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眼前的小小幸福
收到何昊琛借給她的十萬塊錢之後,陳之夏第一時間去財務把公司的欠款還了。
陳之夏拿着財務的收款條和辭職書,一起遞給了楊蔚然。
楊蔚然十分震驚:“之夏,你,你要辭職?”
真是不可思議,和顧總打得火熱,被顧總當寶貝一樣的小情人,竟然主動要辭職?
“嗯。是的。”陳之夏點點頭:“蔚然姐,麻煩你簽一下字吧。”
楊蔚然巴不得她趕快走,很利索地就在她的辭職書上籤了字:“你辦好交接,在人力那邊走完流程,再去找顧總簽字。”
“好的。”
陳之夏一個下午就和露露辦完交接,下一步就是去人力那邊走流程了。
顧凜下午一直在開會,好容易等他開完會出來,楊蔚然趕快過去找他:“顧總,現在有時間嗎?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顧凜:“說。”
楊蔚然觀察着他的臉色:“陳之夏想辭職,已經提了離職書了。”
楊蔚然看到,顧凜臉色瞬間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好,知道了。”
顧凜轉身走了,楊蔚然看着他的背影,由衷的不理解。陳之夏真的只是個非常非常普通的丫頭,臉蛋算好看,但真的說不上絕色。這樣的丫頭,在顧氏一抓一大把。她不懂,為什麼顧總會這麼在乎她。
剛才聽見陳之夏離職的時候,顧總那臉色,就跟死了媽似的。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陳之夏要離職的消息,對顧凜的衝擊確實很大。他回到辦公室,第一時間找陳之夏進來問話。
陳之夏剛和露露辦完交接,見顧凜叫她,也猜到了是為什麼。
陳之夏穿一條很素凈的白裙子,非常簡單的款式,除了腰間那根細細的黑色腰帶,沒有任何裝飾。可是,她走進來的樣子是那麼好看,好看得讓顧凜的心都碎了。
“你要離職?”顧凜看門見山地問陳之夏。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神情也有些疲憊,可她那張臉,他怎麼看都看不厭。
陳之夏點點頭:“對。我要離職,顧總,公司的欠款我已經還清了。明天麻煩您在離職書上幫我簽個字。”
她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靜,也很冷淡。
顧凜不知怎麼的就被她激怒了,他猛的拍了一下辦公桌:“我不會簽字的!”
陳之夏被他噎了一下,態度也惡劣起來:“你沒有資格不批!我跟顧氏簽的,又不是賣身契!你憑什麼不批?”
顧凜又想起另一件事:“你從哪兒來的十萬塊錢?找誰借的?何昊琛?你用什麼和他交換的?”
何昊琛那個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願意借錢給陳之夏,一定是想利用借錢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陳之夏反唇相譏:“對,我是找何昊琛借的錢。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我找誰借錢,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顧凜氣得開始耍無賴了:“陳之夏我告訴你,你離不了職的!你跟顧氏簽了三年的用工合同,現在你違約,顧氏完全可以向你索賠。而且,這個賠償金額,是我說了算!”
陳之夏瞠目結舌的看着顧凜。
她確實和顧氏簽了三年的勞動合同,勞動合同中確實寫了雙方違約,要付給對方賠償金。
但通常情況下,員工辭職是不用給公司違約金的,只有在公司開除員工的情況下,才用付給員工一筆賠償金。
可現在,顧凜抓住合同條款,故意為難她!
陳之夏怒道:“顧凜,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說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不想夾在你和紀慕言中間了,你聽不懂嗎?你把我留在顧氏有什麼意思?”
顧凜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去把你的辭職申請書拿過來。”
陳之夏還以為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準備直接在她的辭職書上簽字,簽完字就讓她滾蛋呢,就很天真地出去拿了辭職書,遞給了顧凜。
顧凜拿過她的辭職書很認真的看了一邊,然後兩隻手往兩邊用力一扯,將她的辭職書撕得粉碎!
“陳之夏,你可以出去了。”顧凜把辭職書扔進他辦工作旁邊的字紙簍里,抬頭對陳之夏淡淡說道。
陳之夏氣瘋了,她恨恨瞪着顧凜:“顧凜!你!”
