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8慶祝今夜我們同是失戀人
那晚,全球的新聞都在歌贊那場盛世婚禮。
遠在中國的港城,向可暖和一個比自己大兩三歲的男人在餐桌上用餐,電視裏正在播娛樂新聞。
向可暖神情懨懨的扒着飯,一雙眼睛的視線全部落在對面的電視上。
雖說沒有現場的一手資料,大事她也能想像的出來,現場的規模是有多麼壯觀,可是那天他不是又帶了個女人回來嗎,他要怎麼安頓另外一個女人,在他已經結婚的前提下。
“喂?!”向磊在向可暖面前使勁揮了揮手。她從吃飯到現在一直在發獃,他叫了她幾聲,都沒得到回應。
“啊?……嗯?怎麼了,哥?”向可暖驚得回神,盯着向磊,忙不迭的問道。
向磊回頭去看了看電視,娛樂頻道,播的娛樂新聞,跟平時一樣,沒什麼特殊的,“怎麼了?魂不守舍的,飯菜不合胃口?”分開五年,壓不知道她的喜好有沒有變,他也只是根據她以前的喜好來做的。
“沒……沒。”向可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眉眼彎彎的嬌俏的對向磊笑道,“只要想到棚戶區的那段時間,我就會格外珍惜眼前的。”
向磊仔細的將向可暖打量了一番,“真的?”這丫頭明明就是在躲避什麼問題。
於是側身,在椅子上轉了個圈,面對着電視,國外某華裔商人大婚,舉世盛況,惹人艷羨。
扒了口飯,“這姓邵的還真是有錢,為了個女人砸這麼多錢進去。”
向磊背對着向可暖,並沒有注意到向可暖的臉色變化。
“是啊。”向可暖想了想搭話,“哥,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支助你念完書的人是誰?”
“知道啊。”向磊說。
“知道?”向可暖表示很吃驚,雖說娛樂新聞並沒有現場錄像,也沒幾張現場照片,但是,時不時的會配上幾張邵承宇的老照片,哥哥不應該不認識啊。
“怎麼了?”向磊放下碗筷,看着與自己分離五年的女人,眼眸深處蓄着絲絲暖意,濃濃的寵溺,還有不怎麼明顯的愛意。
向可暖也匆匆吃完飯,放下碗筷,撐着下巴,“邵承宇,你不認識?現在播的就是他的新聞。”
“是嗎?”向磊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天啦!邵先生這麼年輕?我還以為已經五六十歲了。”
這些年支助自己的一直就是一個叫邵承宇的男人,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對方會這麼年輕有為。
向可暖還想再說說很么,這時自己包里的手機響了,在港城她換了電話卡,號碼就只告訴過Abby還有向磊,然後就很少人知道。
向磊就在自己對面,只有Abby可能打她的電話,“哥,我接個電話。”
給向磊打了招呼,向可暖拿着手機就朝陽台走去,“Abby,什麼事?”
剛剛打完招呼,就聽到電話那邊的女人哭得肝腸寸斷,向可暖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握在手中的手機緊了緊,“怎麼了?Abby。”
“你別哭,慢慢說。”
“向……向小……向小暖……嗚嗚……”許是哭得厲害,嗓子灌了風,比起平時的聲音,現在的聲音格外的沙啞,聽着格外的揪心。
“天塌下來,我給你扛着!”
“抗不了拉……嚶嚶……”Abby還是哭,卻疲於跟向可暖說自己為什麼哭。
向可暖擰了擰眉心,嘆了口氣,“分手了?”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了。
“嗚嗚嗚……”Abby哭得更厲害了,“咳咳……”空氣嗆進喉嚨里,惹得她一陣劇烈的咳嗽。
“要不要我給你寄刀過來?”
“向可暖!”哭聲瞬間收住,“我失戀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挖苦我!是不是好姐妹?”
向可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是!”
“但是!白大小姐,失戀了哭哭啼啼不是你的作風!”在高中,Abby換男朋友的速度很快,但是史蒂芬是耍的最久的一個。
之前分手時,ABby總是拍拍手說,分了好,分了就能找到更好的。她一直以為她生來就是這麼樂觀,原來只是沒有遇到一個值得自己流淚的男人。
“真想和你喝一杯!”Abby破涕為笑,“慶祝今晚我們同是失戀人!”
