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女人,是你主動勾引的我!
病房靜謐良久,徐然終是伸手拿過那張支票。
輕扯嘴角笑道:“伯父的安排我很滿意,我心中有數。”
李光慶鬆了口氣,低低的道歉:“對不起。”
徐然捏着支票的手一緊,起身無比輕鬆的語氣道:“你沒有錯,我們都是為了他好罷了。您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都交給我。”
起身她告辭:“您好好休養,再見。”
李廣慶起身看着那女孩決絕的背影,眸光止不住的沉了。
直到現在他才確認,其實這一場感情不是他那個兒子一廂情願。
至少這女孩也是有心動的,如果不曾心動,依照這女孩的個性,如果肯接受他的提議?
有些事情,只要在乎了就會更在乎。因為在乎,她會這麼平靜的接受了他的提議,也就不那麼意外了。
李光慶止不住的嘆息出聲。
徐然出了他的病房,還來不及出醫院大門便迎面撞上匆忙趕來的李漢城。
男人一低頭看見她凝重的臉色,一把抓住她手腕問道:“他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徐然閉了閉眼,一下甩開他的手道:“沒有。”
糾纏中,李漢城一眼看見她指尖的支票。
男人眉頭控制不住的皺起,再度一把抓過她的手,看清上面的簽名之後。
他不可遏制的怒了:“哪來的,這個東西哪裏的!?”
徐然目無表情的迎上他的目光,十分輕鬆的語氣反問:“伯父送的,怎麼了嗎?”
她這麼平靜的態度,讓他發瘋:“為什麼拿他錢?為什麼要拿他的錢?”
“他要給,我為什麼不要?”她看着他,笑的輕蔑。
男人眼底是無法遏制的怒火,抓着她肩頭一把將人推向牆壁,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向她:“你在想什麼?他的錢你為什麼要拿?!”
“他為了感謝我照顧你這麼久,給我的辛苦費,我為什麼不能要?”
李漢城額上青經爆起:“你說什麼呢?!”
“你耳聾啊!”徐然控制不住的衝著他吼道:“我欲拒還迎,我收留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陰謀。我只是想要錢而已,現在你離家出走我沒指望了,只好找到你父親。他願意給我錢,我當然要拿!”
男人抓着她肩頭的手止不住的用力:“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特么再給我說一遍!”
徐然不耐的語氣看着他道:“認清現實吧,你以為你是誰,身無分文你只能一無是處!我是聰明的女人,自然懂得審時度勢。”
“徐然!”李漢城咬牙切齒叫着她名字,眼底的怒火恨不能燒了面前的女人。
低頭,他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支票:“不許要,還給他!”
徐然伸手要去搶:“你還給我!那是我的錢!”
李漢城見她這樣子,更是惱怒不已。一把抓住她手腕,將人往病房方向拖去!
“砰”——
憤怒的一腳踢開那扇門,將那張支票窩成團扔在了李光慶的床上。
“能不能不耍這麼幼稚的把戲,我都說了,你的錢我一分也不要,身份我也不要了,你還要怎樣?!”
徐然掙脫他的鉗制,瘋了一般撲向那張支票:“我的錢,那是我的錢!”
李漢城受不了她這樣子,先她一步抓過那個紙團,攤開,毫不留情撕的粉碎!
一把扯過那個女人,指着她道:“她是什麼女人我不知道嗎?要你耍這樣的手段來挑撥我們?!”
“放開!”徐然掙扎着:“李漢城你放開我,你了解我嗎?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接近你就是為了錢,從頭到尾就是為了錢!”
“閉嘴!”男人朝着她怒吼道:“你特么要是為了錢,我也不至於到今天還沒拿下你!”
“你以為拿着他的錢,和他合謀就能擺脫我?別做夢了,爺不顧一切就是為了拿下你!你以為爺那麼好擺脫呢?你以為就算你拿了他錢,我就會對你放手?!做夢!爺的字典里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徐然怔怔的看着他,忽然覺得無力。
這就是個無賴,無賴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不計後果的無賴!
李光慶看着他,是惱的,但是除了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徐然總算掙脫李漢城的鉗制:“你回去吧,別去我那裏了。李漢城,我看不上你,從前是現在更是!”
