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嗯~~”沐羲順勢靠在他懷裏,腦袋枕在自己的文件上,文件下,卻是司徒清冽的大腿“哎,他們欺負我年紀小呦~”
“不是欺負你年紀小,而是不放心你的決定,哄着你玩呢。”司徒清冽知道沐羲的苦,他從未接觸過公司內部的一切事,而現在,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沒有爺爺,他卻要獨立自主的一次次融入這個公司,讓人看得起他,聽他的,甚至要信服他,的確不容易“你會長大的,而我也會幫你的。”
“恩...”沐羲幽幽的嘆了口氣“還有五六年呢。”
“是啊,還有五六年呢...”懷裏這個蠢孩子才長大。
司徒清冽用手指描繪着沐羲的臉龐,目光深邃的讓人呼吸急促。
半響,沐羲抱住他的手,目光認真的看着他,轉而又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司徒清冽覺得,自己快要壓制不了了...
僵硬的轉過頭,看着車窗外“讓你的人準備好,後天來洽談。”
“好噠~”果然狼子野心!
司徒清冽的放行,讓沐氏一躍成為合作者,這在囬雲城內引來不少竊竊私語。
不過多數人也知道,司徒清冽是沐羲的大師兄,給一個甜棗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真正的糖果跨海大橋,司徒清冽可沒給沐羲呢。
他們並不知道,這是沐羲的量力而為,讓司徒清冽越發高看自己一眼,只是傻乎乎的以為沐羲在司徒清冽心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可饒是這樣,他們依舊能嫉妒的夠嗆。
這幾日舉辦的宴會,司徒清冽便有到場,還親自帶着沐羲,囬雲城內適合婚嫁的姑娘小伙,眼巴巴的看着,都快把沐羲燒出一個洞了。
“我覺得我還是躲躲比較好。”說著就想偷溜。
可惜司徒清冽怎麼捨得放他走?逮住了就不撒手,完全沒聽到這隻兔子的話。
最後沐羲還是找到好基友才脫身的。
柯騰輝這些日子依舊沒從愛人去世中走出,他依舊覺得若沒有他強行帶走吳鳶,吳鳶這麼好的女孩就不會死。
沐羲不知道如何去寬慰柯騰輝,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的確有錯,可...錯不該讓他背負一生。
“司徒清冽先生還真...看中你啊。”田縱棋抿了口香檳,意有所指道。
沐羲笑笑,並未接話,但眼中隱藏的意思,卻是讓人明了。
“騰輝,馬家的地皮,我想拿下。”沐羲坐在窗檯的欄杆上,晃着兩條腿,夜裏的微風吹入,微微涼意,卻讓人沉醉。
“你確定要?”柯騰輝皺眉又問了句“下來!”太危險了,自從那次之後,少年的衝動和冒險都從他身上退去。
“切~”沐羲固然這麼說,可還是乖乖跳了下來“嗯哪,我有辦法說服他們。”
“馬家的地皮在天煙城,我明天把資料發給你,馬家這幾年一直想要找不知道情況的人過戶,我們喬裝一下不難。”柯騰輝倒是知道的聽清楚的。
“也在天煙城?”沐羲眨了眨眼睛“倒是巧了。”
“怎麼了?”田縱棋不解。
“爸爸買下的那塊,你們告訴我不是也在天煙城嗎?”沐羲反倒好奇的問道。
“...呵呵,可能裏面還真有些問題。”柯騰輝冷笑了聲“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幫你把材料全部收集下,人就不用自己去了。”
“好噠~”
馬家那塊地皮過戶很快,就是沐氏小少爺忽然間要買一塊明顯有問題的地,卻有些匪夷。不過,林老爺子和鄭老爺子一看地方,再看沐羲一臉狡詐,便明白了。
別的隱士不行,可周家嫡子應該不成問題,若周家嫡子都不行,那肯定大有問題,周家的人勢必會出動,不論怎麼說,這件事兒總能解決,再說了,馬家這塊地皮賣到他們手上還真和白送的一樣,若沐羲這回敗了,也能收斂收斂,別太急功近利。
小孩子總歸要摔摔打打的,這兩個老傢伙心裏明白着呢。
等過戶成功后,沐羲便開始撩袖子忽悠人了!
是的,他要發功了!
先從好下手的大師兄這啵~
沐羲臉皮可厚可厚了,他忽悠司徒清冽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反正為民除害嘛,再說了,誰讓你對一個未成年人狼子野心?不收點利息,怎麼對得起自己?
