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場考試

第四場考試

第三場考試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順順利利的結束了,沒有發生如第一場那般的波折,更沒有發生如第二場那般的驚嚇,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考生們和隨行長輩們通通呼出了一口氣,不只她們,就連雙梅書院的山長和先生們都長呼了一口氣,雙梅書院立派招生幾十年,也是第一次如今年這般不順利不太平,若是這場再不順利,書院都要考慮是不是要延期再試了。

次日放榜,第三場考試,二十名考生全部通過。

“二十名?”張氏疑惑地問向迎客生。

迎客生恭敬地回話,昨日她收了張氏的二兩賞銀,今日她搶着接待張氏,還指望着再收一次賞銀,所以她對張氏的態度好了許多:“是,二十名,第三場考試共通過了二十名考生,昨日在書院應考十七名,另有三名,因傷勢太重,不便出門應考,書院便派了先生去考生家中,當場考試。”

張氏聽明白了,不過她還是有疑惑:“既然傷勢太重不便出門,今日這場還能考嗎?”今日這場是最後一場,考的是國文,雙梅書院的規矩是必須在聖賢廟中考試,這三人不便出門,書院總不能為這三人破了例吧。

迎客生搖了搖頭:“這個小的便不知了,小的只是迎客生,位卑人輕,只知第三場通過了二十名考生,至於那三名考生能不能來書院應考,書院又如何安排,小的便不知曉了。”

張氏知道從迎客生這邊是問不出什麼了,不過她也不是一定要問個明白,那三個考生又不是她家的女兒,來不來都與她沒什麼關係,她不過就是好奇而已。

張氏塞過一錠小銀錠,也是二兩,反正是最後一場了,張氏願意花錢買個心安,萬一她沒塞賞銀,這個迎客生在背後使小絆子折騰她的夏兒呢,剛剛她可是看的真真的,這人是搶着過來的,昨日她在門口迎客時可不見這麼殷勤,說白了,不就是因為她昨日給的賞銀多,老話說的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有時候底下的小人物使起絆子來,那才是真正的讓人吃虧在心裏,有苦說不出,不過就是一點小錢,給就給了吧。

“我家女兒通過第三場了,這是喜事,來,這是給你的賞銀。”張氏笑着說道。

迎客生接過賞銀,又開始溜溜的說起恭賀討喜話了。

一人給賞聽喜話,一人收賞說喜話,兩人都很滿意。

迎客生向宋知夏指引了第四場考試的地點,也就是聖賢廟的方向,然後照例引着張氏前往另一處院子。

宋知夏在雙梅書院讀了三年書,對於書院的佈局十分了解,聖賢廟在哪,她當然知道,她繞過影牆,目不斜視地朝考試地點走去。

按着路邊的指引,宋知夏來到了一處小院,這處小院十分安靜,還露着股肅穆,看規制便知是聖賢廟。

聖賢廟的正門旁邊有左右兩扇邊門,其中一扇已經打開,宋知夏從這一處邊門進入了聖賢廟。

這一次進入考場,入口處卻沒有搜身的先生,宋知夏還小小的詫異了一下。

國文考試難道不應該更嚴肅更嚴謹么?

這一回不怕有人夾帶了?

以前她考的那一場國文考試可是有搜身的啊,今日為什麼沒有?

宋知夏懷着小小的詫異,環視了一圈,發現考場裏一個先生的身影都見不到,只有幾個考生在。

聖賢廟並不大,正殿前的空地也不大,考生們自覺地等候在空地的一處邊角上。

這一回宋知夏來的不算早,來的時候已經有八、九個考生在等候了,但這八、九個考生卻無一人說話,全部都安靜端莊的等待着,因為這裏是聖賢廟,是最莊重最肅穆的地方,這一輩子,也許除了這一次考試,她們身為女子,再也不會有第二次踏足的機會了。

顧嬋和顧妍已經到了,但因此處是聖賢廟,她們見到宋知夏進來也不過是用目光看向她,卻不敢開口說話,也不敢抬步過去,就算先生們不在,她們也不敢驚擾了這裏的莊重氣氛。

宋知夏朝她們點了點頭,抬步朝她們走去,站在了她們的身邊。

宋知夏抬首看向正殿的大門,這是她第三次踏足聖賢廟,第一次是國文考試,第二次是入讀書院,敬拜聖賢,今日,在這場長長的夢裏,是第三次。

正殿,這個最神聖最肅穆的地方,她這輩子只進入過一次。

每位新生在入讀雙梅書院時,第一日都要來到聖賢廟,奉香敬拜先賢,也唯有這一日,身為女子的她們,可以踏入正殿,給每一幅先賢畫像敬香,唯有敬了香,拜了諸位聖賢,她們才可以堂堂正正的自稱一聲,“學生”。

宋知夏深深的看着正殿的大門,看着看着,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感情,難以言說。

考生們陸續到了,就那三位被蟲子咬傷的考生也到了,她們是由書院僕婦背負到聖賢廟門口,然後拄着拐進來的,她們的腿腳處都被重重包裹,只能靠着拄拐勉強前行,但就是如此,她們也不肯放棄,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走進來了。

