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熱血已褪去】
戰爭將一切都融入火焰之中，隨着煙消雲散，最後都消失在時間的流動之下。一切變成塵歸塵，土歸土。甚至連記憶都會成為虛無。所有的過往都不會產生一絲漣漪。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
露出獠牙的劊子手，肆無忌憚的踐踏這裏的村莊與城鎮。這裏的金屬生命彷彿陷入了地獄之中，那些早已加強的槍械，吐出高溫，可以輕鬆毀掉他們的軀體。無論在那些金屬生命怎麼反攻，最後都以失敗而告終。
嘗到戰鬥勝利的滋味，這讓士兵們的士氣，膨脹到巔峰。不過他們所做的破壞，並沒有給這裏帶來太多的麻煩，整個世界猶如鋼鐵一樣，除了槍械的燃燒彈，在也沒有辦法破壞他們。甚至連一個俘虜都沒有抓到，那些金屬生命反抗極其激烈，雖然失敗了，但是他們很有效率的退出整個戰場。在邊緣地帶警戒着這裏的一舉一動。看着漸漸消失的金屬生命群體，以及無法燃的建築，紅毒蛇坐在一邊思索着問題。
一個接着一個的報告聲音，訴說著他們的損失，以及搶到的東西。可是這裏除了鋼鐵還是鋼鐵，沒有絲毫的食物與資源。紅毒蛇一揮手讓他們把所有的鋼鐵都帶着，看着陽光漸漸西下，隨後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這裏的所有士兵都瘋狂了一天也累了，他們本不想離開，但是看到周圍的狼群漸漸的增多，以及那些沒有撤走的金屬群體準備着時刻的反撲，這使得他們很快踏上了離開的道路。
離開時候當路過那透明的軟冰湖，很快又獲得了一些資源，這些毒品顯然比沒有強多了，他們帶來的水資源漸漸耗盡，這裏的軟冰，成為他們唯一能代替飲用水的資源。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透明的東西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着每個人最真實的內心，猶如魔鬼在對着他們說，快點吃下我，吞下我！被炎熱折磨的時候，早已經忘卻了它有沒有危害，這裏的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吞噬。
緩解了疲勞的士兵，這一晚上非常精神。可是對方依然沒有進攻的意圖。第二天又發起了一次進攻，延續着第一天的步驟。這一次似乎是輕車熟路，很快佔領了對方的據點。
不過那些被軍隊破壞的建築和樹林，在晚上的時候自動癒合完畢，連第二天戰鬥的金屬生命群體，他們依然重複着第一天的動作。這似乎是很奇怪，說明一點那些人並不記得昨天的事情。
紅毒蛇思索着，他也不明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晚上的他同樣是撤退了，食用軟冰的士兵依然沒有任何的睡意，他們精神着猶如最巔峰的狀態。他們的五感與神經，快速的提高連他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如此反覆的持續了好幾天，這讓很多士兵有了忘乎所以的態度。在加上那些軟冰的刺激，使得他們戰鬥意志高昂。在此刻紅毒蛇下達了深入的命令，往內陸更深的地方去。隨後他們沿着道路一步步踏上他們所走的終點。
裏面的建築似乎與開始的城鎮村莊不一樣，這裏的建築無不是高塔與尖塔形狀，他們直入雲霄，鑽到雲層上去。一些奇怪的文字帶着宗教的味道，他們的佈局類似菱形結構。彷彿是一個積木的世界。
