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 153 章
雖然夫妻一場,雖然相愛至深,但是到路在遠離開后,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英國的住址。
他走後,音信皆無,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南汐給他寫過幾封郵件,他都沒有回。她也試圖從裴天鳴那裏打聽他,但是裴天鳴說,他也在努力尋找兒子的下落。
就這樣,他們斷了聯繫,關於路在遠的一切,就彷彿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劫數,來的時候洶湧澎湃,去的時候無聲無息。
他走了,她的生活還要繼續。她很想念他,但是沒有時間憂傷。
因為南河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來,脾氣也一天一天大起來。長時間的恐懼和產前綜合症,使她經常出現幻視幻聽。雖然卧室里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南汐經常能聽到她在屋子裏大吵大鬧,湊近了聽,就會發現她是在和一個不存在人的吵架。
她總覺得身邊有人盯着她,隨時準備殺了她的寶寶。高度緊張戒備弄得她疲憊不堪,氣色越來越不好。
醫生向南汐建議,再觀察兩周,怕她的身體撐不到足月的時候,因此要隨時準備給她做剖腹產。
南汐也跟着高度緊張起來,她整天圍着南河的卧室轉悠,晚上把被子往小河的卧室門口一鋪,就貼着門睡。只要裏面有一點兒動靜,她就趕緊衝進去看一眼。
就是如此地小心謹慎!在經過了七個月的煎熬后,南河還是出事了!
那天早晨,她起床后,將被子收回她的卧室,洗臉刷牙后,進廚房做早餐。
南河的卧室里靜悄悄的,南汐並沒有覺出異樣來。因為南河晚上的睡眠不好,早晨的這個時候,正是她睡得最沉的時候,也是她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
她做好了早餐,看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
她決定叫小河起床吃早餐,於是她走到小河卧室的門口,敲了敲門:“妹妹,起來吃了早飯再睡好嗎?”
卧室里沒有聲音。
南汐不覺得奇怪,因為小河經常不理她。她取了鑰匙來,開了卧室的門,探頭往屋裏看。
床上是空的,被子凌亂地攤在那裏。南汐以為妹妹已經醒了,正在衛生間洗漱呢。她走進去,想要把床上的被子整理一下。
其實她聽芬姐說過了,寶寶從保溫箱出來后,就被廖一江接回了家。廖一江為孩子請了保姆,對孩子照顧得非常細心。因為這件事,小安已經徹底地和他分手了。
芬姐經常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誇寶寶長得漂亮,長得像小河。她聽到了,也只裝作沒有聽見。
她一直在逃避面對這個孩子,雖然以前她也想過,如果小河生下這個孩子,她一定會疼他寵他,可那時候小河還活着,那時候她對生活還抱着很美好的希望,那時候的情況是不同的。
現在,因為這個孩子,因為孩子的爸爸,她唯一的親人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想過的那樣,疼愛這個孩子,把他養大,把他培養成人。
內心裏,她也知道孩子不可能一直養在廖一江家,這件事她逃避不了多久。可是她又十分堅信,只要她不開口,廖一江是不可能把孩子送給別人,他會一直養着,直到她有態度為止。
這一回,她本想避走他鄉,安靜一段時間。等她能夠好好思考問題的時候,她再去考慮小孩子的去向問題。
可是廖一江一聽說她賣房子離開,馬上就提起了孩子。
她有些生氣,覺得這哥們兒真不夠意思,既然已經養了兩個多月了,就再多養兩個月不行嗎?現在跟我提這個孩子,是怕我離開了就再也不管個孩子了嗎?
“當然不會,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那個孩子......他不是你責任,是我的責任。在你家養了兩個多月了,實在辛苦你了,我現在好了,要把他接回來了。”南汐心裏百般不願,但是話又不得不這樣說。
廖一江竟也不客氣,馬上就站了起來:“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我家,把壯壯接回來。”
“壯壯?”南汐不明所以。
“是呀,我給寶寶起的小名,我整天和他在一起,不能整天叫他‘那個孩子’吧?又拗口麻煩,所以我就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小壯壯,希望他能長得壯壯的。”廖一江笑呵呵地說。
南汐低下頭,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壯壯......”
既然廖一江已經拒絕再收留這個孩子了,那她就必須要把他接回家了。要怎麼和這個孩子相處,那是她的問題,沒有理由再連累廖一江了。
他們開車去了廖一江家。
廖一江打開家門,一邊換鞋子一邊衝著屋裏喊了一聲:“壯壯!爸爸回來了!”
