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我願意
涼至整個人都傻掉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剛剛拍攝的原因,所以她和夜廷深分別站在一道長長的花埂兩端,路非常窄,所以行走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而她此刻一步都沒打算邁,倒是牽着氣球的夜廷深不急不緩地邁着步子朝她走了過來。
路有些遠。
這是夜廷深此時的內心感受,他以為款款那丫頭看到這為她準備的驚喜之後會激動地提着裙擺小跑過來,而他完全失策了。此刻那丫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這丫頭,要不要這麼淡定?
生怕趕不到彩煙消散前對涼至說出那句話,夜廷深便加快了腳步。不知是攝影組裏的誰吆喝了一聲,涼至才終於有了反應,想着要朝他走過去,但奈何腳下穿的高跟鞋實在是不適合在這種路上奔跑,細想了一下,涼至便直接將高跟鞋脫掉了放在了一邊。
剛想讓夜廷深如願以償,結果涼至剛剛將裙擺提起,便聽到夜廷深大聲喝了一句:“你給我站着,別動!”
“……”
涼至立馬就乖乖不動了。
瞄了一眼他身後偌大的“Marryme”,涼至咽了口口水,心裏沒有一點點感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現在在想,那兩個彩煙組成的英文撐不了太久了。
夜廷深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索性停了腳步站在原地,雙手合在嘴唇邊,大聲喊着:“夏款款!你願意嫁給夜廷深嗎!”
人群中立馬傳來了驚呼聲,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附和着鼓掌道:“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涼至倒是淡定多了,雖說她也在極力剋制着某種衝動似的。心裏還在默默地吐槽:都老夫老妻了還求什麼婚?還有,夏款款是什麼名字?
當然,這些話只能留在私底下悄悄說,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點兒面子她還是要給的,於是她很配合地學着他的樣子,隔空回了句:“夜廷深!我願意!”但是你求了兩次婚,能來一次正式的有戒指的嗎?
似是有心電感應似的,夜廷深在聽到她那聲毫不猶豫的“我願意”之後,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像是有煙花在那個地方炸開了。雖說兩人確實已經領證了不假,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像今天這樣正式地向她求過婚。
公車上的那一次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單膝下跪,所以不算。
這一次,他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雖然求不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既然是他的女人,那麼他就要給她最好的,哪怕只是面子上的東西。他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會把他的太太,變成全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
心情已經按捺不住的激動了,涼至便索性不管夜廷深方才的禁令,直接光着腳丫在潮濕的泥土上奔跑了起來。這片花田是人工栽培的,土地鬆軟,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碎屍,所以排除了受傷的可能。涼至就這麼一路小跑到了夜廷深的面前,一個跳起,便撲到了他的懷裏,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夜廷深接住了她,將她高高抱起在原地轉着圈兒。手上的綵線鬆開了,氣球便飛上天空了。夜廷深仰着頭,將她的身體放低了些,輕輕地貼上了她的唇。
這個時候,《Marryyou》作為背景音樂很合時宜地響起了。在輕快的音樂中,夜廷深小心翼翼地將涼至放下,讓她的腳丫踩在自己的斜面上,另一隻手拖着她的腰部,讓她緊貼着自己,不至於後仰而摔倒。
涼至笑意盈盈的,心情很好,但卻死鴨子嘴硬,“看不出來,你也會玩浪漫啊?”
夜廷深說,“只為紅顏一笑。”
涼至羞澀地低下了頭,綻放了一個絕美的笑容。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天上的彩煙也已經漸漸飄散了。夜廷深用一隻手緩緩將涼至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下來,涼至不明就裏,但很快,她便感覺到了無名指上一涼。
微微驚詫地低眸看了一下,她訝然,“你動作挺快的啊。”短時間內,婚紗、花海、氣球、戒指什麼的都準備好了,這男人是會分身術嗎?明明這些天他和她都形影不離,是哪裏來的時間去做這些事情的?
