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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這是第三|更,前面有兩|更,2016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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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運氣一向好到爆,這次也不會有錯的!
沒問題,一定沒問題的!
伊夫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但密閉的空間裏只有他自己一位聽客。
太陽升起,智能棺材裏的安全儀錶顯示紫外線強度為特級警報,並啟動自動反鎖功能,避免吸血鬼和陽光的接觸。
昨夜他們被搶劫了,最後雷德把伊夫藏在了草叢中,獨自去引開火力,他們相約一天結束后再匯合。現在除了在棺材裏等待,伊夫別無他法。
他的腦子就像燒開的水,各式各樣的想法往外冒。
我想我的新型悍馬足夠好,應該可以甩掉他們的;雷德那傢伙配有精良的血銀武器,就算被圍攻了也很有勝算;也許他已經甩掉了那伙人,現在正在某棵樹上乘涼呢。伊夫努力往好的方向想,試圖放鬆下來,卻因為棺材內死活找不到信號而猛踹着顯示屏。
“混蛋!該死的!該死的!”
所有的火氣都撒在無辜的屏幕上,屏幕上不斷警告“不要毀壞棺內設施”。
他捂着額頭,心情極度複雜。
我竟然……
我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
伊夫一遍遍重複着,液晶屏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發泄了一番后,才漸漸安靜下來,閉上眼睛等待着太陽落山。
對於吸血鬼來說存在的時間要長於人類,他們對光陰的認知也會有所不同,伊夫覺得今日的白日特別漫長,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他死死地盯着安全提示,當紫外線安全警報解除時,他迫不及待要解鎖棺材,從裏面跳出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驚奇盒裏的小丑,迫不及待要彈出來嚇雷德一跳。
但是,當他真的像恐怖電影裏一樣爬出棺材,在霧氣瀰漫的草叢中冒頭,張牙舞爪時,卻只有鳥類拍打翅膀,從頭上飛過,再無它音了。
“雷德!”
“你別躲着了!”
伊夫在草叢中走來走去,新鮮的泥土蓋在他的腳面上,濕漉漉的。
“趕緊出來!咱們還得趕路!”
“我那輛悍馬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好好地待它?”
呼喊聲在空氣中回蕩,這夜的月亮很大,把周圍的樹叢灌木全部照亮。四周安安靜靜,沒有絲毫的回應,最後連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音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名的蟲叫。
雷德不在這裏,他沒有按照約定出現。
你這傢伙到底在哪裏?!伊夫抓亂了頭髮,手指搓着頭皮,腳下的草坪就像變成了一層電網,讓他坐立不安,如果雷德沒有回來,那是不是就意味……
他搖搖頭,在頭腦中豎起一道鋼板,不想做什麼最壞的打算。他沿着道路以往山上爬去,幻想着在路上他們就能匯合了,不斷為自己點燃希望的明燈。
路上到處都是碎石子和破爛不堪的隔離堆,伊夫艱難前行,身上的正裝使得行動起來很不順暢,皮鞋也是,踩在碎石子上搖搖晃晃。心中五味雜陳,早該聽雷德的勸告,他們不是來度假的,該帶點實用的東西。
越往上走石子少了,泥土變多,輪胎的痕迹也越來越明顯,幾條新胎印尤為明顯。它們錯綜複雜,像是經歷了激烈的追逐。
土坡上散落着玻璃渣,半個車門,還有一件壓癟了的衣服,伊夫上前看了眼,是他車上的衣服,雷德經過了這裏!
有了線索,伊夫像百米衝刺一樣往前跑,越跑越快,他迫不及待要一個結果,輪胎的痕迹在延伸,那裏就有答案了!
黑漆漆的前方,像黑洞一樣可以吞噬掉一切,碎石翻滾,稀稀拉拉的聲響在山谷里回蕩。伊夫前傾着身子,腳底死死地踩着地面,皮鞋尖甚至懸在了半空,面前一望無際的黑暗,連月光女神都無法照亮。
死寂,死亡,車輪印消失的地方就是懸崖。
不是吧。
不會吧。
他跪在地上探出半個身子往下面看,除了絕望,什麼也沒看到。
看不見摔爛的車子,更看不見屍首。黑暗變成了一面鏡子,豐富映出了雷德掉下去時的樣子,他還是那麼的無所畏懼。
混蛋啊!我就說‘引開他們’的這個主意糟透了,你還要這麼干!
逞英雄很了不起嗎!嫌我礙事嗎!
伊夫二連三往下面踹石子,稀里嘩啦滑落山谷。
不過一個人類而已啊,伊夫竭力提醒着自己,人類在吸血鬼的壽命里就是過眼雲煙,儲備糧食,但是,他又控住不住地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經歷,他們在一起出生入死數次,每次雷德都肩負着保護他的使命,他們聯手干翻了菲利普,解脫了大資本家雨果先生,現在連魔血派都拋來了橄欖枝,他必須承認,沒有雷德,也沒有他的今天。
有些話他是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伊夫從雷德身上感到忠誠,感到快樂,感到溫暖,那是來自血液里人性的溫暖,深遠悠長,百感交集,讓他懷念,又讓他迷戀,
一陣冷風灌進了他的身體裏,他回到了現實,內核在顫抖,哆哆嗦嗦,溫情被吹滅,黑暗像野獸一樣襲來。
“啊啊啊!”
