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其二

安吉麗娜被帶到了警署，在摩根發現她身上的血大多並不屬於她之後。

作為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完全靠腦子進入bau卻連靶都打不準的學術型外勤人員，瑞德責無旁貸的承擔起押送嫌犯的任務，除此之外他還得負責審訊，或者說套話。在在印第安人部落邊緣區的樹林中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此時關於另一個幾乎找不到相關信息的不明嫌犯的任何情報都有可能幫得上忙。

於是解除安吉麗娜的昏迷狀態成了當務之急。

好在警署里從來不會缺老油子，在大部分警員出警抓捕不明嫌犯的時候，架着安吉麗娜的兩個警員像是商量過似的，在攝像頭拍不到的拐彎處衝著她的肚子就是兩記直拳。幹警察這行久了，對於打在哪裏最疼還能讓人看不到大都無師自通。

安吉麗娜被硬生生揍醒了，而瑞德臉上出現了極其罕見的懵逼表情。

“你們……”

警員相視一笑，控制好醒來開始掙扎的安吉麗娜：“我們什麼都沒做呀，你說是吧，瑞德博士？”

即使再不通人情世故，瑞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同僚發難，畢竟他朋友的弟弟因為眼前這人下落不明，親疏遠近輕重緩急他還是懂得。

“你們無權這麼做，我被襲擊了！”安吉麗娜坐在警局的審訊室里，清醒后的時間不長，但足夠讓她搞清楚她現在所處的位置，“看看我身上的血和傷口！”她想抬手指身上的血跡和眉心的傷口，但是將她的手腕和桌腿鎖在一起的手銬妨礙了她的動作，“抓我做什麼？你們為什麼不去抓襲擊我的人？！”

瑞德將一杯還冒着熱氣的溫開水放到安吉麗娜面前，他自己則是端着咖啡，他喝一口，皺了皺眉，從匡提科的fbi總部到聖保羅東區警署所有的警察局的咖啡都難喝的要命，等安吉麗娜稍微安靜一點后才問道：“請冷靜些，嗯……沃夫小姐，可以告訴我襲擊你的人是誰嗎？你知道的，如果我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是沒法抓住他的。”

“他是——”安吉麗娜尖銳的嗓音卡了一下，她並不知道黑髮男人的名字，不過他們中間還夾着一個亞當，“亞當的哥哥！那個男人襲擊我的時候亞當喊他哥哥！”

“你說的亞當，是亞當.米力根？”

安吉麗娜可謂是唱作俱佳，眼淚說掉就掉，苦情戲說演就演：“對，我今天像往常一樣在家照顧妹妹，那個男人突然闖進來對我圖謀不軌。”

亞當的哥哥不就是謝默斯么。瑞德有點吃驚，他下意識的抬頭往外看，才想起審訊室的玻璃是沒辦法從里看見外面的，交代警員去查看謝默斯是否還在警署，然後他針對安吉麗娜話中的疑點繼續提問：“根據戶籍記錄，你並沒有妹妹。”

“安琪拉是孤兒，她智力有點問題，在福利院一直被欺負，才會逃跑而後遇到我的。”安吉麗娜繼續抹眼淚，“我父母已經答應要收養她了，只是工作忙所以還沒來得及辦手續。”

瑞德耳朵上的無線藍牙耳機中傳來格蕾西亞的聲音：“她在說謊，明尼蘇達州的全部福利院共有三十七個名叫安琪拉的女孩，全都是智力正常的好孩子，而且沒有失蹤記錄。”

“我知道了。”瑞德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而是轉問另一個問題，“為什麼失蹤多日的亞當.米力根會出現在你被人襲擊的現場？”

明白已經暴露了一些對自己不利證據的安吉麗娜在謊稱兩人是男女朋友關係和否認亞當出現在她家中徘徊了一會兒，最終決定死不承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面對嫌犯的不合作態度，瑞德犯了愁，他本來對於審訊就沒經驗，現在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有人敲了兩下門，推開門探進來半個身子，正是謝默斯，他先看了離他最遠的安吉麗娜一眼，然後看向瑞德：“兇手抓到了？那亞當呢，亞當在哪裏？你們找到他了對不對！”

謝默斯的語氣又急又快，毫不掩飾他的焦灼和擔憂，以及對於弟弟平安歸來的期意，即使有警員跟在他屁股後面說審訊室不允許非警務人員進入也沒能阻擋他的腳步。

安吉麗娜指着他激動的大喊：“就是他！你們還在等什麼，襲擊我的人就是他，快把他抓起來！”

在瑞德看來，謝默斯會出現在這裏已經是相當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了。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看樣子是煩躁時用手揉的，雖然衣服上有褶皺但還算整潔，沒有任何血跡或者污漬粘在上面——安吉麗娜的家裏有多臟多亂他可是親眼見識到的，不可能在經歷過搏鬥之後還這麼齊整——除此之外還有香煙的味道。本着例行公事的心態，他象徵性地問了一句：“謝默斯，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去外面抽了根煙，瑞德，千萬別對我說教，我知道那玩意對身體不好，但是現在只有它能讓我的頭腦暫時保持住冷靜了。”謝默斯覺得自己應該去跟萊昂納多搶奧斯卡小金人，“亞當一刻沒被找到，我就沒辦法停止對他的擔心。現在你回來了，是意味着有線索了嗎？亞當他在哪兒，他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瑞德的心頓時被愧疚填滿：“抱歉還沒有，但是你放心，高登、霍奇還有摩根他們一定會找到亞當的，他們是最優秀的側寫師，從來沒出過錯。”

安吉麗娜往遠離他的方向縮了縮，她開始害怕這個出場方式詭異、擁有奇怪攻擊手法、還能完美為自己脫罪的傢伙了。

但對於謝默斯來說，他是第一次這麼討厭一個人，以至於甚至產生了想要殺掉她以絕後患的念頭。

要不是她，亞當也不會吃那麼多苦，更不會遭受這場無妄之災。

他卻不知道，安吉麗娜心裏委屈得很，她自始至終都將自己擺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哪怕她的手上早已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