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晴天霹靂啊
袁久與司徒末一路狂奔,等確定唐飛與林婉柔兩人沒有跟過來時,才停下來。
看着周圍的景物,袁久感覺有些迷茫,而司徒末也對皇宮不太熟悉,這,是哪裏?
司徒末抹了把臉上的細汗,一臉的不敢相信,“久久,你不要告訴小末,你在自己家迷路了?”
袁久白他一眼,平息了下呼吸,面前的是一個大的宮殿,扁上幾個字讓人感覺快要飛起來般,光從這字上就可以看出這題字的人是個性不羈,嚮往自由無拘無束的人,就單單看這字,就讓袁久有種非常想要結交的衝動。
“正氣殿,”司徒末念着,“這裏會是什麼地方?”
裏面一片寂靜,但是,兩個人還是感覺到了裏面有人的存在。
而且,還不少。
“算了,我們還是離開吧,不要打擾人家了。”袁久說著便調頭就走,卻不想,殿門竟然在此刻打開了。
聽到開門時,袁久也適時的回了頭。
軒轅奇一身的勁裝,比起平時的冷酷,生人勿近,此刻卻是少有的帶了些笑容,臉上皆是細汗,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霸氣滿滿。
也,讓人感覺親和了許多。
“大,大皇兄好。”袁久竟然結巴了。
軒轅奇點了下頭,“你們怎麼來了?”
“那個,我們是路過,路過。”見司徒末要說話,袁久趕緊搶先,那傢伙的嘴巴,還不把她竟然在自家地盤迷路的事情抖個徹底。
司徒末張了嘴,想要補充些,袁久立馬上前捂住他的嘴,衝著軒轅奇笑了幾下,“那個,我們有事先走了。”
看着司徒末幾乎是被袁久連拖帶拽弄走的,軒轅奇無奈一笑,“這丫頭。”
身後跟着出來的是,軒轅瑞,此刻一臉的好奇,“剛才,是誰?”
“一個,可愛的小妹妹。”軒轅奇說完,便走了進去。
小妹妹,還可愛?軒轅瑞重複着,下一秒,他便笑了,連眉毛都在笑,“鐵樹難道要——”
“過來,再來一場。”軒轅奇沒有聽清他所說的話,坐在小桌前的他,伸出了手,“這次,你還是扳不過我。”
軒轅瑞輕笑,將大殿門一關,跑到軒轅奇面前,一臉的神秘兮兮,手伸出來了,兩人又扳起了手腕,只是,他的心思已然不在上面,“喂,大哥,說說那個可家的小妹妹,是怎麼勾搭上人家的。”說著他還挑了挑眉,一看就是想到某處了。
軒轅奇白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扳,“好了,你輸了,三局兩勝,我贏兩把,你贏一把,願賭服輸,皇奶奶要的經文你抄吧,還有,十遍。”
“你——耍賴,還有,大哥,你怎麼就不明白弟弟的心呢,放下她吧,她只是個——”
“閉嘴,再提,下次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了。”軒轅奇瞬間變了臉,也終於這個弟弟到底想說什麼了,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他平息了下,“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剛才在門口的是,九兒,可愛的小妹妹,所以你多想了。”
他說完這句,直接瀟洒去沐浴了,而軒轅瑞直接凌亂在了當場。
十遍經文啊,都怪她,要不然自己怎麼會大意,這個仇,他記下了。
袁久拉着司徒末走到很遠,這才鬆開他,卻見司徒末一點反應都沒有,平常這時候,他不該跳起來了的嘛,怎麼現在——
不會是徹底被自己惹毛了吧,想到這,袁久趕緊陪了笑,“那個,小末,末末,你也知道的,讓大皇兄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的事情不太好。”
其實,她的擔心真的是太多餘了,對於袁久失憶的事情,軒轅宇一早就跟相關人員普及過了,要不然,袁久會有如此逍遙的小日子?
司徒末點了下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想到剛才的畫面,他——
“哦,小末知道,沒事的,走吧。”
見他沒有生氣,袁久這才鬆了口氣,只是,“你知道路?”