轉身,她大步走了出去。
李漢城呆立了一會,轉身追了出去。
“徐然,你站住!”
女人背影一怔,轉身冷漠的神情看着他。
李漢城卻笑了:“你喜歡上我,徐然,承認吧,你喜歡上我!”
她心口猛的一跳,卻是輕蔑的笑道:“你這自作多情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李漢城也不惱,眼底笑意淡去,取而代之是認真:“你怕什麼啊,什麼事情爺給你頂着,天塌地陷都有爺在。你這很着急將我推開,要做什麼?”
曾最落魄無助的時候,她無數次幻想有這麼一個人對自己說這些。
可是真的聽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也不是那麼動人的。
他越是執着,越是讓她不安。
她已經不堪了,不在乎更壞的境地。可是他不一樣,他有良好的家世,有更光明的未來!
轉身,她大步往外走。
身後李漢城一路跟着她喋喋不休,徐然懶得開口再說一個字。
到家之後,就開始收拾他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拾掇。
他沒幾件衣服,沒一會便收拾完了:“好了,拿着你的東西出去吧。”
“你還來真的?”李漢城有些急了。
“你要不要回去我懶得管了,錢我也不要了,趕緊消失在我眼前!”
李漢城厚着臉皮說:“我現在離家出走,你讓我去哪?”
“李漢城有點臉好不,你一大男人賴在女人家裏白吃白喝,不臊嗎?能不能有點男人該有的自尊心了?!”
可誰知她說完,李漢城不僅不惱,反而在沙發上坐下。
“反正爺的形象在你面無已經所剩無幾,我還在乎什麼自尊啊?我不走,就不走!再說月底這住宿費爺會給你結!”
……
徐然徹底無言以對了。
這情形還是應了那句老話,請佛容易松佛難!
他這好不容易發現她有些鬆動了,讓他走?才不幹!
男人嬉皮笑臉的坐在她那張沙發上,得意洋洋看着她。
徐然看了他一會,冷哼:“想住你就住吧,住多久都沒關係。”
女人說完,一轉身回了卧室。
“徐然,徐然?”李漢城叫了兩聲,那個女人壓根沒給絲毫回應。
收拾了沙發上衣服轉身回了她隔壁的房間。
卧室內,徐然洗完澡,整理了衣服。
深夜十一點,她拖着行李箱出去,茶几上給他留了一把鑰匙,車鑰匙也一併留下了。
徐然離開后,打了車隨便找了個地方住下。
李漢城直到第二天才知道那女人離開,看着茶几上那兩樣東西他忍不住皺眉。
拿着車鑰匙出去找人,附近的旅館都找了,可壓根沒那女人的影子。
打她電話,永遠都是無法接通。
李漢城惱的一踢車軲轆,給她發短息:“徐然,你個逃兵!”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將他加進了黑名單!
彼時,徐然睡的正熟。
最終是被孤兒院的一通電話吵醒的,“喂,麗麗,是不是有合適的孩子了?”
電話那斷傳來一女孩焦急的語氣道:“不是,暫時沒有適合你領養的孩子。”
“那你怎麼早打電話來?”徐然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
麗麗又道:“是院裏昨夜突然多出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我們院的情況你也知道,沒什麼錢給他看病。你不是有個基金會么,院長讓我問問你那邊能不能幫忙?”
“好,我一會看看。”徐然掀開被子起床。
麗麗又說了幾句,大約是催她抓緊的意思,那孩子現在情況現在挺不好的。
徐然洗漱完了,查了查基金會賬戶資金,打電話給張平,讓他趕緊回c市一趟。
掛了電話沒一會,接到林雅的電話:“你怎麼回事?李漢城說你離家出走?”
彼時咖啡店,李漢城正坐在林雅面前,神情緊張的聽着林雅和那女人的對話。
她這一早上就接到李漢城的求救電話,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迷迷糊糊的接完電話就被他叫了出來。
徐然沒好氣回了句:“沒有的事,就是給他騰了塊地方。”
聞言林雅哼聲道:“你這麼一騰地兒不要緊,他那邊要急瘋了,連陸遠的電話都打過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逃開了,實在不太符合你作風啊?”
