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伺候人的奴才

第12章 伺候人的奴才

四阿哥掀開喜帕,看了眼前濃妝艷抹卻神色獃滯的少女一眼,便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奴婢,“替你們格格洗了臉。”

初次揭開頭罩,他還是欣喜的,想着帕子下的是個什麼人,只是隨着府中人越來越多,宋氏、李氏、福晉、武氏,到如今的耿氏,他便知道,喜帕下大多一樣景象,身量小,大濃妝,目光多呆愣,只是洗了之後,倒是有不同的樣子。譬如宋氏的木訥、李氏的溫柔、福晉的端莊、武氏的怯懦。等他看了一臉素凈的宜綿,倒是喜歡,這個長得不同,眼大鼻挺臉還小,很有些機靈勁兒,瞪着眼看着他,還有些膽子。

四阿哥觀察宜綿,宜綿也在看這個大名鼎鼎的人呢。她雖然知道這樣不合禮節,免不得要被教訓一頓,但是骨子裏對雍正的好奇到底戰勝了膽怯。未來的雍正皇帝,如今二十五歲,面白無須,眼睛小而有神,臉頰瘦削,唇薄而紅,長得書生的文弱樣子,清秀好看,只是嘴唇緊抿,目光犀利,身上帶着愛新覺羅氏的高傲,是個嚴肅而高貴的人。宜綿心中暗鬆了口氣,她並不討厭。若是心中厭惡,又要討好於他,就真是對自己的折磨了。

雖這格格不像別的妻妾一般低眉順目,但四阿哥自認還容得下自己女人這一點的放肆,心中也不動氣,只是用一貫語氣問道:“叫什麼?哪一年生的?”

“回四阿哥,我叫宜綿,康熙二十八年生。”宜綿連忙回道,也不自作聰明說些引人注目的話,免得惹惱了這個嚴肅的之人。

“你阿瑪可是耿德金?”

“恩。”

“倒是個實幹之人。”

是該謙虛一下嗎?只是誇的是她阿瑪。宜綿略愣了一下才道:“多謝四阿哥誇獎。”主子誇獎是該謝恩的,幸虧嬤嬤們教了,要不然便無話可說了。

“好,安寢吧。”四阿哥說完,便往床邊走,回頭一看宜綿還呆坐着,皺着眉頭道:“還獃著做什麼?”

他本是個嚴厲之人,語氣中又透着不耐,話說出口就十分重,唬得宜綿打了個抖,連忙過來給他更衣,伺候了四阿哥,又脫自己衣服乖乖躺床上。總之感謝嬤嬤們教導了一切,她順利完成了領導的接見,走完了前面的流程,又能在經受新的考驗之時不暴走。

過程痛的慘絕人寰,而且沒有一點兒歡愉,宜綿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輕微掙扎,嘴裏還不敢發出大的聲音。她清楚記得教養嬤嬤說的話,“女人破瓜,自是痛,可你別嫌主子不憐香惜玉,主子可沒嫌棄你沒胸沒屁股。你若是鬧騰得厲害,讓主子掃興了,對你有了壞印象,只怕這輩子都沒法子翻身。你若是實在難受,就別把自己當著人,當個物件,好生擺弄着,讓主子高興了,以後有你的好處。”

四阿哥盡興了一回,看見身子低下的女人汗水淚水糊了一臉,頭髮散亂,峨眉緊蹙,也沒了興趣,喊了句“用水”,立刻便有太監魚貫而入,提了水進屋,雖然他們都弓着腰目不斜視,可是宜綿總感覺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只穿了肚兜內衣的身體上。再沒有什麼時候她比這一刻更清楚認識道,她只是個奴才,四阿哥是她的主子,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物件。宜綿心中漫起無邊的悲涼,同時有湧進迫切的渴望。她心中想的是,總有一天,我要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尊重,若不然我這輩子便白活了。她在清朝的前十三年活的開心快樂,卻漫無目的,可是一進了四阿哥府,她的人生看着這樣悲慘,她心中卻有了目標,骨子裏激起無限的動力,不得不說,逆境才能造人。

宜綿在這裏想東想西,四阿哥去了后側間將自己打理妥帖又回來了,看宜綿還這樣狼狽躺着,十分不悅,可是心中還念着這是第一次,只怕不懂,於是耐了性子對宜綿道:“你去收拾一下。”

“多謝主子恩典。”宜綿撐着身子爬起來,忍痛挪到后側間,幸好四阿哥留了下熱水,她將自己好生擦拭了。也顧不得緬懷什麼,宜綿又挪到床上,在裏間躺好。因實在太過勞累,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宜綿便睡了。