這個自稱,讓南汐嚇了一跳!
她還在愣神的功夫,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抱着孩子,從小卧室里走了出來:“一江回來了......壯壯聽到爸爸的聲音,興奮得直揮手呢。”
保姆把孩子抱過來,指着廖一江,對孩子說:“壯壯快看,爸爸在這裏呢!看到爸爸沒有?”
寶寶盯着廖一江的臉,專註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笑得那麼開心,露出他還沒有長牙的粉紅色牙肉來,眼睛都眯到一處去了,樣子可愛極了。
南汐盯着他的臉看,她沒想到一個早產兒會長得這麼胖乎,她還記得第一眼看到他時,他沾着一身的血,像一隻小丑猴子,蜷在小河的臂彎里,渾身的皮膚都泛了紫。
現在再看他,簡直不敢想像他就是那隻小丑猴子。
白白胖胖的臉蛋兒嫩得能掐出水來,眼睛黑陶陶亮晶晶的,兩隻小胖手握着拳頭,粉團團的小娃娃,天生就是一個小萌物!
廖一江一直在觀察南汐的神情,他發現她的目光由犀利的探究轉化為溫柔的愛意時,他笑了:“壯壯,看看誰來了?這是媽媽,她前一陣子生病了,在家裏養病,沒有辦法來看望壯壯。現在她好了,就迫不及待地來接壯壯了,這就是媽媽,壯壯快認識一下。”
廖一江說著話,把壯壯塞進了南汐的懷裏。
南汐手忙腳亂地接住,頓時懷裏就多了溫溫軟軟的一個小東西,心裏不由地生出一種莫名歡喜的感覺。
那歡喜剛剛冒了一個頭兒,壯壯看了她一眼,突然嘴一扁,哇哇地哭了起來。
一翻被子,她就看到床單上赫然有一大灘血漬。她的頭皮一下子乍開了!丟下被子,轉身就往衛生間裏沖:“小河!”
和往常一樣,衛生間的門是鎖着的。南汐在外面瘋狂地拍門:“小河,你怎麼樣了?你說話啊!”
沒有回答,南汐慌亂無措,對着衛生間的門又踢又踹,終於被她給踹開了。她一頭扎進去,就看見滿地的鮮血,南河就坐在鮮血之中,歪着身子倒在馬桶上!
“小河!”南汐驚悚地尖叫着,撲到地上。
她正要去抱妹妹,突然發現在妹妹沾滿鮮血的雙手之中,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因為過早地出世,他小得不像是一個真實的人類。他的皮膚已經凍得發紫了,可是他的胸口還在起伏,證明他還活着。
南汐的頭腦一片空白,她完全憑着本能,一邊哭叫着,一邊爬出衛生間,打了急救電話。
然後,她找了一把剪刀,把連接妹妹和那個早產嬰兒的臍帶煎斷,把嬰兒抱出去,放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他的身體。再回衛生間,她想把妹妹從冰冷的瓷磚地面上抱起來,可是她發現,妹妹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硬了!
她把南河抱出了衛生間,放到了床上,用毛毯捂住她的身體,用力地抱緊:“小河!你要活過來!你不能死!一定要活過來!你不要嚇姐姐......”
十五分鐘后,急救車來了。急救大夫們衝進家來,分別檢查大人和孩子。
南汐沾着滿身的鮮血,跟在大夫的身邊,不停地問:“大夫,我妹妹怎麼樣了?她還好吧?快給她輸血啊,她流了好多的血!”
大夫給南河做了一番檢查后,直起身來,滿面同情地看着南汐:“這是你妹妹嗎?她已經死了,節衣順變吧。”
“死了?”南汐像是聽不懂大夫的話,“她只是流了太多的血,快給她輸血啊!你們沒有帶血袋來嗎?用我的!我是她的姐姐!我們倆兒的血型是一樣的!快救她!”
“這位家屬,你不要太激動,你的妹妹已經沒有心跳和脈搏了,她因為大出血,已經死亡了。”大夫又解釋一遍。
“不可能!怎麼可能?她流那麼多血,一定會痛,她痛了會叫我的呀!可是我一點兒響動都沒有聽到!所以說她沒有死!她只是生孩子太累,睡著了!求你們救救她!求你們!”南汐扒着大夫的手臂,差點兒給大夫跪下去了。
急救大夫見她這樣,無奈地搖搖頭,對護士說:“把大人和孩子都抬上車吧。”
大夫這樣說,南汐心裏又燃燒起了希望。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有來得及絕望。她不相信一覺醒來,妹妹就死了。她跟着坐上了救護車,一路呼嘯着去了醫院,眼看着妹妹和那個早產的嬰兒分別被送進了急救室。
她沒有去管那個嬰兒,只守在妹妹的急救室門口。
沒用多久,大夫很快就出來了。她跳起來,衝過去握住大夫的手:“我妹妹醒了嗎?”
