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等到了醫院后,溫潤沒有如願吃到杜嫂做好的飯菜,而是被時竟越不由分說拽着找到了醫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時竟越之前和醫生打過招呼的緣故,醫生的治療手法沒有一點溫和,而是粗暴得令一向心理素質極好的溫潤也免不了產生了一點心理陰影。
接下來一系列的診斷和治療過程,雖然治療室內十分安靜,只有醫療器械冷冰冰操作的聲音,但幾個小時后,溫潤被時竟越推着走出來的那一刻,臉色蒼白得比白紙還要慘淡。縱使大夏天,他是裸着上半身進去的,可出來后他的身上像是打了一層蠟,亮得能夠反光——那些都是因為疼痛而抑制不住流出的冷汗。
時竟越幫他用熱水把全身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邊,然後替他換上了病號服。進到病房后,他稍微調高了一點空調的溫度。等安頓好溫潤后,他進到廚房裏,打開了火。
杜嫂做好的飯菜這個時候已經冷了,溫潤又剛剛經歷了飽受折磨的治療,身體還有些虛弱,就算用微波爐熱一下,時竟越也不大放心。還好杜嫂把飯菜送來的時候,也順帶着送了一份新鮮的食材,雖然只夠一個人的份量,不過現在現做也還來得及。
很快,時竟越就做好了幾道暖胃而且開胃的菜,然後稍微涼了一下,再給溫潤送了過去。
溫潤虛弱得連指頭都動不了,時竟越幫他把病床調了一點起來,又往他的背後墊了幾個枕頭。然後他把做好的飯菜一口一口地餵給溫潤。溫潤也沒有拒絕,溫順地把飯菜都解決乾淨。
吃完后,時竟越又把溫潤的床調整回最初的狀態,把燈光調暗。
因為體力消耗太大的緣故,溫潤閉上眼后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時竟越幫他關上了病房的門,然後熱好了之前杜嫂做的菜,一個人把飯菜解決完畢。
吃完東西,收拾完飯碗后,時竟越給陸昊南打了個電話。兩人交流了一下今天拍賣會上得到的信息后,又交待了一下對新品葯的處置,並從現在開始就着手把溫潤翻盤可能遇到的所有障礙都一掃而空。
夜還很長,足夠這兩個身居高位的男人扭轉乾坤。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才剛剛亮,溫潤就睜開了雙眼。
溫潤下意識去找時竟越的身影,不過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結果,只能作罷。也巧,就是這個時候,元慶肅給他發來的公司的最新情況,溫潤這才想起,昨天時誠打電話給自己之前,他正要放出假配方申請了專利的風聲。
不過現在也還不晚。溫潤得知了審核團最終的審核將在今晚八點公佈,而現在時誠和自己的公司都已經把最為關鍵的葯檢證書和專利證書上呈。他隨即一聲令下,讓早就雇好的水軍開始行動。
因為時誠昨天在拿下西郊的土地后,大概是認為自己終於在時竟越面前揚眉吐氣了一回,所以在媒體面前大肆地宣揚了一番,包攬了好幾個頭條。聲勢浩大的程度,以至於在幾個和商界沒有關係的圈子裏都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不過,這些人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時誠較高的顏值上。
彷彿一夜之間,藉著西郊土地的名頭,時誠躥紅了,火得程度甚至比在演藝圈打拚了幾年的天王巨星還要引人注目,雖然這背後少不了時竟越的推波助瀾。
時誠這個名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進了人們的視線里。而與此同時,看不順眼他的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上漲,為曝出時誠的黑料,做了重大的貢獻。
溫潤雇的水軍抓准了這個時機,換着花樣,巧妙地把時誠公司利用虛假配方註冊藥品專利的事情詳細地散播出去。他們為這件事編造了一個以肖羽、時誠和張慎為主人公,有頭有尾、有理有據的故事。
說是什麼肖羽遇人不淑,本想報恩辛辛苦苦勤勤勉勉研製了配方,卻被所謂的恩人時誠夥同諂媚勢力的小人張慎變本加厲地壓榨。本看在是恩人的情面上,肖羽忍了,可兩人最後甚至要求肖羽假借研製藥物的名義,暗中研製新型致幻劑和毒品,並妄想等新品葯為自己贏得良好口碑后,投入市場。肖羽不從,逃離過程中卻慘遭兩人的迫害……
雖然這真假參半的故事是個不錯的噱頭,引起了一干群眾的圍觀。不過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時間把注意力放在了‘假借製藥之名制毒’這一點上,雖然並不相信,卻在心底給時誠的藥品公司打上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個時候的時誠正在為汪思憶回歸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在他眼裏這些【負】面消息不過是對手公司放出的虛假消息,但根本不足為患,因而只讓手下控制好大局,不要公司內部先亂了分寸。