顧凜看她一眼:“出去。”
陳之夏走出顧凜的辦公室之後,露露很好奇地湊過來:“之夏,怎麼回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陳之夏鬱悶透了:“露露,剛才交接給你的工作,還是我來做吧。顧總不同意我離職。”
露露睜大了眼睛:“為什麼呀?哪兒有這樣的道理啊,員工想炒掉公司,老總還敢有不同意的?”
陳之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道:“不知道。大概顧總抽風了吧。”
露露哈哈大笑,又趕快捂住自己的嘴,湊到陳之夏旁邊:“顧總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有點不對勁。我跟你說啊,昨天顧總加班,中途他要咖啡,我給他倒了一杯。那咖啡很燙,我放到他桌子上的時候跟他說了,結果我話剛說完,他把那杯咖啡端起來就喝。媽呀嚇死我了!”
陳之夏緊張地追問道:“然後呢?燙到了嗎?”
露露做了個誇張的表情:“當然燙到了啊!我看他臉色馬上就變了。但是礙着我在,又不好吐出來。那個糾結的樣子,看着真可憐呢!”
“可憐?”陳之夏下意識地重複了一下露露的話。她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和顧凜吵的架,顧凜晚上加班就把嘴給燙了……
“是啊,顧總平時不都挺拽的樣子嗎?可昨天他被燙了,那樣子真的蠻可憐的,我都母性大發了!恨不得替他燙那一下。”露露感慨地搖頭:“我這個人啊,就是看不得帥哥受傷!”
露露走了,陳之夏坐在座位上,心情很複雜。
剛才和顧凜吵架的怒火一下子煙消雲散,她查了一下,口腔粘膜恢復很快,基本上過兩天,燙傷的地方就能好了。
陳之夏正在發獃,露露突然在AL上狂閃她:“之夏,之夏!顧總的未婚妻又來了!聽說已經進電梯了!”
陳之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回她:“哦,是嗎?”
“是的!消息百分百準確!前台小妹剛才在AL上為我提供的情報!”
露露話剛說完沒幾秒鐘,陳之夏就聽見辦公室起了一陣騷動。她順着人聲往門口看去,果然是紀慕言過來了,她穿着寶藍色的op,腰間束着一條細細的腰帶,乍看上去,裙子的款式倒和她陳之夏有幾分相似。
陳之夏把頭一低,假裝很忙的樣子。
她不想看見紀慕言。
紀慕言沒注意到低頭工作的陳之夏,很優雅,很大方,很有老闆娘風範地朝大家揮揮手,就微笑着走進了顧凜的辦公室。
從上次的醉酒事件之後,顧凜還是第一次看到紀慕言。
顧凜的第一反應是煩,第二反應是怕。
煩是因為不想看到紀慕言,怕是害怕陳之夏看到了紀慕言,心裏又各種不舒服。
“坐。”顧凜指指辦公室里的沙發:“想喝什麼?我叫秘書送過來。”
“菊花茶吧。”紀慕言看上去氣色很好的樣子,容光煥發的:“凜哥哥,今天不加班吧?陪我一起吃晚飯?”
顧凜看着她高高興興的樣子,心裏煩躁得要命。
他怎麼就碰了紀慕言呢!而且她還宣稱她是處女!
顧凜直覺不太可能,紀慕言當初和一個小混混一起逃婚,都逃到國外去了,還能守身如玉?
陳之夏正在假裝忙碌,楊蔚然喊她:“之夏,倒一杯菊花茶,一杯咖啡,送到顧總辦公室。”
“好吧。”陳之夏只能答應。沒有離職,她就只能服從楊蔚然。
看到陳之夏端着托盤進來,紀慕言的眼睛都直了:“你,你怎麼在這裏?”
陳之夏在顧氏上班,她知道,她不知道的是,陳之夏竟然進了總裁辦!和顧凜朝夕相處!
陳之夏沒回答她的問題,她朝紀慕言禮貌而官方的笑了笑,就準備出去。
可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陳之夏看到了一樣東西。
紀慕言的包包旁邊,掛着一個迷你娃娃——那個娃娃,太眼熟了!
陳之夏盯着那個娃娃。不錯,她沒有看錯,那就是她親手做的娃娃!
她幫之秋做的,送給之秋暗戀的那個白富美的迷你娃娃!
可是,這個娃娃,怎麼會在紀慕言的包包上?
