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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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嘉十六年,五月二十四。
大啟後宮的御花園,縱萬紫千紅的春光不復,仍有碧樹紅花相映成趣。徐徐清風從湖面拂往水榭,撇去空氣中的燥熱,帶着盛放荷花縷縷幽香。遠處蟬鳴聲一陣跟着一陣,咿咿呀呀不休不停。
古雅的軒榭中,宋淑好、凌霄與章妡分坐在黑雞翅木雕花方桌旁,一面喝茶,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等章煜、章燁與夏明哲商議過朝事。水榭的一角,夏玉澄與章妧兩個小傢伙腦袋頂着腦袋,正湊在一起研究着孔明鎖。
夏玉澄與章妧到底都還太小,並無法順利的完成孔明鎖的拼合,但他們都樂意嘗試,且不吵不鬧,便沒有人阻止。說是一起研究,實則不過夏玉澄擺弄,章妧在旁邊巴巴看。
她到底才一歲出頭,離懂事的年紀還遠着。此時擺着一張粉嫩又略有些肉乎乎的小臉,拿濕漉漉、黑亮亮的眼睛盯住夏玉澄手裏的東西,偶爾伸出小爪子為他添一添亂。
“妹妹……”夏玉澄慢吞吞地喊得章妧一聲,沒有因為她的搗亂而生氣或惱怒,他歪着頭看了看章妧,好聲好氣的說,“不能着急的……”章妧學他的樣子,也歪了歪腦袋,“哦”了一句。
凌霄托腮望着夏玉澄和章妧一本正經說話,悠悠笑道,“兩個小屁孩……”伸手摸摸自己鼓脹脹的肚子,很快她和章燁也會有個小屁孩了。而今的凌霄已有將近六個月的身孕,距離生產不過是四個月的時間。
不像宋淑好與章妡懷孕時多少折騰,從發現有了身孕一直到現在,除去在飯食上口味略有變化之外,凌霄幾乎沒有吃到什麼苦頭。她吃得好、睡得香,手裏的事都交了出去,全無憂慮,因而胖了許多,已然是圓鼓鼓的臉,籮大的身子。
“我家澄兒多乖呢,這樣小就會照顧妹妹了。”章妡對凌霄小屁孩的評論不甚滿意,主動替自己兒子辯駁。夏玉澄從出生起就乖巧得不行,章妡甚至希望他能更活潑一些,可這又強求不得。
宋淑好笑着聽章妡與凌霄拌嘴,忽有所感,轉頭看向了水榭外。遠處,章煜、寧王和夏明哲正大踏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她笑意深深,扭頭與章妧說道,“妧兒,爹爹來接我們了。”
章妧邁着小短腿走到宋淑好身旁,將臉隔着裙擺貼在她的大腿上,小聲地嘟囔了兩句,“爹爹臭,不要爹爹。”連小嘴也噘了起來,不甚開心的樣子。
夏玉澄也走到章妡身旁,拿軟乎乎的小手去握住了自個娘親的,仰頭看她,認真地說,“娘,去接爹爹。”章妡笑了笑,“不必,爹爹自己會來找我們。”夏玉澄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只有凌霄穩坐不動,她一起一坐都要挺着個大肚子,實在不方便。反正章燁會屁顛屁顛過來找她,她完全沒有必要折騰自己。
自前一年馮太后的那出鬧劇過後,從前關乎到凌霄與宋淑好的那些暗藏機鋒的事便再生不出波瀾。這不得不說是章煜的功勞,他為了將那些隱患解決,費了不少的心思。
聶韶光最終沒有受到處置,但她心有歉疚,又對世事不抱念想,終是做出削髮為尼、餘生相伴青燈古佛的決定。而今在庵子裏,過得清貧卻也平和。從前身上掩不去的戾氣,盡數消失。
她的哥哥聶志遠,或是因章煜放過聶家心存感激,或是還有別的心事,總之,他主動請纓,鎮守邊關,遠離了臨安城。後來,宋淑好曾聽方蓉說過一句,聶志遠在邊關成了親,娶的正是桐城太守張文舟的女兒張秀瑩。
章煜、寧王與夏明哲三人不多會功夫便走到了水榭,寧王扶着凌霄起了身,帶她回寧王府。夏明哲一手抱起夏玉澄,一手牽着章妡,也回小公主府去。水榭里轉眼只剩下章煜、宋淑好與章妧。
對於章妧這個女兒,作為親爹的章煜,除去喜愛、疼愛、寵愛,便或許只能用溺愛形容。然而,章妧無故並不是很領他的情。
譬如此時,章煜將章妧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上,章妧偏拿一雙小手推他的臉,扁着嘴喊,“不要爹爹,不要爹爹……”眼底即刻蓄了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看她嚶嚶嚶地就要哭起來,章煜挑着眉,無辜問,“為什麼不要爹爹?爹爹對你不夠好嗎?”說著又開始誘哄章妧,“爹爹給你買小糖人,買只大鳳凰樣的,妧兒想不想要?”