於是,在引起了一部分群眾的關注,讓他們中的一部分開始起疑后,水軍們放出了確鑿的證據。
這些證據都是溫潤從時竟越手上拿到的,實打實,沒有任何水分,配合上幾個聲譽卓著的專家開出了時誠申請專利的配方確實存在造假嫌疑的相關證明,風向開始猛地一邊倒。
如今正值審核的緊要關頭,別說是群眾,就連一部分政府人員也開始密切關注起來。不少打探到風聲的新聞媒體,相繼開始報道。
時誠又一次火了,只是這次,人們在新聞媒體上看到他的臉的瞬間,有的只是咬牙切齒的恨。涉及到身體健康和藥品安全問題,人民群眾一向是零妥協,連上次溫潤公司疑似盜版藥品都受到了廣泛的關注,更別說這次時誠的公司還和造假扯上了關係。就算,這只是配方上的造假,但細思恐極,沒有人敢擔保,時誠沒有更大的野心。
時誠接到手下的通知時,他剛剛和汪思憶談判完。雖然他和汪思琦聯手的事情目前還沒有暴露,可汪思憶這個女人還是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認定了時誠不安好心。就算時誠找了無比合理的借口,解釋了汪家祖傳的戒指為什麼會在自己手上,汪思憶依然咄咄逼人。
這下時誠才明白,元氣大傷的汪思憶是打算獅子大開口和自己要價。她明面上說是要時誠補償,因為時誠在對付時竟越的時候動用了她手下的勢力,可暗地裏卻是想藉著這個接回吞併時誠。
對此,時誠自然不同意。他堅決地拒絕了她,甚至那解除訂婚關係作要挾。
汪思憶對此不以為然,只對時誠撂下一句,“走着瞧,到時候可就是你跪着求我。”
可想而知,時誠在知道自己公司曝出專利配方造假,這一醜聞后,內心滔天的憤怒。他沒有辦法不把這件事算在汪思憶頭上,再聯繫起盛恢弘好巧不巧地重傷,肖羽消失得無影無蹤,張慎一門心思地投奔自己,他甚至認為,這一開始就是汪思憶設下的局。
也就只有這個女人,在玩弄人心上和時竟越有得一拼。時誠攥緊了拳頭。
他當初會和這個女人攀上關係,不過是因為汪家的勢力和這個女人無法避及的病。他本想在吞併汪家后,給這個女人和她那愚蠢的妹妹留一條活路,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時誠眯起了眼睛。
等他先把那個像蒼蠅一樣惹人煩的皮包公司解決掉,然後,就輪到你們了。
不過,時誠解決起溫潤的公司來,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縱使他買通了審核團的人,讓對方調換兩家公司呈上的證書,可這些人在聽到時誠提出的要求后,嚇得連聲拒絕,就差把時誠擺在桌上談判的錢翻了倍地還給他。縱使他動用關係,下令所有的新聞和網絡媒體停止播報相關消息,但所有人給他的回復一律是“抱歉,上頭有命令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私自停止這件事的相關報道跟進”。
此外,就連出高價買水軍為自己正名,也很少有人為了錢而冒險接下。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也只是趁亂想要撈一票的騙子,沒有任何一點實力。而他公司的其他業務,也都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剛剛簽約的單子,對方紛紛選擇了解約,已經開始業務往來的單子,對方寧可賠償高昂的違約金,也要選擇終止合同。
哪怕是一些不是正路的單子,對方也拒絕同他合作,說是擔心沒準哪天時誠的公司就會被查封。
他低估了這次的醜聞給自己帶來的影響。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過街的老鼠,人人聽了他的名字,就算明面上不敢有什麼表示,暗地裏卻罵了個痛快。
這下,時誠開始有些慌了。
他意識到,真正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的人,應該是時竟越才對。汪思憶那種大病一場后自身難保的人,頂多算個幫凶,根本沒有這個實力。殊不知,時竟越只是那個牽線搭橋的人,頂多是對溫潤的執念太深了一點,推波助瀾的時候用力過猛,而溫潤才是真正的幕後主策劃。
雖然一開始時竟越是打算,讓溫潤感受一下如今時誠的下場。
時誠成了一個替死鬼,或說是時竟越和溫潤兩人之間的調和劑。
而在確定自己無需忌憚汪思憶后,時誠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汪家的勢力上,那是他現在唯一能夠翻盤的助力。
可確定了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的時誠,還沒有開始行動,又一個麻煩便找上了他。
消失了很久的肖羽突然出現,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告上了法庭。
而理由卻遠沒有時誠和廣大群眾所想的那麼簡單,除了侵犯智力成果外,他的指控是,時誠利用製藥的名義制毒。
這下,縱使法院還沒有開庭受理,群眾們先前的擔心與懷疑也得到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