最後一場考試,考生們到齊的很快,宋知夏沒有等待多久,二十名考生便都到了。

考生到齊后,五位女先生也從聖賢廟的後殿過來了,仍舊是不同的五位女先生。

“這一場考試,考國文。”為首的女先生掃視了一遍考生,稍稍停頓后加重了語氣,“這裏是聖賢之地,莊重之地,你們在這裏考試,在諸位聖賢的面前答卷,答的不只是卷子、學識,更是你們的一顆向學之心,所以你們一定要如實、從心,不許舞弊,若是玷污了聖賢之地,休怪書院鐵面無情。”

女先生說的很重,考生們惶恐應聲,連道不敢。

見考生們如此惶恐,女先生滿意了,語氣緩和了一些:“考試地點就在後殿,你們跟隨我進來,不許出言喧嘩,出言者,立即撤銷考試資格。”

二十名考生齊齊行了一禮,不發一言。

為首的女先生滿意地微微頷首,轉身領着考生們前往後殿,考生們緊隨其後,另外四名女先生則進了正殿取捲去了。

繞過一個彎,過了正殿,後面便是後殿,但後殿並沒有開啟,殿門緊閉,與正殿一樣。

不過在後殿前的空地上,已經擺好了二十張小桌和小凳,桌上擺着筆墨紙硯。

為首的女先生站在後殿前的台階上,看着下面的考生們:“這裏便是考場,你們選張桌子便坐下吧。”

看了看拄拐的三位考生,為首的女先生說道:“原本按照書院的規矩,國文考試時的用具應是正案和蒲團,但這次考生中有傷員,正坐不便,書院照顧傷員,這才改為桌和凳。”

女先生略略停頓:“你們要好好考試,不要辜負了書院的照顧。”

三位考生趕緊行禮:“謝書院體恤。”

其她十七位考生也跟着行禮,齊齊應聲:“謝書院體恤。”

女先生點了點頭:“如此,便開考吧。”說罷,女先生燃香上爐,計時開始。

二十位考生趕緊就近入座,也不去挑位置的好壞了。

考生們入座后,四位女先生分髮捲子,這一次沒有分發號牌,考生們只需在卷首寫上自己的姓名即可。

宋知夏接過卷子,輕輕攤平,隨意掃了一眼。

她不打算進書院讀書,所以她對這一場考試也沒什麼在意的,第三場考試時她便只作畫不題詞,敷衍而過,這一場,她就更加敷衍了。

她記得,她那一次國文考試,考得很是艱難,雙梅書院出題太深,用到的典故太偏,七個典故中,她竟有四個不知曉,所以她作答時分外心焦,簡直可以說是搜腸刮肚才算勉強答完了考題,後來她的名次果然很低,二十六名錄取新生中,她竟然只得了十九名。

因為太艱深太偏僻,所以宋知夏記得那一次國文考試的全部考題,如果她有心要過,她只要提前寫信問一問外祖,便能知曉典故來由和如何破題,輕易便能拿得高分,但她沒有,因為她打算順勢而下,淘汰出局。

宋知夏的算盤打的很好,前三場術藝她都過了,這就不會讓人說她不學無術、目不識丁,並且她還順便把該報復的人都報復了,誰也抓不住她的把柄,痛快。

而後面的國文考試,因為太難了,宋家底蘊太淺,又是將門,她一個將門之女不懂得那些典故,被淘汰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誰也不會多說她什麼,畢竟那些題的確太難了,能過的本就不多,文臣之後尚且有落榜的,她一個武將之後落榜了更沒什麼了。

既能落了榜,又不能叫人說她什麼,多好。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宋知夏的小算盤在看到這一場的試卷時,全部被打翻了。

仍舊是七道題,但這七道題全部是粗淺的不能再粗淺的題目了,上面用到的典故,只要是學過啟蒙之書的人,全部都能知曉。

失算了!

宋知夏恨恨地盯着試卷,就似在看着她的生死仇敵。

這麼粗淺的題目,要是做不出來,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真正的白丁才會答不出來吧!

要是為了被淘汰而主動棄答,或者亂答一通,這是要被世人嘲笑一輩子的吧。

她雖是武將之後,但也不至於連這些典故都不知曉,要是她真的亂答,事後會被外祖和曾外祖給打死的吧。

宋知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書院也真是太狠了,為了允諾的擴大招收人數,連這種題都出了,夠狠。

好,算計不過書院,我認賭服輸,答!

懷着一腔怒氣,宋知夏提筆答題。

宋知夏答的快,手中的筆更快,筆尖在卷面上刷刷掃過,一道題又一道題順利寫完,很快,她寫完全卷,第一個交卷了。

為首的女先生收好卷子,示意宋知夏到正殿前的空地上等候,宋知夏行禮告退。

因為七道題實在太過淺顯,一柱香還未燃完,二十位考生已經全部交卷,到正殿前的空地上等候了。

五位女先生封好卷首,把考生們的姓名糊上,然後把收卷的箱子封好。

為首的女先生抱着封箱,來到正殿前。

“今日考試結束,你們可以回府等候去了,兩日後,書院張榜,到時你們自來看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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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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