當走過這些尖塔的時候，遠方出現了建築群。看樣子像是一個城市，不過這些建築群浮在空中，他們是由數千個黑色長方體組成，他們不斷的向外圍釋放着類似水面波紋形的衝擊波。而自己的腳下已經脫離了人們所認知的世界。
一片無際的黑色液體仿若是玻璃一樣異常堅硬，地下映照着自己的影子。此時所有人心中已經漸漸被未知與恐懼籠罩，他們停下了腳步。片刻后那黑色的影子在液體下遊動，慢慢的越聚越多，最後當無際的影子從黑色液體裏面鑽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無不瘋狂的向最後跑去。
紅毒蛇掃了一眼身後的人，除了四個人軍官外，其餘的幾百人早已經跑出去幾百米外了。“你們為什麼不跑！”
“這麼多年，我們何時跑過？我們的信仰只有前進！何來後退？”
無邊無際的人形軀體，已經說不出來數量了。既然沒有數量那就是一片未知！五個人停頓了一下漸漸踏上了前進的道路，那些軀體，擋着紅毒蛇幾人的前方，但是沒有發出戰鬥。就這樣在擁擠的人海中，紅毒蛇一步步踏上前方。無邊無際彷彿是永遠走不完一樣。沒人知道方向是那裏，只有腳步的不斷前進。
突然間天空中藍光閃過，無盡的藍色光芒讓那些鑽出來的人形軀體瞬間消失。片刻后前方佇立一個巨大的天使，那天使面容英俊，冷淡的表情彷彿沒有生息。
紅毒蛇緊皺眉頭，謹慎的說道：“一年多沒有出現，我以為你死了，風！沒想到你盡然會在這裏出現！”
“我是死了，已經葬送在雷暴中。不過我又在雷暴裏面重生了！我發現我還有一件事沒做，那就是親手送你上路。”話剛說完那翅膀已經煽動，猶如利刃的翅尖，很快將紅毒蛇身邊的人掃死。一瞬間就剩下紅毒蛇自己了。
“住手！將他帶到上面來。”一聲巨大的聲音，阻擋住繼續屠殺的風，但是他將一切都當作空氣一樣，雙臂緊緊裹着自己蹲了下來，他現在仿若一個黑洞，不斷的吸收那黑色液體與周圍的長方形體，那扭曲的世界，已經變化。伴隨着最後一聲的暴喝！藍光猶如火山噴發一樣，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光芒殆盡的時候，周圍又回到了黃沙世界。炎熱的陽光直射大地之時，猶如火焰在燃燒。紅毒蛇關掉火焰之劍的能量網，長嘆一聲坐在一塊石頭上，他將左腿放到右腿上，雙手拖着下顎。無視着一步步逼近的金屬天使。
那金屬天使將一件破舊的圍巾扔掉紅毒蛇面前。“你的希望已經化成了黃沙！你的戰友已經赴上了黃泉，作為最後一個人類在這世界上，你有何感想！”
彷彿很不在意一樣，紅毒蛇問了一句另個問題。“你知道那藍色的天空背後是什麼嗎？”
“虛無！”
“什麼是虛無！你有去過那無際的黑暗後面嗎？”
“沒有去過！我們就是虛無！聽你這麼說，我真想看看那黑暗的背後！拿起你的劍來我們該要結束了。”
“那真可惜，我馬上就要去了！等你來的時候，可要找我！還有，我並不是最後一個人類!！”
紅毒蛇說完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將自己的上身衣服脫掉，裸露着上身露出那衰老的軀體。手裏拿着一塊軟冰，他掂量了好幾下。“夥計啊，我把十年都給你了！在幫我最後一次！”
整塊軟冰吞噬的身體，紅毒蛇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一點點恢復着重生，讓整個人達到了生命的巔峰。站起來的他，將火焰之劍提在手上。“來吧風！我現在擁有的力量，足以和你一抗！為這最後的時間增添些色彩吧。”
燃燒起來的戰鬥之心，伴隨着奔跑的速度，那火焰之劍直刺金屬天使的軀體。那火劍從整個肩膀劃過，只給對方軀體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刻痕。沒有劃開對方的軀體讓紅毒蛇大感不好。