四阿哥看着宜綿一步一挪到床上,眉頭就沒松過。怎麼不知道找丫鬟過來伺候?是規矩沒學好,還是不想讓丫鬟進內室?他心中正不悅,卻聽到輕微的呼吸聲,由不得怒極而笑,惹了他不快,自己到睡得安心,這可真是心大。女人不過是個玩物,四阿哥嗤笑一聲便不管,而是思考起自己的前程。37年被封為貝勒,出宮建府不能常常直面聖顏,如今身上又沒個正經差事,如何讓皇阿瑪看到自己的才幹?黃河每年泛濫,據說今年尤其嚴重,皇阿瑪七月的時候便說要大修,38年大哥協定修築永定河工程,若是他做些努力,能否讓皇阿瑪派去修理黃河?這事艱難,只怕別的兄弟不願參合,他若是搶了這苦差事,做好了,便是他的能耐。只是,如何能讓皇阿瑪想到他?四阿哥想着想着,便被綿長的呼吸聲帶入夢鄉。臨睡前冒出個念頭,他一貫難入眠,今晚睡得早倒是這格格的功勞。

因睡得早,太監喊醒時四阿哥便沒有睡不飽的感覺,而是覺得神清氣爽,心情也高興,看還在一旁死睡的宜綿,用手作弄地輕拍了她的臉。

宜綿在夢中感覺被蚊子咬了,連忙用手一拍,轉過身子繼續睡。

四阿哥心情高興,手被拍了也不氣,倒是看宜綿對他側過身子,將她半張臉看得仔細,小門小戶出生,規矩學的不好,倒是臉長得不錯。

上書房上課時間是卯正(六點),四阿哥在阿哥所時都是卯初(五點)起,出宮後為了趕早進宮起得更早,都是在寅正(四點)。冬季四點時分天還未亮,不過四阿哥出了宜綿的院子,福晉那拉氏和側福晉李氏的院子都點了燈,更有前後四個太監提了琉璃燈照着,十分亮通。四阿哥路過那拉氏的院子並不進去,而是一路走到外院的書房,從書架上找出治理河道的書籍,坐在椅子上翻看。一直到辰初(七點),天光大亮,四阿哥才停了,去外間用膳。

四阿哥是皇子,納格格也有三日婚假,只是他身上沒差事,除了進宮磕頭請安外,也無閑事,多這三日婚假也無意義。若是以往四阿哥覺得躲在家中讀書憋悶,但是他現在想到了能幹的差事,心中悶氣一掃,很是輕鬆愉悅。原想着回去繼續啃讀那些大部頭,但是又覺得讀了一早上有些東西沒消化,四阿哥便不急着去書房。

想了想,四阿哥去了旁邊弘暉學習的地方,接了先生的活,給弘暉講功課,握着他的手寫了兩張大字,直將先生看得目瞪口呆,不想皇子阿哥竟然這樣寵孩子。

到用午膳的時候,四阿哥和弘暉一起去了正院用膳。四阿哥看重長子,那拉氏心中高興,三人其樂融融用了飯。下午的時候,四阿哥去了李氏那裏,聽大格格彈了段琴,大格格是康熙三十四年生的,現在8歲,不過剛學的琴,勉強學了首曲子,自然彈得不怎樣,可是看着孩子期盼的眼神,四阿哥誇獎了她,又道:“阿瑪那裏有把焦尾琴,待會兒讓人給你送來。想必有了這把琴,你能彈的更好。”

大格格歡快地道:“多謝阿瑪。下次我再給您彈別的,一定比現在更好。”

李氏看着四阿哥哄女兒,心中甜蜜又傷感,總是府中孩子太少,四阿哥才會有心思在女兒身上。若是弘昐還留着的話,如今正是啟蒙的時候,想必四阿哥正陪着他練布庫吧。她可憐的弘昐,跟大阿哥隔的太近,被人給害了。

李氏想着,不免落下淚來。

“好好的,怎麼哭了?”四阿哥見了,問道,大格格也一臉擔憂看着自己額娘。

“沒什麼。不過是風沙迷了眼。”李氏連忙擦了淚,弘昐的事她從不跟四阿哥提起,憑了她自己,總能為孩子報仇,何必說出來憑白讓四阿哥懷疑。

四阿哥隱約也猜到李氏的心思,若是弘昐還在,跟着弘暉兩個一起讀書進學,不知多好,只是孩子身子弱,去了,四阿哥可惜之餘,想的是多關懷餘下的孩子。李氏性子是個好的,生了三個,雖弘昐身子差,但是大格格和弘昀兩個都好,倒是值得他多花些心思。

大格格是個聰明孩子,看氣氛不對,連忙起身道:“額娘,弟弟怕是醒了,我去瞧瞧。”

她一走,四阿哥便握了李氏的手,安慰道:“別多想,養好身體,以後孩子多的是。”

“多謝爺寬宥,有了大格格和弘昀兩個,我就滿足了。若是能將他們兩個教好,便是我的造化了。”李氏順勢躺在四阿哥懷裏,柔聲道。

“兩個怎麼夠?爺孩子少呢。”

李氏泛着酸道:“有福晉,有新來的妹妹,爺哪裏還缺孩子?”

