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蒼天大地
被同性親的感覺就好比一條蛇在親她一樣,這酸爽的感覺誰經歷誰知道。
不知身體怎麼回事,力氣像是被吸幹了般使不出多大勁,好一會兒才讓對方放開她。
“你、你……嘔。”安晴噁心得趴在床頭乾嘔。
美女雙目含情,聲音嗲得發顫:“清哥哥,情哥哥,人家照顧了你一宿,以後可就是你的人了哦?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安晴有點蒙,她怎麼就成“哥哥”了?
撫着疼痛的頭,可能是肚子太空,居然沒吐出來,有氣無力地坐起身。
這時突然感覺一陣尿急,忙推開又嘟着唇準備粘過來的美女,搖搖晃晃地起身,不顧美女拉扯逃荒般地打開卧室門去找廁所。
尿意來得如此突然,安晴已經顧不上這陌生的環境是哪裏,那個有同性戀傾向亂吃女人豆腐的美女又是誰,滿心滿眼都是親愛的馬桶。
萬幸衛生間很好找,安晴急嗖嗖地將衛生間門鎖上,走到馬桶前準備解決民生大事,結果脫下褲子的瞬間,她有如被雷霹了般僵在原地,閉上眼凄聲尖叫:“我的媽呀!”
砰砰砰,衛生間的門被敲響。
“清哥哥,你怎麼了?”門外嗲嗲的聲音立刻傳來。
安晴受了大驚嚇,她覺得自己又做夢了,夢到自己變成男人,然後迫切地想上廁所。
歷來二十一年的做夢經驗告訴她,夢裏即便再想尿,等你真尿的時候其實是尿不出來的,然後立刻便會驚醒。
抱着這點很傻很天真的想法,為了能立刻從噩夢中醒來,她不顧沒褪完全的褲子,閉上眼睛有如英勇赴義的將士一樣,就這麼義無反顧地站着尿了,背對馬桶……
安晴不知道一個人居然能尿那麼多那麼久,尿得別提多暢快,尿完只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問題是……這滿室濃郁的味道和濕噠噠的褲子是怎麼回事!
“我居然沒醒!”安晴震驚地看着濕了大半的褲子,渾身哆嗦着,“夢裏尿光了我都沒醒,難道我尿床了!”
不對,聲音怎麼是男人的?她的聲音怎麼了?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清哥哥我進來了,你……啊!!!”廁所門被打開,手拿着鑰匙的女人看到眼前的畫面崩潰大叫。
“閉嘴!”安晴尷尬極了,一手撫着泛疼的暈乎乎的頭,一手忙提起濕漉漉的褲子遮羞,作為一名有原則的美少女,即便在夢裏也不能暴露私隱於人前。
梁妙妙捂住鼻子後退三步,驚恐地看着一身狼籍又“氣味濃郁”的男人,她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什麼東西“咔擦”一聲幻滅了,眨着嫵媚的大眼睛,眼淚都要掉下來:“你、你怎麼能尿、尿……嘔……嘔……”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破夢!
安晴黑着臉,不理作嘔的女人,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潑臉,企圖將自己涼醒,潑到一半立刻僵住。
“我天,這男人是誰!”安晴看着正前方鏡子中里顯現的帥氣好看的男人,眼睛瞪得比跑客廳作嘔去了的女人還圓。
鏡中的男人小中分髮型,蓬鬆的劉海有一縷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半隻眼,因着宿醉一雙迷人桃花眼還泛着點點迷濛之意,睫毛長長的,像刷子一樣,因着做吞咽動作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
安晴抬起手撫向喉結,這隻男性的手都是修長乾淨、骨節分明的。
睡衣扣子鬆開了兩顆,明晃晃的喉結提醒她此具身體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這人長得好像昨天堵車時遇見的將美女拋在馬路上的花花公子啊。
不對,不能說像,而是這人就是!見過一次面的人居然映夢了。
顏好、手好、身材好,這男人簡直是個尤物!怪不得花心呢,就是有本錢!
連男人手都沒摸過的安晴看到這麼勁爆的畫面,激動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
突然,一道溫熱自鼻孔里流了出來,抬手一摸,居然是流鼻血了。
“我、我回去了,你自己收拾自己吧!”梁妙妙扔掉鑰匙,像躲瘟疫似的拿起包匆匆跑了出去,哪裏還有半絲先前的柔情蜜意?
無論是誰看到喜愛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尿了褲子還尿一地,那感覺都不會太美好!再迷戀再喜歡,看到這等齷齪畫面,也很難對對方產生什麼愛的幻想了。
“這不是夢吧?”鼻血止住后,過了興奮勁的安晴發覺出不對勁了,如果是夢這個時候早就該醒了,而且她掐了自己后發現痛感很強烈很真實。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夢!”不是夢的話怎麼解釋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記得自己半夜關窗戶的時候被亮光晃暈了,可能暈得太久,夢也做得久。
安晴強迫自己不要亂想,隨意沖了個澡裹上浴袍就沖回床上閉上眼繼續睡,一股信念在強撐着即將面臨崩潰的她:一覺醒后她就回到自己家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晴被電話聲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
“我說安清你小子是不是睡女人睡太多腎虛了?聽說你尿了一地,還尿褲子上了,哈哈哈哈,二十八歲的成年男人,居然還尿褲子!丟不丟人!哈哈哈哈……”笑聲震得安晴殘留的困意立刻消失無蹤。
清了清喉嚨,安晴怒道:“笑什麼笑!你哪位!”
