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偉大職業？
何木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手繼續伸向她的胸部，麥克唐一把抓住他的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我不...不允許你...你藉機占她便宜！”
何木一把甩開他的手，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說道：“麻煩你別添亂了好不好？佔便宜？你自己看看！”
“這，怎麼會這樣？”麥克唐看了看溺水者的狀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不從身材上判斷，很難將眼前的女子和美女聯繫在一起，渾身冰冷的她面部青紫、皮膚腫脹、雙眼充血，完完全全重度溺水的癥狀。
溺水者被救上岸后急救的黃金時間是5至10分鐘，必須爭分奪秒的進行現場急救，否則送到醫院也是白搭。而過緊的胸罩、包括項鏈之類的飾品都會擠壓胸腔或者壓迫呼吸道，不利於呼吸的恢復。此時的何木哪顧得上跟這傢伙解釋，他麻利的將她的胸罩摘下。
“麻煩您讓一下！”一隻手抓住麥克唐的肩膀，然後輕輕一拽，他就被拉到了後面。
“你又是誰？你..你要幹什麼？”麥克唐回頭對把自己拉開的人怒目相向，來者是剛才駕駛汽艇的人，他是何木所在的救生二隊的隊友王海生。他的汽艇也被吊上了遊艇，他身高體壯，身材比何木還大了一號，他對麥克唐說道：“你幫不上忙沒關係，但我請你不要影響他救人。”
見慣了神奇，神奇也就不再神奇，駕駛汽艇的王海生水性不是一般的一般，但他卻屬於海岸應急指揮中心海岸救生隊的正式編製，說直接一點，他算是公務員。而我們的何木卻只是救生隊的臨時工，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不是某一個人的錯。當然，關鍵在於，王海生這傢伙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而何木又是豁達隨和的人。
何木不理會旁人的紛擾，他將五號佳麗翻過身，腹部對準自己屈膝的膝蓋將她放在自己腿上，然後掰開她的牙關，一手扶住她的頭，使她的嘴巴朝下，另一手不斷的拍打她的背部。
“嘔！”不斷有水從她的嘴裏流出。
溺水之後，會有大量的水進入呼吸道、肺部還有腹中，如果不及時將水排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之後，何木把五號佳麗重新平放在甲板上，王海生馬上遞給他一條浴巾，何木抬起頭問王海生道：“救護車到碼頭沒有？”
王海生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早到了，就等着船靠岸了。”
“她的心跳已經停止，需要胸外心臟按摩，你讓他們快點靠岸，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還來得及。”何木嘴在說，手裏可沒閑着，他將浴巾蓋在那名女子的身上，雙膝跪在她的身前，兩手掌相疊，按在她的胸骨下端。
披着浴巾的安然悄悄來到何木的對面，她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驚動了他，全遊艇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救生員的脾氣也不是很好。
何木抬頭看了安然一眼，後者馬上認真的說道：“我...我不會影響你的！”
何木一邊開始自己的動作一邊淡淡的說道：“放心，我會儘力的。”於是，眾人便看到何木不斷的重複着下壓、鬆手的動作，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道：“醒來！醒來！”
由於溺水女子生命垂危，圍觀的人緊張得都不敢發出聲音，王海生看着眼前的一干美女隨着何木的動作節奏不斷地低頭抬頭，不禁搖了搖頭，早幹什麼去了，穿上救生衣不就沒事了。
十分鐘之後，遊艇靠向碼頭，焦急萬分的救護人員匆匆登上遊艇。
“醒來！醒來！”何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了。
“咳咳咳！”溺水女子胸部一陣起伏，急促的咳嗽聲讓眾人長出一口氣，溺水女子悠然醒轉。
反應還有些遲鈍的她呆望着何木，救醒了她，何木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輕輕鬆鬆的說道：“美女，不會游泳最好離水遠一點。”
