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雪夜情迷
其實,只要冷睿將心中的猜測,告訴化身容沐的慕容皎,慕容皎一定能立即斷定,此蕭憶月就是楚玉無疑。
只因,這鴛鴦鍋的製作秘方就是楚玉教給他的,這世上若說有哪個女人能憑着猜測而說出鴛鴦鍋的配方,這個女人要麼擁有火眼金睛,要麼就是這配方的製作人。可惜,蕭憶月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並沒有所謂的火眼金晴,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她是這配方的製作者。
再來,如冷睿所想,一個人的容貌如何改變,她的氣息都不會變,這個蕭憶月身上明明帶着楚玉的氣息,與她相隔這麼近,換成慕容皎那麼精明的人,一定也會覺察出來的。
只這兩點,慕容皎就一定能認出此蕭憶月即為楚玉。
只可惜,慕容皎心心念念的楚玉,主動來了宴月樓,而慕容皎卻沒能遇上她。
因着順德帝駕崩的消息傳來,慕容皎心中再如何惱恨順德帝,順德帝的死,他還是十分傷心的,畢竟那個男人是他的生身父親,對他雖算不上多麼寵愛,可一個父親該有的關懷也總是有的。作為東虢國皇室嫡長子,他沒能在順德帝身前盡孝,亦沒能為他死後送葬,已是極為不孝,如今,相隔千里,縱使他有心趕回東虢國,只怕也進不了皇陵,做不到到順德帝的陵墓前上香了。
棠樾北郊,有一個雲台寺,寺里香火鼎盛,引得無數善男信女前去上香許願。寺中還有一位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得道高僧,叫做了悟。聽說,這位了悟大師,有宿命通靈的能力,能看出他人生死。
慕容皎本不信這些,可他想為他的父皇守孝祈禱,便帶着兩個屬下,在順德帝駕崩后的第二天,住到了雲台寺,打算親自為他父皇頌經祈福七日。
冷睿今天去雲台寺探望過了,慕容皎恢復了本來的面貌,獨居一間院子,將自己關在禪房裏,整日頌經不止,誰人也不見。
冷睿在雲台寺等了一天,也沒能見到慕容皎本人,只看到他的那兩個屬下守在院子外面。而慕容皎許是太過沉緬於傷痛之中,竟然連一日三餐都未曾食用,更別說會主動出來見見冷睿了。
見此,冷睿只好獨自迴轉了,沒想到,歸來時,會在宴月樓樓下遇到皇甫元烜,以及與楚玉極其肖似的蕭憶月。
楚玉對於慕容皎來說,如何重要,沒有人比冷睿更清楚,這個蕭憶月,無論是不是楚玉本人,僅憑着她們相似的氣質及腹中胎兒的月齡相當,都夠冷睿用心去細查一番。
當天夜裏,冷睿便親自去了趟了將軍府,只是,他這一趟夜探之行,收穫並不大。
將軍府早已加強了戒備,非他上次所來時那般容易,想要進得將軍府的後院,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也只能遠遠地看着,那間據說是蕭憶月寢居的院子燈火通明,不時能聽到有歡聲笑語順着風雪傳來,那是蕭憶月和皇甫明康母子倆高興地笑鬧聲,不時還摻雜着皇甫元烜低沉的嗓音。
直到夜色很晚了,皇甫明康被侍女帶着回房歇息,也沒能看到皇甫元烜從蕭憶月的寢屋裏出來。緊接着不久,那間屋子的燈光暗淡了,蕭憶月與皇甫元烜應該是歇息了。
冷睿心中微嘆,如果這個蕭憶月真是楚玉,被慕容皎知道,她竟然跟皇甫元烜同屋而居,不知道慕容皎會如何氣怒,他那剛剛才養好的心脈之傷,會不會因此而氣得再度吐血。
冷睿一直潛伏在雪地里,直到後半夜,才悄悄離開。
