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事出反常
這會兒上大學的我們,脾氣較之高中的時候已經收斂許多了,雙方會着面,也沒急着動手。
這要是在高中,雙方還隔着上十米就會衝上去亂揍了,記得那時候,我們看到有人走路外八字,或者弔兒郎當,覺着不爽,都能衝上去揍人。
大抵是大學了,覺得自己成年了,也就沒有那麼“憤世嫉俗”了。
我看着刺蝟頭,問他:“魏宜傑是哪個?”
他說:“他沒來!”
我知道他是耍我了,說魏宜傑會來不過是用激將法激我答應他的約戰。
那時候,我要是單挑沒弄過人家,我興許還不會太過懊惱,但是被人耍,這是我很難接受的事情,因為總感覺智商被人碾壓了,被人當作傻逼在玩似的。
我不出意外的火了,抬腳就踹向刺蝟頭的襠部,但他有防備,拿手擋住了。
隨即,沒有人罵,沒有人吼,我們的人和他們的人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幹上了。我手上還吊著石膏,心想這樣的群架多我不多,少我也不少,怕接好的關節再脫臼,剛開打就撤到人群最後面去了。
刺蝟頭想追着我打,被眼睛賊溜的香蕉給擋住了。
香蕉打架狠啊,見着刺蝟頭滿臉的傷,更是專盯着他的腦袋打,我撤到紛亂的人群外面看着,心裏都覺得有點發毛。心裏就在想,刺蝟頭那張臉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弄毀容,隨即轉念又想,他長得也就那樣,毀不毀容也無所謂了。
大三的到底年紀比我們大點,身體和氣勢都要我們強,雖然我們人數多些,但短時間內我也沒有敲出來我們有佔到優勢的趨勢。
這樣局面的群架我經歷過,知道大抵結果就是護校隊或者有老師過來,然後雙方的人各自散開,至於說我們把他們徹底干趴下,或者他們大三的把我們徹底干趴下,那都沒可能,除非是雙方的人數差距極大還差不多。
刺蝟頭可能是着重跟他的人說過,要他們對付個手上打着石膏的,打架幾分鐘了,竟然是接連不斷的有他們的人朝我跑過來要揍我,還好雷公、老黑、胖子他們都分心注意着我,及時跑過來擋住了,要不然,我估計我這手還得脫臼。
護校隊的人毫無預兆的從實驗樓里跑出來,有二三十號人。
實驗樓並不是他們休息的地方,而且這大晚上的按照常理來說他們護校隊的應該是在巡邏才是,這個時候從實驗樓突然跑出來,讓我意識到到不對。
我們的人見狀都立馬跑開了,雷公也衝著我喊,讓我快跑。
我沒猶豫,撒丫子就跑,但是大三的那幫人竟然沒有跑開,他們拔腿追我們的人。
護校隊那幫人攆上來,竟然對他們不管不顧,只是追我們的人,追上了,就摁倒地上猛揍,我們的人有反應慢些,沒來得及跑開的,很快就揍倒幾個。
我先是懵了,隨即反應過來,是護校隊的人和大三的勾結起來了。
護校隊的也都是學生,他們中間大多是大三的,說不定其中就有刺蝟頭的朋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和剛正不阿這個詞是壓根不沾邊的,會利用這樣的機會堂而皇之的幫刺蝟頭那幫人的忙也很正常。
被刺蝟頭這麼算計,我心裏的怒火都快讓得我把牙齒給咬碎了。
其他人能跑,但我不能跑。
我們這邊的人都是來幫我打架的,他們有人被撂倒了,要是作為主事人的我跑了,那他們會說我沒義氣,他們來幫我打架,最後挨打的卻是他們,以後會瞧不起我這個人。
所以,我只能挨打,不能跑。
我反衝回去,衝到幾個正在踹我們弟兄的護校隊隊員的前面,跳起身,左手上的石膏就砸在離我最近的那人的腦殼上了。
我就是手腕疼,但那個人腦袋都被我砸破了,他捂着腦袋,但還是有血從手指縫中流出,又淌下額頭來,看起來挺嚇人的。
本來我們這場架打得並不兇狠,但見着血了,就都激發凶性了。
我只來得及護住腦袋,就被幾個護校隊的人給干翻在地上了,雷公他們跑過來救我,但也是力有未逮,我只是偶爾能還下手,大多數時候都是疲於應付。手已經不覺得疼了,就是麻木,前手臂上綁好的石膏板也被打鬆了,不再綳得厲害。
我們的人有的跑了,沒再回來,但刺蝟頭他們那邊缺還加上了護校隊的人。
我們再怎麼狠也沒用,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跑回來的都是挨打,有的被揍得狠了,逮着機會逃走後也沒有再跑回來。