紀慕言看到陳之夏盯着她的娃娃看,慌了,很不自然地問陳之夏:“你看什麼?”
語氣十分不友好。
陳之夏咬咬嘴唇:“沒什麼。”
顧凜在,她不想和紀慕言有什麼正面衝突,為一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這種行為太掉價了,她做不出來。
陳之夏轉身就走。
回到座位上,紀慕言的包包和那個娃娃還在她腦中閃動。
紀慕言也是白富美,難道,之秋喜歡的,是她某個白富美好朋友?
不然,怎麼解釋她做的娃娃會掛在紀慕言的包包上?
辦公室里,紀慕言朝顧凜嫣然一笑:“凜哥哥,我去下洗手間。”
紀慕言沒有去洗手間,她找了個最僻靜的角落,給陳之秋打電話。
陳之秋的電話佔線,紀慕言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難道,陳之夏先她一步,給陳之秋打電話了?
幸好陳之秋很快切了那個電話,接了她的電話。
“慕言?”他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紀慕言已經好一陣子沒理他了。他飽受失戀之苦。
“之秋!你還好嗎?”紀慕言跟陳之秋寒暄了幾句,就正式轉入話題:“這陣子沒聯繫你,是因為我爸媽發現了我和你的事。”
陳之秋倒是很有擔當:“他們為難你沒有?你家地址在哪裏,我去跟你爸媽溝通一下好不好?慕言,我一定會娶你的!”
聽着陳之秋痴情的話,紀慕言心裏有一絲的感動,但她顧不得這感動,急忙道:“不要,我爸媽正在氣頭上,你千萬別過去找他們。對了,之秋,我和你的事,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我就完蛋了!我爸有暴力傾向,他要是知道我和你偷偷交往,會打死我的!”
陳之秋嚇了一跳:“你爸怎麼這樣?”
紀慕言繼續哄騙他:“之秋,那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們的事,不要告訴第三個人,包括你爸媽,包括你姐姐,好嗎?”
陳之秋想也不想,一口答應:“放心吧,慕言,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等我有能力娶你那一天,我一定會上門求婚!”
陳之秋開心不已,也心疼不已。原來,慕言並不是不理他,慕言有她的苦衷。
親耳聽到陳之秋的保證,紀慕言一顆心才放了回去。她擦擦額上冷汗,朝顧凜辦公室走去。
是她疏忽了,她忘了包包上的娃娃是之秋送的,堂而皇之地帶到顧氏來了!這個娃娃做得很精緻,造型特別可愛,而且是純手工的,紀慕言一直挺喜歡的。經常掛在包包上。
哪裏知道陳之夏調到總裁辦來了,還盯着這個娃娃看!如果被陳之夏知道了她和陳之秋的關係,她就徹底完了!
紀慕言后怕不已。她現在才意識到,她和陳之秋上床,完全是一步臭棋。
如果沒發生實質關係,她還可以一口咬定只是陳之秋暗戀她,她對陳之秋沒有任何關係。可現在,把柄已經落到陳之秋手裏了,如果他告訴陳之夏,自己和他發生過關係,陳之夏一定會獻寶一樣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凜的!
紀慕言心神不定,憂心忡忡,回到顧凜辦公室的時候,背上還在冒冷汗。
怎麼辦,她該怎麼處理和陳之秋的這段關係?怎樣才能讓陳之秋徹底閉嘴?
紀慕言也沒心情再勾搭顧凜了,和顧凜不咸不淡的聊了兩句,她就起身告辭:“凜哥哥,你這麼忙,我還是不打擾了吧!今天我晚飯,我約白甄妮一起吃好了。”
白甄妮是紀慕言的閨蜜,顧凜也認識的。
顧凜很意外,他本來以為紀慕言會一直纏着他,沒想到她過來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
太陽簡直從西邊出來了!
顧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剛才陳之夏進來送茶水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兩個女人吵起來,他就把話跟紀慕言說清楚。
喝醉酒做的事,他不能負責。
紀慕言叫了白甄妮出來吃飯。
白甄妮是白家的小女兒,白家是做電信電力業務的,經濟實力雄厚,比紀家還要強一些。
白甄妮長得甜美乖巧,做起事來卻有一種和她外貌不相稱的果斷利落。
紀慕言向她傾訴了自己的煩惱,白甄妮一聽就直皺眉:“慕言你怎麼這麼傻呢?你說你是不是有病?你討厭陳之夏,想報復她,這我理解。可是你跟她弟弟上床幹什麼呢?你這不是報復她,是給她弟弟發福利!”
