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嬉笑公堂但無妨

19嬉笑公堂但無妨

?在外邊圍觀的群眾知道容家事的,聽到這一句已經猜出余燦的身份了,而後一個黑臉男人便喊開了——“哎呦喂,這可是侯爺府的三少爺啊!我說楊大人,人家侯爺府都出動了,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據我所知,容康可是個老實人啊,他會監守自盜?不管是打死我還是不打死我,我都不信吶!”

容梅本來也想跟着容蘭一起闖進去,可她動的慢,被衙役給攔住了,便只能在外邊焦急着,而聽到這話,她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的就扭過頭去,只是看到說話的人是誰后,臉色微微一變。

說話者姓孫,名茂才,是個秀才,好開玩笑,好湊熱鬧,之前嘴賤開了容梅的玩笑被她罵的狗血淋頭,他一惱,便贈了容梅一個“大餅臉”的綽號,然後兩人見一次,罵一次,可謂不折不扣的冤家。

如果說容梅這輩子有沒有最討厭的人,這個孫秀才排第二,就絕對沒有人能排第一。可誰曾想,就這麼個人,居然在這樣的場合說了這樣的話。於是容梅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變了。

而孫秀才覺察到容梅看他了,嘴一撇,不屑道:“我說大餅臉,你瞧我作甚,小爺這臉被你看花了你負責啊!”

容梅一聽,又想吐血了,可一想現在還有別的事,也就不跟他廢話,只恨恨的轉過頭去關注堂上的事態。

堂上,楊大人知道站着的是何人後,臉色微變,不過聽到外邊的喧嘩后,又有些不耐,然後猛一拍驚堂木道:“人證物證俱在,有何冤枉!”

容蘭絲毫不懼堂上人的威嚴,只挺直了脊背道:“大人,民婦雖然才疏,卻也知道犯案講究個動機的,我容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個衣食無憂的,既是如此,我大哥去盜取這些又是為什麼!”

“非也。”

容蘭正說得激動,見被打斷,忙把視線轉到說話者身上。說話的是張三,容康的同僚。

張三向楊大人施了個禮,又向在場諸人抱了下拳,而後才對容蘭說道,“據我所知,最近容家可是有些資金周轉不過來啊!”

容蘭一聽,心一怔,對於容家的事她並不清楚,可是看張三如此篤定的樣子,想來是所言不虛,於是她趕緊轉頭看向容康求證。

容康此刻睜大眼睛,滿臉詫異,卻是震驚於張三如何知道此事的反應。

張三微微一笑,道:“半個月前我在街上,湊巧遇到容康之妻寇氏從錢莊出來,手裏隱約拿着抵押的票據。我一時好奇,便上去詢問,最後得知寇氏是在跟人做一樁生意,因為資金不夠,便抵押了幾處田莊換得銀子投本。當時寇氏還一門心思想拉我一起做那生意,只是小人無才,心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便婉拒了。而到了幾天前,我又在錢莊門口看到寇氏了,這次還是拿着抵押的票據,而她臉上也是面帶憂色,一問之下,是說那樁生意出了點岔子,還得往下投本,要是不投的話,只怕是血本無歸了!……小人當時聽着,只覺這做生意之事變幻莫測,心想還是不要沾染了才好。之後因為有事,勸慰了寇氏一番,便也走了。……這些事也就發生在幾天前,本來還沒放在心上,可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就一下給聯繫起來了。試想一下,半個月內,連續上了兩次錢莊抵押,那隻怕容家的生意已經有點懸了,而他們家中的錢財,只怕也是不夠支撐了。那麼,在這樣一個捉襟見肘的情況之下,容康看到面前一堆金銀財寶,也未必不會動心啊!”

張三慢慢說完,笑了一下,又道:“當然,小的只是如實以報,並不是針對容康。我與容康一同任職一年有餘,也實在難以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但是,唉……一念之差犯下大錯的人,古往今來,可是比比皆是啊!”

容蘭聽他說完,差點氣暈,這人說的好聽,可字字句句不是直指容康么!明面上說著好交情,實際上是在同僚背後捅刀子,真真是可惡之極!

而在這時,楊大人驚堂木又拍,喝道:“容康,張三所說是否屬實!”

容康咬牙道:“是!”

容蘭一聽慌了。

“但屬下真的沒有監守自盜!”容康又道。

可是儘管他聲音堅定,但事已至此,一切都顯得無力了。有人證,有物證,有動機,再怎樣都辯駁不了了!

楊大人已經有所裁決,下令將容康拿下。容康被冤如何能服,便掙扎着衙役的束縛,並且連喊冤枉。頓時堂上一片大亂,而容家人見狀,已經急得哭出來,在外不停大喊,並且試圖闖入,可是容康人高馬大抵得過衙役,容家那一幫女眷又如何能抗衡,一拉一扯間,寇氏已經被推倒在地,於是又一片混亂。而容梅也被推了一下險先摔倒,幸好被孫秀才扶了一下,只是扶完,孫秀才又跟沾了晦氣似的,連連呸手。

而容蘭那邊,剛才衙役上來,她也想阻攔,可是卻被張三推開,余燦怕她被傷着,便忙將她拉退後。此時她看着自家大哥像個犯人一樣被扣押,手足無措之下,焦急的抓住余燦的胳膊,道:“怎麼辦啊!我大哥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余燦看她慌了神靠着自己的樣子,心裏湧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這丫頭也有無助軟弱的時候?她現在這是在朝自己尋求依靠?

