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大婚將近

097 大婚將近

一位身材粗壯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襲深藍色錦衣長袍站在門庭處,滿臉絡腮鬍,眸光炯炯有神,不怒而威,望向俞寒珩的眼眸里似是透着一絲不快。

熱娜站在一側,輕扶中年男子手臂,舉止親昵,望向葉如陌的眼眸里隱過一絲戾氣。

旁邊是神色倉皇的孫管家和屏氣凝神的護衛們,中年男子帶來的幾位護衛站在他的身後。

見俞寒珩來了,熱娜忙不迭地跑了上前來,拉住他的手臂,嗔道,“表哥。”動作親昵,語氣嬌嗔,仿若葉如陌成了空氣。

俞寒珩眉宇間隱過一絲不快,輕拂去熱娜的小手,上前幾步,高大偉岸的身子倚在葉如陌一側,瞬間,門口空氣仿若停滯,護衛們面面相覷。

熱娜神情惱怒,美艷的面容因為難堪而扭曲,跺了跺腳,低聲喚道,“表哥。”以前,俞寒珩再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像今日這般,給自己難堪。

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情,俞寒珩依舊板着面癱臉,站在葉如陌身側一動不動。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孫管家快步上前,喚道,“大公子,你終於回來了,候爺等你很久了。”

葉如陌撇了撇嘴,這招呼打的真是太有水平了,腿都站麻了。

門庭前,響起一陣爽朗地笑聲,“寒珩,好久不見,姨父都快認不出來了。”說罷,人已走下石階,雙手重重地拍上俞寒珩的肩膀,之前的不快一瞬間消失不見。

葉如陌垂首感嘆,這人招呼打的更有水準,俞寒珩多大歲數了,也會認不出,瞧着熱娜把俞府當成家的樣子,兩人應該一年也得見上幾次面吧。

俞寒珩嘴角微扯,淡淡回道,“姨父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早知會一聲,寒珩好做準備。”

“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這幾日,姨父聽說寒珩行事高調,特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需要姨父幫忙的。”

“讓姨父擔心了,寒珩一直都是這樣,哪有什麼高調與低調。”

葉如陌站在一旁,聽着這繞口令,頭都大了。

在印象當中,那麼多的宮斗、宅斗秘籍都不約而同地講到一點,漠北之地的人向來野蠻、爽快,今日見着,怎麼也和天朝的人一樣,肚裏花花腸子千迴百轉。

說道腸子,葉如陌肚腹忍不住唱了大戲,咕咕叫個不停,清晨起床時故意磨蹭,是為了讓俞寒珩知難而退,早點走人,沒想到現在倒是害了自己。

白皙的臉龐一紅,恨不得找個洞鑽了進去,眼風狠狠地掃上一旁的俞寒珩,奶奶的,就是這極品,害得自己在眾人面前無地自容,好歹自己上輩子也是個名門閨秀呀。

“咕咕咕咕”地響聲把大家的眸光引了過來,侯爺特木爾望了過來,疑道,“這位是?”

孫管家快步上前,表情恭敬,低聲回道,“回侯爺,這是三公子的專職大夫,葉大夫?”

“專職大夫?”特木爾咀嚼着這句話,半晌似是明了。

望向俞寒珩,輕聲問道,“寒珩,凌兒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了?”說罷,眼角瞥向孫管家。

孫管家人比猴精,哪能不明了,垂首回道,“三公子這些日子身子好多了,葉大夫每日清晨必來給凌兒診病,這不,剛過來。”

一番話,恰如其分地將俞寒珩和葉如陌隔開了去,就像是兩人剛好在門口遇見一樣,至於為何請了大廚做早膳,只不過是俞寒珩為了感謝葉如陌診治凌兒病情的謝恩宴。

葉如陌嘴角啜笑,望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孫管家,心裏疑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府內下人這麼敬畏?