對方笑聲嘎然而止,不知安慰為何物,反到幸災樂禍地道:“我知道你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會覺得沒面子,沒事,這算什麼?拜妙妙姑娘所賜,你撒尿撒一地加一褲子的光榮事迹不但圈子裏的哥們兒姐們兒知道了,很快你公司的人也要知道了,自求多福吧!”
安晴看着被對方掛掉的電話,瞪着眼睛好一會兒,喃喃道:“不行,我要回家!”
想到做到,她立刻起床打開卧室的柜子,看着一件件的男人衣服她真想哭,但忍了,挑了身看着還算順眼的白色半袖和牛仔褲,又翻了裝內褲的抽屜,最後一臉嫌棄地用手指捏着件藍色的平腳褲出來。
“誰跟我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啊!我雖然有說過變成男人後要如何如何,但那真的只是玩笑話,我不想當男人嗚嗚。”安晴強忍着不哭,但最後還是沒忍住,哭着穿好衣服和鞋拿着鑰匙出門了。
她不知道這具身體有沒有車,車在哪裏,出了門搞清楚這裏離她的家不算太遠后就打了輛車,好在她沒忘帶沙發上扔着的皮夾出來。
因為沒心情,安晴全程繃著臉,連想聊天的司機師傅見乘客過於冷淡也只能熄了侃大山的心情。
其實沒有多久,但在安晴心中極其漫長的車程終於結束,司機將車停在安家二層小樓門口。
安晴下了車便快速走到門口敲門,不一會兒功夫,梳着小辮子居家打扮的安雲走了出來,隔着雕花大門疑惑地望着激動莫名的安晴問:“你找誰?”
這句話就像一桶冷水潑在了安晴身上,“小妹”兩個字止於舌尖,沒能出口。
她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扶住門穩住身形,張開因緊張急切而略顯乾燥的嘴急聲道:“你姐姐在家嗎?我找她有急事!”
“我姐姐?”安雲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番帥得都能當明星去了的男人道,“你認錯人了吧?我沒有姐姐。”
“你沒有姐姐?”安晴一時間沒搞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搖了搖混亂的頭,像是急於證明自己一樣語速極快地道,“你叫安雲,今年大一,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學生,周一下午四點你才有課,經常在家中午吃完飯才去學校。”
“你怎麼知道?”安雲很驚奇地瞪大眼,面對一個長得這麼帥對自己又很了解的男人,她真是擺不出冷臉來。
“安雲,你和誰說話呢?”一道略顯不悅的女聲傳來。
“媽,這位先生找人找錯地了。”安雲回頭對走出來的母親說到。
安母走到女兒身邊,一臉防備地打量着很有花花公子氣質的安晴,眉毛微擰:“你要找誰?”
“媽……”所有受了委屈和驚嚇的人在看到親媽的時候都會有想哭想傾訴的衝動,安晴也不例外,眼圈立刻紅了。
“你叫誰媽呢?我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安母有如母雞護小雞般將長得花骨朵般的安雲拉到身後擋住,冷着臉看着外面的陌生男人。
安晴全副心神都被安母說的話嚇蒙了,整個人都貼在門上驚問:“您說什麼?您只有一個女兒?安晴難道不是您的女兒嗎?“
“你胡說什麼?我生了幾個女兒難道我不清楚?我們家只有安雲,沒有安晴,你找錯地了!”安母對神神叨叨的男人已經沒了耐心,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臉上明晃晃地寫着“這裏不歡迎你,趕緊滾”的話。
安晴腿一軟,滑倒在地,失魂落魄地道:“不對的,您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叫安晴,小女兒叫安雲。”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如個小媳婦兒似的癱在大門前,安母覺得特別穢氣,忍無可忍道:“我們家沒有你要找的人,不要再來了!”
安母強勢地拉着面露不忍的安雲回屋,邊走邊教訓道:“以後少搭理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別哪天被人騙了都不知道,聽到沒有!”
“媽,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
“怎麼就不是壞人了?壞人會將壞寫在臉上嗎?”嚴防死守女兒早戀的安母大怒,對有勾引自家女兒嫌疑的安晴頓時又厭惡幾分。
安雲回頭看了眼正可憐巴巴望着自己的帥哥,他那模樣彷彿是一隻被拋棄了的小狗,眸中流露不忍:“不知怎麼回事,我看到他第一眼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得我們好像是失散多年的……”
“你想說什麼?”安母這下徹底炸毛,揪住安雲的胳膊就將她拉進房中,不讓她再回頭看,警告道,“不許和外面那男的來往!說話也不行!否則……”
“就回家寫檢討,我知道了媽。”安雲無奈地道。
母女兩人的聲音都不低,在大門口沒離開的安晴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媽媽說她只有安雲一個女兒,沒生過安晴,那個雖然時常一張嚴肅臉,但是對她們姐妹很寵愛的母親居然一臉防備又嫌棄地看着自己,安晴受不住變成男人又被母親嫌棄的雙重打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路過的人見到哭得傷心的安晴都投以奇怪的注視,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坐在安家門口的地上哭得跟被拋棄了的下堂婦似的,怎麼看怎麼詭異。
哭了會,大概意識到在自家門口哭會更招母親煩,安晴扶着門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地哭着離開。
老天怎麼給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呢?她和諧快樂的一家四口生活,突然間讓她變成一個據說是二十八歲的大男人,而且母親還說沒有生過叫安晴的女兒……
她這心碎的,捧出來就跟餃子餡似的。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安晴頂着張男人的帥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帥哥是被男人爆菊了。
走到隔壁門口時,眼角餘光突然被一個坐姿非常奇怪的女人吸引住,安晴擦了擦眼淚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