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偶
松本友紀子是一位人偶師。
最近失蹤的那些人偶正好是她做的,說找到罪犯之前絕不做人偶的也是她。
她自小在英國長大,祖母松本友子畢生的願望便是能夠返回日本,因此,她的母親才在戰爭結束后帶她來到日本生活,與其他日本人不同的是,友紀子的眼睛繼承的她父親,是一雙跟天空一樣美麗的藍色。
聽到了神跡中出現的少女的謠言之後,她便斷定,之前的人偶失蹤肯定是刻意的人為,將人偶大量的偷走之後,人偶勢必緊缺,如果她來不及製作補上空缺的話,就有人可以趁虛而入了不是嗎?
真是卑劣!她心下一怒,便來到了津目神社下。
然後跟一個試圖阻止她的混蛋爭吵的時候,她眼前一黑,再醒來就已經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麼鬼的地方了。
“跟你無關,快把那個還給我!”友紀子瞪着她那雙杏眼說道,青蕪手中的鈴鐺其實是一個音樂盒,這是祖母最好的友人贈送給她的,祖母一直很珍惜它,死了之後才傳到她手上,由於製作精巧,外形好看,友紀子也十分喜歡這個鈴鐺,因此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
“跟我無關?”青蕪挑眉,“不不不,跟我很有關係,我需要知道這個東西是一開始就是你的呢,抑或是你從別人手裏得到的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友紀子警惕的問道,“這是我的外婆傳給我的。”
“這樣啊,”青蕪拋了拋手裏的鈴鐺,“那就沒什麼了。”說罷,只見她的手動了幾下,束縛着友紀子的繩子便斷開了,切口十分整齊,彷彿被十分鋒利的刀刃切開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術法....”木場目瞪口呆的看着切口,喃喃道。
“氣勁啦,不過說了你也不懂。”青蕪下意識的做了個轉筆的動作,卻因為筆不在身邊,皺了皺眉,繼續對友紀子說道,“知道這東西是你的就好辦了,說吧,你與那神社有什麼關聯,目的是什麼?”
實在不能適應青蕪一下親切起來的態度,友紀子不自在的說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這個嘛,”青蕪閑閑的說道,“反正你也孤立無援了,不是嗎?如果我是你,這時候有人提出要幫忙的話,可是會感激萬分的答應吶。”
“你會嗎?”益田問道。
“當然不會。”青蕪毫不猶豫的回答,然後她又補充道,“畢竟我從來沒孤立無援過。”
“.....”除了進屋之後便嚷嚷着好睏去睡覺了榎木津以外的眾人全部無語的看着她。
“怎麼了?”青蕪挑眉,“不過就算我真的孤立無援了也不會向你們求助的,畢竟如果是我都干不好的事情的話,你們也沒多大用就是了。”
“別小看人啊。”友紀子又不高興了。
“少在那裏逞強了趕緊的說原因,”青蕪不耐煩道,“一刻千金不懂么?還有那邊的長劉海愣着做什麼啊,放着眼前的生意發獃嗎?”
這個人竟然還想着生意嗎?
“唔,就當是白鶴報恩了,”青蕪打了個哈欠,“啊,那邊的那位小姐,如果這邊的這個笨蛋還沒反應過來的話,就可以免費的使喚他了哦,不用客氣。”
喂!你到底是哪邊的啊!!眾人在心中無聲的嘶喊道。
友紀子冷靜了一下,緩緩的將自己的事情一一道來。
“這樣嗎,”青蕪思考了片刻,“雖然確實與那神社有關,只不過你卻想多了,這並不是人偶的問題,而是材料的問題。”
“材料?”友紀子疑惑道。
“是啊,”青蕪剛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另一邊的紙門被大力拉開,一個男性出現在門口,他揉着後腦勺,對着眾人怒道,“你們是一夥的,我要報警了!”
“你倒是報啊,”青蕪涼涼的說道,“順便一提,坐在那裏的就是刑警哦,到時候看是你干擾警部的行動呢,還是我蓄意傷人呢?”
喂喂,不要隨便把我扯進來啊。木場在心中無奈的說道,然而表面上卻十分配合的冷冷的看着男子。
“難,難道刑警也同流合污了嗎,”男子顫抖地指着木場半晌,捂住臉悲憤地說道,“這個世界果然充滿污穢。”
“有嗎?不過看着你,我只能覺得果然如此了。”青蕪呵呵一聲說道。勾了勾手指說道,“你過來。”
“你要幹嘛,”男子愣了一下,臉上突然出現了不自然的紅暈,“你,你要對我做什麼,事先說明,我是不會屈服的,就算你怎麼對我......嗷!!!”
在他進入青蕪的攻擊範圍之後,只見青蕪輕盈的躍到了半空,然後雙腿夾住男子的肩頸,反轉一擰,男子便被她壓制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嘖,再讓你說幾句話,我感覺我都要呼吸不過來了,”青蕪嫌惡的說道,“名字?”