徐然一怔,無謂一笑道:“還能有啥事,我和他的事你別管了。”
“你在哪呢?我們見一面?”林雅說完這句話,對面的男人一個勁朝着她豎大拇指。
然而,彼端,徐然短暫沉默之後,直接拒絕:“不用了,我有點事,處理完聯繫你。”
說完也不管電話那端人的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彼端,咖啡店,林雅嘆息一聲。
看向對面的李漢城道:“她不給面子,我也沒辦法。”
李漢城拿着她手機舉到她面前:“嫂子,你不能這麼見死不救,你再打啊!”
“不用了,她有了防備,一時半會不會接我電話。”
李漢城不甘心,拿着她手機給那個女人撥過去,響了半天果然無人接聽。
又試了一次,相同的結果。
放下那手機,李漢城苦着張臉看向對面人,埋怨:“嫂子,你不是成心幫我。”
林雅皺眉,覺得實在冤枉。她有意躲着,她能怎麼辦?
半晌,只聽李漢城低落的語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不適合?”
林雅戳着面前點心的手一頓,安靜了片刻,然後嘆息道。
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是,不適合。比起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她選擇張平應該會更輕鬆一些。”
顯然,徐然已經預見了這種困難。林雅想,這才是她選擇逃避的原因。
徐然不是勇敢的人,她亦不是,她沒有勇氣看着她再一次生活在那些閑言碎語裏,那樣太辛苦。
如果最終她還是選擇李漢城,她會支持。同樣的,她此刻選擇逃避,她也支持。
半晌,李漢皺眉開口問道:“可是,如果她喜歡我呢?”
林雅抿了抿唇,放下手裏的叉子,偏頭看向窗外已經變得刺目的陽光。
低低的聲音道:“喜歡又如何呢?如果她真的認為喜歡可以改變一切,那就不會逃。”
她太了解徐然,動搖是有的,但是那點動搖還不足以支撐她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李漢城有些暴躁:“不就是那段過去嗎?我都不在乎,她那麼在乎做什麼?!”
煩躁找過一旁車鑰匙,他轉身出去:“我自己去找她。”
林雅看着他背影,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惆悵。
逃離,何嘗不是因為太在乎?
因為開始在乎,所以越發不想將李漢城置於難堪境地罷了。因為開始在乎,所以那段徐然曾不以為意的過去,才會越發變得難以被她自己接受。
李漢城出了咖啡店,直接開車去了郊區一棟別墅。
別墅大門緊閉,門把上灰塵深深,他都不忍心無握!
摁了門鈴,抬腳,“咚,咚,咚”一陣猛踢。
片刻后屏幕亮了,不見人影只聽一道男人的聲音:“我一早算到你會來,鑰匙在保安那裏,自己去取。”
李漢城瞪了一眼空蕩蕩的屏幕,轉身取了鑰匙,大步走了進去,直奔三樓。
一走進去整個黑蒙蒙空間,像是進了鬼屋!
李漢城一邊走,一邊扯了他屋子裏遮陽的布!
“裝什麼神秘!”隨手扯了一塊布扔在角落裏那人腦袋上。
一躍,在他書桌上坐下道:“你這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號稱神婆,你倒是給我算算,我女人跑哪裏去了?!”
全辰一把扯了臉上的布,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無比勢力道:“我不給你算,我只給有錢人算。”
“呵!”李漢城華麗麗的被鄙視了,他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被他給鄙視。
他不能忍:“你在我面前窮裝什麼啊?也就我現在這樣了,才願意找你算!要是以前的我,我特么都懶得理你!”
那人笑笑,十分不在意的語氣道:“那你回去吧,我說了我只給有錢人算。想知道她在哪,給我錢!”
李漢城炸毛了:“咱能不裝么?你要是沒能耐你明說行不?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就着了你的道,睜着眼給你個騙子送錢!”
“那你回去吧,大老遠跑我這裏來做什麼?”全辰走去他身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李漢城一轉身,拎着他身上那件頗像樣子的八卦服,嗤道:“幾個月不見,你這越騙越專業啊!這衣服打來騙來的?!”