女人的小心思,四阿哥一貫只覺得好笑,不過他給李氏留了面子,也不多說,只在晚上的時候留在了李氏這裏。

按不成文的規定,新婚三日,四阿哥該是屬於她的,只是如今被側福晉撬了牆角,宜綿也無可奈可。看了秋桃擔憂的眼神,宜綿也不知道說啥,四阿哥不來,她也不能喊了他過來。不過,她倒是不十分擔憂,日子還長着,側福晉撬一回牆角總不能毀了她的日子。

宜綿道:“一直忙着收拾嫁妝,府里賜給我的下人還沒來得及見。秋蝶,你去將她們請來。”

秋蝶立刻應了,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丫鬟兩個太監跟了她進屋。

宜綿笑道,“分到我這裏伺候,委屈各位了。秋蝶,看賞。”秋蝶一人拿了一個荷包,裏麵包了一兩銀子。

便是宮中伺候的宮女一年才六兩銀子,各皇子府中伺候的,月銀便更少了,這一兩銀子實在不少了,四人臉上都露出笑,恭敬給宜綿行了禮,一位容長臉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先開口,“多謝格格賞,奴婢原先叫玉蘭,還請格格重新賜名,能分到格格這裏,是奴婢的福分。”

宜綿雖然沒召見她們,但是在家中耿德金也替她打探了,四阿哥府中,分給格格的都是從內務府出來的,很是有些體面,人也倨傲,讓她留神些。這位玉蘭姑娘,自然也是內務府出來的,行動間規矩極好,人也膽氣足。宜綿想着她在府中也不能光用自己的丫鬟,若是這個玉蘭是個好的,倒是不妨用一用。她便笑着問道:“玉蘭花是極美的,我也不改了。我初來乍到,府中許多事不明白,還要跟你請教。”

“伺候格格是奴婢的本分,可說不得請教。四阿哥剛一建府,奴婢便從內務府過來伺候的,倒是對府里十分熟悉。阿哥府中分內院和外院,內院是福晉、側福晉、格格們住的地方,外院是四阿哥的書房以及弘暉阿哥讀書的地方,內院之人等閑不得到外院,若不然便要受罰。

內院中間有口池塘,倒是正好將內院分成了前院和後院兩處,福晉的正院在前院,除了正院是福晉住,前院的右邊還住着大阿哥,庫房也在那裏。左邊便是武格格的薔薇院、格格您的芍藥院以及旁邊空着的芙蓉院。後院主院側福晉住着,右邊留給了大格格和二阿哥,左邊也是三個小院,如今只宋格格住着。”

不愧是內務府出生,幾句話便將府中格局說的明白,宜綿腦中不免出現了四阿哥中的大致結構圖。

看格格對玉蘭十分滿意,兩個太監及另外一位丫鬟碧桃都縮在後面。不過宜綿還是給她們各自派了差事,秋桃管着針線,秋蝶貼身伺候以及總管,玉蘭嘴角伶俐,宜綿讓她管了跑腿拿膳等外務,另一個丫鬟管着院中洒掃的事,宜綿對太監有些心結,也分配他們幹了院子裏的粗活。

進了內室,秋蝶猶豫着對宜綿道:“格格讓玉蘭從拿膳,不怕出差錯?吃進嘴中的東西,總歸是要格外小心的。”

宜綿笑道:“不妨事,我阿瑪打聽了那麼多家皇子府,沒聽說過哪家格格被毒死的,她們是福晉分來的,若是出了差錯,福晉也要擔干係。”

下毒不是想要就下的,一要有□□來源,二要有下毒的條件。□□肯定管制的厲害,丫鬟難以接觸到。拿膳的丫鬟從膳房到她院中,幾乎不會落單,下毒也不容易,所以宜綿都是對這個放心的很。

宜綿擔憂的是,明天四阿哥會不會過來?是繼續留在側福晉那裏,還是府中的福晉、宋氏或者武氏將他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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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雍正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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