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悠然漁家樂
第二天一早,等快遞公司來把需要郵寄的東西拉走之後,父子倆便一起告別了他們居住了五年的小家。
林錦程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乾淨的小套房,便鎖上房門,瀟洒地走進了電梯。在高速發展寸土寸金的c市,這間小屋註定不屬於某一個人,它只屬於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過客。
這並不是家,只是一個住所,僅此而已。
c市到s省省會s市有動車組,只需要6個小時便能到達。就這樣父子倆拖着各自的旅行箱,踏上了歸鄉的旅途。
一路上林靖陽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的風景,這是他第一次和爸爸坐火車。其實令他興奮並不是火車,而是有爸爸在身邊的溫暖的感覺。
火車一路北上,從亞熱帶進入溫帶,景觀植被也有了另一番風味。從稻田到旱地,從黝黑的水牛到憨厚的老黃牛,從低矮的平原到壯闊的山地,6個小時的時間,小靖陽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又多了一層。
小靖陽指着遠處的大山,讚嘆不已。在他的世界觀里,總覺得山脈就是城市森林公園的小丘陵,面對如此遼闊連綿的大山,小傢伙一臉驚訝。
林錦程突然有感而發,或許這應該就是旅行的意義吧。當下他決定每年都要拿出一點時間陪小靖陽出去旅行。
而此刻霍元濱正帶著兒子去辦退學手續,剛到教導主任那裏,便聽到裏面傳來爭吵聲。
霍元濱敲了敲門,推開門,發現正在裏面朝教導主任咆哮的竟是小胖子的父母——因為除了小胖子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很明顯小胖子遺產了他們倆共有的體型。
小胖子開口:“就是他,他就是霍隨緣。”
霍隨緣本能地抓緊了爸爸的手,因為小胖子的父母看起來很兇,像極了影視劇里的炮灰壞蛋。
霍元濱握了握兒子的手,言外之意:有你爹在,別怕。霍大少看也不看他們,只是開口問了教導主任了一句:“主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教導主任尷尬一笑:“不用不用,霍先生麻煩您去隔壁會客廳等我,我馬上就過去。”霍元濱一般不會主動來找他,除非找他有事,還非小事兒,他可不想因為怠慢霍家少爺而得罪霍家。
霍元濱還沒開口,便聽到小胖子的母親嚷道:“主任,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您必須嚴肅處理,不然的話,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不走了,我們一家三口都賴在這裏!”
霍元濱唇角一彎,眼神也犀利起來,他猜得果然沒錯。霍隨緣靠在爸爸的腿邊,心裏一直在敲小鼓,直到聽到爸爸的聲音,小傢伙才覺得安全了一些。
“主任,不為難你了,我是來給隨緣辦退學手續的。至於其他事情,讓他們直接找霍家的律師談吧。”說罷,霍元濱抱起兒子走出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小胖子一家三口也愣了,教導主任眉頭一皺,“滿意了?你們?別以為你們做個批發生意賺點錢就了不得了,你知道他是誰么?就你們這點錢,指不定你們租的門面還是霍家的產業呢。”
主任扔下一句話,就追了出去。
霍元濱此時已經抱着隨緣上車了,見教導主任追了出來,就在車旁跟主任說清楚了情況。
主任弄清楚了情況這才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霍元濱給主任遞了一根煙,主任搖頭:“學校管得嚴,沒法抽。”
霍元濱嘴角一彎:“主任,這兩年給你添麻煩了。”
教導主任頗有點受寵若驚,連忙說:“霍先生客氣了,這樣吧,我把手續辦好之後親自送到你公司。”
霍元濱點點頭:“那就有勞了。”
教導主任看着霍元濱的路虎絕塵而去,這才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心想大小閻王終於走了,惹不起總歸可以躲得起。
那麼問題來了,霍隨緣走了,那今年的招生指標壓力可又大了!
