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北堂10
棺床/上的鎖鏈突然崩裂了,棺床/上躺着的黑衣男人,竟然睜開了眼睛,北堂第五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綠色,像蛇一樣,眼眸變成了一條縫隙,倏然張/開。
眾人都嚇了一跳,北堂老/爺/子大喊着:“天呢!融合了!北堂第五和真身融合了!”
北堂乘黃也嚇了一跳,棺床/上的鎖鏈破裂了,鎖鏈上的符/咒也瞬間被綠色的火焰“呼——”的一聲燃/燒了,窸窸窣窣的變成了粉末,一下飄散在山洞裏。
北堂乘黃想要北堂第五的靈力,但是沒想到北堂第五的真身這麼快就蘇醒了,立刻後退了好幾步,大聲喊着:“快!還等什麼!去把他的靈力取來給我!”
北堂乘黃說著,指着棺床/上的北堂第五,大聲的吼叫着。
白衣少年猛地動了一下,他的神情獃滯,和之前楚一諾的感覺一模一樣,顯然是中了毒/品的緣故,已經被完全控/制了。
白衣少年猛地掄起手上的鐵鏈,快速的抽向北堂第五。
“當心!”
張九嚇了一跳,剛要衝過去,就看見躺在棺床/上的北堂第五突然抬了一下手,他的四周猛地多出一道氣流,氣流在快速的運轉,將石室地上的塵土都卷了起來。
“啪!!!”一聲脆響,鐵鏈子甩在氣流上,似乎是用風做了一道結界,白衣少年猛地一顫,向後彈開。
與此同時,躺在棺床/上的北堂第五猛地一下翻身坐起,快速的從棺床躍下來。
北堂乘黃看到北堂第五的樣子,有些害怕,大喊着:“一起上!一起上!還等什麼?!把他給我抓/住!”
旁邊的鬼侍發出嘶吼聲音,也快速的掄起斧子衝上去。
北堂第五站在棺床旁邊,並沒有動,只是眯了眯眼睛,猛地一瞬間,衝上來的鬼侍突然着起火來,巨大的火焰從北堂第五身上快速的蔓延出去,而且火焰並非是普通的火焰,還是冥火,鬼侍被冥火一燒,瞬間發出凄慘的嚎叫/聲,沒有鬼侍敢往前走,衝到最前面的鬼侍已經完全被燒焦了。
白衣少年的身邊也都是鬼侍,瞬間就被火焰灼燒了,白色的衣袍上面躥起火苗,“啪嗒”一聲,兩個粉色的東西從他身上掉下來,一下滾進了大火之中。
白衣少年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那兩個粉色的東西很小,看起來非常劣質廉價,竟然是兩顆草莓糖!
是在牢/房裏,北堂第五身上的草莓糖。
白衣少年的臉色突然變了,雖然畏懼冥火,但仍然死死盯着那兩顆滾進火焰中的草莓糖,其中一顆發出“呲啦——”一聲,一瞬間就消失了,只是冒了一個黑煙,瞬間就被燒沒了。
另外一顆也滾進了大火中。
白衣少年的眼睛突然波動了兩下,似乎從控/制中清/醒了一點兒,突然快速的撲出去,竟然合身撲進了火海里,伸手去抓那顆草莓糖。
張九嚇了一跳,他們身邊也有火焰,但是端木晉陽伸手一揮,一股泉水圍繞在他們身邊,火焰燃/燒過來立刻就避開了。
眼看那個白衣少年身上全都是火焰,白色的衣服燒的傷痕纍纍,北堂第五皺了皺眉,猛地一抖手腕,就聽到“呼——”一聲,火焰突然消失了,變成了巨大的水流,水流突然猛烈的衝過來,彷彿是滔天的海浪一樣。
端木晉暘反應最快,猛地將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泉水換成堅冰,豎/起一道冰牆。
海浪拍打在冰牆上,甚至發出“啪嚓——”一聲,冰牆給打出了好多裂紋。
端木晉暘苦笑了一聲,說:“小九,你這個哥/哥的脾氣也不太好吧?”
