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實生活
於夢澤問何木道:“談事情就不能改天嗎?沒你在,我們怎麼喝得過一隊?”
“當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沒辦法改時間的。-====-”何木很認真的說道。
“什麼事兒能比兄弟們的狂歡更重要?”於夢澤一心想拖着何木跟救生一隊的人拼酒。
“酒酒酒,你就不能有點更高的追求?”王海生和小齊對望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何木會來這麼一句,後者接著說道:“再說,我不在不挺好嗎?少喝一點的絕佳理由,不要到最後又找不到人了。”
“嗯,還是正事要緊。”程子鋒點了點頭,之後,他接著說道:“對了,木頭,嘿嘿,好兄弟。”
聽到嘿嘿的笑聲,何木就知道不會有好事,他問程子鋒道:“什麼事兒啊?”
程子鋒繼續笑着說道:“幫我個忙。”
“都是自己人,少來這一套,只要我能幫得上的,沒問題。”何木說道。
程子鋒拿出一本軟面小筆記本遞給何木,故作不好意思的說道:“你看,這個月的月結報告還沒着落呢?”
“沒問題。”穿好衣服的何木接過筆記本,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幫程子鋒寫月總結報告了,筆記本里那支筆的墨基本上都是他在用,一番道別,何木離開了救生隊駐地。
自行車騎行了好一段時間的何木總算離開了雲海最繁華的海岸區,又是一陣七拐八彎,總算找到了一家蘭州拉麵店,好不好吃是一回事,經濟實惠才是主要原因。剛才的何木一聽到海船大酒店五個字之後立馬就不想去了,整片海岸,除了那些五星級大酒店之外就屬海船最高檔,狂歡又是AA制消費,萬一這幫小子看到美女起了裝逼之念,多勾一個魚翅、鮑魚、燕窩...再每人每...酒過三巡之後又麻木的多點幾瓶酒的話,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大錢指望不上,何木想存點小錢。
晚上七點半,都市夜生活揭開了撩人的面紗。海岸區的娛樂場所主要集中在兩條街,本地人俗稱藍街和白街,顧名思義,像王海生這種藍領一族基本在藍街流竄,那裏的場子比較隨意一點,價錢相對較低。而白領或是月光一族一般都在白街活動,那裏的檔次要高一點,小姐也要漂亮一點,當然,價錢也要離譜一點。
海盜酒吧是藍街最熱鬧的酒吧之一,也是救生隊員們經常聚會的窩點。舒緩的音樂,搖曳的燭光,還有穿着暴露的惹火女郎,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雲海都是整個中國南方最有風情的城市。
海岸應急指揮中心部門眾多,所有工作人員加起來有一百多人,真正參與狂歡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高收入的飛行員和日理萬機的領導幹部照例是不會參加這種活動的,有家有室的人沒時間湊這個熱鬧,因此,酒吧最大的那間包廂並不顯得擁擠。
酒吧里的包廂正面是沒有牆的,坐在裏面的人可以看到中心舞台的表演,此刻的中心舞台上,鋼琴師正在現場彈奏鋼琴,演奏鋼琴的是一位年輕女子,不管彈得怎麼樣吧,看着還挺專業,反正台下又沒幾個人懂得欣賞,要的只是這藝術的范兒,人專業鋼琴師也“對我彈琴”了。
包廂一邊的檯面,何木和小齊相對而坐,小齊打開一瓶芝華士分別注入面前加了冰塊的威士忌酒杯中,當然,經常泡吧的人不會土到把杯子倒滿的。之後,小齊將一杯酒推到何木面前,再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何木的杯子,說道:“何哥,干一杯!”小學文化的何木父母給何木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因為算命先生說這娃五行缺木,並不是趕和睦諧音的時髦,要不就該起名兒叫何諧了。這名字就是麻煩,何木從小就被村裡人叫木頭,之後跟這倆字兒就沒脫過干係,但同是臨時工的小齊卻從不這麼叫,他一直叫他何哥,在救生隊裏面,他和王海生跟何木走得最近。
何木點了點頭,兩人各自一飲而盡,之後,何木拿過酒瓶,他一邊倒酒一邊問小齊道:“你女朋友呢?”