莫不成這麼多年來,俞寒珩之所以沒有傳出緋聞,都是因為他,熱娜的父親。

難怪熱娜把俞府當成家,就是因為在她的心裏,自己遲早是這裏的女主人。

反正只是演戲,又何必杵在這裏惹人嫌,個中恩怨也好,關自己什麼事。

葉如陌嘴角微勾,帶出一抹笑意,“大公子,我先去看凌兒,如果有什麼事,您派人來差我便是。”

暖陽里,微風徐徐,帶起葉如陌耳際的髮絲隨風輕揚,明眸皓齒,笑意濃濃,與熱娜的美艷相比,她是池中清蓮,絕世獨立,更讓人過目不忘,看傻了眾人。

特木爾忍不住嘆道,這等女子天上人間少有,男子見到怎會不動心。

孫管家面色緩了下來,葉大夫果然是個懂事的。

葉如陌腳步剛移,手臂一緊,已經被人緊緊拽住,耳邊傳里極品的聲音,“凌兒那裏等會再去,小陌還沒有用膳。”

護衛們瞪圓了眼,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三公子在大公子心目中的地位一直高出任何人,別說大夫沒吃早點過來診脈,就算是去了半條命也得爬過來。

熱娜臉色沉沉,緊咬嘴唇,掌心緊拽出血不自知。

葉如陌嘆道,果然霸道,不就是演回戲,用得着把人都得罪嗎?

神遊天外間,身子已被極品男輕帶起往裏走去,場面曖昧之極,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葉如陌生生忍住了想踢出去的腳。

旁側,熱娜臉色沉沉,輕扶父親左臂,心裏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就今日情形來看,就算她再怎樣,也討不了好,不如把這個問題交給父親。

走入庭院裏,特木爾輕咳了兩聲,“姨父已經用過早膳了,就不陪着過去了,就在正廳等你吧。”

俞寒珩側目,神情恭敬,“寒珩剛好有點事想和姨父說,那就煩請姨父到正廳喝杯茶。”

孫管家這貨是個帶活的,見此情況,馬上領着特木爾和熱娜往正廳里去。

熱娜嘴巴撅着,一萬個不情願,終是跺了跺腳,隨着父親去了正廳。

用膳廳里,葉如陌對着面前的早點大快朵頤,剛才的不快早已拋之腦後,說到底,自己只是一個外人,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這本經關他什麼事?

還是穆州第一廚做出來的早點實在,口腹之慾都滿足了。

俞寒珩坐在一側,挺着一張面癱臉,望着葉如陌吃得不亦樂乎的小臉,藍色的眸子裏隱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寵溺,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都這樣,但是可能嗎?

兩人之間,不但夾着一個傻王爺,正廳里還坐着一尊神。

想到此處,俞寒珩沒由來地眸子暗了暗,放下了手中銀筷。

直到葉如陌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意猶未盡的放下銀筷,俞寒珩依舊未動。

“怎麼?不好吃?”葉如陌疑道,不愧是穆州第一廚,做出來的這些早點,吃起來簡直叫一個——爽。入口即化的豆腐羹,甜而不膩的千層糕…。

簡直可以進御膳房的高人哪,可以去酒樓吃的,一定要請到家裏來做,這麼一桌下來價格應該不菲吧。葉如陌嘆了口氣,土豪的世界咱不懂。

俞寒珩未曾回應,站起身,眼眸專註,輕聲說道,“小陌,你先去凌兒房裏,我等會過來。”語氣溫柔,藍色的眸子深邃迷人。

一旁的侍女一愣一愣的,在她的印象里,從未見過大公子這般模樣吧。

葉如陌扶額,這極品,裝得這麼深情款款,是入戲太深,還是演技太好?

不管怎麼說,兩人有約在先,葉如陌負責配合,其他的事一律交給俞寒珩。

凌兒房間裏,兩人坐在桌前,葉如陌給他講美人魚的童話故事,前世記憶還在,記憶里裝着太多的故事,每次過來的時候,凌兒必定會纏着她講故事,驚悚,好聽,不同於這個朝代的一些東西,總給人帶來新奇感。

童話世界裏的善惡報應抹去了凌兒在茶樓受的驚嚇,何況他當時也是早早隨着人流出來,又被俞寒珩的人及時接走,驚嚇帶來的後遺症並不明顯。

兩人吵吵鬧鬧,好不開心。

突然,“砰”地一聲,門被一腳揣開了。

熱娜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嘴裏嚷嚷道,“你這個小妖精,快說,你對錶哥施了什麼魔法?才幾天時間,居然說要娶你了。”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望向前凸后翹身材火辣,沒事還一個勁地往俞寒珩身上蹭的熱娜,又瞧了瞧自己剛剛發育的身子,這是不是典型的誣陷?