伊夫雙手砸着地面,石子扎進皮肉里,他大叫着,後悔不該那麼招搖的,雷德不止一次警告他,也許他們低調一點就不會有今天的遭遇,那傢伙也不會喪命了。
“媽的,我該聽你的話!”
他嗷嗷大叫。有個聲音卻見縫插針地戳了進來。
“你知道就好,以後低調點吧。”
“是啊!我以後一定……等等……”
伊夫的鼻涕泡破裂,就和一瓶沒氣兒了的二氧化碳飲料一樣。他愕然地側過頭,一張冷峻的臉正盯着他看,不時地回應下。
鬧鬼了!一定是鬧鬼了!
伊夫試圖辨別雷德是不是披着薄紗的幽靈,事實證明他強壯的樣子一點也不飄逸。
“你他媽竟然沒死!?”他馬上恢復到趾高氣昂的樣子,厲聲質問着,“那你為什麼沒去找我!”
“我需要修車,然後把車子藏好,你那大紅色的款式真是讓我傷透了腦筋。”雷德冷冷道。
這理由讓伊夫明顯氣短了,他只能哼哼唧唧地岔開話題:“誒,你不會一直都在看我……”像個傻x一樣對着懸崖喊吧,後面的話他沒好意思說出來。
“一直都在看。”
雷德緊閉雙唇的模樣,伊夫可以猜出他正努力忍着笑。
“切!”他哼了聲,伸出手,“快拉我起來,我腿都麻了。”
雷德伸手去拉他,結果伊夫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滑,竟朝着雷德撲過去了,兩個人都毫無防備,撞在一起,雙雙倒地。
夜風習習,這地方荒的沒剩什麼了。
伊夫皺着眉頭,摔倒的時候壓在了雷德身上,他磕的鼻尖發酸,想抱怨幾句,結果卻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太美味了!是原汁原味的人血!
本能在瞬間蓋過了一切,伊夫變得呼吸急促,照着有血的地方又|舔又|吮,整條舌頭伸了出來,使勁蹂|躪着有血味的地方,在軟綿綿滑溜溜的溫柔環境裏翻滾。
“呃……”
身下發出了一聲低吟,伊夫卻毫不在乎,胳膊擁了上去,他大口吞着帶血的唾液,張大嘴又吮了上去,連帶着舌頭一起卷,恨不得把流血的地方吞下去。
很快他的肩膀被抵住了,身下的人將他強行拉開了一點距離,伊夫精神恍惚,還陶醉在鮮血之中,他濕着嘴唇,淫|靡的唾液證明了剛才的貪婪。
眼前天旋地轉,伊夫覺得後背一疼,與冰涼的地面貼緊了,他被翻了下來,緊接着身上有重量襲來,壓的渾身又麻又酥,溫熱的氣息噴洒在臉上,濃重,*。
他的視線半天才聚焦成功,壓過來得人就是雷德,現在雷德的眼神變得特別迫切,像火一樣在燃燒,他的牙齦出血,嘴角還有一點血絲。
他們互相直視着。
想……繼續……做下去……
他們就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心聲,卻都僵直着一動不動,任由胸口起伏,還有靈魂里的躁動。
……
最終,雷德還是偏過頭,最先躲開了灼熱的視線,他從伊夫的身上起來,拉開了一段距離。
一場放|縱的親吻使得氣氛尷尬極了。伊夫撐起了上半身,回味着嘴裏的味道,就像過電一樣汗毛都顫抖着。他悄悄往下拽拽衣擺,要是被看到勃|起了,就太丟臉了。
“那個……”雷德沒話找着話,他始終背着身,不敢正面示人,也想儘快擺脫這份尷尬。
“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再趕路吧。”
“那就走吧,我也餓了。”伊夫笑了笑。
*********
小酒館裏。
現在的伊夫和雷德就像兩個逃荒的難民,伊夫的西裝變得像是路邊撿的,褲子上全是口子,白襯衫髒的一塌糊塗,他看上去更像是個水管工,別說露富了,人家沒把他們趕出去就是最高的禮儀了。
他們點了大份的漢堡大吃特吃,雷德把血漿都給了伊夫,這讓他心情大好。
一邊吃着,伊夫欣賞起了雷德的容顏。
“我臉上有什麼嗎?”雷德被看的有點不自在,就問着。
“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長的不錯,但是之前都沒好好看呢,真是可惜啊。”
……
此話一出,雷德就有點招架不住,他輕咳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飯。
伊夫咬着漢堡,心裏卻都是剛才的事情,沒想到和這傢伙接吻這麼有感覺。現在雷德的眼睛很清澈,不再是剛才欲罷不能的色彩。伊夫也有100多歲了,他知道那個吻讓他們倆都動了欲|望了,只是壓得住和壓不住的問題。
他喝了口血啤,冰涼的泡沫滋潤着咽喉,今天不太想思考這些問題了,雷德能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欣喜了。
他伸出手招呼着服務員,想再加兩瓶啤酒,在搜尋服務員的時候,伊夫嘴裏的啤酒噴了出來,桌子放上錢,他拉着雷德就往外走。
“怎麼了?”雷德莫名奇妙。
“後方,錶盤三點的位置。”
雷德小心地看了一眼。
有個身影他們肯定不會忘記的。
……
……
是李敏。
他也在酒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