唔!

想了想,余燦伸出手,拍了拍容蘭的肩膀。

而在這時,張三被容康一推,朝他們這方向退了過來。余燦見要被撞到,忙拉着容蘭閃開,然後,他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瞬間,余燦的眉頭皺起來了。

混亂間,一名衙役走到楊大人跟前道:“大人,那盒珍寶已經查實,是丟失的那些無誤,只是少了一顆夜明珠!”

楊大人一聽,皺眉了,而後對着容康道:“從實招來,還有一顆夜明珠你放在哪了!”

“大人!我冤枉!”容康除了這句,已經說不出別的了。這個老實人面對着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主意。

張三見狀,卻道:“一盒珠寶不好轉手,一顆夜明珠卻是極方便易主的,想來這兩日容康已經將它賣走了!”

“張三!你休要污衊我!”容康急紅了眼的吼道。

張三嘴角一扯,道:“不要着急嘛,我也只是推論而已。”說完,攏手一退,不說話了。

今日他要說的,都說了,如今,他只要袖手旁觀就好。只是他消閑不到片刻,就挺身邊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

“你說的不對。”

張三聽到這話轉頭,卻見一個面容俊秀的公子哥正定定的看着他。余燦面部表情並不多,眼睛又帶着些深邃,於是平常若是不說話不動時,就會有些莫名的深不可測,現在他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盯着張三看,竟讓張三生出了一些心虛感。

“三少爺可是在跟小的說話?”穩過心神后,張三扯着笑故作自然的道。

而兩人這一對話,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容蘭抬頭看着身邊的余燦,有些茫然。

余燦對眾人的目光不管不顧,只盯着張三道:“那些珠寶,其實是你偷的吧?”

張三一聽這話,臉色變了,“三少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說著,又在心裏暗暗盤算是不是剛才露了破綻,尋查一番后發現並沒有,底氣便更足了,“三少爺,容康這是人證物證俱在,大夥都看着呢!”

余燦皺了下眉,慢悠悠道:“你去過天香樓,找過流蘇。你身上有她獨有的脂粉香味。”

張三眼睛瞪大了。

余燦繼續道:“流蘇是天香樓的紅牌,要見不易……你身上行頭一般,可見錢財不多,那怎麼會去那裏?”

“我什麼時候去那裏了!”見被揭破,張三立馬反駁,“餘三少你可不能污衊我啊!”

余燦見他舉止粗俗,有些不耐,“我有沒有污衊你,去天香樓問一下就知道了。”

張三聞言,立馬蔫了。

楊大人在旁卻有些聽糊塗了,“餘三少你這話時何意?”

余燦剛要回答,卻被人群中一人的高聲打斷了。孫秀才趴在一人肩頭,笑道:“三少爺的意思就是張三偷了那珠寶,又嫁禍給容康,最後一時心癢,又拿了裏面的夜明珠換了錢去找美人!哎呦楊大人,我這都明白了您怎麼能不明白呢!”

“孫茂才,休得無禮!”楊大人怒道。

孫秀才嘴角一扯,道:“小的哪敢啊!小的是在給您分析案情呢!省得您再被身邊這個心術不正的傢伙給蒙蔽了!”

“誰心術不正呢!”張三聽着這話,沉不住氣了。

孫秀才斜眼瞅了他一下,道:“我又沒說你,你着什麼急啊!”

都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可現在這場景,可真正倒轉過來了。張三是被孫秀才消遣過的,知道他是個嘴皮子欠的人,所以怕他嚷嚷開,也不再搭理,只轉身對楊大人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與容康無冤無仇,作何要冤枉他!更何況,這人證物證都是在的,福叔可也瞧着了吶!再說了,這三日小的可不在衙門裏,這大夥都知道的啊!我要偷那東西也得有功夫才行啊!”

“一碼歸一碼,你先解釋一下你哪來的銀子上天香樓啊!難道那流蘇姑娘瞧上了你潘安之貌故而分文不取了?”孫秀才逮着了漏洞,自然是不放過,緊追着詢問。

而這話一說,圍觀的人都笑了,因為那張三長得吊眼精瘦,雖然說不上難看,但也挨不上一個好看的,更別說貌比潘安了。

張三見他死咬着,知道如果不給個解釋是不行了,腦子一轉后他道:“那是我愛慕流蘇姑娘不可自拔,所以掏出了所有積蓄去見了一面!怎麼,不行么!”

“行是行啊,那你剛才瞞着做什麼,又沒人笑話你。不過啊,張三,你好歹也是有妻兒的人,舍了全副家當去找個樓里姑娘,你可對得起你那勤儉持家的髮妻哦!她要是知道了,只怕都能氣吐血吧!嘖嘖,真是可憐的!”

孫秀才是跟張三纏上了,頭上被掙脫掉了,立馬就咬着尾巴不鬆手了,這胡攪蠻纏的架勢讓張三苦不堪言。

楊大人見堂上一陣嬉笑,頭疼異常,拍下驚堂木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嘩!孫茂才,你所講之事與本案無關,若再糾纏,休怪本官無情!”

孫秀才雖然有點無賴,但也是個知分寸的,見楊大人真動了氣,嬉笑了下也不再多說,只把目光投向了余燦。

現在局勢可又不好了,也不知道這餘三少又看出了點什麼,剛才他可是一直皺着眉頭,好像在琢磨着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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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君太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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