也不知那些土豪是不是腦子有屎,動不動找着小子算一卦,開工、結束,屁大點事情都來算!楞是將這不學無術的小子,給捧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李漢城想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腦坑了,竟然稀里糊塗跑他這裏來了。
那人懶得理他,依舊不溫不怒的神情看着他:“你上次從我這裏出去的時候,我怎麼說的,還記得嗎?”
“切~時間太久,我哪記得。”李漢城不屑道。
全辰好耐心的幫他回憶:“我說你有桃花劫,一往情深,情深不悔。我讓你從我這出去,千萬別去闌會所。”
他這麼一提醒,李漢城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是有這麼一句話。”
當初就是因為他這句話,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去了闌會所。
“你不聽我的,註定難逃此劫。”全辰翻出一本書,在椅子上坐下安靜翻着。
李漢城一把奪過他手裏那本,他壓根看不懂寫着什麼的書,拍在桌上。
揪着他衣領問:“徐然,在哪?!”
全辰拍開他的手,一伸手開口:“五十萬。”
“靠!”李漢城瞪大眼睛:“你打劫啊!你特么算不到勞資現在沒錢嘛?”
全辰低頭從兜里掏出借據:“我都為你準備好了,先欠着,利息一毛,有錢再還。”
一毛?!
李漢城暴躁了:“你搶錢啊!是不是要我把你小時就穿開襠褲的照片,給你一併發出去?”
這有就是他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他,不然他才懶得過來好不?
“愛簽不簽,反正我又不急着找女人。”全辰作勢要收起那張借據。
李漢城急了:“別,別,爺簽、行了吧!”
不管了,先死馬當活馬醫吧!
全辰看着那張他簽好的字據,確認無誤后,謹慎的收了起來。
笑的愜意無比:“我算過了,在你還清我這欠條之日,我即會收穫五百萬。”
“什麼?!你竟然這麼坑勞資?!”李漢城從他桌上跳下來,伸手要去搶。
全辰瞟了他一眼說道:“別這麼扣,比起你從我這裏知道的,這點錢不算什麼?”
他這麼一說,李漢城放棄搶回那張借據的想法。
“說,她去哪裏了?”
全辰笑笑:“就在京都,你去找。”
聞言李漢城嘴角抽了抽,再度揪着他衣領:“你特么找死啊,勞資給了你五百萬,你就告訴我這麼一句話?你信不信我找人,將你這窩砸成窟窿?!”
“粗魯!”全辰瞪着他,拍開他的手,理了理衣服。
“難怪搞不定女人,就你這德行怎麼也得追到下輩子去!”
李漢城炸毛:“你特么,你竟然敢咒我!”
全辰拍着衣服道:“誰咒你了,我說的事實,事實!”
白了他一眼道:“在京都東郊的一家孤兒院,你最近別去找了,找了她也不會理你。”
“你沒騙我?”
全辰看着他,微微蹙了眉:“露水姻緣,李漢城,你該不會真的當了真吧?”
“她什麼時候能愛上我?有沒有快速的辦法?”李漢城不答他的問題,繼續追着問。
全辰不可思議的盯着他,嘆息道:“我說你聽嗎?”
李漢城一聽兩眼放光:“聽,聽!”
全辰不相信的搖頭:“你要是真聽我的,何至於越陷越深?!”
嘆息道:“我只是算命的,不是下降頭的。她能不能愛上你,什麼時候愛你,在你,不在我。”
“騙子!”李漢城十分不留情面的吐出兩個字。
全辰擺弄下桌上的東西,然後面色的凝重的看向他:“漢城,收心吧,你們不適合。”
他忽然這副表情,讓李漢城心口一沉:“你又知道了什麼?”
全辰收了桌上東西,面色如常:“沒什麼,你只要聽我的就行。這一次,你一定,必須要聽我的。”
認識多年,他一個眼神李漢城都能窺出其中深意。
一般他說一定的時候,就代表事情很嚴重。再加上必須的話,程度可見不一般!
