通過，然而分組成了擺在他們面前最大的難題。

西奧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自己的偶像，掙扎許久義無反顧的投向了大哥的懷抱。

C羅表示很難過：“小西奧，我不再是你的偶像了么？”

西奧很為難的說道：“可是我更想和大哥一組。”

然而讓C羅更難過的是他的寶貝兒子也義無返顧的拋棄了他，迷你羅站在雷歐身旁拉了拉他衣服的下擺：“雷歐哥哥，我也要和你一個組。”

雷歐：“……”

這一次C羅是真的心碎了：“寶貝你確定你不要和爸爸一組？”

迷你羅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還是想和雷歐哥哥一組。”

C羅無奈的搖頭：“好吧，好吧……”

於是分組正是確定：雷歐、西奧、迷你羅VSC羅、盧卡、埃爾亞斯。

裁判齊達內鳴哨，比賽正式開始。由C羅率先開球，他已經帶球來到了禁區，然而對方的三名隊員似乎在商量着什麼。雷歐站起身來守在了門前，迷你羅和西奧跑到C羅身旁，然後一人一邊抱住了他的腿。

“嘿！嘿！你們倆這是犯規，是雷歐教你們的么？”C羅的大腿上一邊多了一個掛件，寸步難行，眼睜睜的看着雷歐把他腳下的皮球勾走。

“裁判，禁區內犯規，我要求判罰點球，”

裁判表示風太大沒聽見，比賽繼續。

盧卡和埃爾亞斯上來逼搶雷歐腳下的球，西奧和迷你羅放開C羅的大腿，一人一邊跑向雷歐的兩側。雷歐在弟弟們的包夾下將球分給了迷你羅，小朋友雖然只有6歲，帶起球來卻有模有樣，眼看可以射門的時候自家老爸卻擋在了前面。

他回頭看向雷歐，後者正擋在兩個弟弟身前，對他聳了聳肩：“要不你試試踩個單車什麼的。”

迷你羅並沒有聽取雷歐的建議，而是將球傳給了正等在球門前面的西奧，然後比分毫無懸念的變成了1比0，三個人興高采烈地擊掌慶祝，因為進球也有裁判的功勞，於是齊達內也被邀請和他們一起擊掌。

無論何時，足球總能給予人們無上的快樂。這一場足球比賽斷斷續續的踢到了傍晚時分，迷你羅玩累了，趴在爸爸的肩頭呼呼大睡。

C羅抱著兒子回家的時候，齊達內一家人將他們父子倆送到了門口。C羅卻回頭看着雷歐，理所當然的問道：“你不再送送我？”

雷歐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再送就到你家門口了。”

但他還是走出大門與C羅並肩而行：“那我再送你一段。”

馬德里秋日的黃昏空氣很好，道路兩旁的樹木依舊蔥鬱。夕陽灑在兩個人的身上，給他們鍍上一層淡金色光暈。迷你羅安靜的靠在父親肩頭，睡夢中睫毛輕顫，像是對下午的足球賽意猶未盡。雷歐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低着頭一言不發走在父子倆身旁。

C羅突然開口問道：“有沒有想過會拿今年的金童獎？”

雷歐輕輕地搖頭：“沒有。”

C羅撇了撇嘴角：“你對自己這麼不自信？”

雷歐搖搖頭：“這跟自信沒有關係，馬夏爾比我更配拿金童。”

C羅轉頭看着他：“你知道你在球場上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

“體能？”

“缺乏激情。”兒子似乎睡得不□□穩，C羅偏頭在他耳邊輕聲安撫了兩句，才重又對雷歐說道，“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丟球了不會難過，進了球也沒有多激動。你就像是在完成任務，並不因此而感到開心。”

“有么？”雷歐覺得自己有點冤枉，“我那是冷靜好不好？激情過了頭就容易犯錯。”

C羅冷笑兩聲：“這麼冷靜？那我建議你去參加國際象棋比賽。”

“……”

雷歐發現在鬥嘴皮子這件事情上，他在C羅面前就沒有佔過優勢。

C羅見他不答話便又說道：“那一年的金童獎我輸給了魯小胖，我不服，我問自己魯尼到底比我強在哪裏，所以我比以前付出更多努力，我要讓當初所有沒有給我投票的人知道他們是有多瞎。”

雷歐特別真誠的說道：“你做到了。”

就在兩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間，雷歐真的把他們父子送到了家門口。C羅用下巴指了指自家大門：“進去坐坐？”

雷歐看了看天色：“不去，很晚了。”

他轉身要走，C羅卻在身後問了句：“帽子還要不要？”

雷歐腳步一頓，隨即又大步往自己家方向走：“送你了。”

C羅沖他背影說道：“明天上午十點，豪爾赫在我家等你。”

雷歐沒有回頭，只是揚了揚手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