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157.你跟王爺怎麼了?

157.157.你跟王爺怎麼了?

御皇柒提起回蒼梧郡這件事,讓如音想起了自己早前的那個打算。

所以當時她並沒有答應他,只說剛從廣元郡回來,先在王府休息幾日。

坐在茗幽閣她自己的房中,手裏是一個小包裹,那其中,原本是她早就準備好的,等離開王府之後要用的東西。

簡單換洗的衣物,銀票,還有那把銀制小匕首,以及一些備用的藥物和她自己做出來的一些花露。

曾經的她一心想着怎麼尋找時機離開這個王府,然而現在——

是從在圍場尋找御皇柒開始吧,她才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是那麼地着急擔心他,後來終於找到了他,看着他重傷昏迷在自己跟前,才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償。

她是真的有想過要好好跟他一起,最近這幾日,他對她很好,雖然從沒有對她說過什麼關於表達感情的話,可是那種心照不宣,應該不會假,她心裏有他,他心裏,也是有她的吧。

現在的他對她很好,她幾乎就要迷失在這種溫柔與溫暖里,可是,御景煊的事,提醒了她。

本來她就不是一個喜歡被束縛的人,她喜歡自由自在,雲淡風輕的快活日子,曾經還在那個現代世界時,她就是個比較獨來獨往的性子,喜歡安靜的研究花草,安靜自在地生活。

皇宮,並不適合她,這王府,跟皇宮畢竟是有關係的,御皇柒終究是皇帝的兒子。

是御景煊的事提醒了她,她與御皇柒在一起,勢必就是跟那個皇宮,跟皇宮的那些人有所牽連,斷不了。

時不時地被召進宮裏,表面大家談笑風生,暗地裏各有心思,她不喜歡這樣的勾心鬥角。

而最最重要的是,御景煊是御皇柒的二哥,他是太子,當今皇帝跟前最得寵的人,往後等皇帝退了位,他便是那天下最至高無上的人。

御皇柒本就不受重視,可終歸還是皇家人,他在梁寧為質十載,好不容易回來,再淡薄,也該享受一些親情的溫暖。

她突然覺得,如果沒有她,他是不是可以跟他的親人相處得更好一些,至少,御景煊不會對他有芥蒂。

如果御景煊對她不是三分鐘熱度呢,他真的執着了呢,今日在宮裏,如果不是陵絕趕來,往下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完全不敢去想。

那麼下一次呢,只要她與御皇柒在一起,就總會有避不開御景煊的機會,下一次,沒有了陵絕相救,她會落個什麼境地……

現今有眼色的人都是站在太子御景煊那一邊的,即使真出了什麼事,最難過,最難堪的莫過於御皇柒。

他不該承受這一切。

月亮又已經升上了深藍的天幕中,幾點寒星點綴。

她離了桌案,站在窗前想。

御景煊的事,她不能也不想對御皇柒說,可並不是這樣就能避免還有什麼事情再發生,想來想去,似乎,離開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靜悄悄地,在想什麼?”

夜色中突然響起那並不陌生的淡漠聲音,她的目光從手中包袱抬起,看向窗外。

什麼時候,一道青衫錦袍的身影倚着窗邊,抱着手臂看着她。

月光下那人的眉目清俊,如音一怔,突然想起來:“你來了——”

“你等等。”

她轉身往裏去,手中小包袱隨手擱在桌案上,走向自己的梳妝枱,拉開小抽屜找了找,不一會拿了件物什握在手裏,走回窗口。

“喏。”

她白皙的手掌中躺着一枚通體泛着熒光的夜明珠,給窗外的人遞過去。

青衫錦袍的身影看着那夜明珠一笑:“倒是爽快。”

說著便伸手過來接了。

“那個是什麼?”他的目光朝向屋內的桌案上。

如音轉頭隨他看去,是剛才自己一直抱着的小包袱,她沒說話。

“嗯,是我不該多問。”

“好了,謝你借我這東西,用完了我自當奉還。”

看他轉身要走,如音忍不住開口喚:“微生——”

那身影聽到這一聲喚,背影一怔。

已經許久,沒有人這樣喚過他。

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他幫過自己很多次,如音對他有種親近的心,喜歡與他說話相處,便不自覺喚得親昵了些,她,心裏認定他是朋友。

夙微生轉回身,挑眉。

如音感嘆,若不是早知道他是女子,看着那些神情舉止,真的跟男子一般無二,這真不是裝就能裝得像的,看來,他說他從小就被當成男子養,是不假。

“我……我心裏有點悶,你要是不趕時間,我們說說話好么?”