可是他不想說的事情,他也明白他改變不了。
良久,安靜的房間裏響起李漢城堅定的聲音:“若是能收,我今天就不會來找你。”
“你只需告訴我,你所預見的困難,能不能改變?”
全辰抬眸看了他一眼,終是搖頭道:“我沒有那個能力。”
轉身他往外走:“回去吧,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
“全辰!”李漢城追了出去。
那人微微側身道:“要麼聽我的,及時收手。要麼……堅持你所堅持的,也許……”
李漢城追問:“也許什麼?”
那人起步離開:“置之死地而後生,柳暗花明又一村。”
——
從他的別墅出來的時候,他開車去了東郊。
找到那家孤兒院,透過大門看過去,果見那個女人站在院子裏。
手指碰上車門的那瞬間,他忽然想起全辰的話,放棄了去找她的想法。
彼時,徐然收到基金會匯來的錢,立刻給送了過來。
李漢城看着那女人背影,怎麼也想不通全辰那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思。
深呼吸,終是開車離開。
——
徐然從孤兒院出去,沒有急着回賓館,而是去了一趟那孩子所在的醫院。
醫生辦公室內,徐然了解了下情況,感冒引起的小兒肺炎。
後來大約是因為家長沒錢給治,拖的嚴重了。
徐然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和麗麗往孩子病房去。
臨近病房門口的時候,正見一身影鬼鬼祟祟的從那間病房出來。
徐然看着那背影,只覺眼熟。
那身影閃的太快,她還來不及看清。再等他回身看去的時候,那人背影已消失在走道里。
“嘎達”——
麗麗開了門,見她沒跟上,催促道:“徐姐。”
“嗯。”徐然回神,隨她走進去。
病床上,才四五個月大的孩子躺在那裏,護士給換了藥水。
徐然看着那孩子,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眉眼輪廓間,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護士看向麗麗道:“孩子還太小,照顧起來要格外悉心些,有什麼問題及時叫我們。”
麗麗笑道:“好,謝謝啊。”
“不客氣。”那護士應了聲,拿着空瓶出去。
徐然打量着那個孩子,越看越熟悉。
一片空,窗外張美麗的身影一閃而過。
只是一個側臉,已經足夠讓徐然認出來!
她心頭一跳,再度看向床上的孩子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唐瑩的兒子!
難怪,她會覺得面熟。這孩子眉眼間,像極了唐瑩!
再度看向床上那個孩子,她心底五味雜陳!
麗麗見她失神,不由笑道:“徐姐,你怎麼了?難道你認識這孩子嗎?”
徐然皺了皺眉道:“治好以後,你們打算怎麼安頓他?”
“最近正好有一戶人家,想要收養一個這樣大的小孩。院長說等他康復了,就和那家人聯繫。”
徐然怔仲的盯着睡着的孩子,沒有言語。
張美麗將這孩子遺棄給孤兒院,必然是走投無路了。
唐瑩現在不知所蹤,活着的利率渺茫。這個孩子跟在張美麗身邊,只會是負擔,倒是不如給有能力的人撫養。
唐瑩是不值得同情,可是她犯的錯和這個孩子無關。她還不至於遷怒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再度看向窗外,已經不見了張美麗的蹤影。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夜色已黑。
打車回了賓館,房門口,一抬眸便見李漢城那人熟悉的身影。
她握着卡的手緊了緊,無奈的嘆息一聲,朝着他走過去,刷卡開門。
李漢城眼疾手快,順利擠了進去。
“什麼時候跟我回去?”他原是想聽全辰的話,等幾天等她冷靜的。
可是回到那個到處是她影子的家裏,到底控制不住的找了過來。
徐然逕自拆了一桶泡麵,燒開水沖開。
李漢城也不急,坐在那裏等着她吃完。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后,無論他再怎麼說,這個女人就是沒開口說一句。
李漢城終於沮喪的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
果然被全辰那廝言中了,這女人壓根不理他……
從賓館出來,他站在車邊惱的猛的一踢車輪。
嘀咕:“特么,要不要這麼准?!”
男人坐在她車內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彼時,徐然的賓館內。
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正煩躁不已的時候。
沈逸打來的電話:“方便出來喝一杯嗎?”