如果真是小妖精就好了。

當即淡淡一笑,“謝謝熱娜姑娘的恭維。”這貨表情絕對是百分百的誠意十足,小妖精,前世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就是變成小妖精,實在不行,整都得整成小妖精。

熱娜怔然,瞪圓了美眸,不可置信的望向笑吟吟的葉如陌,一腔怒火頓時沒了,這是什麼情況?罵她,據然欣然接受。

房間裏,靜了一會。

半晌,想到正廳里俞寒珩說要娶葉如陌時決絕的神情,熱娜騰地一股火又上來了,但是語氣卻軟了下來,她知道,以俞寒珩現在的態度,就算是父親說,也不一定湊效。

只能從葉如陌這裏下手,讓她自動放棄。

想到此處,熱娜一屁股坐在葉如陌一側,眼淚汪汪望向葉如陌,“你知道嗎?從記事起,我便喜歡上了表哥,每次和他在一起,比過任何節日都高興。後來,娘和我說,等我長大了,就嫁給表哥。”

葉如陌撇了撇嘴,毋庸置疑,看她每次見着俞寒珩的花痴樣,就知道了。

“等我長大了,身邊的女伴們一個個都嫁人了,只有我眼巴巴地等着表哥來娶,總以為他是為了自己的事,顧不上,沒想到,我多年的苦候,竟然比不上你這個出現不過兩月的野丫頭。”

話至尾聲,語氣裏帶着強烈的恨意,望向葉如陌的眼神裏帶着一絲猙獰。

凌兒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在他看來,熱娜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小陌這樣的姑娘誰見着誰都喜歡,一時間,他也沉默了。

葉如陌嘆了口氣,喜歡是一種感覺,怎麼能強加呢?就像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俞寒珩。

可是兩人之間的約定能告訴熱娜嗎?

肯定不能,如果能說,俞寒珩早已說了。

雖然不知其中內情,來自特木爾的壓力,她能感覺得到,就憑着熱娜剛才所說,長大了一定得嫁給俞寒珩就知道大概了。

先前自己還奇怪,一個人的力量不但撐起龐大的家業,而且和天狼谷對峙了這麼多年,沒有人幫忙,絕對不可能,就像是《西遊記》裏的妖怪們也得有靠山,更何況是一個雄踞一方年紀輕輕的霸主。

當然,他背後有着什麼,自己並不知道,從表面來看,俞寒珩取得的成績已屬驚人了,畢竟古往今來,*絲逆襲的事例太少了。

葉如陌抿了口茶水,沉默。

熱娜的境地,她同情,但是她沒有辦法,要怎麼做是俞寒珩的事,至少在這段時間內,她得好好配合。

她也有自己的幸福,那就是奚辰逸,只有利用俞寒珩的力量誘出天狼谷,將其連根拔起,這輩子才會安生。

熱娜見葉如陌神情淡然,有點歇斯底里了,“葉大夫,你要怎樣才不和表哥結婚,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

葉如陌有點無語,半晌回道,“熱娜姑娘,我想你誤會了,是俞寒珩纏着我,不是我找的他,有什麼事請你和他去說吧。”

一番誠懇的話,在葉如陌看來說的是實情,但是到了熱娜耳里,就成了挑釁,實實在在的挑釁。

葉如陌淡然的表情,輕鬆的語氣,無一不刺激着熱娜的心底,本來她就是從小到大寵慣了的嬌嬌女,為了俞寒珩低聲下氣也就罷了,又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騰”地站起身來,拿起手中茶杯砸向葉如陌,葉如陌猝不及防,身子向一旁倒去,茶杯砸向了一旁的凌兒,瞬間,凌兒前額鮮血直流,身子直直地向前倒去。