霍元濱一早就收到了霍致傑秘書給他挑的樓盤信息,他從中選了一個中上等價位的海景房,房子佈局合理,開發商去年就精裝完畢,拎包入住即可。雖然精裝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霍大少不講究這點小事,他的原則是只要看着順眼就能住的舒心。
於是霍家父子根本不存在打包搬家的事情,只需要帶上他們覺得重要的物品即可,至於其他的東西霍大少決定到了s市再買也不晚。這樣粗獷的做事方式也影響到了霍隨緣,霍隨緣只帶了一箱子的汽車飛機模型還有一隻每晚睡覺必須抱着的泰迪熊。
霍元濱一臉鄙視,覺得兒子在這一點上太不像他了:“跟個小女生似的,還要帶着娃娃?!”
霍隨緣不理他,自顧自地收拾好:“你不懂,他是我弟弟。”
霍元濱冷笑一聲:“嗬,弟弟?我跟誰生的,我怎麼不知道。”
霍隨緣鼓起勇氣:“你跟誰生的我,你不也不知道么?”
人前霸氣威武的霍大少第一次覺得有種胸口中箭的感覺,而且還不是一箭,是萬箭穿心。
霍隨緣拖着箱子,走到爸爸面前:“老爸,飛機要起飛了,小叔還在下面等我們呢。”
現代化的交通設施給了人們不同的選擇,但是殊途同歸,從b市到s省省會s市動車要4個小時,可飛機僅僅半個小而已。
如果有人能漂浮在s市的上空觀看這座城市,除了看到正在修建的跨海高速大橋以及美麗的海景之外,在中國時間14點整的時候,你會同時看到兩對父子成功抵達了這座他們即將要安居於此並讓他們終生難忘的海濱小城。
【一家四口小劇場之霍大少的氣管炎】
當年給林錦程做剖腹手術的醫生裴嘉澤現如今也成了他們四口之家的家庭醫生,家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打電話請教他。
比如上個月哥哥霍隨緣突然給裴嘉澤打電話。裴嘉澤正在手術台上給人開刀。霍隨緣十萬火急地把電話打到了手術室,裴嘉澤擔心他們家裏可能有急事,就放下手術刀給霍隨緣回電話。
“隨緣,出什麼事了?”
霍隨緣在電話那頭着急地說道:“裴叔叔,我給弟弟買的小白鼠小白白好像生病了,我只給它吃了幾塊酒心巧克力,爸爸和大爸爸不讓我和弟弟吃酒心巧克力,我只好就給小白白吃了。可小白白現在不動了。”
醫生一口鮮血差點吐出來,小白鼠醉了,他也是醉了。
無獨有偶,禍不單行。奉行不婚主義、一直單身、但最受不了別人秀恩愛的裴嘉澤醫生正在做一個ji情的春夢,霍元濱一個電話打來,裴醫生夢醒十分不爽,那感覺好比早、泄一般。
裴嘉澤:“霍大少,你現在打電話來最好是給我說有人快死了,讓我急着去搶救,不然的話我就去搶救你。”
霍大少在那頭聲音有些沙啞,完全沒了往日的氣勢:“恩,我想,我得了妻管嚴。”
醫生在電話那頭氣得捶牆:“有意思么?這麼矯情有意思么?這麼秀恩愛無底限很好玩么?你妻管嚴的毛病已經是晚期了,這難道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么?我就納悶了,你們這些成雙成對的人,怎麼對我們這些單身狗這麼無情!!情人節剛過完又要跟我炫耀,我單身我有錯么?我單身我惹誰了?我單身,我驕傲,我給國家省套套!”
裴醫生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霍大少在電話那頭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錦程給他端了一杯水,裏面摻了冰糖雪梨熬的甜水。“醫生怎麼說?氣管炎需要去醫院看看么?”
霍大少一臉憔悴:“他說我晚期了,還要我給國家省套套……”
林錦程:“……”
兩天之後,醫生在醫院的急診處見到了正在打點滴的霍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