“好啊,你來來港城啊,我請你喝。”向可暖哂笑。
……
那晚之後,Abby給向可暖打電話的頻率越來越高,但是基本都是晚上,一聊就是一個小時以上。
白天向磊要上班,現在的向磊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在某小公司做文職工作,朝九晚五,基本上能養活自己,屬於才出大學的校門的月光族。
向可暖那天在飛機上就把邵承宇給自己的那張永遠刷不完的附屬卡折斷扔了,下飛機就扔垃圾桶了。
所以她需要一份工作,來供養自己上大學。
向磊有一輛摩托車和一輛淑女自行車,專門為她買的,她看得出來,車還很新。在去港城之前,她曾經聯繫過向磊。
起了個大早,但是向磊似乎比她還要起得早,早餐留在桌子上,還有一張便利貼:小暖,早安!飯留在鍋里。我去上班了,晚上見。
讀完看了看掛鐘上的時間,也不過起點過一刻,這麼早?他說他上班的地方離這兒不是很遠的,怎麼去這麼早?
沒多想,收拾了自己吃了飯,就出門找工作。
第一天,向可暖無功而返,累的癱瘓在床上。
第二天,向可暖無功而返,回家直接倒頭大睡。
第三天、第四天……直至半個月過去了,都是無功而返。
在家休養生息了一周,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再次邁出門,在離家之前,向可暖給Abby發了條短訊,“Abby,我又去找工作去了……”
“願幸運之神眷顧你!”
等着Abby回了短訊,向可暖騎上自己的淑女自行車朝自己的目標奔去。
……
伊基托斯,最權威的私人醫院。
邵承宇下巴上蓄着鬍子,比起半個月之前老了十歲,手裏捧着一束鮮艷欲滴的香水百合,高級病房門口,止住腳步,看向卡羅,“還在?”
卡羅點了點頭,順手接過邵承宇手中的花束,“老闆,小姐那邊又有消息了。”
“怎麼了?”
“小姐,歇了一周,今天又出去了。”
“繼續!”她那樣子怎麼受得了兼職的苦。
可是邵承宇忘了,十二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錦衣玉食的生活,一朝落魄,向可暖在棚戶區卻同樣是過得如魚得水。
“是!”卡羅只得應道。
“還有,關於本部遷移的問題,儘快解決!我希望在一年之內在中國龍頭企業的前五強中有一席之地。”
“這個……”卡羅來時想說又難題的,但是被邵承宇一記眼神嚇得生生的把剩下的話收了回去,“是!”
“叫洪涵過來替班。”吩咐完,邵承宇就徑直的推開病房門。
Mary正低聲在床邊說著什麼,手裏抱着一本童話故事,紙張被眼淚暈染開,半個月了,Winnie似乎沒有轉醒的跡象,一直在昏迷。
Mary每天都會按時過來給Winnie讀童話故事,就像小時候母親給女兒讀睡前故事一樣,每每念完一句,豆大的淚水就在讀物上暈染開,這半個月來都換了兩本書了。
而作為母親的Mary在半個月之內也是老了許多,頭髮在幾日之內全部花白。
“伯母?”邵承宇把昨日凋落的話扯掉換上剛剛帶過來的香水百合,輕輕地拍了拍Mary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Mary看了邵承宇一眼,眼底劃過一絲明顯的責備,沒說話,徑直站起來,一直在旁邊的中年婦女立馬上前攙着Mary,“夫人。”
“伯母,路上小心。”邵承宇送Mary道門口,禮貌性的叮囑道。
Mary頓住腳步回頭看着邵承宇,這個年紀輕輕就大有作為的年輕人,“Charlie……”
“伯母,您說。”對於Winnie他是有愧疚的,為了救他,那一槍只差幾毫米就打中心臟,而Winnie卻一直昏迷不醒。
要不是他,這些年好不容易團聚的母女也不用分隔開。
“Winnie有多愛你,你都應該知道。跟你結婚雖說名義上都對你我無害,但是我的女兒我了解,要不是愛了,她怎麼捨得付出自己的生命。”
“伯母……”這份愛,他似乎回應不起。
“Charlie,就當伯母求你,等Winnie醒了,你收回那番話吧。”Mary眼眶裏蓄着淚水,乞求着邵承宇,卑微的就只差跪下了。
“這……”邵承宇有點為難,“伯母,我都無能為力。無愛的婚姻,你為什麼要自己的女兒再去受一次?”
