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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從剛大學畢業后在津城經濟開發區就業。結婚兩年了,一直還買不起房。開發區瀕臨海港,是一個外商雲集,經濟和金融業非常發達的繁華城區,近幾年房價一路攀升,已升至兩萬多元一平米,即使一套兩室一廳、60平方米的小戶型,月租也要1500元以上。兩人都是一般職員,月薪均在4000元以下,雖說也不算很低,但要買房可就杯水車薪了。
這天,父親從老家來開發區看望兒子,一家人說著話就扯到了房子上。父親現年46歲,早先是個“一頭沉”職工,單位改制后提前退休,現在鄉下和母親一道務農。父親說:“好傢夥,一套房子200萬!我給你們添點,也就三萬五萬的,幫不上大忙。聽你爺爺說過,1969年那會兒,他也在城裏上班,正流行什麼我們也有兩隻手,不在城裏吃閑飯,好多人家賣房子,一套平房小院才幾百塊錢。”
父親是說話無心,可張從剛卻留了意。
話說這年影視劇“穿越”內容大流行,一些科研單位也加緊科學研究,共同創造穿越大勢。這天,張從剛看到一條招募志願者的廣告,說是一種時空轉換器研究成功,擬進行活人試驗,歡迎有心者積极參与。一個念頭突然就涌到心頭:咱不是買不起房嗎?可以穿越到房價便宜的年代,如果來回方便,可在現在掙錢,回到過去消費。把這個主意和妻子文雅一說,她連聲叫好。
第二天,他們來到了約見地點,和科學家、推介人見了面,詢問細節、報名參加和簽訂合同等等。
張從剛有些疑慮地問:“時空轉換器在這邊,往那邊去容易,可怎麼回來呢?”
科學家說:“這得取決於對方的條件,年代不能太早,因為太早的年代沒電,即使我們把時空穿越器送過去也用不上。能最早使用的是清朝晚期,還得上海、天津等一些有租界的城市。比較方便的是建國以後,但那時人們思想還不夠開放,有個接受問題,恐怕對方不給咱們安裝。所以,如果想回來,只能在這邊定好時間,到時就把你們拽回來就是了。”
張從剛是個比較穩妥的人,也怕萬一那邊不如意回不來,就定了兩天的時間,先探探路。
問具體到哪個年代哪個城市,張從剛還記着父親說的便宜房那個茬,就說1969年吧,地點自然是家鄉那個縣城。
回到單位請了假,又準備了一些出門的東西,再度回到這個科研所。兩口子坐進了時空轉換器里,科學家按了按鈕,說聲:“走!”兩人一睜眼,已到了一個陌生的小街上。
這是一個現在根本見不到的小城樣式,道路狹窄、房屋低矮,沿街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一些商店,大都是前門沿上寫着“某某國營商店”或中間鑲一顆紅五星,兩邊寫着“發展經濟、保障供給”字樣,旁邊豎牌上寫着店名。行人和逛店的很少,街上也沒有汽車,間或有幾隻狗或豬在悠閑地踱步。
果然看見街兩旁間或有大門上貼着“此房出售”的字樣。進了院子和主人交談,大家雖對他們的打扮有些詫異,但還是耐心地回答。有500的,也有600、700的。房子新舊都有,有兩間、三間的,還有帶廂房的。總而言之,便宜得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本着貨比三家的想法,決定再看幾家。
在街上走着,看到人們都往一個岔道的小樹林走,兩人好奇也跟了去。就見樹底下有好多人擺攤賣東西,就跟着看買東西的問價:
韭菜怎麼賣?一分錢一斤。
西紅柿呢?二分。
豬肉多少錢一斤?四毛二。
羊肉呢?五毛八。
雞蛋呢?一塊錢20個。
……
看到這兒,文雅興奮地摟住張從剛的脖子說:“哇塞,這個地方真是太好了,房子這麼便宜,東西這麼便宜,一個月幾十塊錢就能過得像富翁一樣,簡直就像在夢裏!”
剛說完,就聽有人喊:“來人了。”只見擺攤的紛紛收拾貨物逃離,就像羊群聽到狼來了一樣。
文雅急忙拉住一個買東西的問:“大哥,是不是城管來了?”
那人不耐煩地說:“城管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這是割資本主義尾巴的來了。”
文雅問:“誰長尾巴了,我怎麼看不見?”
那人甩開文雅:“別耽誤我,丟了東西你賠啊?”說著,背起一個面口袋落荒而逃。
一群身穿綠軍裝、頭戴綠帽子、左臂戴着紅袖章的人氣勢洶洶地跑來,張從剛和文雅見勢不妙,也跟着人們跑散了。
張從剛和文雅又轉了幾家,最後選定了一處位置、樣式和新舊都合適的,價錢600元,決定立即成交。當他們錢掏出來,出問題了。對方一見他們手裏的百元大鈔立即炸了窩:
“這是錢嗎?怎麼還印着主席像,你們反革命吧?”
