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壓制
金閃愣住,半天沒回神,“你有姐姐?”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屋外的人似乎等的急了,再次按響了門鈴。
肖越越僵硬的轉回身,自那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初戀之後,原主的姐姐,同父異母的姐姐也出現了。
她打開門,屋外那個女人的視線毫無阻礙的與她對視,一個陌生忐忑,一個玩味探究。
“越越,好久不見。”那女人開口說,聲音有些冷淡。
但她下一秒卻上前一步抱住肖越越,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受苦了。”她說。
“姐姐。”肖越越喃喃說,這個年長她十歲的姐姐,對原主的態度一直晦暗不明,說不上多親近,但也說的上照顧,大約是年紀比較大的原因,這個成熟的女人功不將從小叛逆的姑娘放在眼裏。
除了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之外,她還有一層身份讓肖越越十分忌憚,因為她是夏諾的表姐,夏家的女兒。
“姐姐你好。”金閃拿着棒球棒站在兩人身後,渾渾噩噩的說。目光掃過女人精緻的衣裙和價值十幾萬的限量手包,覺得這個女人大概來歷不簡單。
“我沒想到你會出這樣事情。”肖夏坐在高凌家的沙發上,與周圍平民的溫馨氣息格格不入。
肖越越看着她捏着茶杯抿了一口的模樣,覺得她應該出現在對門那樣歐式奢華的風格下。說到這個,也不知道對門的夏諾搬走了沒有。
“我也沒想到。”肖越越說,低下頭看自己的茶杯,綠色的茶湯了里飄着幾片小巧的茶葉,被開熱燙的舒展開。她不敢跟這個姐姐對視,生怕她會看出蛛絲馬跡。
肖夏看了她一眼,並未起疑,這個妹妹從來對她不親近,小孩子而已,“不用擔心,我會解決,即便你離家出走,也是肖家的孩子,我們不會放任不管。”
肖越越點點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謝謝”似乎過於生分了。沉默少晌,她才問道:“那姜梵呢?”
肖夏輕笑了兩聲,語氣變得有些奇怪,“你還真是喜歡上他了?”帶着玩味和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意味。
“嗯?”肖越越不明所以,蹙眉看她。
卻見肖夏嘴角微挑,晃了晃茶杯,舉到嘴邊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才說:“你走之前還對夏諾生死不離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變了心。”
又在說夏諾,肖越越聽到這個名字心情有些複雜,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放下茶杯喝了口清水,說:“兩年多了。”
這個時間並不短,那是真的移情別戀,也足夠了。
“是,都兩年多了。”肖夏懷念的說,“你跟當初離開的時候相比,也變了很多。”
她環視了一圈小房子,臉上露出跟姜梵一樣看不上的表情,視線滑過金閃的時候頓了頓,最後回到肖越越臉上,說:“這房子太小了,你也住的習慣?”
沒等肖越越開口,她又說:“姜梵也不知道給你買套房子么?”