“然然......”她看到安然，激動的說說不出話來，總算放下心來的安然笑了笑，說道：“還不快謝謝人家！”
“謝謝你！”女子想起剛才的那一幕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何木心知要遭，但已經來不及了，蓋在那女子身上的浴巾掉落下來。
“啊！”女子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自己那掛空擋的胸部，何木連忙拉起浴巾圍在她的身上，以免春光再泄，女子不好意思的接過浴巾，救護人員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何木忙着幫助醫護人員將那名女子弄上擔架，王海生面向人群問道：“你們誰是負責人？”
麥克唐上前說道：“我是。”
王海生看了他一眼，問道：“這艘遊艇是租用哪家旅遊公司的？”
“租用？”麥克唐是乎對王海生懷疑他們公司的實力有些不滿，說道：“這是我們星媒公司自己的遊艇。”星媒公司是一家娛樂公司，在兩岸三地非常有名。
王海生說道：“按照雲海市海事部門的要求，沒有配備救生員的小型遊艇的乘客必須身穿救生衣，否則不允許出海，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遵守政府法規。”
麥克唐剛才那麼緊張是因為害怕承擔責任，如今人已經救上來了，緩過勁來的他對剛才兩個救生員對自己的態度難免有些耿耿於懷，他回答道：“我...我怎麼...怎麼沒聽說過這項法...法規啊？”
“現在不是聽說了嗎？”王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不要拿生命開玩笑，貴公司會收到海岸應急指揮中心的書面通知的，再見！”這倒不是王海生態度不好，而是太多的人不遵守相關規定，雲海海域每年都會發生因溺水死亡的案例，其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死者都是因為違規操作失足或是違規下海游泳造成的。
救護車和警車的警燈交相輝映，圍成一圈的警察不厭其煩的勸阻圈外的圍觀者不要靠近。人群中，咔嚓聲不斷、鎂光燈連連，無孔不入的娛樂記者第一時間趕到，隨着救護車的離去，剛走下舷梯、踏上海岸的麥克唐成了記者們圍堵的對象。
“麥導，能講講剛才發生的事情嗎？”
“請問麥導，這會影響到世界超級模特大賽中國區選拔賽賽前拍攝的進程嗎？”
麥克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衣領，明顯塗抹過大概是防晒用的唇膏的雙唇在肌肉的牽動下微微咧開，擠出了一抹得體而又職業化的陽光笑容，然後，他用平靜的語氣、緩慢的語速說道：“這，這只是，一個意外，不會影響到我們，包括選手個人的，正常的比賽過程，感謝，感謝雲海市有關部門的良好緊急救護措施，謝謝大家，再見！”聽聽，這話說的多體面，說的人累，聽的人更累。
火車開得快、全憑頭來帶，如此盛況，怎麼少得了我們領導的身影，另一邊，雲海市海岸應急指揮中心的最高領導李主任也頗受關注。麥克唐在轉身走向遊艇舷梯的時候剛好和走出舷梯的何木擦肩而過，此時的記者們將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李主任身上，這位和氣的領導在聽完記者的提問之後不經意之間就說出了我們耳熟能詳又毫無營養的話——嗯嗯，保護雲海海岸遊人的安全是我們應急指揮中心應盡的責任，我們的宗旨就是為人民服......
這個世界的華麗光圈永遠不會照射到那些小人物的腦門上，哪怕這個世界就是由無數個小人物支撐起來的。嘰嘰喳喳的熱鬧場景的另一頭，形單影隻的何木拿着他的救生浮標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向了遊艇碼頭岸邊的一塊大石頭。在背離人群視線的石頭背後，還在喘着粗氣的何木無力的坐了下來，遠處，不愛湊熱鬧的人們依然沉浸在這如夢如幻的沙灘風情中。
一塊簡單的石頭，輕易的分割出了兩個世界，一邊光彩奪目，一邊無人問津，救生員無疑是一個辛苦的職業，下潛、上浮、救助，一系列緊張往複的動作疊加之後，何木已經是身心俱疲。
“呼，這是一個美好的時代。”何木仰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天空是美輪美奐的藍，但在這時，更絢麗的景象出現在了何木的視線上方。