“嗯。”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袁久立馬火大了。
司徒末笑,在面前走得飛快,“想看你究竟笨到什麼地步。”
說完,他幾乎是用跑的,而袁久在反應過來之時,直接火冒三丈,“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兩人一路嬉笑打鬧的到了太醫院,遠遠的,袁久便止住了腳步。
“這裏全是草藥味,司徒末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司徒末走到門口,指了指最裏面的一間,“大哥就在裏面,你趕緊幫我去說說。”
原來司徒拓是來了這裏,不過,想來,他拿着藥瓶最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這裏了,這裏是全大離藥材最好也是最全的地方,對於一個醫者,尤其是醫術高明的醫者,這裏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天堂。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司徒拓所在的那個房間,外面看起來不起眼,可這裏面,一排排的架子很是有序的排列着,每一排足有二十層,第兩排之間還有一個三角架的可靈活移動的竹質梯子,而司徒拓此刻就在一張長達十幾米的長桌上,稱量着藥材。
面前,赫然是小寶那傢伙,此刻一見司徒末來了,立馬“嘰嘰”的叫個不停。
司徒拓專心的樣子真是帥,袁久看得竟然有些呆了,等反應過來時,就見司徒拓已經抬頭看向了自己,而且,眼中滿滿都是笑意,額,好尷尬的說。
古代的女子有三從四德,女戒之類的約束,一般情況下是不能這麼明目張胆的盯着男子看的,可,在袁久這偏偏這些都成了虛設。
不過,司徒拓倒是沒有丁點的反感,當然,這一點也僅除了袁久之外。
“來了。”司徒拓淡淡開了口,內心其實已經波瀾層起了。
“嗯。”
司徒末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小寶看,此時小傢伙嘰嘰的叫個小停,他的目光里都柔成了一灘水,見袁久還沒有為小寶求情便有些急了,“久久,小寶。”
好吧,袁久本來還想着該如何委婉的開下口的,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沉不住氣,既然正主都開口了,那麼她不好再彎彎繞了。
“司徒拓,你把小寶還給司徒末吧。”
說完這話,袁久很明顯的看到司徒拓眉毛輕輕的皺了下,心下頓時一緊,完了,看來——
“好。”
一個好字,結束。
結束了,她準備的長篇大論。
司徒末一聽,立馬上前搶過小寶護在懷裏,然後迅速的後退幾步,袁久看過去時,他還在退。
“喂,小心——”
袁久的話還未完,司徒末已經摔了個大馬叉。
就是這樣,他還是緊緊的護着手裏的小寶。
結果,結果就是,司徒末因為這一大意,整整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因為好巧不巧的是,他一個趔趄,腰部剛好摔在了門檻上。
好在沒有裂掉,要不然的話,估計司徒末要躺的時間會更加的長久。
這半個月來,袁久每天最大的樂趣便是跑到太醫院看着司徒末,因為腰上的傷不重但也不輕,這於一個習武之人可是至關重要的,所以,司徒末成功的替代了小寶小白鼠的地位。
看着臉上被塗得這一片那一片的司徒末,袁久表示自己的內心帶了不少的邪惡。
人家腰上受傷,臉被當小白鼠,還要被人天天像看猴似的看着,可謂身心俱創啊。
但,就是這樣,她還是樂此不彼。
唐飛與林婉柔倒也是來過,但是,在與司徒末的一次對罵中,被袁久“小訓”了一頓后,兩人便再也沒有去過。
每每只是從袁久的口中過過癮。
半個月後,司徒末終於被放出來了,而司徒拓,卻也是成功的配出了那瓶神奇的藥膏,袁久大喜。
不等袁久提出,司徒拓便已經着手做了很多。
這天上午,司徒拓拿了兩個箱子來找袁久。
此時,袁久正在對着小貝發獃。
這聽慣了韓嗣的每日一曲后,突然有幾天不聽了,她倒是挺懷念的,只是,想到韓嗣他對自己的想法,還是算了吧,不能讓他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否則,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一怒之下對着他的臉打。
“久兒,看看司徒給你帶什麼來了。”司徒拓適時打破她的發獃,走到袁久面前道。
袁久的目光飄向那兩隻大箱子,“是什麼?”
“你猜猜看,猜到有獎勵。”司徒拓故意賣了關子。
“嗯,好吃的?”袁久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吃,見司徒拓不語只笑,又猜,“小玩意?”
“不對。”司徒拓笑。
袁久咬了唇,一副苦大愁深狀,“有了,首飾。”
司徒拓搖頭。
“兵器?”袁久突然大聲叫道。
“你看這麼大的箱子裏面像是裝兵器的嗎?”