要說沐羲現在有多喜歡司徒清冽顯然不可能。
只是司徒清冽對他太好,身份地位等等都太適合,讓沐羲不捨得撒手,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慢慢先培養感情,走一步看一步,再加上司徒清冽打算溫水煮兔子,先把這隻蠢兔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百依百順,還真讓沐羲拒絕不了。
反正他們兩都沒對象,又挺認真的,為什麼不試試?
某天下課,沐羲看着來接自己的司徒清冽,便拉聳着耳朵,跑過去蹭了蹭。
司徒清冽立馬察覺神情低落了的沐羲,揉了把軟毛“怎麼了?”被欺負了?不可能啊,現在囬雲城內都知道這隻傻兔子是自己的師弟,哪會被欺負?
“不是的,是...”沐羲偷偷窺視了眼司徒清冽。
“什麼?”還吞吞吐吐上了,肯定有事,還是他解決不了的事兒。
蠢兔子一個腦袋撞他懷裏,露出白肚子“我剛知道,我爸爸當年成功競標一塊明明可以發展很好的地皮,可卻...有那種東西,最後一直被擱置到現在,心裏有些難受。”
“趙旻先生也會有這種錯誤?”司徒清冽也有些詫異,他就算在都城,都聽說過趙旻的大名。
“你也這麼說了,是不是很給我爸爸抹黑?”沐羲嘆了口氣,任由他摸自己的軟肚子,畢竟...咳咳,既然要讓對方給自己出力,就得讓人吃點草料,否則怎麼跑得動啊“其實我爸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這和天災*一樣。哎...買下來,動土后忽然挖出什麼東西,發現的。”
司徒清冽看着沐羲心裏難受,他知道做兒子的肯定會很崇拜這麼優秀的父親,不希望父親有任何污點。
這也的確不是趙旻先生的過錯。
“而且這麼大一塊地,買下來的時候可貴了。”沐羲又嘟嚕了句,神情低落的背對着他。
司徒清冽摸了摸傻兔子的腦袋“我這段時間有空,替你去看看,到底什麼妖魔鬼怪,居然讓我們的小羲不開心了。”
沐羲心裏當即樂翻天,他就知道司徒清冽會答應。這麼自信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司徒清冽寵他,現在在乎他。
轉頭眼巴巴的看着司徒清冽“真噠?”
“恩~沒什麼,本來我們這種隱士就該四處走走,歷練歷練,為民除害的。”這倒也是真,只是他的身份和家族較為特殊,這種歷練才分外稀少。
而清風山上,幾個師兄弟常年不在,也是師傅命令他們多去歷練的關係。
司徒清冽的確拜瀾清為師,可他家族的法學修行並未落下,相較於比較特殊,瀾清並未為難他必須出門歷練。
可若有送上門的機會,還能哄沐羲開心,司徒清冽自然不會錯過。
“大師兄你最好了~”沐羲說著撲上去“吧唧”親了口。
心裏已經淚流滿面,想當年啊,他可是威風凜凜的廖少啊,現在居然要出賣色相_(:3」∠)_
我也有今天,呵呵...
司徒清冽這頭搞定,周南桉那邊卻有些小小的麻煩。
恩,就是小麻煩,因為周南桉這幾天不知道忙什麼,常常不在。
沐羲逮他都不容易,還要求他幫忙,自然有些困難。
在家裏守株待兔了好幾天,終於捕住了一臉疲倦,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失望的周南桉。
沐羲乖乖的坐在他一旁,斜着腦袋看着周南桉,不太明白這位周公子為什麼忽然很失望,失望撒?撒?撒?能說出來讓他開心開心么?
當然,現在的沐羲不會說這麼欠收拾的話,畢竟他有事情還要求這位爺呢。
為什麼沐羲這麼有自信周南桉也會答應他?呵呵,因為他不要臉啊~對付這種正人君子,只要不要臉,一般都能達到目的。
沐羲想着,便乖巧的坐在他身邊,給他端茶倒水的。
周南桉的確很失望,他本以為,那個姑娘就是自己的靈魂伴侶,最起碼可能性很大,或者說,他希望這個姑娘是。
可接觸了一段時日後,周南桉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而那女孩似乎也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完美,其實有缺點也可以包容,畢竟她會比趙家的人好多了。
但爺爺說的心靈感應之類的一絲一毫都沒有,所謂的牽挂,惦記也沒有。接觸了一個月,周南桉不得不承認,他對那個女孩一點感覺都沒有...
甚至,時間待久了,他還會覺得煩。
顯然,這絕對不是對自己另一半該有的感覺,哪怕天意的迷惑,也不該如此。
心中有了幾分失落,和對另一半的茫然。
明明錢幣已經掉落,為何那個人卻遲遲找不到?