這個時候沒有誰再想着頑抗,因為都知道沒有翻盤的機會了,反正護校隊和刺蝟頭的人也不敢把人打成重傷,不會出什麼事,沒必要和沒跑掉的人同這樣的患難。
唯獨我,不能跑,即便能跑,那也只能跑最後面。
雷公、老黑、胖子、香蕉等等幾個我最鐵的兄弟見我沒跑,他們也不跑,從人群里掙扎出來后就朝着我跑過來想幫我,然後,我們就都被護校隊和刺蝟頭的人給圍住了。
他們的人多啊,有七八十個,整個將我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刺蝟頭被香蕉打得挺慘的,臉上又加了新傷,鼻子還在流血,喘着粗氣盯着香蕉,眼睛裏都快冒火了,但實際上,香蕉這個時候也沒比他好多少,被幾個護校隊的圍着輪了頓的他,臉上也有不少傷,外套都被扯爛了,褲腿也是,小腿還被蹭了皮,很大塊。
我們被圍着的人,九個,都帶着傷。
我還算是好的,可能是那幫人見我是個傷號,怕真把我給打出個三長兩短了,所以沒敢下太重的手,除去原來被刺蝟頭他們打的舊傷又有些隱隱作痛之外,我好像也沒有受什麼新的傷。
當然,打架的時候,除非是受重創,否則也不怎麼感覺得到疼痛的。
圍着我們的人群里,我沒見着那個被我砸破腦袋的,應該是在我挨揍的時候去醫務室了。
我知道這次是討不到好了,也不怕他們,只是盯着那幫護校隊的人看。
相比較刺蝟頭他們,我更恨這幫護校隊的雜碎。
護校隊,本應是以維護學校的紀律治安為己任的,但他們拿着雞毛當令箭,經常借用校領導的刀殺人不說,現在還夥同刺蝟頭的人陰我們,他們這樣的,簡直就是讓人憎惡。
刺蝟頭衝著我說:“繼續得瑟啊,你不是挺拽的嗎?”
我就對他吐出兩個字:傻逼!
護校隊還有人在裝模作樣,問我們:“你們哪個班的?”
看他嚴肅的樣子,好像他就是校領導似的,而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猴子就是猴子,扯上虎皮,那也還是猴子,我自然不會怕他,對他說:“關你屌事啊!”
要不是他們人太多,這個時候我都想揍他們這幫道貌岸然的雜碎了。
刺蝟頭貌似也就是想出口氣,沒想要真把我打成什麼樣,這時候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了。
這個被我罵的護校隊的人走上來揪住我的衣服,說讓我跟他去見系主任。
他們護校隊的人就把我們九個人給圍住了,刺蝟頭冷不丁的踹了香蕉一腳,然後轉身就想走。
但他沒想到我們這幫人都是犟性子,我見他踹香蕉,當時就撲上去了。
雷公、老黑、胖子他們也是。
刺蝟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們給撲倒了,他的人也衝上來揍我們,護校隊的估計是怕再把事情鬧大,影響惡劣了,他們勾結刺蝟頭的事情也會暴漏出去,這個時候反倒是在旁邊拉架,說讓我們別打了。
只是這個時候,有人會聽他們的才怪了。
我們九個人算是豁出去了,見着人就打,整個就是不要命的架勢。
我也顧不得自己的手了,用石膏板朝着別人猛砸,到底砸中了幾個我不太清楚,但是被我砸中的腦袋有五個,後來我感覺石膏板都斷了。
雷公也不知道從哪裏撿到的石頭,打紅眼了,要麼就是覺得憋屈得厲害了,牛脾氣上來,不管不顧,一通亂砸,竟然都沒人敢近他的身,護校隊的人也不敢衝上去,一幫人倒是反被他給攆着跑。
到最後,這事還是把校領導驚過來了,估計是之前看熱鬧的人去喊的。
這樣的情況,已經屬於惡劣鬥毆事件,護校隊的人也遮不住。
校領導,我們還是怕的,在半禿頂系主任跑過來,大聲呵斥着讓我們住手,並習慣性地問我們是哪個班的學生的時候,我們也條件反射般的跑開了。
刺蝟頭的人也同樣是作鳥獸散,但是護校隊的人沒跑,有兩個還把我給揪住了。
我猛力的掙扎,但掙扎不開,看看周圍,發現場面亂得很,但被抓的,貌似也就只有我,這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好像這些護校隊的人也是在爭對我似的。
雷公混在人群中,也跑了。
但是,很快他竟然又從台階那裏冒出頭來,跑回到我旁邊,只是手裏的石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