“那,哦,我知道了,”袁久跑過去,像是個探寶的好奇寶寶圍着箱子轉了幾圈后,等下,有股藥味,有了,“神奇藥膏。”
司徒拓點點頭,“是,那,這個是獎勵。”
他的手攤開,裏面竟然——竟然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
袁久的眼睛直接是直掉了。
“好大啊,還有,好想現在就是晚上,那樣就可以看到它到底有多亮了。”袁久伸手拿在手裏,這可是個寶貝啊,肯定很值錢,但眼下,她不缺錢,所以,就要等晚上的時候看它有多亮了。
司徒拓眸光一轉,“那,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看?”
“好啊好啊。”袁久話說完,才意識到她貌似有些高興過頭了。
晚上的時候,就他們兩個人的話,貌似——
司徒拓見袁久猶豫了,立馬添點料,“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去御花園的涼亭看,那裏的花很美,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一定會美如仙境。”
這樣,袁久點點頭,“那好,對了,你竟然做了那麼多出來,太好了,司徒,你真厲害。”
“一箱一百瓶,共兩百瓶,都是給你的,你看着分配吧。”司徒拓拋個選擇題給袁久,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看着她任何一點的表情變化。
他的手也跟着緊緊的握了起來,他要知道,那個人,究竟在她的心裏有沒有位置。
袁久一聽立馬開始思考,“嗯,總共兩百瓶,給飛飛十瓶,小林十瓶,小末十瓶,父皇十瓶,我自己留十瓶,還有你十瓶,韓將軍給二十瓶,李將軍給二十瓶,還剩下一箱,給李文之吧。”
司徒拓的心下一緊,當即問道:“為,為什麼要給李文之這麼多?”
“因為,第一,作為將軍本來他就有二十瓶,第二,那八十瓶是為了感激他提供的原樣,要不然,司徒你配得出來嗎?”
“可是——”
“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在這上面,我們理當如此。”袁久說話間,手在司徒拓的肩上輕輕拍了幾下,“還有,我們是那種小氣家家的人嘛,他李文之心眼小,小的跟針一樣,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非分明,對不對?”
袁久一連說了幾個我們,把司徒拓緊張的心直接舒得平平的,此刻,他已經笑了,而且,目光在袁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掃了又掃。
下一刻,他連眼睛都在笑。
也附和袁久道:“嗯,我們才不會像他那樣,小心眼,對了,久久,晚上的事情別忘記了,我現在就按你的分配將這些葯派出去。”
司徒拓直接將自己的十瓶也給了袁久,“你幫我收着,需要的時候我再向你要。”
“好。”袁久點頭,也幫着數數。
唐飛與林婉柔兩人回來的時候,就見兩人蹲在那,頭碰頭的,頓時都停下了腳步。
不會吧,唐飛差點摔倒。
林婉柔見他嚇到的樣子,感覺拍了他一下,“別急,我去看看。”
聽到聲音,袁久抬了頭,一見兩人,趕緊招招手,“快過來,幫忙數藥膏。”
已經走近的林婉柔也看到,剛才只是角度的問題,兩個人之間還隔着兩個箱子呢。
衝著唐飛搖了下頭,唐飛這才恢復了正常。
見司徒拓真的把那神奇藥膏做了出來,唐飛與林婉柔兩人都是震驚的,之前聽袁久說,遠沒有看到的這麼真實。
“司徒拓,你真是個神醫啊,聽李文之說,他可是找了很多的人都沒有配出來,而你,短短的半個月時候,竟然配出來了,而且,還做出了這麼多。”唐飛佩服的差點五體投地了。
林婉柔也是露出了讚賞之意,對他豎了豎拇指,“厲害,別的什麼都不說了。”
司徒拓笑,“謝謝。”
僅兩字,但,絕對是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的。
作為一個醫者,這可是對他醫術的一次絕對性的肯定,他不是個張揚的人,但對於實實在在的肯定,也是會欣然接受的。
將藥膏分配好,用盒子裝好后,袁久還在每個盒子上寫上了對方的名字,在寫李文之的時候,她的嘴角是彎的。
這傢伙,不知道回頭看到這麼一大箱子的時候,會作何感想。
只是,“對了,李文之這一箱誰送過去?”
