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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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女帝來探望快生產的趙侍君,一進屋子就笑容滿面,“近來可好?”她輕柔的問,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凝望他的神情格外柔和。

趙侍君笑笑,“托皇上的福,一切安好。”

在這裏歇息的女帝換了常服,聞道炭火里的一絲氣味,眉頭皺了皺,“李輝,叫內務府那幫老奴們,拿些上好的炭火過來,越老越不懂事了。”

李輝連忙應下,馬上去內務府走了一遭。

趙侍君將熱茶遞給女帝,“皇上別動氣,興許這兒已經是最好的了呢。”

“嗯,”女帝端着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聽聞你宮裏頭有人被嚇着了?怎麼回事?你可有事?”

趙侍君搖搖頭,手頓了頓,接着擰了熱毛巾再遞給她,“我沒事,左右不過是個新來的,膽子小兒,見了不該見的,這才受了點驚嚇。”

女帝聽言,擦了把臉,將毛巾扔給宮女,拉着他坐過來,“可是見了老二宮前那個……”她想也是,捏了捏趙侍君的手,“你沒事便好。”話是這麼說著,然而她心裏倒是想着另外的事。

老二的事。

有三年未見了。

她微微嘆氣,趙侍君都看在眼裏。

過了兩日,趙嬤嬤神色匆匆的從御膳房回來,拎着食盒便進了夏蘼卧室,真巧看見夏蘼給白茗扎頭髮,也不知道是搞的什麼主意,將頭髮高高束起以玉簪縛着,倒是見白茗多了分英氣。

“嬤嬤撞鬼了不成?”夏蘼抬眼看了她一下,俯身打量白茗,手指撥弄出一縷碎發,這才滿意的笑了。

“主子,景仁宮那邊……塞給老奴這個。”趙嬤嬤攤手,夏蘼撿了紙條拆開一看,勾出一抹笑,不在意的拿火折燒掉。

倒是趙嬤嬤滿腹疑惑,想起在御膳房時,眾人如星捧月般圍着梅心,她只是拿了食盒便走,誰曾想出了門不遠聽見有人呵斥她,趙嬤嬤在宮裏這麼多年都回聽見這事,不禁回頭,只見梅心怒視着她,徑直走了過來,還撞了她一下。趙嬤嬤才覺得手中有異,連話都沒說,趕緊回來了。

夏蘼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掀開食盒看了看菜色,“這盤韭菜雞蛋不錯,中午再燒個宮保雞丁,魚香肉絲,嗯,加上這些倒是夠我們吃的了。”

這廂她盤算着午飯,那邊倒是把趙嬤嬤急了,“主子,這景仁宮現在可是炙手可熱啊,若是得他搭手一把……”她還沒說完見夏蘼笑意更深,蔓延眼底。趙嬤嬤便住了嘴。

如此幾天,趙嬤嬤都能在御膳房碰見梅心,老是給她臉色看的景仁宮宮女。可她又不能擅作主張,連那紙條是什麼她都不知道。

這天午膳時,夏蘼夾了兩筷子,問趙嬤嬤,“還是這般?”

趙嬤嬤愣了下,才回過神來,“是的。”

“白茗,明兒你去拿食盒。”

“好。”白茗應下。

夏蘼不講究什麼食不語的規矩,反正禁足在內,就這麼幾個人,讓大家湊合在一桌上吃。明其名曰節省糧食。過了會兒眾人又說起別的事兒來了,都是些生活里的瑣事,比方吉祥老愛說他養的那些鴨能下蛋了,還有種的一些果子差不多等夏天能吃了這些。

聽的她眉開眼笑,咬着筷子問吉祥:“怪不得每日早上吃的蛋都覺得特別新鮮。”夏蘼是每天早上都要吃兩個白煮蛋,讓白茗也吃,後來覺得反正每天鴨能生那麼多,就四個人,索性規定每個人早上都吃兩個白煮蛋。