這話說的有些沒勁了,肖越越辯駁道:“這個房間很好,我很喜歡,而且我之前一直住在姜梵家。”
肖夏細微的鎖了下眉頭,發出一聲介乎“哼”和“嗯”之間的鼻音,似乎有些不屑。
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着,肖夏表情自然的喝完杯子裏的水,將空杯放在桌上站起來,說:“我明天還有會要開,就不跟你多說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還有夏諾一起。”
“他還沒走?”肖越越脫口而出。
肖夏提包的手頓了一下,說:“你倒是一點兒都不想讓他在這兒呢。”
肖越越了抿嘴,“與其讓他在這裏不開心,還不如離開,我——”她艱澀開口,“我當年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她口中的“我”,自然是指原主。
“是,我知道。”肖夏說,她曾經親眼所見。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兩家所有人都反對的時候,肖越越非要跟夏諾在一起,可是現在,沒有人阻止他們,她卻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難道只是因為一個姜梵么?肖夏對這個人充滿了興趣,希望明天的見面不會讓她失望。
走到門口,肖越越沒忍住又問了她一遍,“姐姐,姜梵他……”
肖夏笑了,她扶住門,側身看過來,語意不明的說:“越越,無論你選擇喜歡誰,姜梵他,確實有些不夠格。”
她說完這句話,粲然一笑,推門出去。
大門轟然關上,肖越越心裏突突跳了幾下,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她飛快的轉身沖回房間,從衣櫃裏拿出大衣,一邊穿一邊往門口走。
“越越,你不能出去,外面都是人。”金閃從門口攔住她。
“我要去找他。”肖越越說,輕輕一撥,就將金閃帶到身後,“事情不太對勁。”
金閃一把拉住她:“那麼多人,你根本出不去。”她說著乾脆抱上她的手臂,“而且你去了又能怎樣呢?你連你姐姐究竟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你又能給他說什麼。”
是啊,肖越越頓住,她根本不知道肖夏想要做什麼,她說她會幫她,那究竟這麼棒幫,如何幫,又將置姜梵於何境地,她統統不知,甚至連想像都無比匱乏。
“她不會告訴我的。”肖越越說,苦笑了一下,看她最後的表現就知道,她不讓她知道的。
“所以待在家裏吧越越,你要相信姜梵,他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金閃天真的說。
可是姜梵再厲害,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恐怕也很難有所施展,肖越越一想到他可能會遭遇困頓,就心裏緊繃,“我想去看看。”哪怕只是陪在身邊。
兩人正在僵持,肖越越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金閃一眼,手伸進衣兜,將電話掏出來,意外的發現來電人竟然是姜梵。
呼吸險些屏住,肖越越立刻接聽,果然,姜梵略帶疲憊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肖越越。”他說,聲音依舊低沉動聽。
“嗯。”肖越越應了聲,“你怎麼樣?”她問,聲音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牽挂。
金閃默默的退到一邊,看着肖越越驟然舒展的表情,心裏也鬆了口氣,她的任務就是不能讓肖越越邁出房間,如果不是這通電話,她恐怕就要失敗了。
“還好。”姜梵說,周圍一片寂靜,他坐在明亮寬敞的辦公室里,背後是無盡的黑夜,而只隔了一扇玻璃門的地方,無數人在埋頭工作,電話郵件往來不斷,各種材料信息準備的焦頭爛額。
但他不打算跟肖越越提這些,她的處境並不比他好多少,而且還受了他的牽連,“林家的事,我很抱歉。”他說。
他在撥出這個電話的時候,甚至擔心對方會拒接,但幸好她沒有。
“我知道,沒關係。”她說。
“但是我會盡量避免這件事的發生。”姜梵突然說,在所有人都頂着巨大的壓力和對未知的惶恐時,他卻將這句話說出口。
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時機,這句話聽起來像極了承諾。
肖越越愣住,一瞬間似乎是喜悅又似乎是負罪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她無法開口。
姜梵不知道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但話已經出口,他並不後悔,因為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想法,並沒有隨着一件件意外消散,反而與日俱增。
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光歲月里,漸漸的佔據了他的思維。