紀慕言也很抓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人就跟走火入魔一樣!我本來想把她弟弟身體搞垮的,可是,陳之秋在床上一點都放不開,跟他上床,完全是折磨!”
白甄妮撲哧一笑:“是不是還是顧凜比較給力?”
紀慕言不好意思說顧凜根本沒碰過她,只好把話題岔開:“甄妮,怎麼辦嘛!你教教我嘛!”
白甄妮想了想:“那只有把陳之秋滅口咯!”
紀慕言嚇了一跳:“你說什麼?滅口?”她說完,又覺得自己聲音太大,嚇得趕快朝四周張望。
“不滅口你怎麼辦?只要嘴長在他身上,他就有可能告訴別人你和他的關係。”
紀慕言有點動搖了:“怎麼滅?”
總不能真的去買兇殺人吧?
白甄妮輕描淡寫的:“這還不簡單,你找幾個混混,埋伏在路上,然後你故意帶陳之秋走上那條路,混混假裝非禮你,陳之秋肯定會上去救你嘛!混亂中,揍他一頓,捅他一刀,都是正常的。他身體那麼差,挨一刀肯定就送了命呀!”
“不行!警察會找到我的,我會暴露的!”紀慕言的頭搖的像撥浪鼓。
“暴露了有什麼關係?只要確保陳之秋沒有把你們的事告訴其他人,你就可以跟警察說你和他只是路上偶遇,就一起聊了一會兒,結果流氓要搶你的包,陳之秋見義勇為,結果被人給捅了。”
“這樣行嗎?警察又不是傻子。”
“沒什麼不行的,小混混失手捅死了人,你讓你爸爸找人疏通一下,這可根本不是什麼大案。只怪陳之秋倒霉。”
“小混混不會把我供出來嗎?”
“錢給足了就不會。”
“好吧,我想想。”紀慕言還是很猶豫。
“你再猶豫,會把自己害死的。”白甄妮搖搖頭。
晚上,陳之夏和程一楠約好了一起吃飯。
程一楠見陳之夏一臉鬱鬱寡歡的樣子,問道:“之夏,你怎麼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
陳之夏把顧凜和紀慕言上了床,她要離職,要和顧凜徹底結束的事情跟程一楠說了一遍。
然後又煩躁道:“我真想不通,顧凜這樣死纏爛打到底有什麼意思!他該不會以為再纏我一陣,我就會原諒他,繼續做他的地下情人吧?”
程一楠搖搖頭:“這有什麼想不通的?顧凜愛你,他捨不得放手唄!”
陳之夏恨恨道:“愛我還和別的女人上床?”
程一楠:“之夏,你別傻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他們把愛和性分得很開的。有愛就會有性,但有性卻不一定有愛!顧凜要是喜歡紀慕言,早早就和她結婚了,哪裏輪得到你來插一杠子?”
陳之夏很煩惱:“但是我就是不想再繼續這種扭曲的關係了。你知道嗎?今天紀慕言又來我們公司了,看到她的時候,我真的有一種做賊般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程一楠也很發愁:“那我再跟紀慕澤說說,讓他好好勸勸他妹妹?人家顧凜又不喜歡她,她抓住婚約不放手,自己痛苦,別人也跟着痛苦,何必呢!”
陳之夏很驚訝:“你跟紀慕澤和好了?”
程一楠忽然就羞澀起來:“嗯,和好了。”
陳之夏有點恨其不爭了:“一楠啊!你怎麼又妥協了呢!紀慕澤風流成性,他配不上你啊!”
程一楠臉紅了一下,才道:“他,他跟我表白了,說真心喜歡我,還說以後不會再招惹其他女人了,只有我一個。”
陳之夏一下子睜大了眼:“真的嗎?紀慕澤真的跟你這樣說了?他保證了?”
“嗯。昨天晚上,他親口跟我說的。”
陳之夏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太好了!一楠!太好了!看來紀慕澤是對你動了真心了!”
