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滸？
石方覺得自己就快瘋了，到現在腦子還是反應不過來。自己不是在醫院的病床上躺着的嗎？怎麼一睜眼，世界就全變了呢？
對了，記得自己當時好像就快要咽氣了，難道自己真的掛了？可眼前的一切又怎麼解釋？這裏是地府？不象啊！別說自己是個無神論者，就算真的有那些鬼神之類的，好象也和眼前的一切沾不上邊吧。沒有無常鬼；也沒喝什麼孟婆湯；更沒有什麼傳說中的恐怖場景出現。唯一稍微靠點邊的，估計就是這裏所有的人都身穿着古裝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還有，那位小姑娘……
想到那位姑娘，石方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床邊。那位姑娘還站在大床邊，態度還是那麼恭敬。
石方的臉，又不由得紅了起來。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身着古裝的小姑娘懷裏……那姑娘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微微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莫名其妙！全都亂了套了！當石方掙扎着想起來離開那姑娘的懷抱時，可能動作大了點，不小心把那姑娘給驚醒了。當場，我們石同志就象被碳烤了似的，鬧了個大紅臉。
“莊主，你可算醒了，還覺得有什麼不適嗎？”這是老石聽到的那女孩子的聲音。
這小姑娘的聲音，可真好聽……石方的心裏剛轉過這個念頭，旋即就被一陣羞愧的感覺給打斷了。媽的，我這是想什麼呢！等等，莊主？什麼莊主？正當石方滿腦子漿糊的時候，小姑娘又有動靜了。
“莊主，奴婢伺候你梳洗吧。”小姑娘說完作勢就要起身，可緊接着胳膊一軟，又倒在了床上。
石方的臉更紅了，心中又是微微一盪。他可是心知肚明，估計是小姑娘的胳膊被自己給壓麻了……
“別、別、不急，不急。”石方胡亂搖着手。有心想扶那姑娘，卻又不敢，臉漲得越發紅了，直欲滴出血來。幸好那姑娘倒是異常的乖巧，聞言即不再掙扎了。只是，眼睛卻閉了起來，臉上也染上了一抹嫣紅。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石方還在愣神的當口，那姑娘悄然起身了。
“莊主請稍侯，奴婢這就去打水來。”說罷，福身一禮，姑娘轉身去了，留下石方一個人在那繼續發傻。
石方獃獃的看着那姑娘推門出了房間，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了。略微定了定神，石方開始轉眼四處觀察了起來。
迎面看到的，是正對着大床，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寶劍？石方更暈了。再看屋裏其他的擺設，一應全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傢具。兩側沿牆擺放的，看上去像是一些箱櫃之類的；靠窗的一邊有一張小圓桌；桌上放着象是小燈籠的東西；床腳一側的屋角處，還遮着幾扇屏風。最特別的是窗戶，通過透光可以看出，不是玻璃，絕對是蒙的紙。
石方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短路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猛然又發現，自己的板寸頭，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飄飄長發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石方有點慌了，隱隱覺得好象想到了點什麼，可轉瞬間，心緒又復被迷惘佔據的滿滿當當。
開門聲響起，打斷了石方的胡思亂想。抬頭一看，原來是那姑娘回來了。只見她手端一隻金屬臉盆，正回身關門。等走近了，石方才發現那姑娘的額上已經微微見汗了。張了張嘴，石方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開得了口。
“莊主，久等了。”還是那姑娘先開的口。
沒等石方反應過來，她已經在桌上放下了臉盆，熟練的從盆里擰了一把熱毛巾。接着，把毛巾往掌上一攤，移步到床邊，伸手往石方的臉上湊來。看那架勢，竟是要幫他擦臉。
“別，別，我自己來。”石方的臉又紅了。伸手從驚詫的姑娘手裏搶過毛巾，石方胡亂在臉上抹了幾下，趕忙又低着頭把毛巾塞回了姑娘的手裏。實在是沒勇氣再看那姑娘了……
那姑娘好象也被弄糊塗了，好半天，仍然低着頭的石方才又聽到那姑娘說話。
“稟莊主，春蘭她們馬上就來替莊主更衣。已經着人去稟告太公和小姐了，許是過不多時，太公、小姐就會過來探望莊主。”
石方實在是忍不住了，鼓起勇氣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一抬頭，入目的是小姑娘滿臉驚慌的神色。沒聽明白？對了，好象是古時候。石方胡亂猜測着，不管了，換種問法。
“你是何人？”
小姑娘眼中的慌亂更加的明顯了。該死的！到底怎麼說啊？石方心裏哀嚎着。
就在石方不知該怎麼說怎麼辦的時候，那小姑娘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莊主，你別嚇唬奴婢啊。”