補充蛋白質啊,蛋最適合了。

然而趙嬤嬤總是嫌棄白煮蛋吃着噎人,不大會吃。

近三年來,夏蘼將身子調養的很好,午飯一定會帶着肉,蔬菜,或者魚,反正四個人吃的很豐富。她的身高就跟抽枝似地,竄了好幾節,不過同白茗站在一塊兒的話背影略顯單薄。沒辦法,白茗每天習武,運動力很強。

今天,白茗拿着食盒回來了,朝夏蘼微微的點頭,夏蘼玩着手裏的繩子,拉出個網狀來,伸手對白茗說:“你來翻翻看?”

這種翻繩子的遊戲,她上輩子也玩過,能翻出很多花樣來呢,依稀記得每種圖案還有很多名稱。趙嬤嬤接過白茗手中的食盒,她便空出手來,繞了幾圈,同夏蘼一起玩。指尖相處,肌膚相親。

白茗不時的抬眼看她,她的視線卻都在那繩子上。忽兒抬眼,眸似星辰,沖她嫣然一笑,白茗便淪陷在那抹笑中。

宣武二十二年二月初七,正是過完年後不久,趙侍君生五公主,取名芙,晉貴人。

這天夏蘼走過暗道,站在暗道里等着頭上那抹光射·下來,花嬤嬤吃力的搬開東西,“殿下許久未來了。”

夏蘼並沒有上台階的意思,她站在下面,抬頭望着上面的花嬤嬤,“嬤嬤,我是來同你告別的,不久后我將出宮。”

花嬤嬤的笑僵在臉上,過了許久,哀嘆了聲,卻道:“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早。”她再看向夏蘼時多了分和藹的笑,那是真的再看她,而不是透過她看別人,“殿下此去,一路保重。”

夏蘼嗯了聲,轉身時,輕輕地說了聲謝謝。也不知道花嬤嬤聽見沒,她在這條暗道里走了數十回,都是她心情不好難捱時,每每走到盡頭,敲了敲頭頂上方的板子,聽見花嬤嬤唱起歌謠,心裏便安生了。

如今,她卻要離開這方凈土。

路,總歸要走。

三月初七,五公主滿月宴操辦的甚是隆重,趙貴人抱着她只是露了下臉便由人帶下去了。他一身宮裝陪着女帝,將後宮其他人的光芒都覆蓋下去,眉目如畫,看的人有些晃眼。

宋國公眯了眯眼,嘆了聲氣,仰頭將酒飲盡。碰上趙媛敬酒,她不得不苦笑,“趙尚書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如今風頭無限啊。”

趙媛微微笑,“不過是皇上憐愛,哪能比得上宋貴君得皇上心。”

“若論這心,”宋國公咬重了那個心字,“恐怕還是趙貴人多佔一分,那眉眼……多漂亮。”

“我等自是不敢妄加揣測聖心。”趙媛打着太極,各自碰杯喝過就散。

“哼。”宋國公冷哼聲,心道誰知道你兒子有沒有那個命成為鳳后,又或者還未登位便赴了鳳后的後塵也說不定呢。

宮外人聲鼎沸,西格殿內沉寂一片。

白茗之前按她說的,將‘不負希望’四個字帶給景仁宮的人,“主子,東西都收拾好了。”白茗說著,跟着她進來的還有趙嬤嬤和吉祥。

坐在椅子上的夏蘼嗯了聲,依舊仰望着天花板,直到來了個小太監,一進屋,扯着嗓子說:“傳皇上口諭,五公主滿月,普天同慶,着二公主出席。”

聞言,夏蘼緩緩低頭看向那人,一笑,“又是你。”