當下,幾個人都愣了下。
最後,袁久與司徒拓兩人的目光齊齊移向唐飛與林婉柔。
他們,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好像,送這個還真他們最合適。
在林婉柔想來,正好可以欣賞下李文之那不敢相信的表情,回來,剛好可以跟袁久叨叨下。
而唐飛,則是,看你狂啊,繼續狂。
看着兩人拿着藥膏離開的時候,袁久真的是有些不舍的,她,真的好想去啊。
只是,司徒拓不讓。
林婉柔拿了裝有四十瓶的盒子,韓野與李淵兩人經常在一起,正好,可以省了一趟,韓野的直接讓李淵給就行了,唐飛抱了那整整一百瓶的箱子,但是,此刻腳步是如此的輕盈。
兩人來到李將軍府時,大門是緊閉的。
敲了好一陣的門才有人來開。
見是他們兩個,立馬嚇得撒腿就跑。
而唐飛直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林婉柔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沒走幾步,就見李淵樂呵呵的迎了過來。
“唐大人,小林姑娘,請進請進。”
唐飛點點頭,朝林婉柔一扭頭,“給他。”
林婉柔向李淵欠了下身,自從人家誇過自己后,便處處禮讓了。
“這是——”林婉柔開口時,突然頓了下,看向唐飛,小聲道:“喂,我說是誰給的?”
這一問,好吧,唐飛也愣了下。
當時太過於高興,還真沒有想到,但,就算是隨便找一個人來搪塞,事後,李文之也是會知道的。
索性直接說道:“這是公主命人製作的藥膏,對了,就是上次李文之給的那瓶,公主派了一個頂級高手,給配出來了,這是四十瓶,你二十瓶,韓將軍二十瓶,李文之呢?”
李淵一聽下巴都快要驚掉下來,這是公主給的,後面的倒是次的,重要的是,公主這麼做的意思是——
難道說人家想要跟兒子繼續,還是?
當下,他是平靜不下來了。
先接過盒子,然後道了謝:“請回去替老夫謝謝公主,還有韓將軍的,文之他——”
“老爺,少爺他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好吧,兩人是要撲空了嗎?
不行,唐飛直接抱着箱子向里走去。
他可不想錯過李文之那豐富的表情,還有,失去這個好好打擊一下他的機會。
只是,他等啊等啊,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李淵見兩位不走,趕緊命人準備酒菜,這酒菜都結束了,還是沒有,然後,從中午繼續等。
結果,結果到了傍晚還是沒有見到正主,李淵也是急了,早在唐飛他們來了沒一會便派人出去找了,只是,哪裏能找到。
看着夕陽西下,唐飛終於是等不下去了,一旁的林婉柔倒是沒事,反正她在哪裏都是這樣呆,在這也不是無趣,一邊喝茶吃着美味的糕點,還能欣賞着李淵各種的表情,表面上她平平淡淡,其實心裏已經笑開了花。
“算了,我們走,這一箱,就煩請將軍交給他吧。”
李淵點頭,“好,好。”
看着兩人走了,李淵直接一拍桌子,“以後,文之去哪裏都要跟老子彙報,差點沒急死老子。”
眾丫鬟侍衛嚇得頭都不敢抬一個,就見他們尊貴無比的老爺發完火后,以火箭的速度向外奔去。
幾個人看過去,那方向,不是茅房是什麼。
頓時,暗笑聲連連。
李文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此刻,他一身的酒氣,直接嗆得本要暴跳如雷的李淵連連咳嗽。
“你這小子,咳咳——滾哪鬼混去了,咳咳——”
李文之眯着眼冷笑了下,直接拐個彎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步三晃,三步一個趔趄。
“等一下,”李淵突然想到了唐飛他們來的事情,還有那箱葯,“唐大人今天等了你快一天了,這是上次你給的藥膏,被做出來了。”
李文之回頭,眸子裏一片迷茫,“哪個唐大人?”
李淵一看就來氣,嘆了口氣,“唐飛,還有誰,給你。”他說著將整箱的葯往李文之的懷裏一扔,氣呼呼的走了。
唐飛?