“我就是不死鳥，每一次進化，我將會變的更強。我現在可以在太陽上行走！你的武器已經退步了！”金屬天使剛說完，那紅毒蛇便被一腳，重重的踹了出去。軟冰遇強，它也強。軟冰遇硬，它也硬。
“哼！”站起來的紅毒蛇將火焰之劍溫度調到最低，伴隨着寒氣釋放，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冰封。第二次攻
擊的時候，兩人對撞在一起，雙翼對撞着寒冰之劍，很快讓金屬天使慢慢變成雕像。
輪到紅毒蛇反攻的時候，一拳將整個軀體擊碎。瞬間舉起長劍，拚命的向下面砸去。“起來啊，起來啊，你個混蛋起來啊！”
紅毒蛇喊完后，從旁邊地下鑽出一個鋼鐵軀體。“看，沒有用的！我和你們弱小的人類不同！無論我的軀體碎多少次，我都可以重新凝聚。只要你的心臟碎掉一次，你的身體就會終結，被軟冰控制的人類，你到底是誰？”
再一次輪到金屬反攻的時候，紅毒蛇變得非常被動。每一次撞擊都讓他的能量大大減弱，但是所有的戰鬥，讓他們有些勢均力敵。這種狀態嚴重的依賴軟冰的支持。
紅毒蛇的呼吸慢慢的加重，抵抗也越來越弱。一拳將對方震出去的時候，他的嘴中不停的留下透明液體。“不能失敗，絕不失敗！”在一刻站起來的他，扔掉了長劍，奔跑着向金屬天使衝去。雙翼插進了他的軀體，無視着所有的痛苦，將力量匯聚到拳頭上，對準風的心臟，就是最猛烈的一擊。
那手臂此時已經穿透了軀體，重重砸在金屬天使的心臟上。被那一拳驚嚇住的風，瞳孔大張，隨後放聲大笑：“差點就死在你的手裏了，我沒有心臟，空有人類外表，本體卻是一堆鋼鐵！只要北半球那個大腦在我就不會死去。結束了，和這個世界告別吧！”
眼睛漸漸閉上的紅毒蛇說了最後一句話：“是時候結束了。”他已經沒有了軀體，皮膚表層漸漸脫落，它變成了軟冰。
“原來軟冰就是生命的軀體構造的。我想起來了，本部有個這樣的首領。”掐在紅毒蛇脖子的金屬天使，抬着頭望着天空的光輝，突然間天空中數個核彈已然向他飛來。光芒在瞬間將大地的悲傷撫平，一切的憤怒與痛苦，都在光芒中消失，沒有誰會記得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
寧靜過後只有安寧，風吹散黃沙，將一切變成黃土世界。沙漠中有個穿着宗教的黑袍少年，他約不到十歲，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黃沙吞沒他矮小的身軀，使得他步履闌珊。他抬起手擋了擋陽光，隨後往着前方。似乎走錯了方向，轉身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慢慢的來到了那個風與紅的爆炸地帶。
這裏的深坑讓他止步在邊緣地帶，因為前方太大了也太遠了。停下來的他伸出雙手，活動了一會後，他將手臂伸直。慢慢的手臂像一個時間的點數，時間此刻停止了，風也消失了。他的手臂倒轉，這裏的一切都開始倒退。
一點一點，時間倒退在紅毒蛇沖向金屬天使的最後一刻。看着一切已經恢復了過來，他一步步走向靜止的紅毒蛇面前。隨後一個響指，讓整個世界都活了過來。
戰鬥沒有停止，他們的瘋狂戰意還沒有結束。不過他們看着自己從死亡邊緣一刻一刻的倒轉回來，他們的大腦此時非常清晰。時空倒轉這讓紅毒蛇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口問了句面前的少年：“能讓時空倒轉！你是神嗎？”
面前的少年搖搖頭！“不，我不是神！這世界也沒有神！我只不過讓一個區域內的時空倒轉了。本來我想和你說些話，也被這個傢伙打擾了。”說完掃了一眼靜止不動的風。
“你想和我說什麼？想聽人類最後的瘋狂嗎？不過這些也是我唯一能做的！我想這點不入你的法眼吧？”