熱娜一看沒打着,瞬間惡從膽邊生,索性拿起茶壺再次砸向葉如陌,可憐葉如陌本來年紀小,身子也瘦小,熱娜典型的漠北人,身材高挑,手中力道足。

對於她來說,捏死葉如陌可說是易如反掌,別是拿只茶壺砸她。

背上一陣劇痛傳來,熱娜手起茶壺落,狠狠砸向葉如陌背部。

“哎喲”葉如陌痛的人都不行了,熱娜似是不放過葉如陌,一心置她於死地,追了過來。奶奶的,沒死在天狼谷刺客手裏,今日怕是要命喪在弱女子手裏了。

熱娜瞪圓了眼,快速地攆上葉如陌,眸底殺機頓現,此時她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葉如陌,只有這樣,表哥才會回到自己身邊,至於這個野丫頭,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沒人會記得,包括表哥。

自己家對於俞府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相信任何一個男子都不會拒絕和這樣的家族聯姻,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有着血緣關係,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為了個野丫頭要了自己的命。

“砰”地一聲,茶壺又砸了下來,葉如陌徹底跑不動了,身子癱軟在地上,任由熱娜一下下地砸下來,幸好,思維混亂之下,熱娜也沒有想着砸向頭部。

“砰”的一聲,身後的門被推開了,俞寒珩沖了進來。

一腳踢向正在行兇的熱娜,“砰”地一聲,熱娜嬌軀重重地撞上桌腳,悶哼一聲,一動不動了,鞋子甩出一丈遠,落入了剛跟隨而來的熱木爾腳下,旁邊是目瞪口呆的孫管家和小春。

所有的事情都在分秒之間,沒有人來得及阻止,房間裏,凌兒額角流血倒在桌子下,葉如陌趴在床榻前地上,鮮血染紅了水藍色的衣衫,俞寒珩蹲在葉如陌身前發怔,熱娜昏死在大門口。

剛才俞寒珩腳踢熱娜大家都見到了,一時間,都懵了。

半晌,孫管家大聲呼喊,“快來人哪,熱娜姑娘,三公子,葉大夫都暈過了。”

焦急的聲音穿透俞府,傳到了每個人耳邊,都暈了?顧不上質疑,忙成了一鍋粥。

特木爾悶聲不吭,看也不看仍舊蹲在葉如陌身旁的俞寒珩,抱起暈過去的熱娜不顧孫管家的再三懇求,大步向門外走去。

房間裏,葉如陌悠悠地醒了過來,望向著熟悉的房間,和床沿邊熟悉的人。暗自嘀咕道,是和這房間有緣,過上幾日得回來住住,還是和這極品沾不得邊,准沒好事。

由於傷着的是背部,身子一直是斜斜地趴着,脖子有點酸。

“醒了?”俞寒珩藍色的眸子裏佈滿了紅血絲,面容憔悴。

葉如陌撇了撇嘴,又是這句台詞,不過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現了,半晌,聲若蚊蠅,輕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葉如陌扶額,背部劇烈的疼痛感傳來,仍不住抽了一聲,“凌兒呢?”

“他已經醒了。”

葉如陌緩了一口氣,雖然凌兒那一下是茶杯砸在前額上,傷勢較輕,但是畢竟是因自己而起,加上他孱弱的身子,怕是又得養幾日了。

葉如陌掙扎着想下床,“我得回家去,免得娘親擔心。”

俞寒珩面色暗了暗,“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不必擔心。”

葉如陌一軟,又躺了回去,既然這樣,那就睡吧。

正說話間,說鳥語的姑娘已經端着湯進來了,俞寒珩示意她放下,離開。

“這是我特意叫人為你熬制的參湯,你喝點,身子容易恢復些。”

“嗯。”享受下參湯漱口的感覺怎樣?心裏美滋滋地,身上的疼痛也去了幾分,伸手想端過來。

“別動。”俞寒珩摁住葉如陌的小手,伸手端過參湯。

葉如陌神情茫然,望着俞寒珩,這是要給自己喂湯的節奏么,只是自己傷的是背,又不是手。

“別動,大夫說了,亂動會撕裂傷口。”表情一本正經。

葉如陌扶額,大夫?自己不就是?茶壺身就圓的,何來大的傷口,茶壺口划傷的傷口,應該夠不上動不動撕裂的程度吧?

知道這極品霸道,自己爭不過他,索性不動了,任由他給自己喂湯,動作笨拙,明顯這種事做的不多。

既然閑着,腦子裏自然腦補着各種場景,比如穆州城裏的百姓,看到俞寒珩如此認真的給一個半大的孩子喂湯,不知道反應會怎樣?