大夫搖搖頭:“早產大出血,發現得太晚,人拉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亡了。剛才我們的急救大夫只是看你太激動,體諒你的心情,才把她送到醫院來,但是我們的確是回天無力了。”
這是死亡宣告?
南汐只覺得頭上的那盞燈在旋轉,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被一個巨大的旋渦吸進了一個黑洞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她渾身一軟,就坐在了急救室門外的地面上。
醫生見她的情況不好,馬上叫來一個護士,扶着她坐到長椅上。
她大口地喘氣,在天旋地轉中暈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中來了。
護士見她回過神了,就好心地提醒她:“進去看看吧,一會兒就要送到太平間裏去了。”
南汐從長椅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進了急救室,看到護士正在往南河的身上蒙白色的單子,她猛地撲過去,扯開那床從頭到腳蓋住妹妹的白單子,撲倒在妹妹的身上,抱着妹妹大哭起來。
一直到妹妹被推走,送去太平間,南汐都還沒有真實地接受妹妹已經死亡這個現實。她只是覺得胸口被挖了一個大洞,心臟被掏了出來。
她坐在太平間門外的長椅上,一遍一遍地哭,哭得頭痛欲裂,死去活來。
後來,是廖一江和芬姐來到醫院,把醫院這邊的事都辦好了,芬姐留下來照顧已經送進了保溫箱的可憐的早產寶寶,廖一江開車把南汐送回了家。
一回到家裏,南汐就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她強撐着,辦完了南河的喪事。
然後,她把廖一江找來,對他說:“那個孩子不是還活着嗎?趕緊做親子鑒定!路在遠不在,就找裴天鳴!至於趙楚方,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挖出來!他要是不肯,就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帶回來!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哪個混蛋害死了我的妹妹!”
這還是廖一江第一次聽到她提起南河的孩子,她稱呼自己的外甥叫“那個孩子”,寶寶已經在保溫箱裏住了半個月了,她從來沒有去看過一眼。
廖一江明白,她恨那個孩子,她現在滿心的憤恨,找不到發泄的對象,全都怪到了孩子的頭上,她覺得是“那個孩子”害死了她的妹妹。
人在遭遇突變的時候,總是會出現一些應激的心理問題。廖一江也不勸她,也不在她面前提起孩子。他相信,南汐是一個善良的有擔當的女人,她不會拋下自己妹妹的遺孤不管,她只是需要一點兒時間來消化妹妹已經不在人世這個殘酷事實。
他委託了律師去辦理親子鑒定的事。
裴天鳴非常樂意配合親子鑒定,他才找到了兒子,兒子又失蹤了。如果這個孩子真是裴家的種,他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的孫子搶回裴家養着。
找趙楚方倒是費了一些功夫,去學校找他,說他已經辦理休學了,去他家又撲了空,父母並不知道他已經休學,以為他還在學校念書呢,兩邊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後來經過一番查找,才知道他休學大半年裏,一直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美術設計。
找到了人,採集親子鑒定的樣本就不難了。
開始趙楚方堅決抵抗,大喊冤枉,並且嚷嚷着要報警。後來發現怎麼也躲不過去了,還沒等抽他的血,他自己就承認了。
他坦白,在學校里的時候,他就喜歡南河。後來住進她家,整天陪着她,他總是被她天使一樣的外貌和驚人繪畫天賦所折服,越發地迷戀她。
可是南河只喜歡鄧嘉祥,經常把他錯認成是鄧嘉祥,並且叫他嘉祥哥。
有一次,南汐去上班了,阿姨去超市採購了,只剩下他和南河在家。
他們在畫室里畫畫,南河突然牽他的手,指着自己快要完成的畫作,問他:“嘉祥哥,我畫得好不好?”