他們解釋說:“這就是錢,是真的錢,這不有中國人民銀行的標記嗎?”
對方說:“胡說!哪有這麼大的錢?最大的錢是10塊的,上面是工農兵開會。一進門就覺得你們不地道,穿奇裝異服,還有這個女的,怎麼不留辮子,披頭散髮的。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蔣介石派來的特務?”
張從剛說:“我們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大陸人,蔣介石死了多少年了,還能派我們來?”
那人說:“胡說,昨天報紙還說蔣介石要反攻大陸呢。”
就在不可開交之際,就見幾個藍衣服大檐帽進來,手裏都拿着槍,進門就說:“狗特務還敢大搖大擺到處走,你們被捕了,跟我們走!”
進了公安局,立即就被帶進了審訊室。無非是姓名、性別、籍貫、中統還是軍統,任務是什麼等等。
張從剛反覆解釋,他們兩人不是特務,是從2011年穿越回來的。
幾個警察哈哈大笑:“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以為我們是傻子?”
見怎麼也解釋不清,張從剛就說:“我也是本地人,家住郭屯鄉齊家塢村。我父親在,讓他給我們作證。”
有個警察說:“瞎說你也編不全,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倒有個差不離的,叫郭屯公社齊家塢大隊。”
張從剛就說:“對對對,就是它,聽我父親說原來是這名字,就是現在他還經常按老習慣,把農民說成是社員呢。”
警察問:“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張從剛說:“張二更。”
警察立即就搖起了旁邊一個黑電話:“給我接郭屯公社派出所。老李啊,你查查,齊家塢大隊有沒有一個叫張二更的。什麼……有……什麼什麼?這不扯淡嗎。”
警察放下電話對張從剛說:“你真能忽悠,齊家塢確實有個張二更,才5歲,5歲的孩子能是你爹?”
張從剛也懵了,但一想又明白過來了,咱不是穿越嗎?沒帶父親一塊穿,他自然就是5歲。
結果,又費盡口舌想說明白,說了半天還是不明白,眼見也審不下去了,只得暫時關押。
兩人在公安局關了一個星期,大約公安局廣發照片進行了徹查,也有些相信了穿越的說法,決定暫時解除羈絆。既然他說自己是齊家塢的,就送到齊家塢監督勞動。
進了村子,等見了張從剛老爹,連警察都笑了。就見一個小孩留着個半光頭,後腦勺還拖着根小辮,穿一條開襠褲,小雞雞在外邊露着。
蘿蔔再小也在背(輩)上對不對,張從剛還是老老實實叫聲爹。那小孩一聽樂得在地上直打滾:“這大人傻了,管我叫爹,笑死我了。”
自然又到大隊部接受教育和安排,大隊支書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也搞不清,但你們年輕力壯的,不能吃閑飯。現在正是農閑時節,上級號召大搞農田基本建設,你(張從剛)編入骨幹民兵連小車隊,你(齊文雅)編入鐵姑娘連,從明天開始上山勞動。”
到了工地,就見紅旗飄揚、人山人海。大家有的推小車,有的挑擔子,從山下的河谷往山上運土。沿途還有大字標語:千挑萬擔一畝田,青石板上創高產。
小車是那種一個軲轆的小推車,張從剛見都沒見過,怎麼會推?空車駕着都翻車,隊長見他太笨,就安排他拉縴。就見一個壯實漢子,小車裝得小山一樣了,還叫人裝,大家勸他夠了,他說:“河北省有個推車王叫穆宗新,人家一車推一噸,我要超過他。”
鐵姑娘們則是開山打石頭。齊文雅不會掄大鎚,連長就安排她扶鋼釺。覺得肚子很痛,就和姑娘連長說:“我來了例假了,能不能歇一天?”連長說:“你來了例假,誰沒來例假?別說在山上幹活,那年挖河,寒冬臘月哪個鐵姑娘不帶着例假下冰水?”
說著,兀自放歌起來:
我們是公社的鐵姑娘,
延河畔上的女石匠。
鐵鎚手上拿石鑽明又亮,
嗨!破頑石修大壩,
戰鬥在水利工地上……
歌聲激揚,充滿着積極樂觀精神。
張從剛和齊文雅就這樣牢牢地給拴在了這兒,天天累個臭死,想回去又身不由己,想起來以前的浪漫,不由得哭笑不得。
終於到了年底分紅的時候,大隊會計算盤一撥,高聲念叨:張從剛、齊文雅,兩人共掙工分1532個,每個工值8分,應分紅122。56元,扣除糧食、蔬菜和一次分馬肉、一次分牛肉等款項共121。32元,餘額1。24元。
回到住處,兩人捏着這一塊兩毛四不由面面相覷:就這,不照樣買不起600塊錢的房?