想着,為了這次合作能夠圓滿完成,自己被俞寒珩的暗戀對象打傷了,怎麼說也算是因公負傷,倒時候收拾了天狼谷,不知道他會給自己多少獎金?

萬貫家財,就算給自己一個零頭,也夠自己吃上一輩子了。

腦補着令人激動的場景,嘴裏喝着參湯,忍不住“吃吃”地笑出聲來了。

“笑什麼?”俞寒珩拿起絲帕神情自然地給葉如陌擦去了嘴角的參湯,動作嫻熟,看來他經常給凌兒擦拭的。

倒是葉如陌微微一怔,這極品是不是入戲太深了,現在這裏又沒有第三者,有必要裝的這麼辛苦嗎?

“爺,你老是這樣,不辛苦嗎?”

“辛苦?”俞寒珩微微一怔。

“是呀,現在在俞府裏面,自己房間裏,用得着這樣賣力地演戲嗎?”暗自嘀咕了幾句,“又沒人給你發工資,更不會有影迷索要簽名。”

“簽名?”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揮了揮手,“誒,就是簽個名字。”古董就是古董,再怎麼厲害總是散着一股霉味。

就在葉如陌在俞府靜養這幾日裏,穆州城裏卻是人聲鼎沸,傳言俞府大公子終於要成親了,對象就是前幾日坐在車鸞里,與他同游穆州城的女子。

大公子收留了一個逃荒的女子,為博此女子高興,更是請了穆州第一廚為她*心早餐。

侯爺之女為此吃醋,被大公子當場踢暈,人被侯爺抱了回去,兩家約定,自此之後老死不相往來。

此女子,膚如凝脂,明眸皓齒,仿若天人,更重要的是,醫術她說天下第二,沒人敢說天下第一。

……

一時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各種版本信息滿天飛,最後越傳越神,此女子是福星下凡……

最後的消息是,兩人已經定在本月二十八日結婚。

離結婚只有半個月了,葉如陌還躺在俞寒珩的床上休養,對於這些情況一概不知,當初約定,葉如陌負責配合,俞寒珩負責行事,目前為止,兩人似是配合的很好。

小院裏,一箱箱的聘禮被送入了府內,霍氏看着堆成山的賀禮,腦子是懵的,剛來穆州不到三個月,陌兒就要嫁人了,雖說女婿她覺得是萬里挑一的人選,但心頭總有着一絲不安。

傻子這兩天也特別安靜,沒有像以往一樣纏着自己問陌兒去哪裏了。

俞府派孫管家來通知自己,本月二十八日,大公子即與葉如陌成親,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俞府一定會全力配合。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貌似一場盛大的婚禮即將鋪開,俞府上上下下圍着這場婚宴忙個不停,孫管家人都瘦了一圈,依舊笑容滿面,對於他來說,沒有比這些天以來更高興的時候了。

俞寒珩是他看着長大的,什麼性子自然是最清楚,雖然與葉如陌相處時間短,那姑娘有時也沒個正經樣,但是總的來說是個好姑娘,不說別的,只看她對凌兒的那份心意便知道了。

可惜的是,老爺和夫人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切,希望夫人泉下有知能護着大公子早日開枝散葉。

婚宴前五日,喜帖已經發了出去,穆州城內商賈名流、達官貴人悉數送到。

人人奔走相告,一方面能和穆州最神秘的首富搭上關係,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另一方面,對之前所有的猜測下了一個結論,以此顯示自己位高一籌,說到底,還是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作弊。

只有那些對俞寒珩有着一絲窺視的良家婦女或是小姐們心如死灰,古往今來,男子只要是顏值高,自然會收穫一批粉絲,更何況俞寒珩陰險毒辣的惡名從來只是針對男子。

誰見過為討姑娘歡心,花重金請穆州第一廚,只為吃一頓充滿愛意的早點,為了心上人不惜與侯爺鬧翻。

多金,專情,顏值高。

當這些標籤全部貼在一位男子身上時,還有誰比他能比的過他?