“杉村小北。1”男子老老實實的說道。
“你們的名字真繞口。2”青蕪吐槽道,“是來練順口溜的嗎?”然後她戳了戳男子的臉,說道,“說吧,你去神社是要幹嘛的?”
“跟你有什麼........啊啊啊啊啊我說我說!!!”杉村憤恨的屈服了,“我來神社是因為仰慕津目大人...的書法的。誰知道在半路上看到了那個鬼鬼祟祟的女人!”
“注意你的語氣,什麼叫鬼鬼祟祟了?!”友紀子反駁道,“你不也因為太奇怪而被人攔在外面了嗎?”
“這個跟那個不一樣吧!”杉村反駁道,“一臉崇敬的我肯定和你這滿臉殺氣的女人不一樣吧!”
“你那叫痴漢!痴漢好嗎!!!”友紀子說道。
“呵呵,”青蕪冷笑一聲,“對我撒謊,就要有相應的覺悟哦,你不只是去見偶像吧?”
“你,你怎麼知道!”杉村大驚,“我,我的刀呢?”
“在這裏哦。”青蕪不知何時拿着一把刀把玩着說道,“我不但知道你不只是想去見偶像的,你還想把這把刀獻給他,想以此來換的些門路或者作品什麼的,唔,按照笨蛋的想法,可能什麼都不想要?真是蠢啊。”
“什,什麼?!!”杉村才得意了不到一會,就被青蕪識破了所有的心思,面紅耳赤的說道,“你,你.....”
“你,不是武士吧。”青蕪說道,話鋒一轉,“當然,如果有你這樣直到別人提醒才發現到不見了的武士,我建議你還是直接去切腹比較好。”
“我才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匹夫.....”杉村話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
一抹寒光堪堪停在他的頸間,如果他的喉嚨再稍微動一下,想必那抹寒光便會刺穿他的脖子吧。
之前鉗制着他的少女此時已經躍到了地上,雙手持刀,刀尖穩穩的對準着他的脖頸。
少女拔刀出鞘的時候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周身的散漫一掃而空,整個人彷彿變成了刀,有着如刀一般的凝肅,帶着北風一樣的凜冽,此時她眼神森冷的看着男子,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旁邊的木場也忍不住正坐起來,他十分熟悉青蕪此時的眼神,因此他也萬分確定,如果杉村再出言不遜,青蕪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她的刀術一定相當好。木場判斷道,至少得從小就開始練習刀術才能有這麼精確而穩的手,並且一定是對練的經驗十分豐富才有如此簡潔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這到底是榎木津從哪裏撿來的大神啊。木場在心裏咆哮道,難不成傳言中神跡的少女就是她嗎?
“再讓你那無事生非的唇舌多動一動,我會讓它體會到多言的痛苦的。”青蕪冷酷的一笑,說道。“家族裏竟然出了你這種人,想必他們很以你為恥吧,這把刀,也是你偷出來的,呵呵,犯下這等罪行之人還敢口出妄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又怎樣?”杉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頹喪的神色,“反正我就是不想拿刀,要這刀也沒用!”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青蕪閑閑的說道,“我從來沒把你當成這刀的主人過。”
“啊.....”青蕪收回了刀,仔細查看,“有被護理過,看來拿刀的另有人在啊,既如此,你的行為就更卑劣了。”
“我是為了救他!”杉村說道,“這把刀沒有了他才會正常。”
“不,他會死。”青蕪淡淡的說道。“你只會害了他。”說罷,她歸刀入鞘,“雖然不太適合我,不過勉強用着吧,你想見到津目久澤?”
“那是津目禮人啦!”杉村糾正道。
“無所謂,就是個名字,”青蕪理所當然的把刀掛在了腰間,說道,“你想見他嗎?”
“你有辦法讓我見到他?”杉村警惕的問道。
“我可是他目前最想見到的人,”青蕪聳聳肩,“所以你想見到他,跟在我身邊就行。”
“.....”杉村很是掙扎,在信與不信之間徘徊。
“我的奴僕位置可是很緊俏的,”青蕪看了那邊的友紀子一眼,說道,“所以你要來可要抓緊。”
“我,我做!”杉村閉上眼睛,放棄了心中的節操,大聲說道。
“那麼就帶我去見這把刀的主人吧。”青蕪聳聳肩,說道。
“你要見我哥?”杉村警惕的說道。“你要做什麼?”
“啊,客串一下驅魔師的工作,順便確定一點事情而已。”青蕪如此說道。
“走吧。”杉村猶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指了指友紀子,“她也要跟着么?”
“那是當然,”青蕪看了他一眼,“身為同僚,你們要好好相處。”
“誰要跟他了!”兩人同時說道。
“有什麼意見嗎?”青蕪撇過去看了他們一眼。
“沒有.....”
木場看着這一切,深切的覺得,如果榎木津有女兒的話,肯定也就是那個樣子了吧?
“等等,”他開口道,“你的兄長...難道是杉村葵3?”
“您知道他?”杉村立刻說道。
“是以前的戰友之一....”木場含混的說道,“很久沒見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吧。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