她的心中煩躁,然而身邊並沒有什麼可說話的人。

來到這個世界,真正與她親近的,是御皇柒,陶衍,雁還,夙微生,還有畫玄朗。

雁還畢竟心思單純,如音有些話不方便與她說,說了,估計雁還也不能懂。

而另外的,陶衍是她熟悉的,但並不是可以說心裏話的人,畫玄朗是哥哥,對她好,可畢竟是男子。

御皇柒……與他相關的事情,她又怎麼能跟他說。

唯有夙微生,夙微生本身是女子,她可以沒有顧忌地親密,而且認識相處下來,夙微生在她心裏,是個很有能力很厲害的人,心思敏捷,做事利落,她心裏的煩惱,想要與這樣一個朋友說說。

“唔,這大晚上的,我不趕時間。”

這是如音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夙微生點頭。

他的臉依然是淡漠的,可如音覺得,他或許只是習慣了以這張臉示人,其實他對人很不錯,至少對她就是。

“要不你進來吧,這樣,有點怪……”

她示意他進她房裏,不然一個窗里一個窗外,說話真的挺奇怪的。

夙微生也不扭捏,直接翻身入了窗內,如音跟着把窗子關上,往裏走,示意他來桌邊坐下,拿了兩隻空杯子,倒上兩杯茶。

夙微生環視一眼這個房間,古樸雅緻,沒有太多華麗的裝飾。

如音將茶水遞過來,他便不客氣地接了喝。

“我……我要是想請你幫一個忙,有點棘手的,你、你會答應么?”

如音躊躇了之後才說出,趕緊又補了一句:“如果能答應,你還想要我這裏的什麼,只要我能給的,我都會給你!”

“你這表情,看來這件事不是棘手那麼簡單了。”夙微生睨着她。

“嗯……是。”

如音點頭。

“先說說——”

他一口將杯里的茶水喝盡,如音趕緊殷勤地又替他倒滿。

“我如果想離開王府,你能幫我嗎?”

如音說完這一句,能感覺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得很快。

這是她第一次將這樣的想法告訴別人。

夙微生握着茶杯的手一頓,抬眸看她:“這離開指的是?”

如音抿抿唇:“只是我一個人離開,不告訴王爺我去了哪兒,從此離開王府,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你跟王爺怎麼了?”他蹙眉。

如音搖頭:“沒,我跟他沒什麼。我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很早便有這個想法了,只是我一個人有點難。”

她看着他:“可以么?”

夙微生的目光落在她那個小包袱上,明白了那其中是什麼。

“你可想好?”

他什麼都沒有多問。

如音咬唇,半晌認真地點頭。

夙微生手裏茶杯輕輕搖晃,沒說話,像是在沉思。

當這樣一件事情終於說出口以後,如音的心意好像更能確定了一些,她只是期盼地望着他。

或許她只告訴他,就是因為知道,只有他可以幫到她。

“你只要幫我離開王府,帶我離開遠遠的,往後的路,我自己走。”

“夜明珠你拿去,我這箱子裏還有些別的東西,你看看——”

她起身去翻那隻深紅色的大木箱,木箱很精緻,是當初畫如音嫁來王府的時候畫府給她陪嫁的東西,珍奇異寶都不少。

捧出來很多寶貝,全都放在桌案上讓他瞧。

這些,她也用不上。

夙微生望着那些物什,其中不乏現世難求的珍寶,可見鎮國大將軍真的很疼這個小女兒。

“那為何不回鎮國將軍府去?”