突然覺得眼前一暈,再睜眼,又回到了2011年。
兩人惘然地走出時空轉換器,就問科學家是啥日子。說是某某星期日,他們又驚詫:“這麼說我們才離開兩天,怎麼在那邊過了好幾個月?”
科學家說:“時間不同的空間會變形。沒看過《西遊記》?上面說天上一天等於地上一年也是這個道理。”
回到自己的住處,見老爹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蹲在樓道里,見了張從剛兩口子很不好意思。張從剛要他進屋裏去,老爹不肯,很神秘地把張從剛拉到了一邊,然後小聲地說:“我啊,前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變小了,你們兩口子還管我叫爹。”張從剛說:“爹,那不是夢,我們穿越到1969年去了,是真真實實的見面。”老爹緊張起來:“這麼說你們見我穿開襠褲了?”張從剛說:“對啊。”老爹突然失聲痛哭起來:“你見了還沒什麼,怎麼還讓文雅見了,以後我這個老公公還怎麼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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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陸尋的心裏在不斷地想着自己離開時蘇安寧說的那句話。
等到公交車在自己學校大門前停下后,陸尋收斂心思迅速地下車。
抱着自己的電腦,陸尋悠哉悠哉的朝着校門走去。
走在校園的小道上,陸尋的視線不自覺地投在了一旁正在建的十八層的大樓上。
突兀地,蘇安寧說的那句話在陸尋的腦海中浮現。
離高樓遠一點?
他現在不就是離高樓很近的地方?
雖然心底還是有些不相信,但陸尋還是朝着外側多走了幾步。
“小心……”
就在這時,陸尋的周圍突然想起了幾道聲音。
陸尋四處張望了一下,看眾人指着上面,連忙往上頭一看,只見一塊木板從頭頂直直的朝着他砸落而來。
迅速地,陸尋朝着身後的草叢撲去。
“碰”的一聲,木板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上。
陸尋看着那截木頭,臉頓時煞白了,要是當時他沒走外側,或者沒反應過來,這截木頭可要掉到他的身上了,這般的重量,這般的高度,不死也重傷!
更重要的是,這不是應驗了今日蘇安寧所說的“血光之災”了嗎?
這麼一想,陸尋簡直是膽戰心驚,只覺得渾身發虛,今天遇到的一切已經刷新了他二十多年來的認識。
在他思考的時候,學校內的保安匆匆忙忙的趕來,看陸尋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但看着陸尋呆愣的樣子,也擔憂道,“同學,沒事吧?”
“沒事……”匆匆的從地上爬起,拿着自己的電腦就往自己的宿舍樓跑去。
看着陸尋匆忙的身影,保安們頓時有些抓不住頭腦,這是被嚇到了嗎?
回到宿舍樓的陸尋第一時間就是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將今天早上在店鋪里拍攝的視頻迅速地找了出來。
再看一遍這視頻,陸尋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心態了!
他覺得,或許,蘇安寧真的有真本事?
想起臨走前蘇安寧說的話,陸尋神色莫測。
若不是親身經歷,他還真的是要繼續懷疑她啊!
看着視頻上那個帶着從容神色的蘇安寧,陸尋各種思緒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就剩下了一個念頭:這個工作繼續做下去吧!
這時的陸尋倒有些慶幸自己沒當場辭職,不過想起自己對蘇安寧的敷衍,也有些不好意思,明天,他大概需要當面跟人家說聲對不起了!
想明白之後,陸尋立即開始幫蘇安寧剪輯着她想要的視頻。
剪輯完之後,陸尋拿出了蘇安寧的電話號碼給撥了過去。
“蘇小姐。”
“視頻剪好了?”
“是的,本來想直接上傳到微博上的,但不知道你想要用這些視頻來做什麼?若是宣傳的話,我怕有些人會懷疑這個視頻是故弄玄虛,反倒是不討好,而且,那些顧客可能會有成見,畢竟有些屬於個人私隱。”陸尋放下了心中的成見后,難得的幫蘇安寧考慮了起來。
“不需要宣傳,我只需要它上傳到網上,那些顧客我跟他們說過了,他們的意思是只要遮住他們的臉就行,你上傳完了給我發條短訊。”蘇安寧不咸不淡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哦,那我等會幫你上傳。”陸尋雖然意外,卻還是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后,陸尋登陸了蘇安寧給他的微博賬號,看着上面寥寥關注幾人,沒發過幾條動態的微博,整個人都覺得懵了,他現在可以肯定,蘇安寧絕對不是為了宣傳了。
可他卻還是搞不懂,若蘇安寧不是為了宣傳,特意聘請他一個會電腦的,還拍攝視頻上傳做什麼呢?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陸尋也不打算想了,將視頻傳上,就直接將視頻給傳了上去,然後給蘇安寧發了一條短訊。
另一頭,蘇安寧在收到短訊之後,過了片刻,眉頭卻是皺起,這一次上傳視頻似乎沒有什麼靈力到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