程一楠一臉幸福的笑容:“你不知道,昨天我們大吵一架,他還凶得跟什麼似的,我都恨不得生吞了他,結果他突然就表白了,我當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之夏哈哈大笑:“估計他是吵架吵忘形了,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程一楠也跟着笑:“真的,跟做夢一樣。”
話剛落音,程一楠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甜蜜了:“之夏,紀慕澤打過來的,我接一下哈。”
程一楠毫不避諱,當著陳之夏的面把電話接了起來。
“程一楠,飯吃完沒?快回來陪我。我一個人在家快無聊死了。”電話里傳來紀慕澤懶洋洋的聲音。
以前,他總親熱的叫她“楠楠”,現在和她確定男女朋友的關係了,紀慕澤反而口口聲聲叫她“程一楠”。
程一楠的聲音很溫柔:“那你找點事做嘛,玩玩遊戲,或者看看電視看看書,都可以啊。我和之夏還沒吃完飯呢!”
紀慕澤跟她撒嬌:“我不管!我就要你回來陪我!程一楠,我限你8:30之前必須回家!”
程一楠忍不住微笑:“你怎麼這麼霸道?什麼都要聽你的?”
“我就霸道,8:30之前你不趕回來,我就脫光了出去裸奔!”紀慕澤威脅她。
程一楠和紀慕澤聊天,陳之夏在對面聽着,心裏由衷的羨慕。
之前,她總覺得紀慕澤太差勁了,太風流太花心太濫情。
現在才知道,他再風流再花心,至少他是單身啊!只要他收了心,程一楠和他在一起,還是很幸福的!
而顧凜呢?背着那樁婚約,顧凜和她,真的沒什麼希望了……
吃完晚飯回到家裏,陳之夏發現弟弟心情很好地在拖地。
“之秋,有什麼好事嗎?怎麼這麼高興?”陳之夏走過去,奪過弟弟手裏的拖把:“我來,你歇着吧。”
之秋又把拖把從她手裏奪了過來:“我拖拖地還是沒問題的。姐,你上了一天班也很累了,你歇着吧。”
陳之夏看着弟弟的臉,覺得很欣慰。
也是呢,之秋也是一米八的大小夥子了,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呢!她親愛的弟弟,已經長大啦!
忽然想起紀慕言包上掛着的那個娃娃,陳之夏問弟弟:“之秋,你喜歡的那個白富美,叫什麼名字?”
陳之秋記着紀慕言的話,不肯說:“姐,你問這個幹嗎?”
“好奇呀,所以問問。”陳之夏:“上次我們一起做的那個娃娃,你送給她當生日禮物了,她喜歡嗎?”
陳之秋回憶了一下,但是什麼都回憶不起來,他把禮物送給紀慕言之後,紀慕言就有急事走了,他也沒來得及問她喜歡不喜歡,只好老老實實回答道:“我不知道。可能喜歡吧。”
紀慕言很喜歡毛絨玩具之類的小東西。
陳之夏:“那她會不會送給別人?”
陳之秋覺得姐姐今天很奇怪:“送給別人就送給別人咯。反正禮物送給她了,她想怎麼處置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陳之夏想了想,還是覺得沒辦法把紀慕言和陳之秋聯繫在一起,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跟之秋聊了兩句,陳之夏洗漱完就回自己的房間發獃。
跟顧凜走到這一步,她感覺已經山窮水盡了。顧凜拿勞動合同說事,不肯放她走。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實在是沒勁透了。
心中鬱悶,卻又無處發泄。
陳之夏在床上翻滾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狂震起來。
陳之夏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紀慕澤打過來的!
紀慕澤給她打電話幹嘛?陳之夏揉揉眼睛,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喂?”
紀慕澤的語氣很沖:“陳之夏!馬上到我家來一趟!”
然後陳之夏就聽見程一楠在旁邊說話的聲音:“紀慕澤!你什麼態度?跟之夏說話,你就不能態度好點嗎!”
陳之夏更是一頭霧水了,程一楠和紀慕澤在一起,兩人也沒吵架,紀慕澤給她打電話幹嘛?
陳之夏正在奇怪,紀慕澤又催她:“楓林苑22號,你趕快過來!你男人在我家裏發神經,砸東西呢!”
陳之夏心裏咯噔一下:“你說誰?誰在你家裏砸東西?”