一時間,對這個了解不多的姑娘,羨慕者,嫉妒者,多不勝數。

一場婚宴,偌大的穆州城,似是人人參與進來了。

婚宴前三日,穆州城裏似是暗潮湧動,客棧都被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住滿了。

原本喧囂不已的酒樓茶館裏,這兩日似是靜下來,偶爾去酒樓、茶館裏溜達一圈,望向那一個個滿臉肅然的陌生面孔,到嘴邊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原本喜慶的日子即將來臨,人人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是整個穆州城卻沉浸在一種不安的氛圍里,空氣似是透着一種劍拔弩張的意味。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蔓延在穆州城的上空。

深夜,月黑風高,一個身影在俞府圍牆前來回晃悠,見着沒人往院內投了一個小石子,一瞬間,狗吠聲起,人影晃動,燈火通明,偌大的庭院一覽無遺。

圍牆外,黑影閃身躍入黑暗之中,四周復於平靜,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

同一時間,俞府書房內,俞寒珩高大偉岸的身子坐在梨木雕花木椅上,面前一個黑影悄然而立。

“剛才是怎麼回事?”

“回寒爺,應該是有人投鼠忌器,試探風聲。”

“嗯,下去吧,別打草驚蛇。”

婚宴前兩日。

葉如陌躲在小院裏廳房裏清點俞寒珩送來的聘禮,心裏嘀咕着,事成之後這些東西應該不用退回去了吧,就當做是此次配合的獎金。

掀開一個做工精良的珠寶盒子,拿出穆州特有的紅寶石把玩着,不時掀開其他的一些禮盒,連聲嘖嘖。

土豪就是土豪,就算是假成親,也做得如此到位,果然有錢還是玩轉一切啊。

一旁的大妹望向葉如陌嬉笑的表情,小小的面容上滿是擔憂,“大姐,你老是翻動這些聘禮不好。”

“不好?”葉如陌疑道,“幹什麼不好?送過來了不就是我的了?”

“誒。”大妹嘆了口氣,大姐就是這樣越是需要正經的時候越不正經,但是貌似每次好事都能落到她的頭上。

門口處,光影斑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抬眸,奚辰逸俊逸的身影閃了進來,望向她,輕聲問道,“陌兒,你要成親了?”眼神里閃着一絲迷茫,更多的是不舍。

葉如陌微微一怔,這一刻的奚辰逸似是有點不熟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眼眸還有暗淡無色,但是看似簡單的話總能問道實處。

這些日子很少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俞府養傷,他也沒有過來看過自己。

“誰告訴你的?”葉如陌反問。

奚辰逸癟嘴,“他們說的,這些東西是你的聘禮。”

葉如陌淡淡笑道,“傻瓜,是我們的聘禮。”

奚辰逸想開口詢問,門口處,阿柴走了進來,“陌兒,你真的想好了嗎?”神情里透着一絲擔憂,這個萍水相逢的朋友,半年的相處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親人,在所以人都沉浸在喜悅中時,只有他清醒地看着這一切。

有一種直覺告訴他,一切沒那麼簡單。

葉如陌俏臉笑意連連,“阿柴,你來的正好,後天便是大婚之日,我在離穆州不遠的徐州絲秀坊訂了一件大紅喜袍,明日清晨你和阿逸,還有吳嬸和娘親他們去幫我拿一下。”

阿柴瞪圓了眼,“況且日子是半月之前就訂好了的,怎麼俞府現在還沒做好?”

葉如陌淺笑,“俞府訂的喜袍,我都不喜歡,一輩子才成一次親,我不想將就。”

一旁的奚辰逸垂首望向面前滿屋的聘禮,神情晦暗未明。

“一件喜袍也不用這麼多人去拿吧?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徐州我也沒去過,來回可能要一整天,小妹她們還小,跟着遭罪。”阿柴摸了摸頭,低聲說道。

葉如陌面色沉了下來,“阿柴,穆州城裏有個習俗,就是取喜袍的時候,親人越多得到的祝福越多,新娘子以後才會幸福美滿,家庭和睦,與夫君白頭到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好話,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好在阿柴怔愣了半晌,像是明白了,頭如雞琢米,只要是對葉如陌好的事情,自己怎會不配合,何況只是去取一件喜袍。

連聲應道,“陌兒,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好。”阿柴辦事她放心。

婚宴前一日,遙遠天際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晨光透過雲層灑上大地,薄霧散去,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大清早的,俞府大門口已經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賓客如雲,道賀聲此起披伏。