“那你當她這次在鬼門關走一遭,現在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是為誰?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冷血?”Mary咬牙切齒的說。
“送夫人回去!”邵承宇朝那個中年婦女使了個眼色,“伯母,Winnie會醒的!我保證!”
中年婦女攙扶着Mary離開,邵承宇回了病房,因為有愧於Winnie,他甚至沒有去中國找那個女人,而是一直守在這邊照顧着,每天祈禱着Winnie能醒來。
克麗絲是美國權威的醫學研究所的一員,Winnie的手術是她親自操刀的,她說在中槍之前,WInnie的腦部曾受創,昏迷不醒的原因可能與這個歌有關。
但是怎麼會撞到腦袋?邵承宇想不通。
“叩叩叩……”正在苦思冥想之際,病房門被推開,克麗絲一身醫生裝束從外面進來,“承宇。”笑着跟邵承宇打招呼,然後就開始給WInnie做各項檢查。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嗎?”
“我就是想來跟你說這個的。”克麗絲一邊記數據,一邊跟邵承宇聊天,“我待會兒給你拿過來?”
……
醫院走廊盡頭,這一層全部被邵承宇包了下來,所以很少有人走動,夜晚的風殘卷着白日的餘熱。
邵承宇抓了抓頭髮,煩躁的掏出萬寶路香煙,在指間點燃。
克麗絲對於邵承宇的行為表示理解,養了自己二十幾年的養父居然欺騙了自己,心寒是肯定的。可是心寒之餘,不免讓人覺得背脊生寒,科斯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覺得他這麼做是為什麼?”邵承宇吐出煙圈,摁了摁眉心,不解的問。
克麗絲搖了搖頭,“承宇,想不通就去查。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些秘密有可能是善意的謊言,但是也可能是邪惡的計謀。”
“他是我父親!”邵承宇是痛苦的,臉色很難看,糾結的痛苦。
“我的名字,姓氏都是他給我的。如果不是他,我現在早就死了!”邵承宇痛苦的低低呢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騙他?
“承宇,到底是什麼,你都應該自己做決定。”
……
港城。
向可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出門就被車撞,狗血得就像是青春偶像劇。可是對方卻不是她的王子。
不過這個男人和邵承宇倒是有得一拼,無論是外貌還是財勢。
這個男人比起邵承宇,臉上更愛掛着笑,只是這笑太危險了,讓人背脊生寒。
好在對方的車速不是很快,要不然她得被撞飛出去,不過她得情況似乎也不是很好,她感覺到有股熱流在身下擴散開,應該是血,手掌所及之處開始變得黏稠。
腦袋開始發暈,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難辨,世界天旋地轉。“砰!”的一聲,向可暖倒在地上。
開着法拉利的男人徑直拉開車門,朝向可暖走來,蹲下把向可暖抱在懷裏,拍着向可暖的臉,在向可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只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說,“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再次醒來的時候,向可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腳背打了石膏掛起,腦袋也過了幾層厚厚的紗布,手上還打着點滴。只感覺自己是木乃伊。
空出那隻倖存下來的手,摁了呼叫鈴。
沒隔幾秒鐘,護士就進來了,臉上掛着十分體貼的職業性微笑,關心的問她,“小姐,怎麼了?”
“我……”向可暖的一張笑臉糾結在一起,上下指了指自己身上裹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的裝扮,“怎麼了?”
“哦。是這樣的,小姐,你出車禍了。”護士說的輕鬆,有幾秒向可暖甚至在她的臉上發現了幸運這樣的神色,她想應該是她看錯了。
可是下一秒,小護士就打破了他的猜想,“二少爺,親自送你過來的。”
“你好幸運啊……”小護士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向可暖翻了翻白眼,“行了!你去叫醫生。”
“不行!二少爺說,你醒了,得先通知他!”
向可暖徹底無語了,這個二少爺到底是什麼來頭?被他撞了,她還得感恩戴德了!?沒見過這樣的人。
沒過多久,門外就一陣騷動,一個穿得十分休閑的男人從外面進來,身邊跟着個助手,這個跟邵承宇真的一樣。
也就不知道,以後耍女朋友了,是不是也要把助手隨時帶上?
