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10】找了他好幾年
小珈和傅遲寒五官長得很像，稍微仔細一點就能看出來。
傅煜辰當時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才緩緩開了口：“......他的孩子？”
徐安寧知道“他”指的是誰。
她抱孩子的姿勢還很生疏，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聽到他的話才“噗嗤”一下笑出來償。
“不是。”她的回答同樣簡單。
傅煜辰大概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嘴角輕扯了下，然後才有些遲地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安寧。”
那時候的徐安寧，還只是徐安寧。
她也扯着嘴角，左手不知道往哪裏放，最後乾脆放在懷裏孩子的臉上，似有若無地逗弄了一下。
過了許久，她才也開口：“好久不見啊。”
她想說得盡量輕鬆一下，話一說出口才發現乾澀地不行。
然後傅煜辰沒再回答她，是阮雲希從後面挽住了他的胳膊。
“煜辰，你認識她嗎？”
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唇角帶笑，眉間尚還清澈。
傅煜辰笑笑，想要說話，再一轉頭，徐安寧已經抱着小珈轉了身。
那天人很多，不出一分鐘她們兩個已經匯入了擁擠的人群當中。
於是最最開始的初戀和舊愛，意料之外的重逢就這樣戛然而止。
......
而現在，傅煜辰站在夜色中，孤獨地有些寂寞。
四周的路燈全滅了，只留着黑幕般的夜空中掛着一輪上算皎潔的明月。
他從小就告訴自己，要對阮雲希好，可是到了現在，他早就不知道為了什麼了。
最開始，還是傅遲寒先認識的季雨霏。
阮雲希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傅遲寒和季雨霏稍微接觸的多一點，她心裏就不舒服。
傅煜辰大概就是這個時候起到了一個“備胎”的作用。
他故意去接近季雨霏，然後季雨霏呢，就把傅遲寒還給了阮雲希。
那樣傅遲寒就又是她一個人的了。
多俗套的前段。
那場戀愛，除了季雨霏，沒人入戲。
所以傅煜辰提分手的時候，她才會那麼難過......
季雨霏被車撞到倒在血泊里的時候，傅煜辰心底里還是有些愧疚的，不過那愧疚只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鐘，幾乎立刻被無窮無盡地***給衝散。
傅煜辰想的出神，直到手機再次震動了下，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這邊樓層比較高，晚風很冷很強，他站了也不過十幾分鐘，周身就透了些涼意。
電話是秘書打過來的——
“總裁，美國那邊查過了......確實只有一個身份確認的‘季雨霏’小姐，就是前段時間回國的那位。”
傅煜辰被風吹的有些頭疼，他習慣性地伸手去摸咖啡杯，手剛伸出去，就想起了什麼一般收回來。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風似乎更大了，只從他衣服的每條縫隙鑽進去，然後直擊他內里的皮肉和骨髓。
徐安寧變成了季雨霏，那之前的季雨霏去哪裏了呢？
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好的局，傅煜辰開始只是想將計就計，可是到了後來，又隱隱地從心底里滋生出莫名的不安來。
稍微低下頭，視線所及的地方，除了暗沉沉的街道，就只剩下了偶爾才會一閃而過的車燈。
凌晨的西城，好像特別的安靜。
安靜地彷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
這幾天，喬漾去醫院的任務，變成了去看喬正南和喬雲燝。
喬雲燝這陣子的待遇一高，就有些忘了之前受得苦了，陽光帥氣的臉幾乎要笑成了一朵花。
“那個......姐，你和姐夫那個什麼了沒啊？”
不過這麼幾天，他“姐夫”叫的倒是自然。
喬漾正在給他削蘋果，一聽他的話差點割到手指。
她眼皮輕抬了一下，然後把那個削了一般的蘋果重新放回果盤裏：“喬雲燝，你是不是這幾天過得太舒服了？”
喬雲燝也知道她沒真生氣，笑眯眯得湊了過來，剛要再繼續問下去，門就被人敲響。
喬漾去開的門，因着喬雲燝的緣故，眉頭還是微皺着的。
“嫂子～”
傅珈羽懷裏抱着一大捧的鮮花，似乎是專程為病房裏的病號買的。
“聽說雲燝弟弟在醫院，我做完了檢查，就順路來看看他。”
她邊說著，已經側着身子聰喬漾旁邊探頭看過來。
喬漾彎了下唇角，邊接過她手裏的話邊讓出位置：“......謝謝。”
喬雲燝對傅珈羽沒什麼印象，但到底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共同話題。
喬漾這幾天休息不好，聽着兩人的說話頭就已經點了好幾下。
傅珈羽打趣了一句：“嫂子，你以後可不能這樣去開車，是要出問題的。”
她的話音一落，喬漾的頭就在旁邊的牆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立刻疼的頭腦清醒了過來。
喬漾揉了下腦袋，有些沒聽見傅珈羽的話：“......什麼？”
傅珈羽低頭剝了個橘子，許是被青桔的味道刺激到了，眼眶也一陣的發酸。
她眨了下眼睛，眼底便立刻有一種異物感。
明明眼睛裏沒有別的東西，卻總會出現這種反應。
傅珈羽看了這麼多次的醫生，明白這是一種排斥反應。
喬漾見她不說話，也不打算再問下去，剛要起身出去買晚飯，傅珈羽卻突然開口了。
“我那年出的車禍，就是因為蔣叔叔疲勞駕駛......”
傅珈羽閉了閉眼，腦海中似乎還充斥着當時的景象。
所有的玻璃渣子都朝她撲面飛過來，有的落到了身上，還有的直接劃到了眼睛。
她抬手指了指眼睛：“我那時候多小啊......從來都沒見過那種場景......不過也沒見幾分鐘，因為後來我就看不見了......”
“......”喬漾垂了垂視線，“對不起......”
傅珈羽嘴角一勾，似乎是真的已經看的極淡了。
她兩條胳膊支着撐在身後的床上，小腿輕晃了幾下，“其實也不完全是疲勞駕駛的原因，那輛車是被人做了手腳——”
“那輛車之前是我哥要坐的，結果我非要纏着蔣叔叔去長安路的甜品店吃雪糕......我真挺慶幸的，那次不是我哥坐的車。”
喬漾：“......”
喬雲燝：“......”
和喬漾的歉意比起來，喬雲燝就好奇了許多，他沒接收到喬漾的眼神暗示，“那......車是誰做了手腳，現在查出來了沒？”
“......”
喬雲燝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顯然是沒查出來啊。
果不其然，傅珈羽搖了搖頭，“蔣叔叔那天只是受了輕傷，車子是在長安路那邊的盤山路出的事故，等我被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他人了......”
盤山路喬雲燝有印象，人煙稀少是它的一個代名詞。
“那他是直接丟下你自己走了？”
“救護車是他叫的......我也被他帶到了安全的地帶。”
喬雲燝基本明了：“所以應該是他動的手腳......然後出了事之後畏罪潛逃了？”
“不知道，”傅珈羽托着下巴想了幾秒，“我哥找了他好幾年，東西城和附近的幾個城市都找過了，也沒找到他的人。”
她往嘴裏塞了一瓣橘子，咬開的橘瓣溢出很酸澀的汁液來，她抿了下嘴，然後才慢吞吞地咽了下去。
“那報道你們應該也看過吧？當時好多報社都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