哦,對了,李文之今天確實喝多了,他發了瘋的找了那麼多天,幾乎要把整個皇朝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找到袁久。
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可是就是忍不住想到找到。
但是,結果是什麼,這傢伙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於是他便去了酒樓喝得昏天暗天,想要醉,卻發現腦子還是如此的清醒。
他抱着箱子繼續一步三晃的去了向院子走去,回到房間便將箱子往桌子上一放,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在半睡半醒間,還嘟喃着袁久的名字。
晚上司徒拓滿懷喜悅之情的出現在御花園的時候,唐飛與林婉柔,甚至連幾天一直躲着自己的司徒末都已經到了,還有一群的宮女太監,看着盯着手裏夜明珠下的美景笑得合不攏嘴的袁久,司徒拓一顆心是轉眼幾番波瀾。
最後,歸於平靜。
袁久見司徒拓來了,趕緊招招手,“來啦,司徒拓,真如你所說,來對了,過來,看看。”
司徒拓應聲走了過去。
頓時,如沐春風。
第二天一大早,袁久就被幾個宮女給吵醒了。
她揉了揉睡眼,有些不滿沖外面喊道:“一大早的,喊什麼喊,困死了。”
碧雲跪在寢室門口,聲音有些緊張道:“公,公主,不好了,護國將軍來了。”
什麼護國將軍,就是太上皇來了,她也——
等一下,“什麼,護國將軍?李文之?”
碧雲輕笑,但是現在公主在氣頭上她只得暗笑,低聲道:“是的。”
“那,他來什麼事情?”
這一大早的,他來幹嘛,袁久有些頭疼。
“說是要找在藥箱上寫字的人。”
寫字的人?
嘎,不是吧,她,她怎麼這麼大意。
她的字李文之是看過的,只是,只是要不要這麼的誇張。
僅憑几個字,就能確定是自己嗎,這也太神了吧。
袁久慌了,想到那日的情景,她的心砰砰直跳,如果讓他知道是自己的話,那後果——
不行,不可以。
“飛飛呢,飛飛哪去了?”
“唐大人正在門口呢。”
有唐飛在就好,呼了口氣,招了碧雲她們進來,快速的洗漱收拾。
看着平常丁點不講究的主子今日精心修飾,碧雲立馬喜上眉梢,一會就去稟告給皇上。
“對了。把面紗戴上。”
面紗戴好后,袁久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萬一,這傢伙抽風,掀面紗怎麼辦?
碧雲一早看出了自家主子的擔心立馬笑道:“公主不必擔心,量護國將軍也沒有這個膽子,大離國向來極其注重風化問題,男子是不會輕易的對女子無禮的,尤其是護國將軍這樣的人物,更不會。”
袁久哦了一聲,極其注重,切,那個韓嗣呢,他怎麼不注重?
算了,眼下,還不是去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再說。
她寫的是楷書,楷書,等一下,眼前突然一亮,對了,她怎麼給忘記了。
“來人,備文房四寶。”
東西拿來后,袁久看向碧雲,“寫兩個字。”
碧雲沒有反應過來,“公主——”
“會寫字吧?”
碧雲點頭,“是。”
娟秀的字立馬呈於紙上,袁久搖了搖頭,“不行,太秀氣了,再霸道點。”
霸道?
碧雲手一抖,差點把毛筆給扔了,但還是硬着頭皮寫了。
只是,哎。
袁久拿着毛筆寫了幾個字,“你看着臨摹一下,看看能不能寫出來。”
短短的時間內,臨摹一個人的字跡是很困難的。
尤其還是碧雲這樣柔柔弱弱的女子,想要寫出霸氣外漏的袁久范,還真的有些——
林婉柔跑進來時,這快火燒眉毛了,公主竟然有心在這寫字,她也是無奈了。
“公主,李文之看樣子要硬闖了,唐飛快頂不住了,怎麼辦?”
袁久擺了下手,“等等,寫兩字看看。”
“什麼?”寫兩字,幾個意思,但她還是照做了。
只是,她的字——
算了,袁久咬了牙,“算了,把東西都收了,本公主出去看看。”
她就不信了,她還怕他不成!
她剛邁了步子,林婉柔趕緊上前拉住她。
“公主,你真的要——”
“沒事,見機行事。”袁久將面前的紗巾攏攏好,直接向殿門口走去。
唐飛此刻與李文之已經快要打起來,就見袁久出來了,心下頓時急了,萬一萬一,李文之知道袁久就是公主話,那麼,會不會後悔,會不會——
一系列的問題在腦中不斷的飛閃着。
李文之停下了手,看着面前輕紗遮面的女子,她就是公主了。
按理,他見到她該下跪的,只是,此刻,不知道為何,他竟然一點跪的意思都沒有,他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公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有種感覺,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
他認識的女子好像沒幾個,除了四個姐姐,就是林婉柔了,但,林婉柔是站在一旁的。
那麼——
“這一大早的,護國將軍見了本公主不下跪也就算了,這緊緊的盯着本公主看是什麼意思?”