石方一楞，正琢磨怎麼回答呢，又聽那姑娘小聲道：“郎中不是說沒大礙嗎？難道真的是失神？”
有門，稍一思索“失神”是什麼玩意，石方順着姑娘的話中意思，說道：“沒什麼的，只是覺得有些事想不起來了。”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頭。見那姑娘還在猶疑，趕緊補了一句：“說不定提醒一下，我就記得了。”
姑娘眼裏的驚慌淡了一些。“奴婢是玉蘭，莊主想起來了嗎？”
石方心說，才怪！但臉上偏偏還要裝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
正苦惱不知怎麼繼續的時候，姑娘又說了：“莊主莫急，許是過些時日就會好了，現下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奴婢好了。”
石方心裏長噓了一口氣，趕緊接過話頭：“玉蘭，這是哪啊？我好象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石方艱難的組織着語言，也難怪，自己問的都是什麼啊，連自己聽得都那麼彆扭。
“此處便是扈家莊。官人是我們莊子的莊主，大號稱作扈成的便是。”好在玉蘭沒怎麼多想，老老實實的回答着他的話。
護家莊？護家莊？什麼亂七八糟的！護成？還莊主？這個名字可有夠爛的。石方努力的理解着姑娘的話，一邊想，一邊覺得好笑。隱隱的，他又覺得護家莊好象在哪聽到過。應該有印象啊，怎麼偏偏想不起來了呢？石方繼續苦惱着。
對了，不是還有什麼太公，小姐的嗎？再問問。“那太公與小姐怎麼稱呼？”話是問出口了，不過連石方自己也沒報多大希望。
“太公自來便稱太公，大號奴婢並不知曉，不過小姐的閨名，卻是喚做三娘。”玉蘭倒是知無不言啊。
一聽“三娘”兩個字，石方腦子裏立馬想到了一齣戲劇“三娘教子”，不由得差點笑出聲來。馬上強制自己克制住笑意，嘴裏有模有樣的喃喃念到：“三娘、三娘、護三娘、護三娘……”
猛的，石方由半躺在床上直坐了起來。“扈！三！娘！”石方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着，心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真的那麼巧？是那個“扈三娘”？
玉蘭明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象驚慌的小鹿一般跳了開去，就差沒有尖叫了。
這時候的石方已經沒心思注意這些了，急聲追問道：“我問你，莊子不遠處可有一處水泊梁山？”
玉蘭一副又驚又喜的神色：“是！是！是有一處水泊梁山！那裏向來是強人出沒之處。前些時日聽說，又有賊人上山入伙，聲勢着實不小。莊主，你想起來了？”
石方重重的往後一仰，平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整個屋子充斥着他濃重的呼吸聲。
天啊，梁山！梁山啊！
石方心裏不停的默念着，腦海里走馬燈似的一個個的人名不停閃現：宋江、林沖、武松、魯智深……
怎麼會這樣啊！對了，扈家莊！扈三娘！我這個莊主，應該是“扈三娘”的哥哥。石方心裏苦笑不已，老天怎麼和自己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這、這分明就是水滸啊！雖然石方不能把通篇的水滸故事倒背如流，但三打祝家莊他還是記得的。
我回到從前了？穿越時空了？也不對啊，不是說水滸是編的嗎？什麼狗屁的歷史啊！
此時的石方，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心亂如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覺得好一些了。睜開眼，卻看到屋子裏除了玉蘭外又多了四個姑娘，看裝束也是丫環侍女之類的。一個個的，手裏都捧着衣物。
“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進來的，看來自己受的刺激還真不小。”石方暗忖。
屋裏靜悄悄的，人倒是多了好幾個，聲音卻是一點也沒有。五個姑娘，十隻水汪汪的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盯着石方。
四個新來的姑娘明顯不知道狀況，眼神猶疑不定。玉蘭的眼光，卻更多的透露出了几絲關心。剛見到玉蘭臉色一動，想說話的樣子，石方就一擺手止住了她。
“玉蘭，你帶她們出去吧，我想好好靜一靜。”
玉蘭怔了一下，開口道：“稟莊主，太公和小姐就快到了，你看是不是……”
“你去回稟一聲，就說我現在亂的很。想起了很多事，但還要再好好想想才行。”一見玉蘭還想說什麼，石方把手一揮：“什麼都別說了，去吧。”硬生生的讓玉蘭的話憋了回去。
眼看着姑娘們轉身離去，關上門后的屋子又恢復了一片寂靜。躺在床上的石方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幾經努力，卻怎麼也辦不到。側過臉，順着打開的窗戶向外望去，天空一片灰暗的色調……
靠！
石方覺得自己的心情，就跟這該死的老天一樣，一片灰色！忍不住心裏咒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