難道真如瀾清尊者所言,這是天道對各個要回歸的世家的一種考驗?
周南桉垂下眼帘,心中湧現的卻是說不出的疲倦。
“要不要吃夜宵?”
軟乎乎,帶着討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南桉輕笑聲,他走南闖北也是多年,哪會看不出這隻死兔子是有求於自己。
拽了把那隻兔子,抬手就是一道紙符,把沐羲打的措手不及,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垂下來的耳朵“咦咦咦咦,我居然是垂耳兔?!!”
“多吃點蛋清說不定耳朵就能豎起來了。”周南桉捏了捏他的長耳朵,心情好了幾分“說吧,什麼事有求於我?”
沐羲不痛快的瞪了他眼“還說我有求於你呢,你自己說說,有沒有盡到監護人的職責?都多久沒回來過了?”
周南桉快被他氣笑了“我多久沒回來?你不是不要我待在沐府嗎?”之前還是誰趕他走的?
這隻骨子裏冒黑水的壞兔子,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有用的上的地方就百般討好,用不上了,連個毛都不讓他摸。
“所以你就不回來了?”沐羲挑高眉頭“鍾叔,讓人查查,咱們的周大少爺這幾天去哪了?咱們幫他把行李送過去。”
“行了,”周南桉把他拽到自己身邊,擼了把毛,平復平復心情“都讓你說什麼事了,裝腔作勢有意思嗎?”
“有!”沐羲特別認真的看着他“只有你的小把柄在我手上,我才能驅使的動您周大少啊。”
“哼,”好像平時就沒折騰過他似的“一肚子壞水!”說著眼明手快的捏了把他的軟肚子。
沐羲一巴掌糊在他臉上“摸什麼摸?不知道我都是大孩子了?動手動腳的,像什麼話?”
輕輕的一爪子小肉墊,只能算是摸了把,周南桉涼笑聲“別以為我沒看到司徒清冽這麼摸過你!他一個成年男人這麼對你,你為何不說話?我這段時間沒空也沒好好問你,你和那司徒清冽什麼關係?!”
“師兄弟啊。”沐羲說的特別純良“不然呢?”一頓,隨即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南桉“啊,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污!思想好齷齪哦。”
周南桉都快被他氣笑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收拾你?!”
“我們說正經事。”嚴肅臉。
“還知道有正經事?”拽着耳朵來回捏。
耳朵本就有些敏感,被摸一下兩下也就罷了,這麼來回捏,沐羲臉頰都泛紅了,沒好氣的要拽回自己的長耳朵“我告你騷擾未成年啊。”
周南桉放鬆的靠在沙發背上,一手拽着沐羲的耳朵,一手支撐着臉頰,神情輕鬆,帶着幾分寫意“說吧,什麼正經事?”
“沐氏買了馬家的一塊地皮,然後發現有問題,喏這是資料,似乎事情還挺大,你幫忙處理下?”沐羲沒說全事實,事實是他貪圖小便宜,打算拽周南桉做免費勞動力。
周南桉翻了翻材料“誰買的?恩?這地明顯有問題,是不是底下的人坑你?”
“哎,現在沐氏你也知道...都不聽我的。上次大師兄好意讓沐氏和司徒家合作一個項目,我讓他們去做材料,可那份材料真是慘不忍睹,大發了一通火后,他們還陽奉陰違,材料來回改了四五次,才算過得去...”沐羲一半真話一半假話的說。
可眼底的委屈倒是真的,所以,周南桉還真被忽悠了。
心頭有些不悅“這件事我先替你處理了,公司的事...”
“我還年輕,需要慢慢來。”沐羲微微笑着道“我已經把林榕他們放進該進的地方,慢慢學習了。公司里現在大部分是我父親的手下,說是忠誠,可這份忠誠到底能維持多久,卻不得而知了,更何況...用別人的人,總歸不如自己的人來的放心。”
周南桉緩緩點頭,這點倒是實話。
又低頭看了看材料,心裏想着自己的確因為靈魂伴侶的事,這段時間疏忽了沐羲,補償一二,也是可以“行吧,這幾天我就幫你去看看,順手解決了。”
周家嫡子,周家幾百年來最出色的天才,的確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沐羲頓時露出一個滿意又愉快的笑容,心裏的小人蹦躂的可歡快啦~
晚上睡覺前,鍾叔一邊替他家小少爺蓋被子,一邊有些擔憂的詢問“少爺,您說,這事兒會不會被...揭穿?”