“你男人!顧凜!顧大總裁!”紀慕澤怒氣沖沖的:“趕都趕不走,一直像個傻逼一樣喊你的名字!搞得跟演偶像劇似的!戀愛中的男人真是太噁心了,我他媽都快吐了!”
陳之夏無動於衷:“你趕不走他,那是你的事。不要再打電話影響我休息了。再見!”
陳之夏正要掛電話,手機被程一楠搶去了,程一楠的語氣也挺焦急的:“之夏,說真的,你過來一趟吧,顧凜發酒瘋呢!你要是不過來,他會鬧一夜的。紀慕澤家周圍本來就有狗仔不定時盯梢,萬一他驚動了狗仔,明天鐵定會出現‘紀慕澤是基佬,家裏金屋藏嬌養着個帥哥’的新聞!”
陳之夏無語極了:“好吧,我馬上過來。”
她這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怎麼就遇到顧凜這種麻煩製造者呢!
半夜車也不好打,陳之夏過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紀慕澤家。
程一楠鬼鬼祟祟地朝外面看了半天,才給陳之夏開了門。
“人呢?”陳之夏問程一楠,屋子裏靜悄悄的,根本沒見到發酒瘋的顧凜。
“在樓上歪着呢,紀慕澤也在。走,咱們上去吧。”程一楠拉着陳之夏的上了樓。
顧凜果然在起居室。紀慕澤癱在沙發上,顧凜坐在地上,靠着牆,兩條腿伸得長長的,一副頹廢又迷茫的樣子。
他臉色發白,眼神卻很清醒,根本就不像醉酒的樣子。
陳之夏以為紀慕澤夥同程一楠把她騙過來,很生氣地看着程一楠:“一楠,你不說他喝醉了發酒瘋嗎?他這樣子,哪像喝醉的?”
程一楠趕快解釋:“之前真的喝醉了發酒瘋!紀慕澤給他灌了一大碗醒酒湯,又睡了一兩個小時,他才清醒過來!”
陳之夏點點頭,看到紀慕澤在看她,就冷冷沖紀慕澤道:“竟然沒事了,那我走了。”
紀慕澤翻了個白眼,用腳碰碰顧凜的膝蓋:“女神來了,還不快去跪舔?剛才要死要活的,怎麼見了真人,又裝得這麼矜持?”
顧凜說話雖然毒舌,但風度還是有的。紀慕澤說話又惡毒又沒底線,陳之夏皺了皺了眉。
顧凜看着陳之夏,眼睛閃閃發亮,卻完全沒有站起來留住她的意思。
程一楠拉着陳之夏不讓她走,顧凜又高冷不肯低頭。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都快凝固了。
紀慕澤鬱悶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他是顧凜未婚妻的哥哥啊,顧凜親親的小舅子,現在,他這個小舅子眼睜睜的看着妹夫和別的女人搞曖昧!還得幫他們說合!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啊!
他好容易等到程一楠吃喝玩樂回來,正摟着心愛的女人準備縱情歡愉一場,顧凜這個傻逼拎着酒瓶子上門了,喝的醉醺醺的,還硬拉着他拼酒。客廳桌子上放了一張全家福,他盯着紀慕言的臉看了兩秒鐘,竟然抄起鏡框就往地上砸!
現在都快兩點了,再鬧騰一會兒天就要亮了。紀慕澤看顧凜和陳之夏都死倔死倔的,誰都不肯讓步,只好道:“行行行,我和程一楠在旁邊你們倆不好意思和好是吧?行,我們下樓去,你們倆該親就親,該摸就摸,該做就做,搞完了麻溜給我走!”
程一楠有點聽不下去了,拉了一下紀慕澤的胳膊:“你說話能不能文雅點?”
紀慕澤不屑道:“男女不就這點事嗎?做一次愛,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痴男怨女,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如果做一次解決不了,那就做兩次!”