冷睿剛離開,皇甫元烜便睜開了眼睛,耳中聽得窗外常奇輕聲給出的暗示,他隨手熄了牆角的夜燈,再次將蕭憶月緊緊地擁於懷中。
睡夢中的蕭憶月,嘟囔了一句“夫君”,沒有接著說話,小臉兒蹭了蹭皇甫元烜的胸膛,再次沉沉睡去。
佳人在懷,柔軟而馨香,溫暖的被窩裏,令皇甫元烜彷彿沐浴在春色之中,心中情動之餘,還是忍不住摟着蕭憶月親吻了一番,不可避免地將蕭憶月給吵醒了。
“夫君,你…怎麼…還不睡?”蕭憶月揉着惺忪的眼睛,被人如此鬧醒,微喘的嗓音,嬌媚而沙啞,落入皇甫元烜的耳中,如火上澆油一般。
“誰讓我的月兒太過美好,這般擁着你,我如何睡得着?”皇甫元烜大手撫過懷中嬌軀,掌心停留在那碩大的肚子上,恰好蕭憶月腹中的胎兒,用力地踢了一腳,無防之下被踢到,皇甫元烜的慾火頓時便降了幾分。
蕭憶月咯咯笑道:“嚇到了吧?這個小調皮蛋,這麼晚不睡,還真像你呢!”
皇甫元烜十分無語,心中再次微嘆,這個魔人精的小調皮,等她出生了,一定要早早地將她丟給奶娘,省得她總是在關鍵時刻,嚇得他慾火消退,再來幾次,他與懷中的親親佳人,恐怕都無法行那親親之事了。
蕭憶月兩手在溜圓的腹部輕輕撫摸着,嘴裏低聲哼唱着催眠曲,片刻后,再也感受不到劇烈的胎動了,想來,她腹中的胎兒已然睡著了。
她剛抬頭,就看到皇甫元烜手拄着臉龐,一臉溫柔地瞅着她,那眼神中柔和的神色,直恨不能將她溺死在裏面。
“夫君。”蕭憶月嬌羞地喊了一聲,將臉貼進了皇甫元烜的懷裏,皇甫元烜順勢摟過她,大手在她腰間輕輕摩挲着,啞着嗓音說:“寶貝睡著了,月兒,我們也該睡了吧。”
“嗯。”蕭憶月枕着男人厚實的胸膛,耳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渾身軟綿綿的,彷彿無骨蛇一般,在皇甫元烜的懷裏盤成了一團,兩隻小腳更是縮進了他的腿間,閉上眼睛,舒服地喟嘆一聲:“夫君的胸懷,是這世上最最溫暖的地方,我要一輩子佔着這裏!”
“……”月兒,你知道嗎,唯願能一輩子佔着你的人,是我!
“夫君,以後,你不許再有別的女人,只能有我一個,好不好?”
“……”月兒,你已經是個意外了,我這一生,原本就沒有打算再有女人,現今,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你,除了你,我想不到,它還能容得下哪個女人。
“夫君,你怎麼不說話?”沒有得到皇甫元烜的答覆,暗夜中,蕭憶月的聲音,有點忐忑,她剛才也就一時興起,突然想要獨自霸佔這個有着溫暖胸膛的男人,這才試探着提了那個要求,皇甫元烜遲遲不答,令她心下十分不安。
皇甫元烜用手托起蕭憶月的下巴,與她對視着,藉著火盆微弱的光芒,能看清彼此漆黑的眼眸,皇甫元烜忍不住輕輕地吻了一下蕭憶月的眼,而後與她額頭相抵着,一臉鄭重的表情,沉聲說:“月兒,此生往後的歲月里,我的胸懷,永遠只會為你這一個女人敞開!”
說著,皇甫元烜拉過蕭憶月的小手,撫上他的心口,輕言道:“這裏,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滿滿的,都是你——蕭憶月!”
男人醉人的嗓音,沉醉的不只是蕭憶月的人,還有她那顆緊張不安的心。
如此威武的男人,如此惑人的眼神,如此深情的告白,蕭憶月就像置身於夢中一般,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緊緊地摟住皇甫元烜的脖子,在他耳邊聲聲喚着:“夫君夫君!”