當年,夏蘼剛來這裏,為了博皇帝眼球,撒潑打滾的折騰了傳旨的小太監,如今又是他來傳口諭,依舊是在她被遺忘許久之後。

小泉子猛然想起什麼,斂下心神,垂首而立。

“長進了。”夏蘼說道。

小泉子,“謝二公主謬讚。”在宮裏混了這麼多些年,他也早已不是當日那個忍不住氣的小太監了。垂眸間看見一抹洗得泛白的衣擺從眼前走過,他還微微抬眼,那個人,真的不一樣了。

從當年的痴傻,到如今的淡泊,似乎沒有什麼能難住她。一別多年,真的不一樣了。

“二公主,您還未換衣服呢。”小泉子不禁提醒道。

夏蘼哂笑,“這便是最好的了。”

當二公主再一次進入人們的視野里時,誰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只是一身常服,卻十分璀璨,那種由內而外的寧靜氣質,讓女帝有些恍惚,就連她端着的酒盞傾瀉了都未曾察覺。趙貴人將一切看在眼裏,在心裏感嘆當年那個人又會是何等的風華絕代?他嘴角抿了抹苦笑,抬手輕輕地撫摸了下眼角。

聽母親說,他的眼角很像一個人。

這才是他得寵的根本。

亦是,鳳後走向末路的緣由。

夏蘼不卑不亢的走到女帝跟前,掀袍而跪,“兒臣恭賀母皇,願五妹平安長壽。”

她的聲音將女帝從往昔里拉回神來,“起來吧。”夏蘼坐到位置上,女帝看了兩眼,三年不見,長得漂亮了,然而不咸不淡的好似整個人籠罩着一層雲霧,看不清裏面。她喝了酒盞中的酒,伸手由趙貴人再斟上。

“老二,今年有十六了吧?”

“回母皇,今年虛歲十七了。”夏蘼回道。

女帝念叨了兩聲十七,十七,轉頭朝趙貴人笑說:“歲月不饒人啊,老二都十七了。”最後,五公主的滿月酒,除了正主五公主及其生父趙貴人備受皇上恩寵,賞賜無數外。連多年被禁足的二公主亦是被恩准出宮。

封怡親王,賜怡親王府。

回到西格殿,趙嬤嬤私下瞧着沒人,問她:“主子,為何這般篤定咱們就能出宮?”

夏蘼一步步的往書房走去,重新打量了番,最後將鎖加重了兩道,“回頭吩咐吉祥,翊乾宮估計還留他一人守着,辛苦了。”

趙嬤嬤應下,兩人這才往回走,“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她這般說道,趙嬤嬤擋住風,將燈籠往懷裏帶了帶,聽她一言,愣在原地,片刻后才跟上去。

其實,夏蘼並不想出宮,雖然宮裏踩低拜高但是她過的也自在,然而一出宮什麼都得重新開始,連人手都得買,還得操持一大家子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覺得煩。但是,那又是必經之路。

眼下,女帝並未確立太女之意,老三也差不多快成年了,日後會是什麼光景誰也不知道,不如早些出宮建立自己的勢力才是。

回屋后,夏蘼吩咐人都早些休息,明日起開始盤點東西,收拾妥當后出宮。

白茗留在最後,“主子,阿辰晚間出去了,讓我帶話,說是宴席上趙貴人提起你來,隨後宋貴君也有幫言,這才得以召見。”

“嗯,”夏蘼拉着她的手,走到梳妝枱邊,將白茗高束的頭髮放下,拿起梳子梳了梳,剛開始白茗都會有些惶恐,可是拗不過夏蘼,便隨她了。夏蘼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青絲,“宋貴君不過是順水推舟送個人情罷了,趙貴人才是重點。”

“以後,我們便有自己的府邸了,開心吧?”夏蘼朝鏡子中的人一笑,將她的頭髮梳的筆直筆直,夏蘼很喜歡白茗的頭髮,烏黑髮亮,不開叉,發質好。她自己的頭髮則沒這麼好,所以,時不時的就會來折騰白茗一下。

白茗抬眼,看見鏡子裏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我會一直追隨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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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公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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