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當年

我微微愣了愣，矇著紗布的眼微微有些恍神。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朝我襲來，帶着滿身的清香，完全沒有醫院消毒藥水的味道，溫柔的、暖暖的，靜靜侵入我的鼻息。

他的聲音靜靜的，“傻瓜，我怎麼會怪你？”

我吸了吸鼻子，“阿圖……對不起……”我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袖，低下頭去，“阿圖……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對不起……”我抽噎道。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他的聲音靜靜的，輕輕的，像是充滿了一種能把人心化為水的柔情，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撫着我的背部，“好了，在哭的話，就醜死了，嗯？”他抵着我的額頭問。

“你真的不怪我？”我問。

“不怪。”

“可是我還是很歉疚。”我垂下腦袋，“阿圖，我想補償你。”

“怎麼補償？”他饒有興緻地笑了笑，“提前以身相許么？”

“我呸！”我錘了錘他的腦袋，無目標命中！嘻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手輕輕放在手心裏，親吻了一下，他說：“我這輩子不能沒有你，你的眼睛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伸出小指，與他拉鉤。

當小指勾住我手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我震驚地抬起雙眸！不可思議地注視着他！矇著紗布靜坐在原地，失神地坐在原地。

“怎麼了？”手指穿過我的頭髮，我突然一把抓住那雙手！眼睛矇著紗布的我木然得好像一尊雕像，我抓住那雙手，不斷地試探摸索，同樣的溫度，同樣的皮膚，同樣的觸感……不知道為什麼，人在眼睛瞎的時候觸感竟這麼靈敏，我不可思議地握着那雙手，好像全身的血液停止凝固，我問：“你就是……當年那個小男孩？”

病房一片寂靜。

交握的手傳導着微妙的氣息，他說：“是的。”

我震驚得不能呼吸。“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需要告訴你嗎？”他苦笑，“如果我告訴你，我就追不到你了……”

“什麼？”我皺眉。

“如果我告訴你，你認為我還能追到你嗎？”他微笑，“林汐佳，我追了你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他苦笑。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我就不會明明知道你在等我還故意為難你……如果你告訴我……”我垂下眼眸，已經失了聲。

他輕撫了撫我的頭髮，溫熱的嘴唇印上我的額頭，隨後，我聽到了，他溫柔而耐心得讓人心疼的聲音，“沒事的，我願意等。”我哽咽着，“阿圖，你怎麼這麼傻？”我撫上他乾淨而溫柔的臉頰，“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不顧一切地也要等我？我真的就那麼好？”我苦笑，矇著紗布的眼正對着自己的衣襟，聲音一片失落，“我並不覺得我哪裏好，有什麼值得你等的……”我語無倫次地，腦袋很亂，他居然是他？他居然是他？

“傻女孩。”他寵溺般地說著，“我從來是因為只是你……只是你……”

“什麼只是我？”我不可思議地問道，“阿圖，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終於找到你了，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他緊握住我的手，手心微微用力，好像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的手心裏蔓延，他微微堅定地握着我的手，說道：“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再也不會。”感覺到手心被一雙溫熱而溫柔的唇瓣輕輕地、緊緊地親吻了一下，我撫了撫他的頭髮，“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小孩子？”

“小孩子？我當年都十六了好不好？”他懊惱道，問道：“林汐，究竟是為什麼，你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救我？”

“因為，我倒霉唄。”我吐了吐舌頭，“幸好我沒有被燒死！不然我做冤死鬼也不會放過你！”

“變臉可真快呀。”但是，他還是微微握緊了我的手心，像討論電影劇情一般認真地問我，“林汐，究竟是為什麼，你要救我？”他再次問了一遍。

我說：“因為你傻啊。”我微微一笑。

“那你為什麼要救一個傻子？告訴傻子原因。”他再次不依不繞地追問道，“告訴我，我需要知道。”

“因為，我想救你啊。”我撫上他的臉，“誰叫我倒霉。”我失笑。

他的唇吻上我的額頭，帶着萬般的qianjuan，在我的額頭上輕輕摩挲着，伸手捧住我的臉，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入毛細血管的皮膚里，帶着一層溫暖的溫度。我愣了愣神，說：“阿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啞聲問。

“因為，我怕失去你。”他說。

“怕失去？”我不可思議地問。

“是的，怕失去。”他聲音平和地回答道，“汐佳，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一直到幾年後，我才找到你。”

“你為什麼找我？”我問，“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救了你嗎？”

“不，不只是這樣。”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是因為……懊悔。”懊悔兩個字他說的極其重，充滿濃重的愧疚感。

我問：“你愧疚什麼？”我不可思議地問。

“愧疚……我當初那樣對你……”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心不自禁握緊了我的手心，聲音輕柔，“林汐，你會怪我嗎？”

“不會。”我搖頭，“我怪你什麼啊，你當初可是病人！會摔東西發脾氣的病人！我怪你什麼呀？！”我的語氣有微微的責怪，透着一股責怪的味道，我舊賬重提：“你當初可是把我從外面扛進醫院的，這點你可別忘了啊。”我沒好氣地說道。

他拿過我的手，將手掌輕輕地放到他的嘴唇上，用力親吻，深深的親吻，手掌快被“擠斷”，我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說道：“你幹什麼呀。”

“我愛你。”他說，斬釘截鐵道。

心頭一陣動容，我抿了抿唇，“我也愛你。”我環繞上他的脖頸，輕輕地親吻他的唇。他的手覆住我的腰，手臂用力地收緊，好像在抱一件萬分寶貴的東西，就要把我的腰肢折斷，他的吻洶湧如海浪，

深情似海，海枯石爛，直至山無棱，天地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