穆州位於雲奚國邊疆,俞府聲名遠揚,內陸自然也有前來道賀者,宜早不宜遲,賀禮自然是要早點送到。

一箱箱的賀禮從大門處魚貫而入,旁邊是一身新衣的孫管家和笑吟吟的賓客。

俞寒珩事多,沒有出門相迎,賓客們似是理解,母親早逝,父親半死不活的癱在床上,偌大的門庭前竟只有孫管家一個人在招呼,雖然人氣不旺,但是俞府庭院裏,圍牆處,處處張燈結綵,洋溢着喜慶的氣氛,誰也沒有關注到底是誰在迎客了。

婚前,新娘子不能與夫家見面,葉如陌自然也待在小院裏等待俞寒珩上門迎娶。

突然,“砰”地一聲,隔壁傳來禮箱摔落在地的聲音,緊接着,一陣激烈的吵鬧聲傳了過來。

原來有位賓客與俞寒珩是多年的老客戶了,聞訊大老遠地從內陸趕了過來,備了十幾箱厚禮,到了大門口清點的時候,才發現丟了一個裝賀禮的箱子,車隊是雇來的,兩方各不相讓,在俞府門前便爭執了起來。

差點動了手,最後俞府出面,從中做了調停,總算是結了。

與此同時,小院門口,阿柴帶着一大家子人上了馬車,向徐州出發,臨行前,葉如陌又將一個包袱遞給了他們,囑咐他們路上小心。阿柴拍着胸脯保證,在他看來,取件喜袍多大的事?

奚辰逸依舊沉默,像是知道葉如陌有事要做,不吵也不鬧,只是臨行前,拉着葉如陌要抱抱。

微風徐徐,輕拂奚辰逸衣襟,衣袂飄飄,襯的他一張俊臉越發好看,不說話的時候,依然如當日無名島上的奚辰逸,深情款款。

擁上自己腰身的時候,葉如陌瘦弱的身子倚在奚辰逸溫暖的懷裏,一種微弱的力量自腰間傳來,微微一怔,抬眸時,奚辰逸已經鬆開了自己,向著馬車而去。

俊逸的身姿如同屋外的白楊樹矗立在晨光里,有那麼一瞬間,葉如陌以為他的奚辰逸又回來了,可對上那雙依舊茫然無神的眸子,終是搖了搖頭,沒有出聲。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奚辰逸怎麼還沒好起來,難道先前給他吃的那些葯都是些白開水,一點藥效都沒有?

車軲轆滾滾,向前而去,帶起一抹黃塵消失於視線里。

葉如陌緩緩轉身,往正廳里走去。

此時偌大的小院裏,只剩下自己與俞府的一名侍女,清冷了不少,索性什麼也不管,回房補覺去了,養好精神才能幹大事。

暮色漸起,太陽落入地平線之前,正奮力地將最後的餘光灑向大地,殘陽如血。

徐州城裏,一間不起眼的民房裏,阿柴、吳嬸和霍氏母子們正睡得香甜。

通往穆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陣陣黃塵撲面而來,路人吐出滿嘴黃泥,呸呸兩聲,暗自罵兩聲,都像俞府娶親這麼折騰,穆州城的老百姓都不用生活了

深夜,殘月當空,孤星鑲嵌,小院萬籟俱寂,庭院角落裏菜地里青菜隨風搖曳,三個月的時間了,青菜長勢喜人了。

這一覺,葉如陌睡的很安心,大家都送走了,留下自己孤軍奮戰,反而心裏踏實。萬一失敗了,自己一人命喪此處,就當是從未來過異世吧。

至於奚辰逸,就對不住了,包裹里留着一封給阿柴和娘親他們的信,希望他們能好好照顧他。

圍牆不遠處,一個俊逸的身影隱在黑暗裏,眼眸定定地望向小院,身子不曾移動半分。

半晌,望向面前身着夜行衣幹練的男子,沉聲問道,“明日之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男子腰身微彎,表情極為恭敬,低聲應道,“請主子放心,都已準備妥當。”

夜風清涼,拂上男子俊逸的面龐,衣袂飄飄,掌心攥着一條素綾,月色流淌,隱約可見素綾上娟秀的簡體字。望向小院左側廂房,低頭輕嘆了一聲,轉身隱入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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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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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大婚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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