“姜先生,一號線電話。”突然有人推門進來說了句話,他聲音很急促,讓電話那頭的肖越越都隱約聽到。
被姜梵的話震驚到不知作何反應的肖越越終於找回了聲音,“姜梵。”她喊了她的名字,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對他說:“我姐姐來b市了,你要小心她。”
她姐姐是誰,肖越越相信姜梵並不會陌生,隨便一查就可以知道,而她也沒有更多的消息可以告訴他。
助理看起來十分着急,姜梵也沒時間多說,囑咐了她兩句不要亂跑,就收了線。
肖越越掛斷電話,脫掉外衣往屋裏走,完全無視站在客廳中間的金閃,神思遊離。
姜梵竟然想要為了她拒絕聯姻?肖越越心砰砰直跳,腦子裏卻如同一團亂麻。
這樣的發展,她究竟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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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一夜,肖越越幾乎到清晨才睡着,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在她睡着的短短几個小時裏,兩條新聞撼動了整個娛樂圈。
第一件是風口浪尖上的肖越越公開身世,那個遠在英國的神秘家族被大家所熟知,人們猛然發現,很多耳熟能詳的企業、品牌都來自這個姓氏,而肖越越,竟然來自這樣一個家族,頓時一片嘩然。
如果說姜家是人們心目中的黃金貴族,那肖家則無疑是鑽石級豪門,即便遠在歐洲,它的勢力仍然牢牢壓制着b市的名門望族。
身份地位的變化讓輿論立刻偏了風向,所有的關於肖越越的□□頓時銷聲匿跡,她的容貌、氣質甚至是演技,都被前所未有的褒獎,每一個曾經的黑歷史都在如今的光環下煙消雲散。
肖夏的請的水軍,無疑是打了一場快准狠的翻身仗。
然而在她的名聲水漲船高的時候,姜梵的日子卻並不怎麼好過。肖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購入4.9%的股份,成為“千娛”的新股東,而與此同時,在股東大會上,她運用自己的手腕和背後的勢力,集結超過15%股份的小股東,達成了收並轉讓協議。
她的動作遠比眾人估計的更早,以完全壓倒性的姿態橫掃股東大會,如果所有的協議都將生效,那肖夏則馬山就要變成僅次於姜梵和另外一個大股東的第三大股東,與姜梵手中持有的股份只差5.6%.
“千娛”的股票還在持續下跌,動蕩的局面讓散戶紛紛脫手,在這樣的局面下,肖夏的這筆生意做得並不划算,短短几個小時裏,她剛購入的股份就縮水近千萬。
如果從投資角度來講,這麼迅速而不考慮市場預期的收購無疑是失敗的,但她原本的目的就不是掙錢。
這一系列的舉動太過霸氣,與其說是收購公司,卻不如稱之為替肖家的女兒出氣,即便是不懂財經的娛樂媒體,也被這說來就來的大手筆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肖夏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她仍在繼續接觸別的股東,收購的腳步沒有因為股票下跌而出現一絲一毫的停頓。
面對記者的採訪,這位新上任的“千娛”大股東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矜貴的微笑裏帶着勝券在握的自信,“說不定有一天,我會成為‘千娛’的新主人。”
鏡頭裏,面色冷峻的姜梵從旁邊路過,頓時被蜂擁而至的記者團團圍住,各種尖酸刻薄的問題接連拋出,他的助理連連阻擋卻無法突破,最後只聽得姜梵冷清的聲音響起,“恭喜肖女士入駐千娛,希望千娛可以為她創造更多的價值。”
他聲音毫無起伏,彷彿只是說了句客套話,可是在暴跌的股票面前,這話里似乎暗含了對她這一衝動之舉的諷刺。
自己的公司帝國突然被人搶佔了半壁江山,而對方帶着明顯的敵意,這對於姜梵來說,無異是□□裸的挑釁。
大公司里的股東分幫結派不是什麼大事,可如肖夏一來就收攏了相當大數量的股東站在她那一邊,甚至召開了臨時股東大會,將姜梵逼入舉步維艱的局勢,瞬間削弱了他在董事會的話語權。
這樣突如其來的局面令他有短暫的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不停蹄的投入行動。
“姜先生。”突兀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姜梵皺了皺眉,轉過身去的時候已經變得面無表情,“肖女士。”他說,看着這個跟肖越越有細微相似的女人。
肖夏淺淺一笑,在她背後不遠的走廊里,保安攔住了所有的記者和外來人員,她帶着高高在上的優越,說:“姜梵,肖越越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之前你以為她進不了你家門,但事實上,是你進不了我們家門。
“姜梵,她已經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