“醒了?”男人臉上戴着溫文爾雅的笑,像極了貴族紳士。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着很好修養。
“是啊!托你的福!”向可暖的語氣不是怎麼的友善。說話的時候夾槍帶棍的,
男人但笑不語,紳士的替她倒了杯水,“我是楚定天,人定勝天的定天。”男人簡單的介紹了自己。
向可暖對之嗤之以鼻,這人還是高傲得很,只介紹名,姓呢?鬼知道是哪個“chu”?出國五年,國內的人都變得這麼牛逼哄哄的了嗎?
“你不常在國內呆?”楚定天看出了向可暖臉上的疑惑。
在國內,沒人不知道這個姓。
“不是!”向可暖沒好氣的道,對於這個撞了自己,害他躺醫院的男人,她實在不能給什麼好臉色,原諒她演技差,“小女子才疏學淺,還沒到了解每一個人的地步。”
“楚河漢界的楚。”楚定天耐心的解釋了一次自己的姓。
但是向可暖對於這個姓似乎很敏感,在聽到之後,整個人都不由的瑟縮了一下,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你那人。
低垂着腦袋隱藏自己眼底的驚訝,斂了斂眸,看向楚定天,這次示好的伸出自己幸免於難的那隻手,“向可暖,向陽花的向,可人兒的可,暖陽的暖。很高興認識你。”
對於向可暖的主動示好,前後態度的差別,楚定天沒說什麼,溫和的笑了笑,評價道,“很溫暖的名字。”
“你家裏人的聯繫方式有嗎?我打電話叫他們過來。”
“沒有……”向可暖低低的說了一句。
“什麼?”楚定天似乎覺得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聽錯了。
“我說沒有。”即使自己不想報仇,但是愁人的孫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距離這麼近,還是忍不住想到自己死去的父親。
為什麼就要趕盡殺絕呢?當年她還那麼小,什麼事都不懂,港城的黑社會都在找她,一百萬,還是挺值錢的。
“那其他人呢?親戚或者朋友?”
向可暖“……”
不能太明顯了,楚家二少爺,她或多或少的還是聽說過他的傳聞,笑面虎吧,她的第一感覺是這樣的。
“我父母走了。只有一個哥哥……”說著還染上几絲悲痛欲絕的表情。
“你撞了我,你除了負責醫藥費之外,還得賠我額外的錢。”跟邵承宇呆久了,就變得格外的貪錢了。但是她也需要這筆錢,附屬卡被扔了的那刻開始,她不就是決定不再依附於他了嗎。
楚定天失聲笑了出來,“理由?”他倒是願意聽聽,她編得出來什麼。
“第一,那輛淑女自行車,你得陪我一萬塊。”向可暖說得理直氣壯。
“嗯哼?”楚定天挑眉。
“那是我哥哥省吃儉用給我買的。”事實也的確是是這樣,向磊有多捉襟見肘,這些天她還是看出來了。港城畢竟是寸土寸金的城市。
“算你一萬已經是我開了善心了。”
楚定天抄手坐下,睨着床上的女人,眼底是溫柔的,向可暖覺得,但是她更加的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太悠遠了,似乎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繼續。”楚定天有節奏的敲擊着膝蓋。
“我是在打暑假工的。”這一點向可暖說了謊,但是卻面不紅耳不赤,“這筆錢我打算拿來交學費。”
“多少?”錢在楚定天的眼裏似乎就是一個數字。
“十萬八萬吧……”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向可暖莫名的心虛別開視線,看着窗外。
“阿然。”楚定天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一直站在旁邊的洪然聽則床上那個女人的話,都覺得可笑,可是二少爺為什麼還要相信,今天的二少爺奇怪之餘,更加的讓然看不懂。
但是還是只有聽命行事。
楚定天唰唰的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床上的女人,“十一萬,不多不少。”
向可暖心虛的接過那張支票,“那個……謝謝啊。”
“哈哈哈……”楚定天笑,睨着被裹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的女人,“很缺錢?”
“嗯。”當然缺錢了,北美電影學院,物價那麼高,人民幣又不值錢,學導演耶,不鼓脹腰包,怎麼混出頭?
“怪我太執着了。為了夢想,不考慮家裏的條件。”既然謊言已經開始了,那就編一百個去圓那一個。
“所以就……”向可暖指了指自己。
“阿然,出去等我,我跟向小姐談點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