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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樂跟在長安身後觀察這裏的構造,她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這到底算怎樣一個情況。
她還是第一次參觀到這種流動性如此之強的……壞蛋窩。
長安那裏就不用說了,完全閉塞,路先生那裏交通沒問題,但是設置了很高的牆壁,逃離都是困難。
而這裏,雖然在地下,但是類似於她們來的時候那樣通道相當之多,管理起來自然難度很大。
林樂樂自己猜測除了長安所謂的“餅乾工廠”應該還有“牛奶工廠”“辣條工廠”之類的。
這裏的管理層十分自信啊,林樂樂扯了嘴角。
原本還在帶路的長安突然停了腳步,腦子裏想着別的事情的林樂樂一頭埋在她的背部。
林樂樂絕望地發現原本比她矮那麼多的蘿莉已經比她高了這麼多了。
林樂樂向後退一步剛剛想要道歉,卻發現長安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她緊皺眉頭,盯着遠處走來的男人。
這個男人林樂樂也熟悉。
路先生依舊是那種一件也不拉的嚴謹西裝風格,身邊站着難得穿西裝的泰倫斯和高瘦的韋伯。
來,來進貨的?林樂樂眨眨眼,他記得阿紅當時給老師的任務就是查路先生的貨源。
長安顯然沒有林樂樂那麼多思緒,向前一步湊近路昱,開口就火力十足,“喪家犬也好意思回來?”
喪家犬,回來。
這兩個詞,林樂樂暗暗記下。這兩個人應該是為一個人服務的。
路先生微微側過臉,冷漠的神情對上長安,聲音不大但是清楚,“喪家犬這三個字自然不適合安在我身上,有人比我更合身。”
他這樣一說,長安咧了嘴,顯然被戳到痛腳。
同時參與了兩件事的林樂樂轉移視線,假裝自己並未聽到。
長安冷笑一聲,下巴抬高,諷刺回去,“我可是聽說你那個寶貝到手心的老相好被自己人誤殺了,我可不像你,手下那麼多能耐人,萬事都得靠自己。”
林樂樂心想你們內部關係還挺緊張,以及這個說法果然直擊內心。
路先生的眼睛微眯,他還沒開口,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泰倫斯已經突然出現在長安身後,將長安兩隻手控制在身後。
同樣站在長安身後的林樂樂感受到身邊一陣風吹過。
路先生湊近長安,唇角彎了弧度,“有的話,不是能隨便說說的,少爺親自教過你,按理說輪不上我,但是我並不介意幫你鞏固一下這個認知。”
他暗黑的眼眸裏面沒有別的色彩,說到“少爺”這個詞彙的時候長安身體微微顫抖。
林樂樂看不到長安的表情,只能夠猜測這張她來了之後就一直意氣風發的臉應該出現了別的神情。
原來你在這裏過得也不好啊。
長安並不是聰明的人,她的特點是狠。路先生他自己就能夠獨立在外面組建基地,而且相當完備,但是整體的完整性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掌控欲。
長安和路先生,也許還有別人,相互間都在微妙地平衡着。
按照長安的說法,路昱是脫離了這裏又回來的。
林樂樂腦內剛剛出現猜測就因路先生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而打斷,此時他已經遠離了長安半米多的距離,泰倫斯也恢復他的位置,“你身後這位是?”
路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是並沒有相認的意圖。
長安被路昱警告了后雖有不甘但聲音還是低了下來,“這是,那位戴利克的‘家屬’。”
那位戴利克這樣的說法很有意思,含有特別的意味。
路先生一副瞭然的表情后離開,他依舊筆挺,沒有分給林樂樂任何餘光。
林樂樂看了臉色不對的長安一眼,“他是誰?”
長安狠狠瞪了林樂樂,“跟我走!”
林樂樂聳肩,在長安腳步加快后趕快跟上。
有車從道路飛馳而過,林樂樂又成了好奇寶寶,“車裏的人是誰?這裏大部分人都步行,是特別有錢的人嗎?”
“自然是特殊的人,”長安沒好氣地回答。
林樂樂又飛速看了一眼,車窗都緊閉着,根本看不到裏面是什麼。
林樂樂現在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看到地下還有高層建築什麼的也只是象徵性地鼓掌以表示可以,很幻想。
從一層進去,什麼都沒有,長安轉身走到一面牆壁,按下,方形的按鈕陷進去,整個牆壁都成為了屏幕,淡藍色的光掃描過長安整個人,牆壁上顯示綠色的“通過”標誌。
牆壁自動門一樣分開,長安對林樂樂側頭示意跟上。
林樂樂進去后也是飛速的掃描,呈現黃色的符號。
“以後我你自己來就行。”長安從一邊取了件白色的外套,“保持乾淨,這些不用我教你,你們學校應該教過?”
林樂樂也跟着取了一件外套,“我也穿?”
