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是可憐
一句話，將我全身上下的血性都激發出來。
我咬着牙，雙目眥裂，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趙研！我他媽一定要殺了你！！！”
一想到徐嬌被這種偽君子給……我的心就彷彿撕裂一般生疼。
“哈哈……好啊，我等着！”趙研猖狂地笑了笑，示意左右的人繼續下去。
我發瘋一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想把趙研這個混蛋活活掐死。可是還沒等我站起來，就又被周圍的人人給壓了下去。
李興的這一群人，每個人都比我高上一頭，我根本無力反抗。
我趴在地上，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忽然之間，一個冷漠的嬌喝聲傳了過來：“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徐嬌？！
我瞪大了眼睛，心裏一陣發抖，生怕此刻的我被徐嬌看到。
周圍的人同時停了下來，一個輕柔的腳步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抬起頭一看，發現眼前的人雖然聲音和徐嬌很像，但是身材要比她高上一些，一身乾淨的校服，披肩的長發，看上去就是一個魅力十足的性感女郎。
我第一次發現我們學校的高三居然有這麼時尚的女孩兒，忍不住看呆了。
這個女孩兒看到我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忽然蹲在了我的身邊，輕聲道：“沒事吧，你？”
除了小姑，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生會這麼溫柔地對我說話，更別說是在關心我。
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只是傻傻地搖了搖頭。
在她蹲下來的瞬間，一股香氣傳來，我那滿是傷痕的臉上竟然感覺到了一絲髮熱。
這女孩兒看了看我，就抬起頭看向了趙研說：“這些人在毆打同學你為什麼不管？你可是學生會長！”
她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帶着一絲怒意。
趙研苦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委屈：“夢夢，你怎麼來了？不好意思……是我太衝動了……可是，是這個傢伙先打的我。我沒有還手，已經極力剋制了。”
夢夢……聽到這麼親昵的稱呼，我的心裏一陣發涼，這麼漂亮的女孩兒也和趙研有關係？
“你是學生會長！有誰敢打你？”女孩兒瞪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查看我的傷勢。我本想站起來，但是身上姑父打的舊傷還沒好，再加上今天這一頓打，只感覺全身的骨架都裂開一樣，爬都爬不起來。
趙研有些無奈地走了過來，居然撫摸了一下女孩兒的頭髮：“我怎麼會騙你……不信的話你問他們，就算查監控錄像也可以！”
女孩兒有些生氣地打開了他的手，之前憤怒的聲音緩和了下來：“真的？”
李興一群人急忙承認，只有學生會的人還在猶豫。
趙研看了看他們，聲音很平淡：“沒聽到夢夢再問你們話嗎？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陰森，周圍的人全都低下了頭，其中一個矮個子男生率先開口了：
“當然是真的，柯夢同學，真的是這個傢伙打了會長！”
“我們都看見了，他直接拿滅火器砸過來了，如果稍微狠一點打到頭上會長就完了！”
“沒錯……就是這個小子的錯！”
…………
隨着周圍一陣夾雜着真話與假話的解釋，這個叫柯夢的女孩兒終於從我身邊站了起來，低頭俯視着我：“他們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要打趙研？”
看到她和趙研這麼親密，我心中對她積累的一點好感已經漸漸消失，只是冷淡地開口：“他侮辱我姐姐！”
“你姐姐？”
“就是徐嬌！”趙研急忙解釋。
聽到這個名字，柯夢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徐嬌……你是林哲？他家的養子？”
我沒有理會她，一旁的李興踹了我一腳：“草！沒看到副會長問你話嗎？”
柯夢，學生會副會長。得知了這個信息，我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了。
此時，柯夢卻是擺了擺手，阻止了李興，低頭看着我，嘴角微微翹起：“是這樣，真是可憐啊！”
說完這句摸不着頭腦的話，她就抬起了頭，從我的身上跨了過去，徑直回到了班級。
不知怎的，我總感覺在她的笑容有些詭異。
趙研擺了擺手，驅散了周圍的人，空蕩的走廊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聲音帶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霸道：“下個星期放假之前，給我帶一千塊錢過來，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在這個學校里生不如死！”
“呵呵……”我笑了笑，想罵他一頓，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趙研沒有理我，轉身離開，走廊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狼狽地趴在地上。
周圍時不時有經過這裏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會走過來詢問。他們或是好奇，或是鄙視地看了看我，指指點點一番就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評語，渾身一個激靈，拼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
今天徐嬌也會來上學，我不想這樣的自己被她看到。
拖着近乎殘廢的身體，我直接曠課離開了學校。
我沒有錢去醫院，只能來到了小區外面的診所，接待我的還是那個小護士，她一臉緊張地把我拖到了一個小房間裏，擔憂地看着我：“你又挨打了？是你爸爸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總之，我現在沒有錢，能幫我簡單消一下毒嗎？”
小護士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快躺下，把衣服脫了。”
我脫掉上衣躺在床上，全身酸疼，這一下全身的力氣散光了，差點睡過去。
小護士走了進來，聲音有些吃驚：“別睡！快把褲子也脫了！”
我愣了一下，雖然身上很痛苦，但還是不自然地說道：“這個……就沒必要了吧？”
“什麼沒必要！你看看你身上成什麼樣子了！”
小護士瞪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我的上身全都是一塊青一塊紫，之前被皮帶抽出來的血痂也全都爛了，正在留着噁心的膿水。
我急忙脫掉了褲子，發現腿上的狀況也和上身一樣。
小護士的臉色有些發紅，卻是拉上了窗帘，溫柔地幫我塗著藥水。
她的身上帶着一絲葯香，溫軟的小手劃過我大腿根部的時候，我禁不住產生了一絲反應。
因為天氣很熱，她的身上穿的很單薄，豐滿的胸部，嬌柔的身段，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轉移注意力。
一瞬間，氣氛尷尬起來，小護士也明白了什麼，嬌俏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的爸爸經常打你嗎？如果是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
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我只是笑了笑：“沒有……謝謝你了。”
小護士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是我已經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了。
從診所離開，回到學校后，我就被班主任抓到了教導處。
毆打學生會長，記大過處分。本來還要叫家長，但是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知道我家庭情況的班主任終於幫我求了求情，算是免了這一項懲罰。
從教導處出來的時候，學校已經放學了，去食堂的路上，我看到了徐嬌。
那一刻，我想是忘卻了周圍的一切，拼了命地超她跑過去，我想告訴她趙研的真面目，我想讓她看清那個偽君子。
可是跑了沒幾步，就停了下來，我看了看身上的紗布，已經滿是塵土的校服，站在了原地。
我清楚地聽到，趙研在她的身邊，信誓旦旦地保證：“嬌嬌，別擔心，學校里的人不敢說什麼。”
徐嬌笑着點點頭，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睛望着他，一動也不動。
那眼神我很熟悉，因為我也經常用這種眼神看着她。
良久，等到周圍的人都進了食堂，空蕩的路上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終於苦笑着搖了搖頭。
她不會相信我的。
就在我一邊糾結着該怎麼讓徐嬌放棄趙研，一邊即將走進食堂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個縹緲的聲音，帶着一絲嬌俏。
“真是可憐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