“救生員，你好，我叫安然。”看到安然，你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的不公平，造物萬千的寵愛竟然如此偏袒於她，將女孩的清純和女人的性感同時賦予給了她，最為關鍵的是，她的年齡不會超過二十歲，屬於她的青春時光才剛剛開始。
“你好，我叫何木。”早已習慣被漠視的何木聽到美麗女子的問候，會心的一笑，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
安然以一個優雅的姿勢輕輕蹲在了何木的身邊，她說道：“你真棒，如果剛才沒有你，她就危險了，真的很感謝。”
何木聳聳肩，說道：“不用謝我，這是我的職責。”
看着何木身邊的救生浮標，安然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小時候最喜歡看的一部電視劇就是《Baywatch》，也很喜歡另一部描寫救生員的影片《驚濤大冒險》，我一直覺得，救生員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之一，而今天，我看到了救生員中最優秀的你。”（覆掃盲，《Baywatch》中譯名《海魂》、《生死海岸》等，一部描寫救生員生活的美劇，是世界上收視率最高的電視連續劇。）
“我也看過，拍得很好。”安然的聲音有些特別，柔柔的，恰是耳邊的竊竊私語，但她的英文發音遠比普通話發音標準，何木有些八卦的問道：“你的口音好像有些不一樣呢。”
安然指着海的另一邊對何木說道：“我來自海峽的另一邊。”雲海瀕臨星月海峽，海峽的另一邊就是跟大陸同宗同組的星灣，何木很容易理解安然的這句話。之後，安然饒有興趣的問何木道：“能說說你的職業嗎，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我一直都很想從事救生員這個職業，但我老爸不允許。”
何木淡淡的說道：“偉大談不上，成就感有一點，算是一個有意義的職業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諸如保證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警察、被譽為白衣天使的醫生、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等這些過去光榮而又偉大職業都被那一小撮蓄意製造混亂的、別有用心的惡勢力妖魔化了，更為嚴重的是，如何木這般的、部分不明真相的無辜群眾受到了他們蒙蔽，相信了這一切。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社會太過顛覆吧，何木從來就不認為自己這個臨時職業跟偉大有任何聯繫。精神追求？等到解決溫飽問題之後再說吧。當然，海那一邊的安然有理由對這種轉變陌生，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她們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表現方式不同罷了。
木頭，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正說著話，身側傳來王海生的聲音，聞言之後的安然抿嘴而笑。在何木起身的同時，安然也站起了身，她對着何木輕輕擺了擺手，學着王海生的叫法說道：“木頭，再見。”
“再見！”何木也揮了揮手，安然轉身離開之際不忘向王海生點頭打招呼。
“再見...美女...”王海生一邊說話一邊還不忘揮手，安然轉過頭笑了笑，老實不客氣的接受了這個的稱呼。
“好了，人都走了，別跟招財貓似的揮個沒完。”何木拉下王海生那機械揮動的右手。
“喂，極品哎。”王海生看着安然遠去的背影，對何木說道：“好小子，這麼快就搭上話了。”
何木沒好氣的說道：“搭上話有鳥用，這沙灘上形形色色的美女就跟廣告海報似的，有哪一個跟我們有實際關聯的。”身處一個集體，免不了聽到一些多嘴人談論的家長里短、雞零狗碎，王海生以前是雲海老城區出了名的小混混，按照他們的說法，只要他們家方圓十里之內出現了打架鬥毆，當地派出所第一時間就會上門。眼看就到成家立業的年紀了，他的父母實在沒辦法，全家總動員，一頓大棒再塞幾根胡蘿蔔外加一把鼻涕一把淚，總算將浪子的頭擰了回來。最後，他們家托關係走後門，好說歹說把他弄進了救生隊。就算這樣，他父母也還揪着心，三步一崗兩步一哨，就怕他幹不了幾天，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良心發泄還是沙灘上看美女看花了眼、迷了心，自打進了救生隊后就真的老實了。不過呢，王海生可從來不承認自己以前是小混混，我怎麼會是小混混呢？小混混都管我叫大哥，看來這是一大混混。
