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丹丹有問題
我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是要證明劉穩婆不是被漂亮姐姐給害死的。
不過說丹丹是兇手,就有點牽強了。畢竟丹丹看起來文文弱弱,膽小怕事兒,看起來人畜無害,又怎麼可能會傷人呢?
老舅沉默了好半天時間,看到遠處已經有村民出來遛彎兒了,不想這件事被村民們發現,當即便將棺材重新填上,對我說道:“三伢子,這件事事關重大,說出去了,咱們以後就沒臉繼續在村子裏待了,怕是還要吃官司,所以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裏。”
我雖然年輕,不過還是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當即便點了點頭。
老舅將棺材重新填上,為了避免引起村民的懷疑,乾脆把鐵鍬也給埋了去,兩手空空的回去了。
在路上村民都熱情的跟老舅打招呼,問我們關於姥姥說親的事,老舅老臉一寒,罵他們別亂說,小心嘴上長痔瘡。
我媽正在村子路口等着我們,看上去有點驚慌失措。發現我們了之後,我媽立刻跑上來,聲音顫的厲害:“他大舅,出大事兒了。”
我頓時一陣頭大,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老舅連忙問我媽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我媽說道:“那個丹丹……丹丹不是好人啊。”
“恩?”老舅的眉頭頓時皺得老高:“你發現什麼了?”
我媽說道:“你們走後沒多久,我看丹丹還沒吃飯,就回家給丹丹煮了幾個雞蛋。可你們猜我回來之後,看見了什麼?”
我媽越說越激動,開始有點語無倫次。
老舅不耐煩的道:“大妹兒,別賣關子了,到底看見啥了?”
“我看見……看見丹丹竟然給我爹的屍體磕頭,然後咬破了手指頭,咬出了血之後餵給我爹吃。太嚇人了,我都沒敢進去,就來這兒攔着你們了。”
“啥?”老舅倆眼頓時瞪圓了:“你保證沒看錯?”
“絕對不會有錯的。”我媽立即說道:“那個丹丹,太奇怪了,為什麼她一來,劉穩婆就失蹤了?我看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老舅連忙安慰我媽:“大妹兒,別害怕,我看劉穩婆很可能是被那個丹丹給打死的。”
“啥?劉穩婆死了?”我媽直接傻眼了。
老舅點點頭:“先別說了,免得被人給聽到,回去再說。”
回去之後,老舅便將劉穩婆死在姥爺棺材的事說給了我媽聽。不用說,我老媽又是一陣驚恐絕望的大哭。
我連忙安慰我媽,等她好點了之後,我才說道:“老舅,肯定是這個丹丹害死了劉穩婆,你說她為什麼要害死劉穩婆?她到底有什麼目的?是什麼人?”
老舅握着拳頭,憤怒的道:“還用說?她當然是和女屍一夥的。你被劉穩婆保護,女屍沒辦法傷害你。所以女屍就找來了丹丹來害劉穩婆,害死了劉穩婆之後,女屍自然就方便對你下手了。”
老舅說漂亮姐姐的不是,我心裏很難過,下意識的就反駁道:“可是劉穩婆都說了,丹丹是劉穩婆的侄女兒,丹丹怎麼可能和女屍是一夥的?”
“笨蛋。”老舅生氣的瞪了我一眼,埋怨我還“鬼迷心竅”:“那丹丹是被女屍給蠱惑了。女鬼擔心劉穩婆給你說的這個新媳婦兒會從她手裏搶走你,所以就操縱丹丹殺死了劉穩婆。”
“那你怎麼解釋姥爺的屍體在劉穩婆家裏?我看那劉穩婆才不是好人。”
“混賬。”老舅勃然大怒,狠狠拍了我一巴掌:“劉穩婆都為了你死了,你竟然還懷疑她,你小子怎麼這麼沒心沒肺?”