徐然握着電話沉默,似乎自從她上次離開京都去了c市以後,他很少給她打電話了。
似乎看出她的遲疑,沈逸輕笑:“我沒有其他意思,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係。”
徐然握着電話想了下,問道:“地址告訴我。”
片刻后她換了衣服,拿着錢包出去。
樓下李漢城抽完最後一根煙準備離開的時候,正見那女人下來了。
他以為她是下來找她的,滿心歡喜的開門,卻發現那女人逕自走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
男人楞了下,然後迅速回去開了她的車跟上。
徐然壓根不知道那人還沒回去,還盯上了自己。
到了目的地她付錢下車之後,便逕自走了進去。
酒吧內,沈逸坐的位置醒目,她環顧一圈便找到了人。
她過去的時候,他喝的還不算多。
徐然叫了一杯酒,看向他道:“怎麼想起來這地方喝酒了,你以前不太喜歡這些地方的。”
沈逸放下手裏的酒杯,笑着搖頭:“時間可以改變許多事,不喜歡的可以變得喜歡。”
頓了下他又道:“就好像,他也可以將一個曾經喜歡的我的人,變得不喜歡我。”
徐然握着酒杯的手一頓,忽然不知如何開口。
仰頭,喝了手裏那杯酒,她皺了皺眉看向一旁調酒師:“再來一杯!”
李漢城找到她的時候,一眼看到她旁邊的男人,眸色止不住的沉了。
原想就這麼衝過去,可是一想他有什麼立場過去?終究是挫敗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沈逸一連喝了好幾杯,徐然怎麼都攔不住。
最後他有些微醺,她也有些微醺了。
藉著酒勁,平時不敢說的話都敢說了。
沈逸抓着她胳膊,苦澀的語氣道:“要是回到三年前,我一定好好保護你,不會讓那一晚的事情發生,絕對不會。”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如果時光回到她出事的那晚,他一定不會再讓那些悲劇發生!
喝醉了,徐然緊繃的神經得以緩解。
她看着他笑了:“我也很想回到那一晚。”
可是回得去嗎?回不去了,再也不能……
沈逸一把抱住她道:“是我沒用,是我太沒用了!下輩子,我一定好好還你!”這輩子他欠她的是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那麼那些彌補不了的,都留到下一世吧。
他們都不信因果輪迴,可是這一次,他願意說服自己去相信。哪怕,只是幻想……
她拍着他的背,安慰:“不怪你,這都是命。這幾年,也害的你和我一起承受了不少流言碎語,對不起。”
她執意的幫助,不僅沒給他多大幫助,似乎還給他造成了許多困擾。
“徐然,徐然……”男人低低的呢喃她的名字。
只是越到最後,他的聲音越哽咽,後來她隱隱感覺肩頭有潮濕的涼意……
她身體一怔。
良久,他只是那樣抱着她。
結完賬,徐然扶着人出去,給他攔了一輛車吩咐司機將人送到地點。
李漢城追出來的時候,她搖晃着倚在昏黃路燈下,揚着頭看着頭頂漆黑夜色。
肩膀聳動着,起初他以為她在笑。走近才發現不是,她在哭……
徐然雖然喝醉了,可警惕還在。察覺到有人走來的時候,她下意識一偏頭。
四目交接的瞬間,她眼底的狼狽無處可逃。
李漢城站在那裏,看着滿眼是淚的女人,控制不住的皺眉。
他今天也喝了酒,可狀態顯然是比她好的。
打電話叫了代駕,他扶着那女人往車邊去。
喝了酒,她乖順多了,由着他扶着進去。
車在她小區停下,李漢城付錢的空檔,那女人已經開了車門搖搖晃晃往樓梯口走。
他追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扶着牆走到了二樓。
三樓,她掏出鑰匙開了門,鞋也不換就往卧室去。
腳勾到了桌腿險些跌倒,男人幾步上前,一把扶住她:“逞強個什麼勁!”
“別碰我!”徐然不耐的一把甩開了他。
起步又要走,可險些又要跌倒。李漢城長臂一伸,將人拽進懷裏。
衝著她吼:“你能不逞強嗎?!”