程一楠氣得掐了一下紀慕澤的胳膊:“別拿你低俗的三觀來丟人現眼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
紀慕澤得意洋洋:“低俗?哪裏低俗了?難道我說的不對?”他催顧凜:“別擺架子了,你們抓緊時間趕快搞一把,我在樓下等你的喜報。”
紀慕澤拉着程一楠下樓了,走之前,還很體貼地把門從外面鎖上了。
陳之夏拍門,程一楠想給她開門,被紀慕澤一把扛到肩膀上:“你別摻和了,讓他們倆自己解決。我們來解決我們的事情。”
程一楠兩腿在空中亂踢,想掙扎着下來,卻忘了自己穿的是裙子,踢了兩次,裙擺全掀上去了,兩條美腿一點遮擋都沒有的暴露在空氣中。紀慕澤看得眼睛都綠了。
紀慕澤和程一楠走了,房間裏就剩陳之夏和顧凜兩個人。
顧凜坐在地上,身上還穿着上班時穿的衣服,西裝革履的。只是,襯衫亂糟糟的掛在身上,褲子也弄得皺巴巴的。
看着他頹廢的樣子,陳之夏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心疼的。
嘴巴里的燙傷也不知道好了沒,就開始酗酒。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冷靜自持,喜怒不形於色,永遠高冷精英范的顧凜嗎?
顧凜一直在看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他就是不肯開口和她說話。
特別像一個受了委屈等媽媽來哄的孩子。
陳之夏嘆口氣,她上輩子一定殺人發火了,上天要這樣懲罰她。
分明受傷的人是她!可她竟然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安撫顧凜!
她上輩子一定欠他好幾條人命!
不,她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心軟!陳之夏在心裏告誡自己。
心軟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以後就會沒完沒了!
門被鎖住了出不去,陳之夏索性在沙發上坐下來。
大半夜的被叫過來,她覺得很疲憊。
陳之夏把眼睛閉上,準備靠在沙發上睡一會兒。
地上有聲音,陳之夏剛睜眼,一團黑影就撲了過來,她的嘴唇被狠狠堵住了。
顧凜的唇帶着怒氣和酒氣,兇猛而狂野地吻她。
陳之夏跟他扭打,用腿踢他,用牙咬他,可不管她做什麼,顧凜都不管不顧。
只有她咬他舌頭的時候,顧凜倒吸了一口冷氣。
想到他的嘴巴剛被熱咖啡燙過,陳之夏不忍心了,只好放任他的舌頭在她嘴裏橫衝直撞。
顧凜意識到了陳之夏態度的軟化,反而停止了吻她。
他把頭埋在她的脖子間,呼吸着她秀髮的芳香,一句話都沒說,安靜得像初出娘胎的嬰兒。
陳之夏推他,他又不動,一句話不說地把她抱得死緊。
他的動作中,有一種悲傷絕望的氣息。
這氣息感染了陳之夏,她不由自主地開口問他:“你嘴裏的燙傷好了嗎?”
顧凜沒聽清她的話,含混的問她:“嗯?”
陳之夏只好又說了一遍:“露露說你喝咖啡燙到嘴巴了。現在還疼嗎?”
陳之夏在關心他!
顧凜的世界頓時變得明亮了。他抬起頭,忽然就笑了:“還疼。不過不妨礙親嘴。”
顧凜就是有這個本事,他一笑,天地萬物都生動了,百花都盛開了。
陳之夏不想讓他看出她心軟,又推他:“起來。我要回去了。”
顧凜哪裏捨得放手,他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氣,悶悶地在她耳邊道:“之夏,你真是鐵石心腸。”
陳之夏忍不住諷刺他:“你撕碎離職申請書的時候,更鐵石心腸。”
她還記得顧凜那聲高傲的“出去。”
那冷漠勁,那囂張勁,她還以為他準備翻臉不認人,徹底要和她過不去了。誰知道他還會把自己灌得大醉,還跑來找紀慕澤拼酒!
真是表裏不一,虛偽透頂!
熟悉的陳之夏,總和他鬥嘴的陳之夏又回來了,顧凜也敞開心扉:“我只是想每天都看到你而已。”
陳之夏很憂傷:“那我們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吧。你是上司,我是下屬。我安心在顧氏工作,每個月拿我10k的高薪。你好好當你的總裁,不要來惹我,好嗎?”
說真的,10k的高薪她還是很捨不得的。
顧凜沉默了,他認真地想了很久很久,最後才伸出手,小指勾起:“好。我答應你,我們拉鉤。”
未來會怎麼樣,誰也說不好。他只能先抓住眼前的小小幸福。
能每天看到陳之夏,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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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發的章節被和諧了,在重新審核。但是一直審核不出來。所以我又發了一遍。看到章節名重複的大家不要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