宋淑好站了起來,聽見章煜的話,便說,“買了她也瞧不過一刻鐘就丟開,次次都是浪費。”她並不怎麼贊同章煜的這種做派,只會將女兒寵壞。章煜劍眉一揚,看一眼章妧,便道,“那又怎麼了?只要妧兒喜歡,她想怎樣都可以。”
彷彿是明白宋淑好的意思,章妧哼哼地對章煜說了句,“不要,不要”,便淚眼汪汪望着宋淑好,扭着小身子就要往她懷裏撲,壓根不怕摔下去,無所顧忌。
宋淑好不得不將章妧抱了過來,細看看章煜的樣子,她抿唇,又問,“陛下是有高興的事兒吧?”章妧到得娘親懷裏,瞬時變得十分乖巧,趴在她的胸前,睜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章煜。
章煜頷首,算是肯定了宋淑好的話,而後解釋,“長姐要回來了,已經上了路,能夠趕到八月中秋前到臨安。”章嫤去大宛差不多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這便意味着,章煜有兩年沒見過自己姐姐。
而今總算是能見到了,如何會不高興?
宋淑好亦覺得驚喜,笑說,“那當真是一件喜事了,妧兒都還沒有見過她的大姑姑呢,第一次見面可得好生打扮一番才行。”
章煜翹着嘴角,手臂繞到宋淑好背後輕擁住她,寵溺道,“你的女兒,怎麼打扮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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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章嫤遞迴來的消息所說的那般,她趕在八月中秋之前回到了臨安城。只是,在見到她的時候,無論是章煜、宋淑好,還是章妡、寧王俱都一下愣住,章妡甚至沒忍住驚呼,“長姐,你有身孕了?!誰的?!”
========下面還沒替換======
陸靜姝微紅着臉斜眼瞪章延,章延仰頭望着梁頂,默默無語……連表白都被人提前給捅破了,這到底還有個什麼意思?
章延想着“反正她都已經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得了”,逕自牽了陸靜姝的手腕,隔着衣料握着沒有肌膚的接觸,拉着她從屏風後邊直接偷偷溜出了永福宮。
宮人們皆不敢抬頭,章延只牽着陸靜姝的手腕出去正殿後,便自覺的鬆開了,心裏卻是分外不舍……沒有名分連小手都不敢拉,虐心啊。
兩人一路出了永福宮,誰都沒有說話。
從永福宮出來,章延輕吁出一口氣,又頃刻間化作一團白霧。他扭頭,才發現陸靜姝被他這麼帶了出來也沒有加上先前脫下的斗篷,不由嘆了口氣。
“魯莽將你帶出來卻忘記外邊冷得厲害了。”章延歉疚說道,便吩咐夏川回去永福宮替陸靜姝將斗篷取過來。
陸靜姝確實感覺冷,便沒有推辭,只是道,“謝謝大皇子殿下。”語氣之中,含着疏離之意。
章延本想着一鼓作氣,乾脆與陸靜姝都坦白交待,哪知聽她這般的語氣,竟有些猶豫了。
他腦子有些混亂,可動作迅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動作溫柔替陸靜姝披上,說,“暫且披着,摸凍着了,待夏川取了斗篷來再還與我便可。”
陸靜姝見他眉間隱有愁色,輕扯了扯身上的大氅,最後沒有說什麼。
“一起走走罷。”章延看陸靜姝沒有拒絕,欣喜之餘,又不由嘆息說道。他到底明白,陸靜姝沒有拒絕,意味着什麼。可他方才一瞬間到底還是害怕了……怕不知曉過去事情的她,不再……
陸靜姝依舊沒有拒絕,雖也沒有答應,但沉默跟在章延的身後。
太陽高懸皓空,冬日陽光打在人身上感覺不到多少暖意。他們一前一後的走着,兩個人都多少有些漫不經心。
章延思考着怎麼開口與她說清楚才好,又怕嚇着了她,陸靜姝低着頭卻不知究竟是在想着些什麼。
兩個人走得不快也不慢,章延專門揀了宮人較少的路來走。就在這樣的無話可說之中,他們不知不覺竟也走到了離梅林不遠的地方。悠悠飄來的梅香伴着寒涼空氣吸入心肺,卻是一陣說不出的清冽之感。
因為章延挑的路較為偏僻,以致於夏川追上來,多少費了時間。章延和陸靜姝繼續走到梅林外,夏川終於拿着陸靜姝的斗篷追上了他們。
章延接過斗篷便吩咐夏川和宮人都暫且退下,夏川卻道帶了周太后的話,說若是他們走到了梅林,記得折幾枝梅回去也給她賞一賞。
夏川一邊說著一邊瞧見章延額角青筋隱隱凸顯,說畢之後,連忙領着宮人退了下去。章延輕揉額角,讓自己鎮定下來。
好么,就算知道他或者會來梅林,至於這麼毫不留情的拆穿么,母后?此時此刻,章延心裏的小人已是負手望天,默默流淚。
他收回手,看向陸靜姝,見她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得硬着頭皮說,“大氅總歸還是薄了些,便換上斗篷罷。”
陸靜姝淡淡“嗯”了一聲,伸手扯上身上披着的大氅,遞給章延,再接過他手裏的自家的斗篷自顧自穿好了。
章延也不穿大氅了,只牢牢盯着陸靜姝,問,“生氣了?”陸靜姝搖頭,他又說,“我命內侍交給你的那些信,你收到了嗎?”