徐然一把揪着他領口,揚着緋紅的臉看向他,吼回去:“要你管!”
女人口中濃郁的酒香,噴薄在他臉上,飄進他鼻孔。
一瞬,他本就不太微薄的理智更加飄忽起來。
徐然原是想推開他自己走的,可那個男人一直抓着她,她那麼一推他一用力,她整個人就撲進了他懷裏!
女人身上清淡的體香夾雜着酒香清晰飄進他鼻孔,這對於意志薄弱的男人來說簡直太要命了!
“靠!”李漢城低呼出聲。
特么,他最近禁慾很久了好不?!
徐然一把揪住他衣領,搖晃着站起來。
眯眸看着面前的人,楞了片刻后,杏目圓瞪道:“李漢城,你對我刷流氓?!”
然後一個用力,將人推去身後的牆上,醉醺醺的逼問:“你特么竟然敢對姐圖謀不軌,找死,找死是不是?!你信不信姐現在就擰斷你的腿!”
李漢城有些怒了:“誰,誰特么對你圖謀不軌了,你少冤枉我!就你這樣的,送到我跟前,都,都不是我的菜!”
“呵!”女人勾唇一笑,一傾身逼近他的臉,嫵媚的眼神看向他。
蔥白細指輕佻的挑起他的下巴,魅惑的嗓音,吐氣如蘭:“是嗎?送到你跟前都不要?那要不,我們來試試?”
“試、試試就試試……”李漢城心口狂掉不止,內心隱隱強烈的期待着什麼!
可那個女人卻是在說完那句話以後,就停住了動作。
只是用足以讓他瘋狂的眼神,看着他,咯咯笑着,撩撥着他!
男人最近禁慾許久,哪裏經得住她這麼引誘。頓覺氣血上涌,一顆心蠢蠢欲動!
原本抱着她的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腰間。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他彷彿感受到曾經再熟悉不過的絲滑觸感!
徐然雙手環在他頸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低頭擦過他的耳垂:“你說怎麼試?”
李漢城渾身一怔,搭在她腰間的手止不住的收緊!身體繃緊!
僵着身體,結結巴巴的警告:“徐然,我,我告訴你!小爺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要是再這麼誘惑我,我,我就不客氣了!”
“呵呵。”女人窩在他頸間咯咯笑着,銀鈴般的笑聲撩撥他心癢難耐。
女人纖長的手指撫過他耳垂,落在他突出的喉結上。
緩緩摩挲:“怎麼會呢?我送到你面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城少一直是正如君子,定力十足的君子一枚。怎麼可能,經不住我這種女人的誘惑?”
她這舉動太撩人,李漢城大叫一聲:“徐然!”然後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握住。
咽下一口吐沫,強迫自己冷靜:“把,把你那些伎倆收起來,小爺,小爺不會上當的……”
“哈哈。”徐然笑出聲,然後身體一軟,整個人倒在他懷裏:“憋不住了就說,姐帶你出去解決?”
男人眼底隱有怒火浮現,僵着身體警告:“來,使出你渾身解數!你看小爺,會不會上你的當……”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女人惦着腳尖,一口咬上他下巴。
緊跟着滑膩的小舌來到他喉結出,啃咬,舔吸……
天,這簡直太誘惑!
李漢城倒吸一口涼氣,再也忍不住了!
抱着人猛地一轉身,將人壓在牆上,肆無忌憚的吻落在她身上!
他的唇向她的唇襲來的那一刻,被她一伸手擋住。
女人狡黠的眼神看着他,低低的笑出聲:“出去,我找人幫你……”
還未說完,她只覺下巴一痛!
李漢城隱忍着眼底深沉的**,捏着她下巴,暗啞着聲音道:“女人,是你主動勾引的小爺,今晚,不能怪小爺不義!”
徐然眉頭一皺,“李漢城,你……”
男人一低頭,熱烈的吻落在她唇上,徹底阻止了她接下的話。
徐然抬手要去拍他臉頰,可那個男人早有預防,及時一伸手截住她遞來的手掌,反手扣於身後!
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送上門的女人,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