“戴上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夜廷深咧開嘴笑,末了,又補充:“永遠。”
涼至重新圈上了他的脖子,臉頰粉粉的,“一直都是。”
她說:“夜廷深,我一直都是你的人。你也一樣,你也一直都是我的人。”
*
等一切拍攝與後續工作都結束之後,涼至和夜廷深才終於有了求婚後的第一次獨處時光。
是深夜了,下午,他們以新人的身份宴請了這些天不辭辛苦為他們拍攝婚紗照以及做了各種準備的工作人員們。宴席上,有單身的攝影師故意說:“被花樣虐了五天,我的心都碎成玻璃渣渣了。”
也有人打趣:“這回去廟裏什麼都不求了,只求上天賜我個男朋友,能有夜先生的十分之一我都滿足了。”
歸根結底,他們總結了一句話,那就是:“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這些聽到某些人耳朵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淋浴完了出來,看到涼至正窩在沙發上把玩着那枚精緻的純白金素戒。設計這對婚戒的人是對涼至的喜好極其了解的人,夜廷深難得看到她對某一樣物品如此愛不釋手,連他出來了都沒注意到,當即臉都垮了。
走到沙發前,一把拿過了涼至手裏的戒指給她戴上,虎着臉喝道:“誰讓你摘的?不知道婚戒是不能隨便摘下來的嗎?”
說實話,夜廷深黑着臉的時候還挺嚇人的,但涼至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只是微微抬眸看着他這莫名其妙的小性子,扯了扯嘴角,“男人啊,果然不能太輕易得到。看,上午那會兒還輕聲細語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我,現在語氣就變得兇巴巴的了。不知道再過些日子,是不是要一言不合就家暴了?”
“……”
夜廷深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要家暴也是你家暴我,我哪兒捨得對你動手啊?”
涼至“哼”了一聲,“我就是說的我家暴你。”
“……”夜廷深開始格外擔心自己日後的家庭地位。
“過來坐着。”涼至往沙發旁挪了挪,給夜廷深讓出了位置。等他一坐下,她立馬把他的左手拽了過去,摘下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尺寸剛剛好,涼至摘的時候用了點力,夜廷深便“嘶”了一聲,剛想說輕點兒,涼至便歪着頭甩了他一句:“你吐信子呢?”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人這麼幽默?
再看涼至,背靠在夜廷深身上,仰頭借光研究起了夜廷深的那枚婚戒,轉了個圈兒,果然看到戒圈裏面印了字。她的小名,他的專屬愛稱:款。
剛剛她的那枚戒指裏邊的字是他名字的尾字:深。
確認之後,涼至心裏便美滋滋的,拉過夜廷深的手給他把戒指重新戴上,轉過身盯着他,忽然甜甜地叫了他一聲:“老公~”
夜廷深心都酥了,抖了一下,雖說心裏樂不可支,但最起碼的理智還是有的,輕咳了一聲,故意不咸不淡地說了句:“有話就直說,犯不着瑟佑。”
結果涼至的臉色就變了,捶了他一下,“膽兒肥了是吧?跟你說話呢!”
“行行行,老婆大人你請說著,為夫洗耳恭聽。”
“這還差不多。”涼至特享受現在這種感覺,下巴支在夜廷深肩頭,拉過他的手輕撫着指頭上的戒指,忽而問:“這對戒指的設計師是誰呀?”
“你猜?”
“猜得出來我幹嘛還問你?”涼至翻了個白眼,繼續欣賞着這一對新的婚戒,比前面兩對都合她心意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夜廷深拿它來求婚的原因,她總是覺得這對戒指的意義非凡。
雖然已經大半年沒有涉獵過設計了,但屬於這個職業最基本的審美能力卻依舊未見減退。她一直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的,就拿他們現在手指上戴着的這對婚戒來講,雖說她不可能一下說出設計師的名字,但基本能猜得出這位設計師在設計行業中大概位於一個什麼樣的層面。
夜廷深就喜歡她想知道又沒法知道的時候焦急的小表情,她越是問,他就越不說,愛極了她的小女人模樣。
“把我餵飽了,我就告訴你。”
薄唇輕輕貼上她的耳側,寧靜的深夜,男人的嗓音格外暗啞迷人。單單開口都已經像是在向她發出邀請了,更何況,他已經把話說得那樣露骨。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