陸靜姝點頭,章延繼續問,“你……看那些信了嗎?”話語中帶着幾分不肯定。仍舊沒有出聲,陸靜姝繼續點頭。
章延卻笑了起來,“你看過那些信了,所以明白了我的心,對不對?”笑容溫煦,聲音帶着一股難言的誘惑。
陸靜姝抬眼看他一下,垂下眼瞼,終於開口,說,“不明白。”
“那我現在說,我一直都傾慕於你,你明白么?”章延也是第一次與人表白,說起話來,文縐縐的,還暗含一絲藏不住的緊張,臉頰竟微微發紅。
陸靜姝不為所動,繼續給了他同樣的三個字,“不明白。”
章延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只得放下面子,舔着一張微紅的臉,問,“那要怎麼樣你才能明白……”
陸靜姝抬起了眼皮,一動不動看着他,“怎麼樣都還是不明白。”她似也有些不好意思,稍稍移開了眼睛,小聲道,“殿下明明說會寫信,還說要我記得殿下。”
章延也小聲說,“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大皇子了,我是慶王了,在外人面前,得喊我慶王爺。”
陸靜姝自覺失言,點頭應下,章延繼續壓着聲音說,“我寫信了,不是么?你都收到了,寫了很多信,對不對?”他眼裏帶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早已沒了先前亂七八糟的情緒。
“哦。”發覺自己這是被章延擺了一道,陸靜姝徹底移開眼,卻不再說話。章延知她已經氣消了大半,才真的與她解釋。
“你走的時候才八歲,我若與你時常通信對你並不好,我才只寫了信給你的哥哥承恩。待你與老師回到帝都時,你的年歲已是不小,不能毀了你的名聲。你知道,咱們現在這麼站在一處,都是於理不合……”去他的於理不合!
陸靜姝嘆氣,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章延的對手,只是小聲問,“慶王爺既知於理不合,為何還要這般?”
章延卻立刻變得得意了起來,“你現在十三歲了呀,馬上年節一過就十四了,只消一年便及笄。十三歲,該定親了。我現在是慶王了,正需要一個王妃。”
“慶王現在這是在誘導我與慶王私相授受、暗通曲款么?”陸靜姝心知這種事情,不說她對面前的人是何感覺也定不能夠答應什麼。
“你放心。”章延知她心思,繼續說,“不日,便差媒人前往陸府納采。”
“我成婚之後,便必須得離開帝都,去往封地了。”章延話說得簡單,可裏邊藏着別的意思,陸靜姝聽明白了。
他成婚後,就得前往封地了。陸靜姝若嫁他的話,則必須面臨著與父母分隔兩地,時常不能夠見面的情況。章延這是在暗示她珍惜這後面難有的與父母親人在一起的時間。
“我素有一心愿,乃攜所愛之人游遍大啟,快意山水。我卻唯獨不知那人是否願意,每每想到都甚難心安。”
“她若與你有一般心思,便不會不願意。”陸靜姝低聲說道,“臣女在宮內留得太久,該出宮回府去了。”
章延聽到陸靜姝的那句話,頓時心曠神怡,暗自偷笑,愈是熱切的看着陸靜姝,身後的大尾巴努力的搖啊搖啊,搖得十分歡快。
“母后說,得折了梅送去永福宮,你怕是不能就這麼離宮。”陸靜姝只得點頭,然後硬着頭皮、紅着臉與章延一起到林間折梅。
他們回到永福宮,章逸早已經離開了,周太后笑着坐在殿中,眉宇間滿滿都是開心之色。
章延命宮人將梅枝插好在花瓶內,周太后瞧了瞧,道自己甚為喜歡,問也不問,賞了陸靜姝許多東西。陸靜姝推辭不去,只好收下了。
周太后卻沒有留下陸靜姝用膳,只命了溫尚宮親自隨着轎輦,務必將陸靜姝安全送回陸府去。周太后的這一舉動,既是彰顯自己對陸靜姝的格外喜愛,也是要章延放心而不自己偷偷去送陸靜姝回府。
她自己的兒子,她還能不明白的么?只看到章延的神色,周太后已經明白,事情多半是解決得很好,兩個人估摸着談得很不錯。
陸靜姝走了之後,周太后連忙樂呵呵的問自己的兒子,“怎麼樣?阿延,你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感謝母后?”