“嗯,”長安點頭,再次往裏走又是一層審核,再一個大門打開……林樂樂幾乎要被閃瞎眼睛,全是白的亮眼的白色外套。
裏面有四個人都是beta,忙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除了他們以外就是十來個帶着面具的“衛士”,是輔助打雜的角色。
在林樂樂跟着長安進去后,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事看向長安。
長安拍了拍手,“新來個人,之前說過,對精神力和信息素完全不起作用。”
她說完這句話后那位留着娃娃頭戴着遮住半張臉黑框眼鏡的女性最為開心,激動地鼓掌,“這可比衛士好用多了!”
林樂樂為自己的好用而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長安在囑咐過事項后又交給那位娃娃頭一個u盤,之後便離開。
娃娃頭笑眯眯地沖林樂樂微笑,“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可以叫我瑪麗。”
瑪麗,真是個好名字,讓她想起自己作為翠花的那些青春歲月,“我叫林樂樂。”
“好的林樂樂,”瑪麗很親切地揉了她的肩膀,“你學過醫嗎?”
“沒有,”林樂樂回答。
“那很好,”得到這樣的回答瑪麗也並沒有冷淡下去,還是語調歡快,“你有機會學習了!”
這個工作室還有一個大門,並且是林樂樂見過的最為厚重的一層,在打開后,裏面是寬敞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用來放置各種溶劑的柜子。
裝修風格確實有點像醫務室?林樂樂看着裏面各色的溶劑,搖頭,“我一個也認不出來。”
“不需要認出來,”瑪麗笑眯眯地回答,“你只要把他們注射到那些人的體內就可以了。”
注射,那些人?
林樂樂還在愣神的時候,這個房間的另一個門被敲響,瑪麗開口,“進來。”
一個瑟瑟發抖的omega女孩被衛士帶進。
“看好了,”瑪麗從抽屜里取出一隻針管,注入第一排的液體,“只是很簡單的事情。”
湊近的時候林樂樂才聞到一股相當濃烈的香氣,和戴利克不同,是那種濃烈的甜味,女孩身體潮紅,站也站不穩。
“她在發情期?”林樂樂有些無措,“這麼多藥劑,你確定是那一個?”
“我說了,你不需要知道他們是什麼。”瑪麗把試劑上的編號給林樂樂看,“這是二號瓶。”
桌子上有個紫色的本子,上面一頁一頁有着各個面容不同的照片,林樂樂翻到屬於這個女孩的那一面,上面寫着各種數字,應該表示試劑,前幾個的後面都打上對勾,是已經注射過的。
在最新的“2”后勾了選項,林樂樂看到瑪麗快而準確地將試劑注入成功。
“只是這種事情,她會在這裏帶上半個小時,半小時後衛士會把她帶走。”瑪麗說這個的時候林樂樂才看到衛士已經自動出去了。
“衛士大部分都是alpha,”瑪麗解釋,“雖然他們已經服用過藥物,但還是謹慎一點好。”
林樂樂點點頭,指向自己,“所以我是?”
“非常簡單的任務,給發情的omega按照本子上的記錄注入藥劑,與他們共處這半個小時,不能限制他們的行動但是也不能放任他們自殘,我們要看他們最自然的狀態,”瑪麗回答,笑眯眯地衝著林樂樂開口,“你能夠辦到吧,信息素和精神力都絕對冷靜的beta,簡直就是為了這個實驗而存在的。”
長安掌管的部門還真是繼承了她之前的摯愛。
林樂樂錯開她的凝視,“抱歉,我可不這麼覺得。”
她開口間,那位被注射藥物的少女已經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聲音。
瑪麗皺眉,向後退一步,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躲過,又拍拍林樂樂的肩膀,“加油哦。”
林樂樂沉默,蹲下身,按住想要用頭撞牆的少女。
“這些不是抑製劑,”林樂樂開口,她見過戴利克服用,並不是這種狀態。
“怎麼會不是呢,”瑪麗微笑,“抑製劑有各種用途的呀。”
她暗色的表情藏於眼鏡之後。
林樂樂回到新安排的房間后一陣壓抑,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凌晨三點的時候她在客廳的沙發里裹着毛毯看電視,是動物世界,旁白的聲音很滄桑,言語間帶出對動物的悲憫。
燈沒開,裏面獅子撕咬獵物的場景拍得清楚,電視的光照出一束光線,打在林樂樂臉上。
戴利克是這個時候回來的,他輕手輕腳地開門,一臉疲憊。
林樂樂轉身,看到少年的模樣。
美麗的,陰暗的,陽光的,憂鬱的,矜持的,妖冶的,熱情的,冷漠的,都是你。
我是信任你的,可是也不得不想要知道真相,因為你替我選擇的這個未知選項未免太過艱難。
“戴利克,”林樂樂開口。
戴利克對上她的眼睛,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他脫了外套來到她面前,襯衫領口還緊緊打着領帶,半跪下來,抱上盤腿坐着的她,兩個人的溫度隔於厚實的毯子。
“我知道,還不是時候。”他說,“再堅持一下吧。”
林樂樂垂眼看他,嘆了口氣,從毯子裏伸手把他的腦袋貼在頸窩,“嗯,你冷嗎?”
電視裏的節目還在繼續,獅子吃完了獵物,留下一地殘骸。
下方顯示着解說。
【想要捕捉到好的獵物,亦或不被捕捉,唯有變得更為強大。】
“再抱緊點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