睜的圓溜溜大眼睛的沐羲捏着被子瞅着鍾叔,直接讓鍾叔的小心肝都融化了“不會的,雖然都在天煙城,可一個在西面,一個在北面,相差十萬八千里呢。”說著翻了個身,裹緊被子“再說了,我把東西給他們,隨便他們什麼時候去,這些個大忙人,怎麼可能會好運氣的就碰巧在同一天?”
鍾叔又替他家小少爺拉了拉被子,心裏也比較贊同。
可惜...啊啊啊啊,有件事叫做天不順人願,也有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吶,傻兔子...
沐羲這幾天過的挺滋潤的,司徒清冽不知道一下子忙什麼,不太能見到人,而原本好不容易回來的周南桉也開始忙活了,反倒是他,每天去公司溜達溜達,每天去上課溜達溜達,每天去師傅那溜達溜達,過的又充實又開心的。
要說,司徒清冽和周南桉為什麼忙的不見人,而又在忙什麼?
罪魁禍首當然要從沐羲這隻蠢兔子頭上說起,對,還就是那件事兒了。
周南桉和司徒清冽都是修真門派里的頂尖好手,天縱奇才,兩人說實話,還真有幾分久仰大名,雖然時常切磋,還真沒有共同合作過。
如今,兩人都不知道被那隻烏黑鋥亮的兔子計算了一把,各自為了討好蠢兔子在努力,在奮鬥...
呵呵...
原以為只是一件小事,可真接手后,他們各自便發現蛛絲馬跡有些不對勁。
比如,破土開工第一天都死了人,比如都挖出些東西,當然現在這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發現的問題。只是覺得自己手頭上的事兒,有些棘手。
雙雙占卜,掐指一算髮現正月十五,圓月夜的子時三刻是出手的好時機。
兩人一個在西側,一個在北側,手持利器,孤身一人進入鬧鬼的區域,這才一進去便發現與眾不同的地方,眼神暗了暗,心裏揣測,怕是今兒只是走一遭了,真正想要除掉它,卻要再做萬全準備。
幾乎是一息之間,便閃出鬼影,片刻便打成一團。
沐羲那天早早的睡了,根本不知道周南桉和司徒清冽就這麼巧,同一天去打怪。
他晚上還多吃了一頓夜宵,心滿意足的看完文件就睡呢~
睡前還看着明亮皎潔的月亮嘟嚕“今天月亮還真好呢~恩恩,能個睡個好覺。”轉頭就喊“安娜,幫我把窗帘拉拉好~”
“來了少爺~”
那隻死兔子睡的香甜,那頭打的驚天動地。
幾乎在同一時刻,周南桉和司徒清冽就算相隔較遠,卻也感覺到這塊鬼蜮牽連着另一塊,而另一塊上也有打鬥的氣息。
兩人在接手摸了那鬼蜮底后,便各自紛紛迅速退出,幾乎很有默契的去尋找那不知名的隱士,想要從對方身上了解到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報,然後儘快完成那隻蠢兔子交代的任務...
所以,周南桉看到同樣狼狽不堪的司徒清冽時都快氣笑了“沐羲讓你來的?!”
“...看來我們中計了?恩?”司徒清冽也被氣笑了“那小兔子看着軟萌,沒想到鬼主意這麼多。”
周南桉一抖劍鋒,瞬間在水泥地上劃出一道劍氣“他和你說買進了一塊有問題的地?”
“不,這是他父親買的。”司徒清冽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塊呢?”
“他大概想湊個雙數。”周南桉咬牙切齒的說道“走,去收拾那隻兔崽子!”
難得,兩個原本時常劍拔弩張的兩人,意見出奇的同意。
天煙城固然距離囬雲城相隔三個小時的路程,可對這兩個隱士而言,不過半小時的功夫,便出現在沐府。
如今,沐府還是靜悄悄的呢。
周南桉一想到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這隻死兔子居然就睡的香甜,便一肚子氣。
司徒清冽也想教訓教訓算計到自己頭上的兔子,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不,應該說,不是他隨便能爬到頭上做窩的。
周南桉熟門熟路的上樓,一把擰開房門,打開燈。
柔軟的床鋪上,一隻睡的臉頰泛紅的少年,抱着柔軟的被子,□□着兩條修長的雙腿,酣睡的香甜而舒服。
司徒清冽固然一肚子的不快,可看到這幕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顫。
周南桉目光都暗了暗,心裏嘟嚕這隻死兔子的外表還真是越長越精緻了,也越來越會給他添麻煩了,就這段時間來,窺視者就不在少數...等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