“想像力是茫茫大海的燈塔，構造成功的輪廓！”別看粗枝大葉的王海生長得就像一輪廓，但這傢伙嘴裏偶爾還真能冒出一些狗屁不通的詩意語言來。
“瞧你小子那點小出息，就不能有點更高的追求？”何木接着問王海生道：“什麼時間差不多了，現在離下班還有一會兒吧？”
王海生說道：“張經不想加班，早開始發工資了，救生隊這一塊都領了，就缺我們倆呢，要不就明天了。”
“那就走吧。”何木已經轉過了身。
兩個人並肩走進救生員駐地，張經已經等在那裏了，張經不是名字，而是綽號，中心財務部總共有三個人，他是主任，還有兩個是副主任，因為一個月來救生隊發一次工資，他又姓張，故名張經，中間省去了一個時間副詞。
看到二人，張經說道：“小何、小王，就差你們倆了，快來簽字畫押吧。”
二人麻利的簽好字，兩個信封到手，只是，何木的信封明顯沒有王海生的豐滿，臨時工嘛，同工不同酬也是救生隊工資直接發現金的原因，臨時務工人員流動性大，辦卡麻煩。
這年頭經濟不景氣，找個正式工作、捧個飯碗還真不容易，貓有貓道、狗有狗路，都往沾邊的部門塞，整合多個部門的海岸應急指揮中心就成了重災區，這也是三個人的財務部出現三個領導的原因。單是在救生隊裏邊，像王海生這樣的、有關部門“難以”拒絕的人就不在少數，編製一直超員。
但是，救生員畢竟需要點專業知識，不是會兩下狗刨就可以救人的。救生隊一邊在超員，一邊卻又完成不了工作任務，這就有點為難我們的人民公僕了，好在他們最後想到了一個增加就業率的、拉動內需的、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招聘臨時工。什麼亞克西？X的政策亞克西，我們的何木就這樣被“西”進救生隊，成了救生隊的中堅力量，每月拿着高於雲海城市最低生活標準二百五，阿嚏，十多塊的薪水，雖然只相當於王海生們的四分之一，張經們的不知道多少分之一。
夜幕將至，下班的時間已到，圍着浴巾的何木從浴室出來走進更衣室，看到一群同事都沒有換衣服，而是坐在一起眼睛齊刷刷的望着他，他看了看自己，確信自己沒有什麼不妥之後率先說話道：“嗯，不錯，領導看到一定表揚你們。”
他的同事小齊莫名其妙的問道：“表揚我們什麼？”小齊名叫齊源，跟何木一樣，是二隊的另一個臨時工，他是外人公認的救生隊第一帥哥，不過，這個問題在救生隊內部並沒有得到承認，也有人認為二隊隊長程子鋒最帥，那個人就是他自己。客觀來講，救生二隊的人都可以算是帥哥，不過、好像、似乎、可能我們的主角不在此列，二隊不是肌肉男就是小白臉，誰叫何木兩頭都不靠呢？
“表揚你們啊？”何木說道：“表揚你們工作做得好啊，有板有眼，就像現在一樣。”
王海生摸了摸蓋在身上的浴巾，再看看自己光屁股下面的板凳，怒道：“靠，繞着彎子罵人是吧？”
程子鋒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別上木頭的當，這傢伙在轉移話題呢，老實交代一下今天遊艇上的事吧？”
“遊艇上的事？那是相當滴精彩。美女如雲、美腿成林，不光有容，而且奶大。”何木笑嘻嘻的說道：“但我勸你們別這麼無聊，看得見摸不着，多想只是徒增煩惱，老子可是在忍辱負重替你們承受煎熬。”人都會成長的，以前的何木是一個靦腆的男孩子，經過大學浪費的四年改造時間變成了如今油嘴滑舌的模樣。
“忍辱負重？只怕是人乳負重吧？”另一位同事於夢澤說道：“聽說你把人家全看光了？”
“靠，人家都是有欲有‘球’。”何木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你們偏要無欲則‘剛’，你們就不能有點更高的追求？”
“哎，別走啊。”隊長程子鋒提醒何木道：“你忘了，今天是中心的發薪日狂歡。”
“喲。”何木問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今天怎麼安排的？”何木本不想參與所謂的發薪日狂歡，這幫傢伙看上去岸然道貌，骨子裏卻非常悶騷，不喝酒還好，酒過三巡立馬搖身變妖，藉著酒醉一通亂搞，第二天准問昨晚是怎麼了。
小齊說道：“先到海船大酒店吃飯，再去海盜酒吧哈皮。”
“哎，你們說我這記性，把這茬兒給忘了，昨天跟人約好談事情的，這海船是真去不了了，一會兒在海盜碰頭。”何木有些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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