“我已經是嫁出來的人,回去不合適。我不想留在王府,可我也不能連累了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事情能兩全?”

“容我想想。”

他沉思良久,只淡聲一句。

如音心裏說不清是失落還是什麼,可她明白,這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點頭:“嗯。”

“可是,能儘快么?”

“你便那麼著急?”他望着她。

好像之前她與御皇柒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還這麼急。

如音心中悵然,不快點,繼續拖,估計就更不想走了吧……

看她神色堅決,他起身:“此事非同小可,我明天給你答覆。明晚此時,我會再來。”

說罷他放了茶杯,拉開門走入院中的夜色,沒多久,便不見了蹤影。

如音關了門回到桌前,看着那些珍寶,目光出神。

事情說出來,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她能做的,便是等着夙微生給她帶回消息了……

皇宮

御膳房內,熬藥的侍女看了看瓦罐中的湯藥,估摸着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好,蓋上蓋子,走了出去。

人剛走,一道矯健的黑色身影從屋檐上翻身下來,旋身入了御膳房中。

灶上的瓦罐冒着薄霧,其中的湯汁微微地噗噗作響。

黑衣人矇著面巾,淺淺勾勒着那俊美的五官,露出的一雙眸深邃如墨,其中卻只有冷意。

他從衣襟內拿出一隻白瓷小瓶,另一手揭開藥罐的蓋子,一陣霧氣瀰漫開來,有些沖眼睛。

他卻只是冷漠地將白瓷小瓶中的液體傾倒了幾滴入葯汁中,然後蓋上蓋子,捏着白瓷小瓶退出御膳房,施展輕功上了屋頂。

不稍一會,剛才離開的侍女返回,將厚布巾抱着藥罐,從灶上移開。

然後將葯汁倒入碗裏,放進托盤端了出去。

黑衣人俯在屋檐上,看着那侍女端着托盤穿過迴廊,往太子的寢宮去了。

……

“娘娘,葯熬好了。”

東宮,太子寢殿內,侍女端着托盤恭敬站在門外。

施玉瑩親自過去接了,道:“下去吧。”

侍女應聲說是,退出殿外候着。

施玉瑩回到床榻邊,床榻上躺着的男子雙目緊閉,臉色,唇色都有些白。

將葯吹涼一些,放在床邊几案上,她道:“殿下,先把葯喝了吧。”

她的聲音溫柔,雙目緊閉的男子微微蹙眉,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扶着他起身,他只是微微一動,就覺得體內氣血翻湧,不禁蹙緊眉。

卻不能讓施玉瑩瞧出太多端倪,強忍着。

將碗端過來,施玉瑩勺了一勺輕吹了吹,遞到他唇邊。

這湯藥原本是御醫開的方子,只是她不知道已經被張吉換過來,因為御景煊不是普通的身體不適,而是受了內傷,這件事卻不能讓外人知道。

今天出現在東宮的那個神秘的戴着面具的人,將如音帶走的人,點穴的手法與尋常練武之人的手法不一樣,張吉當時並未看出,一心想為他解穴,卻不料解了穴卻也讓他傷了筋脈。

此刻的他身子疼痛,在施玉瑩面前還得掩飾。

一口口喝下那湯藥,他心中想的依然是白天發生的事情,並未發現湯藥有異。

施玉瑩一臉擔心,想了想,輕聲問:“殿下……今夜,今夜就讓玉瑩在這兒照顧您,好不好?”