張九現在沒時間和他開玩笑,北堂第五的五/行收放自如,水浪打過去,北堂老/爺/子和北堂乘黃大吼着被衝出山洞外面,發出“呼——!!”的一聲,一下隨着浪滾了出去。
白衣少年身上的火焰瞬間被撲滅了,一把抓/住那個草莓糖,浪頭打過來的時候,白衣少年的手一抖,草莓糖被沖了出去,少年臉上戴着鐵嚼子,使勁“唔唔”了好幾聲,一個浪頭打下來,瞬間將他打進了大水中。
少年睜大了眼睛,盯着那顆沖遠的草莓糖,就聽到“嘩啦——”一聲,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腰帶,將人猛地往上一拽。
白衣少年的嗓子裏發出“嗬——嗬——嗬——”的呼吸聲,本身他就呼吸不順暢,更何況戴了鐵嚼子,進了水都沒有辦法咳嗽。
白衣少年似乎覺得憋悶,幾乎要暈過去,根本看不清抓/住自己的人是誰,但是能看到一抹黑色。
北堂第五猛地一把抓/住淹在水中的白衣少年,那個少年就為了抓草莓糖,簡直不顧自己的生命,何止是看的張九膽戰心驚,連北堂第五都膽戰心驚的。
大水非常猛烈,一下將眾人全都衝出了山洞,北堂老/爺/子和北堂乘黃命大,嗆得奄奄一息,但是仍然沒有暈過去,趴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
那些鬼侍早就被北堂第五一個冥火全都燒成了灰燼。
北堂乘黃根本沒想到會這樣,這和他想像的一點兒也不一樣,北堂第五融合真身花費的時間太短了,竟然如此之短,這完全出乎北堂乘黃的意料。
白衣少年倒在地上,他呼吸不出來,眼睛開始翻白,似乎要昏死過去,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他的鐵嚼子,猛地用/力,就聽到“咔嚓”一聲,鐵嚼子竟然被他擰的變形了,瞬間從白衣少年的臉上拿了下來。
少年的臉被鐵嚼子箍的發紅,好幾處都是傷口,一直悶在嚼子裏面,變得紅腫不堪,甚至要潰爛的樣子。
少年躺在北堂第五的懷裏,咳嗽似乎都沒有力氣,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同時還在微弱的說:“糖……糖……”
北堂第五攤開自己的手,上面竟然擺着一個濕/乎/乎的粉色包裝糖,因為又被火燒,又被水淹的,包裝糖的外皮有一塊焦黑了,包裝也幾乎要散開了。
白衣少年看到那塊“可憐兮兮”的草莓糖,竟然笑了一聲,然後伸起右手,想要去拿,但是用了半天力氣,右手的手筋斷了,根本拿不起來。
白衣少年咳嗽了一聲,手腕終於一垂,昏死在了北堂第五懷裏。
北堂第五吃了一驚,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將白衣少年稍微抱起來檢/查,白衣少年似乎是受傷太重,而且精疲力竭,這才暈了過去,不過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北堂第五握住少年的手,將自己的靈力渡過去,少年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舒服,但是仍然沒有醒過來。
北堂乘黃想要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逃跑,不過他剛跑起來幾步,張九甩了一張黃符出去,猛地一下鎖住了北堂乘黃的腳腕。
北堂乘黃只顧着逃跑,根本沒有防備,被這樣一鎖,發出“啊——”一聲大吼,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北堂老/爺/子一看,頓時顫/抖不已,說:“對對對,都是這個畜/生!小兔崽子,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張九冷笑了一聲,說:“我們抓他,那你呢?”
北堂老/爺/子說:“我……我……我什麼都沒幹啊,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沒做,真的……我只是……只是想把北堂家發揚光大而已,我真的是無辜的……”
花向彥走過來,笑着說:“你說咱們該怎麼處理他們?”
張九笑了笑,挑眉說:“怎麼處理?那就喂北堂家禁地里的天魔吧?”
北堂老/爺/子一聽,鬆了一口氣,因為北堂家的禁地里根本沒有天魔。
端木晉暘見他逃出生天的表情,不由的也笑了一聲,突然一展五指,北堂老/爺/子就覺得自己的胸口發出“呲啦——”一聲,似乎被什麼燙了,低頭一看,胸口上的衣服都燒掉了,自己的胸口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龍的標識。
北堂老/爺/子嚇得尖/叫了一聲,說:“你……你……你是……”
端木晉暘笑着說:“你們北堂家一直都拿我做廣告,今天該收點廣告費了吧?”
北堂老/爺/子嚇得又尖/叫了一聲,說:“你是天魔?!”
北堂老/爺/子哪有家主的風範,頓時就跌坐在地上,嚇得臉無人色,在所有人的眼裏,天魔都是乖戾的,殺/人不眨眼,他們唯一的興趣可能就是怎麼殺/人,怎麼聽別人的慘叫/聲,北堂老/爺/子可能已經腦補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一把年紀開始喘上了,嚇得臉無人色,一直在發/抖。
北堂第五這個時候突然抱着白衣少年站了起來,說:“我還有更好的辦法。”
張九和花向彥回頭去看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說話的時候很有威嚴,有一種冷酷的感覺,端木晉暘和秦軒銘覺得,這才是獄主的感覺,花向彥是太溫柔了,當然也是太漂亮了,沒什麼氣場,張九就不用說了,太脫線了,只有真正刺/激到張九的時候,獄主氣場才會大開,當然了,端木晉暘覺得其實小九在床/上的時候,其實也很有獄主氣場……
北堂第五走過來,凝視着跌在地上的北堂老/爺/子和北堂乘黃,說:“我要他的解藥。”
北堂乘黃顫/抖地說:“我……我沒有解藥啊,我只有……只有一根針劑,長豈那個賊人讓我給他打的,他說打完了就能聽我的話……我真的不清楚啊,更沒有解藥啊!”