我沉默了,不再言語。
“哼,我還真就不相信了,活人還干不過一個死人。”老舅氣的雙手握拳:“我倒要瞧瞧,那女鬼到底有什麼本事。”
說著,老舅看着我:“三伢子,今天晚上你跟我去盯着丹丹,我要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道好。
現在老舅和我媽已經認定丹丹就是女鬼的傀儡了,劉穩婆是被丹丹給害死的。沒有人對付女屍,女屍肯定會來找我,而且很可能是讓丹丹來害我。
知道丹丹要怎麼害我,提前防備了倒也好。
事不宜遲,我和老舅立馬就偷偷摸摸來到劉穩婆家對面的荒宅,躲在荒宅裏面偷偷觀察。
透過破舊牆壁上的縫隙,我和老舅透過窗戶,看到丹丹正半跪在姥爺的屍體跟前,背對着我們,身體在輕輕的聳動,我好似聽到了虛無縹緲的抽泣聲。
他這是在哭嗎?我不相信,這麼心狠手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為姥爺而哭呢?
就這樣我們一直等到了下午三點多鐘,丹丹還是跪在床上哭。
我的耐心被消耗乾淨了,原本就看丹丹不順眼,現在她又讓我擔驚受怕,折騰了這麼久,我很憤怒,就問老舅要不咱們兩個衝上去把她打一頓,不信打不過她。
老舅彈了我一個腦瓜崩,說丹丹被女鬼操縱,打死她也不會說的。
不過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商量來商量去,老舅決定我們還是準備準備吧,免得真的和丹丹正面衝突,我倆打不過她。
老舅讓我回去通知我媽去蒸一鍋粽子,晚上可能用得着。
在我們老家有一個說法,就是糯米粽子能粘住鬼,把鬼粘住了就不能害人了。
以前老家有人走夜路,都會提前準備好粽子,要是察覺到有東西跟蹤就往後面扔一個粽子。“好兄弟”都貪吃,會忍不住撲上去吃粽子,這樣就能把鬼給粘在原地,而沒法繼續跟蹤了。據說這種方法十分有效。
於是我連忙跑到家中,讓母親蒸了一鍋糯米粽子。我也餓壞了,簡單吃了兩個,就把剩下的粽子都給扛了回來。
偷偷摸摸溜進荒宅之中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喊了一聲老舅,老舅讓我不要說話,仔細看着對面的丹丹。
我發現丹丹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正在鼓搗着一大堆紅白相間的紙,我納悶兒的問老舅丹丹這是幹嘛呢?老舅說不知道。
良久之後,丹丹才總算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懶腰,而她面前則多了幾個“紙人”。
那幾個紙人看起來只有半個成人高,做工很粗糙,感覺好像隨隨便便糊起來的,五官就是丹丹用手指血隨意點的幾個紅點,這讓紙人看起來有點滲人。
不過我還是隱約能看得出來,這幾個紙紮應該都是年輕人,也不知道丹丹為什麼要做這幾個紙人。
我看着老舅,老舅同樣一臉迷茫,看來見多識廣的老舅也沒見過這陣仗。
這會兒都差不多已經晚上十點鐘了,荒宅處處透出恐怖冰冷,我手腳冰涼,心裏沒底,不知道待會兒我們要面對什麼。
丹丹將紙人都給抱起來,鬼鬼祟祟的就離開了。
在農村,忙完了田裏的工作之後,基本上吃完飯就睡覺,所以大街上根本沒人。
那些麻木不仁的村民又怎能想到,這個安靜的村莊,正上演着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
丹丹一直朝後山的方向走去,而且還是從老路去的。我們遠遠的跟在後面,就這樣看着一個弱小的身影抱着三個紙紮,在羊腸小道上飛奔。
周圍一片荒蕪,烏漆墨黑,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凌亂的枯樹枝上,散落下來的暗影猶如一隻只張牙舞爪的惡魔,讓人忍不住心中發慌,畏懼。
一路上不少枯樹枝和植物打在我臉上,把我的臉給劃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來,身上也沾了不少的植物碎沫,瘙癢難耐,不過我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一旦停下來,恐怕就再也追蹤不到對方了。
一直來到了後山山頂,丹丹才總算停了下來,我和老舅立刻找了一個土堆躲了起來。
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地方我竟十分熟悉,這裏不正是漂亮姐姐的棺材放置的位置嗎?只不過那棺材此刻不見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