御景煊回神,看着面前的她,腦海里卻全都是白天他親吻那女子帶淚的臉頰時的情景。

如果此刻在自己身邊侍候的是她——

稍一動心念,胸口便一陣燥熱翻湧,有腥甜之氣梗在喉間。

好毒辣的手法,竟然讓他受如此詭異的內傷,他強忍着胸口的疼痛,心內怒火卻發作不得。

“殿下——”施玉瑩還期盼地望着他。

這時的他無心應付她,煩躁地輕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便靠着床頭閉上眼睛,不再看她。

施玉瑩臉上顯出高興之色,將空碗擱在一旁,去給他拉好錦被。

待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感有人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身邊。

那脂粉味讓他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他沒有理會。

一隻手臂卻遲疑地伸了過來,摟上他的腰腹。

一道香軟的軀體也靠過來,挨着他。

那觸碰讓御景煊突然小腹一熱,他翻身向她,身下的女人一臉渴望,呼吸輕喘。

他知道她不是那個她,只是,白天那被人打斷的事情讓他滿身燥熱,顧不上身體不適,便低頭去親吻。

他吻她的臉,就像是白日他吻着那個她——

施玉瑩的手摟着他的頸脖,貪婪地享受着。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白日的時候,只差一點點……

他瘋狂地吻着她的唇,彼此糾纏,又扯開她的領口,低頭去吻她的胸口。

施玉瑩正享受着,嬌喘着,突然,身上的男人停了動作,一動不動。

她低頭一看,驚叫:“殿下!”

只見御景煊手緊緊撫着胸口,緊皺着眉,一直努力壓制的腥甜還是湧上來,唇角漫出血漬。

他竟然一動情,身體就會劇烈疼痛,怎麼會這樣?!

面前的女子衣衫不整,他伸手揮開,倒在床上。

“傳太醫,趕緊去傳太醫!”

施玉瑩攏着衣裳跑下床,去到門邊對外頭候着的侍衛急聲道。

翌日

如音才起床不久,正在用早膳,雁還進來請安。

“雁還,我不是說了,你好好休息,這邊有人侍候的。”

“小姐,奴婢已經無大礙了,可以當值。”

雁還笑着道:“剛才王爺命人送來了一些東西,特意吩咐等小姐您起身了再給您過目。”

御皇柒給她送東西?

“是什麼?”如音疑惑道。

雁還出去了,不一會她身後跟着兩個侍女,兩人一起抬着一個小木箱。

那木箱是暗紅色,一尺來寬的方形,箱子表面有鎏金線條,嵌着寶石,看着很精緻。

如音讓擱在桌上,然後雁還便替她打開。

看到裏面的東西,如音一怔。

“哇,好漂亮的珍寶!”雁還已經禁不住驚呼起來。

“小姐,您看看,這些東西都好美——”

雁還扯着她看,如音上前,看着箱子裏那些裴翠珍珠,寶石玉器,無不是精工雕刻,價值連城。

她終於第一次明白了以前看書里描述的那種,什麼叫“打開箱子金光閃閃”,晃得她眼前都是一片金光。

“這是做什麼?”她不禁問。

“啟稟王妃,這是王爺讓送過來的小禮物。”兩侍女也不多說,送來東西便退下了。

如音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一件,是條珍珠項鏈,粒粒瑩潤飽`滿,光澤柔和,對着鏡子在頸脖上一比,襯得人的臉色更白皙動人。

他為何突然送了她這麼多的珍寶?這些還叫做小禮物嗎。

雁還還在驚嘆,如音已經放下珍珠鏈子,將箱子合上,從梳妝枱上的小抽屜里拿了好些白瓷小瓶,抱着便朝外面走去了。

“小姐,小姐您去哪兒——”雁還趕緊跟上。

……

傾雲軒

如音過去的時候,正好門口走出來一個人,是個身形頎長的男子,看着跟陶衍年級相仿。

那人對如音微微一頜首,像是淡淡笑了笑,便往外走出去了。

這是如音第二次在傾雲軒這邊看到這個人,不知道什麼身份來歷,但是看着,像是為御皇柒辦事的人。

她也沒再多看,轉身進了屋內。

書房中只有御皇柒一人,正垂首將一頁折起的信紙放入信封當中,封了蠟印。

聽到腳步聲,他抬首,便看到如音懷裏抱着些什麼,正走進來。

“你差人給我送去那些做什麼?”