喜悅的淚水,夾雜着深深的感動,大滴地滾落,滑入皇甫元烜的頸間,皇甫元烜微微戚眉,正欲推開蕭憶月,不料,她摟得死緊,根本不撒手。
“月兒,你怎麼哭了?”
蕭憶月哽咽着嬌聲道:“人家,人家高興嘛!”
皇甫元烜聞言,沒有說什麼,卻是小心地推開蕭憶月,眼見着她閉着眼睛,面色羞怯,睫毛似蝶翼一般輕顫,上面猶掛着晶亮的淚珠兒,不由心中柔情萬千,俯身吻上了那個微咬着的紅唇。
熾熱的吻,彷彿能融化一切,直將兩顆同樣忐忑的心,慢慢地揉成了一體,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縱使相隔天涯,也分不開彼此相映的心。
北風依舊,雪花飄然,深夜寒冬,本是最具寒意之時,相慰相貼的年輕男女,置身於暖被之中,直覺情熾如驕陽普照的六月。
果真,情之一途,最暖的時刻,還是心心相印、兩情相悅之時。
帶着甜蜜的笑顏醒來,一眼便能看到心愛的人就在身邊,人生沒有比這更圓滿的時刻了。
蕭憶月主動上前,偷偷地吻了一下緊閉雙目的皇甫元烜,正想往後縮時,不料,身體被人大力擁着前行,她“呀”的驚叫出聲,皇甫元烜突然睜開眼帘,故意邪氣一笑,低聲道:“美人兒,偷偷吻了本王還想跑?”
“壞人,你嚇唬我!”與其說是控訴,不如說是撒嬌,嬌媚的嗓音,極具魅惑,縱使硬漢聽到,落入耳中,也如天籟一般。
“那美人兒,你想本王如何賠償你?”某個鐵血的將軍,在某個孕婦的魔力下,此時完全化成了繞指柔,那醉人的嗓音,彷彿能將世間萬物融化。
誰人能想到萬人景仰的戰神,會有如此蜜意柔情的一面,蕭憶月一顆心完全沉醉其中,緩緩閉上眼睛,主動勾上了皇甫元烜的脖頸,唇舌糾纏間,喃喃溢出:“如此,償我!”
“如此,千遍,不嫌多!”佳人如此熱情,本就情潮如火的皇甫元烜更加沉醉其中。
果然,美人香,就是英雄冢,這一刻,他情願溺死在蕭憶月的柔情里,哪怕萬劫不復也甘願。
等到皇甫明康不耐煩地在門外再三催促,這一對深陷情網的男女,才遲遲起身。
原來,蕭憶月早就聽說,雲台寺後山的那片臘梅開得極艷,便央求了皇甫元烜帶她去看,而今天恰好又逢十五,是眾多善男信女上寺里燒香拜佛的日子,昨夜,她跟皇甫明康約好了,今天要早起出門帶他去雲台寺。
蕭憶月其實並不太相信那些神佛之事,因着她身懷有孕,聽着新來的丫環婆子們眾口一詞,言那廟裏的菩薩如何顯靈,那得道高僧如何靈驗,免不了會有些意動,想要親自前去雲台寺參拜參拜。
這下,倒是賞梅、燒香,兩不誤,蕭憶月十分欣然。
匆匆地洗漱了一番,蕭憶月早餐也顧不上吃,就催着皇甫元烜出發。
皇甫元烜拗不過蕭憶月,只好命人去宴月樓買上她喜歡的早餐吃食,帶着路上吃,由常奇駕着馬車,帶着大批侍衛,向著雲台寺進發。
因着昨夜有人夜探將軍府,今日的這趟出行,為了蕭憶月母子的安危着想,皇甫元烜不但令人事先去雲台寺妥善安排了一切,與他們隨行的精兵也都是他細心挑選的親信,沒想到,這一趟雲台寺之行,還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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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你要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