袁久悠悠開口道,她的聲音完全的女子化,輕柔,甜美,還帶了幾分微微的怒意。
李文之頓時清醒了些,雙手抱拳,單膝下跪,朗聲道:“護國將軍李文之參見公主。”
“嗯,這還差不多,說吧,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有什麼事情?”
李文之吸了口氣,頓時鼻腔內全是一陣刺鼻的香氣,差點就要打噴嚏,可,面前還站着公主呢,他生生的壓了下去,趕緊從懷裏掏出那藥箱子上的紙,“想請問公主這個寫字的人是誰?”
碧雲上前將紙拿來,袁久伸手接過,掃了幾眼,剛好一陣微風吹過,她立馬扔了紙,扯住面紗,嚇。
她的這一反應,讓幾步開外跪着的李文之皺了下眉,剛才那一掀,剛好看到她塗得艷紅的唇,還有皮膚上那煞人的白,頓時更加慶幸自己取消了那個婚約。
袁久清了清嗓子,“本公主寫的,怎麼,是不是很好看?”
她的話一出,周圍幾人立馬嚇了一跳。
她竟然承認是自己寫的,那麼以李文之的性子,勢必要掀面紗了,後果——
李文之呆了下,然後,“知道了,打擾了公主的清凈,卑職告退。”
說著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也太太讓人意外了吧。
袁久準備了一堆的應策,最後,就變成了這樣。
李文之快步走着,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激動的心,此刻化為平靜。
他的唇緊緊的抿着,可能是他太心急,所以才會將公主的字看成是袁久的,世上寫字相近的人肯定是有的,所以,他的心再次的靜如枯井。
“這不是護國將軍嘛,”於公公的聲音突然自一旁響起,李文之看了過去,趕緊收復心神,點了下頭,“於公公。”
“既然都來了,就請到御書房見見皇上,皇上這幾日可是天天把你掛在嘴邊呢。”
李文之一聽立馬有些疑惑,這皇上念叨自己幹嘛,不會是——想到,他走路的步子都感覺沉重了許多。
御書房內,軒轅宇正在批着奏摺,早在李文之進宮時,便有太監過來稟告了,於公公自然是他派出去的。
這會,看到李文之跪在面前,直接揮了下手,“免了,來人,看座。”
看座?
這可待遇可不是一般的高啊,李文之心下更緊張了許多。
讓他上戰場殺敵,可以,但,讓他娶——
“文之,別拘束,想來還在為上次的事情跟朕有些隔閡了,你放心好了,朕既然同意了你取消婚約的事情,就斷然不會再重提此事。”
聽到這,李文之才放心大膽的在皇上面前幾步開外處坐下,剛坐下便有宮女奉上茶。
軒轅宇揮了下手,無關人等皆退了出去。
現在整個御書房內就他們兩個人,連於公公也出去了。
看着李文之稍稍安心的樣子,軒轅宇嘆了口氣,“文之啊,跟朕別這麼拘束,你爹跟朕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朕不說你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對你,朕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當然,朕沒那個福氣,讓你做朕的半個兒子。”
說到這,軒轅宇直接表現出一副很是惋惜的樣子,看得面前李文之一驚,這總感覺今天皇上怪怪的。
自己老爹與皇上的關係,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說好到穿一條褲子,可,也*不離十了,只是,平常,都是副威嚴九鼎的樣子,今日這番,還真讓他有些怕怕的。
生怕這後面,給他來個什麼。
“羽國的公主,羽嫣,你覺得怎麼樣?”