她往他走來,手裏拿着的東西也放在他的書案上。

噹啷微響,他看到是她平常喜歡帶上身的那種白瓷小瓶,好些只。

“那些本是父皇賞賜的珠寶,在這七王府中,自然是給你的。”

他伸手將她拉過來,坐在他身邊。

如音倒是一時接不上話,確實,那種東西御皇柒怎麼會用,只是,突然一下子都給了她,她也是覺得有些意外。

“可我也用不上,不如,我讓人送回來吧,還是放在你這裏。”

如果她走了,那些東西她也帶不走。

“這些是什麼?”御皇柒沒有繼續那個話題,目光看着她擺在他書案上的那些只白瓷小瓶。

“這些都是我制的花露,配方都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

如音拿起其中一隻,打開塞子,一陣清冽的香氣撲鼻,她道:“這個綠色的,心情鬱結的時候可以聞聞,可以緩解燥郁。”

御皇柒看向那瓶子裏,果然是翠綠色的液體。

放下,她又拿起另一隻,打開,這次的香味是一種淡淡的清甜:“這個紅色的,感覺心裏不安的時候可以在身上抹點,能消除緊張不安的情緒。”

御皇柒的眉漸漸蹙成一個淺淺的川字。

她又再拿起一隻,打開,這次的香味非常清淡:“這個紫色的,可以幫助入睡,睡不着的時候可以用用——”

她似乎想一瓶瓶給他解釋,他不是不願意聽,可此刻,他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為何突然來跟我說這些?”

她在王府里沒事幹的時候喜歡研究花草製作香露什麼的他是知道的,只是,這突然抱着一堆跑來找他,像是有什麼事。

“……我,我就是想送你。”

如音看着他。

“東西做出來總是要給人用才有意義的嘛,這些都是我送你的。”

她在現代就是個調香師,自然知道很多與香味有關的東西。

其中有一門芳香療法,就是通過給人嗅聞某種特定的香氣,而產生類似藥物能達到的作用,比方剛才她給他列舉的那幾種。

藥物副作用比較多,植物的芬芳確是純天然,有時候效果比吃藥還好。

御皇柒的身體多有病痛,也不知道他到底吃過多少種的葯,可以的話,這些香露留在他的身邊,還能用上一用。

御皇柒沒說話,只是望着她,那雙墨色深邃的眸中,似乎有些不解,還有些不悅。

他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對勁。

如音是因為今天收到了他差人送去的那些珍寶,才想起來該把這些香露給他的,香露她會做,以後想什麼時候做都可以,但是,她走了,他就沒有了。

夙微生說今晚還會再來,告訴她她的提議可行還是不可行,可她心中隱隱覺得,以夙微生的能力,應該是有辦法的。

所以,她現在,此刻,算是開始跟御皇柒交代一些事情,或者說,給他留下哪怕一些對他有用處的東西也是好的。

御皇柒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麼,他只是直覺感覺出,她的不對勁。

是因為昨日宮裏發生的那件事?可是為什麼,突然給他香露,那種感覺,像是在交代什麼,他不喜歡。

他按住她又拿起另一隻白瓷瓶的手,攥在他的大掌中。

“這些,留待日後,你慢慢給我講,不急於一時。”

她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咬着唇。

她要怎麼讓他知道,也許,沒有那個“日後”了,沒時間以後再慢慢講了。

“啟稟王爺,宮裏來了人,道是皇太後身邊的,要見王爺——”

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御皇柒讓那人進來,如音正低頭將案上那些瓶子收攏好,卻沒想,那皇太後派來的內侍,竟然是奉皇太后旨意,要來邀如音進宮面見,馬車都已經備好來了。

“太后可說是何事?”

御皇柒蹙眉。

“這個奴才不得而知。”派來的內侍低身恭敬道。

如音看御皇柒沉默,便自己回:“稍等,我一會便與你一起入宮。”

“是。”

“慢——”

幾乎是同時,那內侍與御皇柒都說了話。

如音看向身邊的他。

“你昨日回來便說身體不適,皇祖母若有事,便讓我代你去。”

她的手還被他攥在大掌中,溫暖一陣陣傳來。

“我沒事——”如音道。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最不想入宮的就是她,可皇太后第一次單獨召見,不知是為何事,她,不去不行。

“那,我陪你去。”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他握得更緊些。

她笑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這可是皇祖母第一次召見,你陪我去,皇祖母若是有什麼想要單獨與我講的話怎麼辦?”

