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寡婦與秀才 2
寡婦覺的是自個兒放的獸夾害了秀才,心中愧疚,便架着傷了腳的秀才回到了自己家裏。
至於黑狗的反常,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張寡婦頭一次覺得從高粱地回家的路那麼近,她還沒聞夠秀才身上的書捲兒味兒。
秀才身材很高大,寡婦這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像村東頭的王家書獃子那樣弱不經風。
寡婦家的獨門小院一共就兩間瓦房和一個豬圈,她住東屋,丫頭住西屋。
她想都沒想,便把秀才攙扶進了自己的屋。
“上炕吧。”寡婦輕輕的說,話一出口,她的臉就紅到了耳朵根兒。
一個寡婦深更半夜往家裏領男人,別管因為什麼,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
秀才倒並沒多問什麼,他好像也沒有那種總是把之乎者也和男女授受不親掛在嘴邊的窮酸書生氣。
他很順從的坐到了炕上。
寡婦害臊極了,這麼多年了,除了自己死去的老頭,還沒有一個男人坐過她的炕。
她到院裏的井邊上打水,準備給秀才清理下傷口,手指觸到冰涼的水面一陣顫抖。她心裏痒痒的,感覺要發生什麼一樣。
她用打上來的第一桶水好好的洗了把臉,又洗了洗自己的一雙腳。
隨後才另打了桶水,找了幾塊新布頭拿回屋裏。
寡婦從不捨得點油燈,有幾次家裏的小丫頭晚上點燈還挨了她的打。
在寡婦心裏,油燈是要等着過年再點的。
可是今夜略有不同,寡婦心裏有一種過節都不曾有過的欣喜。
她拿出落了灰的油燈,用袖子擦拭乾凈,吹紅了火摺子把燈給點燃了。
一小撮光亮慢慢的在簡陋的瓦屋中發散開來。
她扭過頭,這才看清楚秀才的長相。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疼痛,秀才的臉在火光下顯得很是蒼白,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英氣。
他顰蹙着眉頭,星目劍眉,面如冠玉,真是難得一見的絕世美男子。
張寡婦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垂着眼角不敢與他對視,臉頰滾燙滾燙。
她從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男人。不,何止是男人,他甚至比她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好看。他活脫脫就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人兒。
見寡婦局促不已,秀才客氣的開口道:“多謝大姐相救,大恩大德小生無以為報。”
寡婦輕咬下唇,說:“公子太過客氣。都是奴家放置的獸夾害了公子,說起來是奴家的不是。”
秀才又道:“小生實在不願勞煩大姐,但現在手腳不便,自是不能包紮傷口,還望大姐幫人幫到底……”
秀才的話正中寡婦的下懷,她連聲說:“那是自然,公子好生坐着,讓奴家來。”
寡婦走上前,為秀才脫靴脫襪,並挽起他的褻褲,將傷口露了出來。
不像張瘸子,秀才的腳並沒有那種撲鼻的惡臭,而是有一種淡淡的米香味兒,一雙腿挺拔而修長。
張寡婦捧着秀才的腳,小心翼翼的為他清理包紮。
表面上波瀾不驚,心裏早已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