額——
終於是說到正題上了。
“不怎麼樣。”對於不可能的事情,他直接一口滅掉,“文之知道她的心意,但是,文之,不喜歡她。”
那樣的女子,可怕至極,他對她的反感,已經快要超過當朝公主了。
“這樣啊,那好吧,你回去吧,朕知道了。”軒轅宇繞了一圈知道自己的答案后,便讓李文之離開了。
李文之起身將茶杯放到椅子上,行了個禮,“文之告退。”
“嗯,對了,以後,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護國將軍,朕不會再為難你任何事情了。”這也是他能給出的最大的保證。
他給得起,說完這話,軒轅宇整個人都被一團霸氣給包圍。
李文之回頭,深深的一跪,“謝皇上。”
走出御書房后的他,重重的鬆了口氣。
這一刻,他又回到了沙場上那個威風八面的護國將軍了。
既然袁久不肯出來見自己,也不肯讓自己找到,那麼,都且先放下,他怎麼能因為這個,而把自己的使命給忘記了,至於袁久,一切,隨緣吧。
於公公看着李文之邁着正氣之步離開,趕緊跑進御書房,跑軒轅宇嘀咕去了。
說的,自然是,李文之之前在永安殿門口的事情。
自這日起,李文之徹底的變了個人似的,時常跟着李淵外出去征戰,忙忙碌碌的日子讓他很充實,對於袁久,他只會在夜深人靜時會想想,但,更多的時候,他沒有這個時間。
因為,真的很忙。
大離國與羽國的關係因為軒轅宇對兩國聯姻的事宜的徹底拒絕,而陷入了對敵中。
但是,軒轅宇一點都不畏懼。
想他大離,什麼時候需要通過聯姻而向他國屈服。
兩國之間大戰不多,小戰不斷。
羽國起初還以為大離在他們的進攻下會害怕還改變主意,但是,幾番進攻后,見大離國不但不退縮,反倒還比之前更加的厲害,尤其是李文之率領的大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幾無對手,而羽嫣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力與陪上整個羽國的風險上,羽國國君選擇了後者,他不能因為女兒的任性而將打下來的江山親手毀掉。
所以在一個月後,也就是七月時,徹底宣佈了停戰,備了厚禮向大離示好。
軒轅宇也是個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見羽國示好,他豈有不接受之意,兩國就這麼的修好了,而且,還好到像兄弟一樣。
當真是應了那句,友誼都是在對戰中建立的。
羽嫣見自己的哭鬧沒有用,便消停了些,但是,她是不會放手的。
那個人,是她的,她一定要得到。
這段時間,袁久過得極其的瀟洒。
每日,逗逗耗子,吃吃美食,練練武功,有時候還會讓宮女們唱歌跳舞,讓太監講笑話。
司徒拓因為藥膏的事情,除了天天要定時定點的在袁久面前晃晃,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太醫院度過的。
用司徒末的話來說,就是這傢伙對於醫術的痴迷已經遠超了他對耗子的。
但是,於對袁久來說這樣逍遙的小日子,在七月初七的那天,徹底的白白了。
這天,滿朝文武百官,群臣上奏摺,而且,內容上除了各自的署名,其他全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密謀已經很久的“起義”。
宰相韓志遠第一個呈上,“臣有奏,我朝公主,已經成年,卻遲遲未招駙馬,於朝綱不符,請皇上擇日為公主招駙馬。”
太監上前將奏摺接下遞到軒轅宇面前,軒轅宇打開掃了一眼,直接放下,龍顏已經有些不悅,“還有誰?”
“臣有。”
“臣有。”
“——”
下一秒,群臣皆跪,統一的動作,手裏全部是奏摺本。
太監下去一一收上,五個太監每個人抱了一懷。
軒轅宇拿了幾本打本,目光越發的深邃。
一連看了十幾本后,他氣得直接將奏摺摔在御案上,目光如利箭般掃向眾人,“朕——”
“請皇上為公主招駙馬!”
好吧,軒轅宇嘆了口氣,“朕,知道了。”
“請皇上為公主招駙馬!”
這次,聲音比之前還要大,軒轅宇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推掉面前已經如小山的奏摺,“你們——”
“請——”
“行了行了,來人,擬朕旨意,”軒轅宇趕緊打斷,他一國之君為了女兒被逼成這樣,他容易嘛,只是,眾卿你們知道嘛,人家比你們還要急,哎,又是一聲長嘆,“三日後,凡適婚男子,相貌堂堂者,無妻妾的,皆可報名參加駙馬的選拔,這樣,諸位,滿意了嗎?”
說到這,他直接拖長了尾音。
群臣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軒轅宇冷哼了一聲,“朕同意了就萬歲了,不同意呢,凱不是——”
“臣等不敢,請皇上息怒。”
永安殿內正在悠閑的嗑瓜子的袁久,在看到幾個宮女太監沒命似的跑進來時,頓時扔了手裏瓜子,她,怎麼有種不祥的感覺。
只是,會是什麼呢?
等到太監宮女上氣不接上氣的把主要意思表達清楚后,袁久直接跌坐在椅子上,瓜子灑了一地都不自知。
晴天霹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