小齊有些茫然的問道:“哪一個啊?”兩個人是朋友不錯,但小齊跟何木有着本質上的區別,這是一享受生活的主兒,整個中心公認的泡妞高手。就拿前些天來說吧,他在酒吧里碰到一個陌生美女獨自喝悶酒,就屁顛屁顛的和人玩起了色盅,結果喝了個昏天暗地兩個人抱着就是一頓亂啃,當晚就幹了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業。事後有人說他隨便,他竟然厚顏無恥的說什麼摩托帶鏈、劍客帶劍、青春有限,小老弟就該多出來見見世面,典型的淫賊邏輯。話說,這後來吧,兩個人在白天見着面了,愣沒把對方認出來,估計這心裏壓根兒就沒想把對方認出來,這就是現代人的時尚,一夕之緣,不求永遠。
何木喝酒的時候瞥見包廂的另一頭有三個人正看着他,四人目光相對,后三者都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的低頭、轉向的轉向,何木看不到她們的表情,但那花枝迎風招展的模樣分明是在笑。帥男人並不等同於好男人,何木在整個中心也挺受女孩子歡迎的,她們在背地裏也沒少誇何木,木頭是一個宜嫁型的好男人,某某某有他一半就好了。
指揮中心的工作崗位輕鬆、工作環境舒適、待遇也不差,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總之,整個中心不乏看着順眼的異性,本事大的不愁泡不到妞。而這三位在中心大有名頭,她們都是年輕的未婚女子,合稱中心三花。不一會兒,三朵花兒似乎統一了意見,她們一起端着酒杯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很快,何木身邊就坐滿了姑娘,嘿,這何木也挺有女人緣......更快,花兒朵朵們一起要求小齊陪她們玩色盅,至於是玩色還是玩盅就不太清楚了。當然,她們也不忘盛情的邀請何木參加,後者聳聳肩,看這三花戰小齊的陣勢,免了吧。
背離狂歡的人群,何木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獨自喝酒,喝了幾杯之後,他不經意間轉頭望向另一邊,嗨,別提了。佛說,眾生平等——純屬扯淡,真要那樣的話,為什麼小齊和程子鋒那邊是歡城,而自己這邊卻是廢墟呢?哎,每個生命降世的時候就沒有了平等,小齊長得帥、程子鋒家裏有錢,何木呢,哪兒都挨不上。
好在何木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主兒,斷不會因此而責怪父母,他其實並不孤獨,這世界有太多的人跟他一樣。
海盜酒吧似乎是一間追求混搭風格的另類酒吧,再多架鋼琴也無法讓這充斥着酒色財氣的空間變得高雅。鋼琴另一端牆壁上的那幅大型油畫才是海盜酒吧的靈魂——
血紅色的夕陽餘輝灑在晃晃悠悠的帆船桅杆上,漆黑的骷髏旗迎風飄揚,帥氣的海盜船長雙手架着望遠鏡觀察着遠方。他的肩上,停着一隻得意的撲騰着翅膀的鸚鵡,在他的腳下,有一柄沾滿了血污的戰刀,戰刀的旁邊,是那成堆的、讓人睜不開眼的黃金。
文學中的海盜跟索馬里的海盜完全不是同一個星球的產物,他們反對桎梏、崇尚自由,他們藐視權貴、狂放不羈,他們有着現代男人早已消失的原始**和狂野血性,這些,才是男人們想要在酒吧的紙醉金迷中找回來的感覺。
此刻,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一眼不眨的欣賞着這幅油畫,畫是她的風景,但她卻成了何木的風景。
孤獨也分很多種的,何木的孤獨是被世界遺忘的孤獨,女子的孤獨是把世界遺忘的孤獨,這被與把的差距,就像統計局華麗的數據——和現實的距離。在如此混沌的空間裏,她的美是清澈的,一如羅浮宮中永遠綻放微笑的蒙娜麗莎。
“她側臉的弧度就是天使的輪廓,今夜的海盜註定是屬於她的。”
“你威士忌里兌的綠茶過期了吧?要不怎麼會這麼酸?說真的,這種喝法很適合你的不倫不類。”何木不用移開目光就知道剛才說話的人是王海生。
在喝威士忌這個問題上,王海生不想跟何木爭辯,他說道:“不倫不類,卻不會醉。小子,別給我岔開話題,春心蕩漾了吧,我看你都盯着人家看好久了。”
“春心蕩漾無所謂,至少沒有像你們那樣饞得掉口水。”何木收回目光望向王海生,說道:“你當我不知道,人一進門就被你們這幫狼族盯上了。”
這時候,於夢澤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他壓低聲音對二人說道:“一隊開搭訕盤口了,五分鐘以上,基本資料到手,小齊賠率最低,木頭最高。”
何木轉頭望向一隊隊長孟凱,心中暗罵,靠,老子低調,你還當我沒腔調,他笑着問於夢澤道:“想贏錢嗎?”
“嗯?”於夢澤像看火星人一樣看着何木,問道:“木頭,你不會吧?”在此之前,救生隊也有過幾次聚會,何木是絕對不會幹酒吧搭訕這種無聊勾當的。
何木爽快的從兜里掏出五百塊錢交給於夢澤,之後,他居然就起身走出了包廂,準備行動了。
“回來!”何木剛一走,王海生就一把拉住正要走的於夢澤,他麻利的從皮夾里拿出一疊錢塞進他的手裏,說道:“這是一千塊,也幫我代壓一份。”
於夢澤奇怪的問王海生道:“你對木頭就這麼有信心?”
王海生說道:“不會叫的狗會咬人,這次那幫傢伙要破財了,快去吧,晚了他們該耍賴了。”
“那我也壓上!”於夢澤一邊說話一邊走向一隊那邊。
片刻之後,數完兩千塊的一隊隊長孟凱笑呵呵的對於夢澤說道:“押這麼大?我們想不賺錢都難啊,小澤,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最怕的是你現在後悔。”於夢澤心裏沒底,但起碼不會在氣勢上輸給對方。
“哈哈。”一隊其他人都要開始準備分錢了,這種所謂的盤口有玩笑的成分,大家都是同事,一方當了真另一方不太好意思反悔,雖說搭訕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但一賠一點三的賠率所能獲得的利益終究及不上碰一鼻子灰成為同僚笑柄並丟人現眼的損失。
看到大局已定,孟凱有些奇怪的問於夢澤道:“木頭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和一個男人一起來的嗎?”
“啊?”於夢澤張大了嘴巴,這回慘了,這女的一看就不是經常在場面上出現的人,在這種地方,又有男伴在身邊,怎麼可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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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語:這是一本都市為主,海洋寶藏和古玩收藏為輔,兼有探險、情感和鬥智斗勇等情節的寫實小說,無靈異。新書如嬰兒,票票如乳汁,請大家與傾覆一起見證他的成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