章延本來是笑容滿面,聽到周太后的這話,即刻便板起了臉,不大愉快地喊了一聲,“母后。”
周太后哪裏不知他就是做做樣子,絲毫也不怕他,只是繼續笑呵呵問,“這是怎麼了?”
章延別她一眼,悶悶的,說道,“我本計劃着,來一場驚心動魄、美妙非常的再會……現在么,驚心動魄,勉強是有的,美妙非常,半點邊都沾不上。”
周太后卻道,“印象深刻,這個必定是有的,母后保證。”
……誰要您這麼個保證啊?!章延想起這個就十分鬱悶,“就連表白,都這麼倉促,我本計劃着,什麼花前月下,月上柳梢,氣氛剛好……嗯,什麼都沒有了,一點都沒有了。”
周太后一愣,繼而大笑。周太后直笑得彎了腰,笑得章延差點兒拂袖而去,她才好不容易緩過來了,連連道歉。
“這事,母后真不是故意的……阿延,別生氣了啊,沒事啊,現在這樣,也蠻好的,一點都不壞,真的……”
周太后的話還沒有說完,章延漲紅着臉,這一次是真的拂袖而去了……周太后看着章延因惱羞成怒而憤憤離去的背影,不由樂得再次大笑起來,肚子都笑疼了,又趕緊喊了名宮女過來幫她揉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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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過去之後,暖春三月之際,在周太后的安排之下,章延與陸靜姝的婚事定了下來。陸靜姝明年五月及笄,因而他們的婚禮定在了六月份。
皇帝的嫡親兄弟,太后的嫡子、長子成婚,待婚事定下來了之後,周太后便吩咐着慶王府的宮人慢慢的一點一點開始準備起來了。
定下了婚事之後,章延光明正大的給陸靜姝寫信,一封一封的情書,從宮裏送到了陸府去,一封封的回信又從陸府傳回宮裏。
也不是有那麼多的話說,很多時候就是滿紙都是廢話,根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話。
譬如說:我今天吃了一道翡翠珍珠,味道還可以,估計合你的胃口,下次你也嘗嘗;那邊就回信說,好啊,下次我也嘗嘗,翡翠珍珠,聽着還蠻有趣的。
旁人看了,直要渾身雞皮疙瘩都抖了一地,可他們兩個人,不亦樂乎……
有一次,陸靜姝給章延回信,太過認真,結果陸靜好來尋她,她沒有發覺便被自己的妹妹偷看到了,然後就整整被取笑了一個月……自那之後,陸靜姝每次要給章延回信的話,都必定命阿禾與阿苗牢牢守住房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如臨大敵。
陸靜姝待嫁的這一年時間,在輕鬆快樂中渡過了。章延偶爾會來陸府,偷偷地見上她一面。
兩人婚事既已定下,陸老爺和陸夫人便都睜隻眼閉隻眼,陸承恩與章延交好自然不會橫加阻攔……至於陸靜好么,每一次,章延都會帶點好吃的或者好玩的給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姨子,把陸靜好哄得乖乖順順的,也並不來破壞。
章延把哄岳父岳母還有小姨子的功力,發揮到了最佳狀態,加上早早的攻下了小舅子。他到了陸家之後,陸家眾人待她可謂是賓至如歸,他在陸家如魚得水,時有快樂的事情。
陸靜姝及笄的這一天,周太后親自為她主持,來陸府道喜的人自是非常多,幾乎擠滿了陸府的庭院。陸靜姝的這個及笄禮,很是熱鬧。
前一天晚上,章延偷偷翻牆到陸家來見陸靜姝,差點沒被家丁發現給打出來。半夜三更,沒睡着的陸靜姝披着衣服從窗戶與他說話,章延卻道,“怕你會睡不着大發慈悲來找你說說話,讓你看看我。這是你及笄前,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啊。”
陸靜姝聽着章延這臭不要臉的話,默默無語。
及笄之後,還沒過上一個月,就到了陸靜姝出嫁的日子了。日子未逼近時,倒是還好,沒有那麼捨不得,可真的臨到出嫁前夜,卻是絲毫睡意也無。
章延又一次翻牆進來了……
陸靜姝依舊是披着衣服站在窗戶旁與他說話,成婚之前,本不該見面的,可章延來了她也就見了。借用章延很不顧形象的一句話便是,去他的於理不合……借用章延很不顧形象的一句話便是,去他的於理不合……借用章延很不顧形象的一句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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