他的手被她牽着,春心蕩漾,按捺不住,就順着南河的意思,冒充鄧嘉祥,將南河騙上了床。
一旦有了開始,他便一發不可收拾。之後的一段時間,他經常在夜裏潛進南河的房間,黑暗中冒充鄧嘉祥,欺騙南河為他寬衣解帶。
南河對鄧嘉祥從來都是百依百順,所以趙楚方百試百中。他陷入了對南河的迷戀之中,欲罷不能。
直到有一天,他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有一個男人對他的精神病女鄰居長期進行性侵犯,被捕后,男人聲稱女鄰居並未反抗,說她是自願的。可是法院卻認定他是□□罪,判他入獄8年,理由是精神病患者沒有行為能力,只要與精神病患者有性接觸,不管女受害人是否反抗是否願意,都構成強】】奸。
他這才知道自己幹了一件惹禍的大事,嚇得落荒而逃。
他以為自己離開了,神不知鬼不覺,南河又說不清楚,就應該是沒事了。沒想到南河懷孕了,南汐給他打電話,詢問這件事是否與他有關。
雖然他在電話里表現得極不鎮定,但是放下電話后,他惶恐極了,思來想去,就找了一個理由,辦了休學,躲到別的城市裏去了。
當他得知南河因為早產而死的時候,嚎啕大哭。他說他要贖罪,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只希望能在被捕之前,看看他的兒子。
廖一江告訴他,孩子七個多月早產,到現在還在保溫箱裏,不方便他去探望,只調出手機里的幾張照片給他看了。
趙楚方投案自首了,但是南汐仍然不放心,還是堅持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的結果,小河的孩了果然與裴家沒有血緣關係,是趙楚方的孩子。
南汐因此陷入了長期的無法自拔的悔恨之中,因為當初是她留下了趙楚方,讓他做為鄧嘉祥的影子,陪着南河的。沒想到她這樣一個小小的決定,最後竟然害了妹妹的性命。
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葯的,她掏心挖肺地痛哭悔恨,也挽回不了妹妹逝去的生命了。她突然能體會辛萍臨死前的那種心情,冰冷的絕望,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恨意。
南河的死,徹底擊垮了南汐的精神和身體。她病卧在床上兩個月,纏纏綿綿的病情時好時壞,把她折磨得瘦掉二十斤。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好了,於是她對前來探望的廖一江說:“我要賣房子,我要離開這座城市。”
廖一江坐在她的對面,慢吞吞地說:“又有精神折騰了,看來你是好了呢。既然你好了,我要跟你談一件事情,關於小河的兒子......你的外甥,你真的打算遺棄他了嗎?”
南汐埋下頭,沉默了。
其實她聽芬姐說過了,寶寶從保溫箱出來后,就被廖一江接回了家。廖一江為孩子請了保姆,對孩子照顧得非常細心。因為這件事,小安已經徹底地和他分手了。
芬姐經常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誇寶寶長得漂亮,長得像小河。她聽到了,也只裝作沒有聽見。
她一直在逃避面對這個孩子,雖然以前她也想過,如果小河生下這個孩子,她一定會疼他寵他,可那時候小河還活着,那時候她對生活還抱着很美好的希望,那時候的情況是不同的。
現在,因為這個孩子,因為孩子的爸爸,她唯一的親人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想過的那樣,疼愛這個孩子,把他養大,把他培養成人。
內心裏,她也知道孩子不可能一直養在廖一江家,這件事她逃避不了多久。可是她又十分堅信,只要她不開口,廖一江是不可能把孩子送給別人,他會一直養着,直到她有態度為止。
這一回,她本想避走他鄉,安靜一段時間。等她能夠好好思考問題的時候,她再去考慮小孩子的去向問題。
可是廖一江一聽說她賣房子離開,馬上就提起了孩子。
她有些生氣,覺得這哥們兒真不夠意思,既然已經養了兩個多月了,就再多養兩個月不行嗎?現在跟我提這個孩子,是怕我離開了就再也不管個孩子了嗎?
“當然不會,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那個孩子......他不是你責任,是我的責任。在你家養了兩個多月了,實在辛苦你了,我現在好了,要把他接回來了。”南汐心裏百般不願,但是話又不得不這樣說。
廖一江竟也不客氣,馬上就站了起來:“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我家,把壯壯接回來。”
“壯壯?”南汐不明所以。
“是呀,我給寶寶起的小名,我整天和他在一起,不能整天叫他‘那個孩子’吧?又拗口麻煩,所以我就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小壯壯,希望他能長得壯壯的。”廖一江笑呵呵地說。
南汐低下頭,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壯壯......”
既然廖一江已經拒絕再收留這個孩子了,那她就必須要把他接回家了。要怎麼和這個孩子相處,那是她的問題,沒有理由再連累廖一江了。
他們開車去了廖一江家。
廖一江打開家門,一邊換鞋子一邊衝著屋裏喊了一聲:“壯壯!爸爸回來了!”
這個自稱,讓南汐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