北堂第五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臉上湧起一股煞氣,冷笑了一聲,綠色的眼睛猛地一亮。
就聽“呼——!!”的一聲,綠色的冥火再度燃/燒起來,一下將北堂老/爺/子和北堂乘黃包圍住,畫了一個大圈。
北堂老/爺/子想要逃跑,但是根本跑不過火焰的速度,北堂乘黃的雙腳還被張九的黃符鎖着,完全沒辦法逃跑,兩個人一下就被包圍了。
北堂第五冷冷的看着他們,說:“我沒有時間和你們耽誤,我也不會隨便殺/人,但是你們兩個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走出這個圈子。”
北堂第五挑了挑嘴角,又笑了一聲,說:“當然,在走出這個圈子之前,別忘了留下自己的右手,否則我看到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北堂第五說著,抱起白衣少年,轉頭就走,一點兒都不停頓,北堂老/爺/子和北堂乘黃瞬間就傻了,這是什麼意思?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活着的人還要剁下自己的右手才行……
北堂老/爺/子和北堂乘黃都嚎叫着,讓北堂第五留下來,等一等,但是北堂第五完全沒聽見,那兩個人嚎叫着,突然就嘶吼起來,然後衝過去要打死對方。
張九嚇了一跳,端木晉暘趕緊拉着他,說:“下面的場景你肯定不想看的。”
張九沒想到那兩個真的一下就打上了,而且你死我活,瞬間抓的臉花,掉了好幾塊肉,花向彥也嚇到了。
秦軒銘拉着花向彥,眾人跟着北堂第五往客房的方向走,秦軒銘說:“苦泉獄主這個性格,還真是直爽。”
直爽……
張九覺得,直爽這兩個字,是這種意思嗎?
苦泉獄主是九個兄弟中的老/二,主攝師巫逆鬼,而他本身就是一個最出色的師巫,別的師巫都有長處和短板,例如水系或者火系的根骨,但是苦泉獄主不同,他能隨/心/所/欲的掌控五/行,五/行術法之中,沒有任何一個是他的短板,這樣的人,再加上冷酷沉穩的表象,似乎是沒有什麼弱點的。
白衣少年受傷很嚴重,他突然就暈過去了,而且身/體裏還有毒/品,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控/制。
北堂家的人簡直喪/心/病/狂,少年身上都是傷口,而且右手的手筋給挑斷了,必須趕緊治療,否則就沒什麼恢復的希望了。
眾人把白衣少年送到了醫院去,然而意外的事情卻發現了,醫生搶救的時候說白衣少年沒有心跳,這可嚇壞了眾人,萬一醫生把少年當成怪物就糟糕了。
他們只好先讓醫院給少年治療手筋的傷,然後立刻轉院走了。
白衣少年的確是個奇怪的存在,他沒有心臟,聽不到任何的心跳聲,但是他會流/血也有疼痛的感覺。
大家沒有辦法,只好把白衣少年運回了c城,起碼廉開是個外科醫生,能給少年幫點忙。
北堂第五自然也跟着他們,幸而少年都是一些皮外傷,只不過傷口很多。
最重要的是給少年做了一個全身檢/查,而結果很讓人吃驚,白衣少年果然沒有心臟,而他心臟的位置,是一塊石頭!
如同心臟大小的石頭,似乎在維持心臟的作用,廉開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長豈要再弄出一個自己的贗品了。”
張九說:“什麼意思?”
廉開說:“這個少年看起來不大,但是他身/體裏蘊含/着幾千年的靈力,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他的靈力是從哪裏來的,既然這個少年有這麼多的靈力,為什麼長豈不把他吸收了,反而要把他放出去,讓北堂家的人抓/住少年?”
果然都是疑問,長豈仙人被張九打成重傷,現在最需要靈力補充自己,如果少年是長豈創造出來的贗品,那麼長豈為什麼不把少年直接吸收了,這樣自己就有了幾千年的功/力。
廉開說:“答/案其實很簡單,很直白,因為他沒辦法吸收這個少年的靈力,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贗品,而是用一塊石頭為基礎摹刻出來的,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塊石頭是凡石。”
凡石?
眾人都吃了一驚,因為他們何止聽說過凡石,而且都知道凡石的功用。
凡字的本意,並不是概括凡是的意思,它的本意是鑄造器物的模子。
凡石是不周山上收集天地靈氣的一塊很大的山石,因為經年累月,而長出了靈性。
不過那時候凡石還只是一塊普通的山石,但是後來,凡石就不同尋常了,因為九泉獄主將凡石開採下來,用這種石頭鑄造成融天鼎的模子,青銅鼎是鑄出來的,當然需要模子,凡石就是這個模子。
因為本身就具有靈性,再加上九泉獄主的靈力,凡石在作為模子的時候,吸收了很多九泉獄主的靈氣,變成了一塊神石。
在融天鼎鑄成之後,凡石又重新回到不周山上,繼續吸收天地靈氣。
凡在甲骨文中是一個框,這種石頭具有很強的包容性,彷彿是一個天生的容器,能儲存並且吸收很多靈力。
長豈仙人用凡石摹刻了一個自己出來,然後故意讓北堂家的人抓到少年,還買通了一個北堂家的內應,給少年打了毒/品,目的顯而易見了,北堂家的研/討/會那麼多天師都會參加,長豈想要控/制少年,讓少年吸收那些人的靈力,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