“我去去就來,你在府中等我。”

那皇太后差來的內侍看着面前兩位主子旁若無人地親親膩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御皇柒仍望着她,沒說話。

如音已經起了身:“你先出去車駕旁等着吧。”

那內侍應聲退出去,如音的手卻被御皇柒握着沒讓走。

她彎身看他:“我的王爺,我去去就來,你別一副好像我是去什麼兇險的地方似的。”

她只是開玩笑,御皇柒卻更蹙緊了眉。

她伸手,白皙纖長的食指在他眉間輕揉,給他撫平:“別蹙眉了。”

這時門外有道身影,她轉身看到是陶衍,“陶衍,正好,你是有事找王爺吧,你們先聊。”

她順勢抽開被御皇柒握着的手,走了出去。

“王爺?”

陶衍看一眼如音,不明白怎麼回事。

“皇太后單獨召見如音入宮面見。”

御皇柒的聲音淡漠,墨眸仍然望着那抹走出去的身影。

陶衍一怔,皇太后單獨召見如音?這還是第一次。

入宮的一路上,如音有想過,如果碰到了御景煊該怎麼辦。

那麼她只能一直跟着侍衛身邊,讓他沒有可乘之機了。

不過幸好,一路去到皇太后那兒,並沒有遇到他,但是,倒是在湖邊遇到了那皇帝新冊封的孟貴人。

那時候正是快正午,湖面鋪着一層碎光,明亮得晃人眼睛。

她微眯了眸看過去,那一道碧藍色的身影佇立湖邊,身後不遠站着兩個侍女。

如音看一眼就要走了,她跟前是那個到王府請她的內侍在領路。

那碧藍色的身影卻突然轉回身來,看到了她。

“七王妃。”

輕柔的一聲喚,如音腳步一頓,轉頭,看到朝她走來的人,便得體地帶上淡笑:“孟貴人。”

前面領路的內侍轉回頭,看到是皇上新冊封的那位孟貴人,便趕緊行禮請了安。

最近這孟貴人一入宮便得到皇上的獨寵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即使他本是要領着如音去皇太后那兒,此刻也不敢輕易去打擾跟前兩位主子說話,便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瀾衣在民間時就曾聽聞鎮國大將軍家的千金才藝無雙,昨日見面,卻沒能討教一二。”

孟瀾衣望着如音,就如昨天如音所見,一派淡然平靜,語調亦是。

想起昨天,如音確實還沒等她一曲彈完便被御紫千拉走了,後來又發生那些事,便淡笑道:“坊間傳聞不可盡信,討教不敢當,孟貴人昨日一曲,琴藝了得。”

“琴藝?……瀾衣有個很好的師父……”

孟瀾衣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悵然,語調幽幽,像是想起了什麼。

“七王妃……”

身後的內侍悄悄提醒。

“我此次進宮是受皇太后召見,不便久聊。”如音微微點個頭,轉了身要與內侍朝前走。

“七王妃——”

身後又傳來那女子的喚聲。

如音轉頭。

孟瀾衣望着她,手中輕絞着紗絹,道:“改日,瀾衣可否向王妃請教,如何做那香露花蜜,如何彈奏那《湖光水色調》?”

如音一怔,沒想到這孟貴人剛入宮竟然知道這些事,笑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如果孟貴人喜歡,改日有空當然可以。”

改日?

如果今晚夙微生帶來好消息,那麼或許,此次便是她最後一次入宮了呢。

可場面話還是要說一說的。

“啟稟太后,七王妃已經到了。”

太後身邊的侍女。輕聲對那在貴妃椅上半寐的雍容華貴的老人道。

“如音給皇祖母請安——”

皇太后緩緩睜開眼,看着在跟前行禮的女子,嘴角浮起淡淡笑:“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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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惑天下1殘皇,妃要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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