“不，你理解錯了。軟冰和生命體融合在一起，這個很稀有。我想知道你得到了什麼？”
“無盡的痛苦！”
“不，我說的是最後。”
“我想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該死的軀體！”
“不，也不是這個！我想你沒有理解，不過我想我們談話結束了，我要在你的眼裏找些東西！”
少年說完漂浮了起來，伸出右手在紅毒蛇眼睛前面一掃。眼睛裏的畫面猶如電影世界一樣在倒轉，旋轉數次之後，少年的手向下一揮。畫面頃刻間停止了。他的右手靠進紅毒蛇的雙眼，慢慢的他將整個畫面都拽了出來，一個響指過後，面前出現闖進雷暴中的0829。
那個0829身體動不了但是眼睛卻不停的轉動，他看見紅和金屬天使都靜止在旁邊。遠方一個透明色的正方體空間，正在閃閃放光。謹慎的眼神讓少年輕輕的安撫他。“別緊張，很快就會把你放回你所在的地點。”
伸出右手的少年，繼續在0829的眼睛中，抽出多個進化人的身體。靜止的世界裏，人數無邊無際。右手的揮動讓無際的畫面不斷倒退旋轉，他也從其它進化人的眼睛裏面不停的抽出。直到最後有兩個畫面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個是宇宙飛船的爆炸場面，那個女軍人因為復仇，點燃了摧毀飛船的炸藥。隨後被吸了出去，跟隨着她後面的是一個英俊的軍官，他跳出去后將女子抱住，並用軟冰將兩人緊緊的凍在一起。這塊浮冰在宇宙中慢慢
飄到一個紅色星域。這是一個異常奇怪的精神區域，已經有許多太空騎士的飛船在這裏遇難。那些進化人對這個區域毫無辦法。
另外一個畫面是個進化人在睡眠倉出了事故，他在夢中不停的輪迴重生。然後在一個類似地球的行星上，被幾個沒有軀體的生命體抓到。他們無法理解這個進化人的大腦，彷彿在這個人的身體裏，看到了神的影子，無盡的重生與輪迴，沒有盡頭的運轉。這個進化人跟隨着它們，離開了那個世界，駛向了遠方。最後這個星球成為了進化人分支的總部。
“找到你們了！”一個響指過後，空間裏猶如玻璃碎裂了。只剩下風和紅在對視，那已經打破了束縛的身體，風不停的在前進，直至最後將雙翼插入對方的身體。看着對手漸漸的凋零，他異常的開心。
紅毒蛇用那微弱的聲音質問他。“殺了我，爽嗎？幹掉我，爽嗎？告訴我，殺掉一個臨死之人，你是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愚蠢的傢伙而已，永遠被執念所束縛。你真是愧對風的名字。風是自由的，可我在你的眼裏看到了，無數的繩索，將你緊緊捆在這裏。你的翅膀永遠都飛不出那片天空，數十年只會與螞蟻一樣的人類爭鬥。這就是你的追尋。你的意義？”
“我想怎樣還用不到你來教訓，”雙翼穿透紅毒蛇軀體的同時，紅毒蛇從褲子裏面抽出一個圓球，他緊緊握住的時候，那球閃爍的光芒越來越快。最後他按在了風的手裏，一腳將對方踹出后，獃獃的坐在地上。
光球閃爍到盡頭，風的軀體消失了。那消失前的微笑，讓他的記憶在此刻靜止，他的一切已經凌亂了，所有的一切，都離開了他所預想的軌道。
“你的嘴真是厲害！為什麼要這樣。”
“我是紅毒蛇，我離開了沙漠就活不下去了。這是我夢開始的地方，也是我夢結束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爭鬥就如同規定在軌道上的棋子，永遠沒有停止的那一刻。但是當脫離軌道的那一刻，所有都已經不存在了。我不是棋子，我也不是這個世界上的束縛者！送我離開這裏吧少年，我想你得到了人類最後所期待的表現。還有，北半球的金屬生命，很愚蠢。這個世界幾十億年來一直都這樣，他們所找尋的東西一直在歷史重複着！”
“很好！那麼再見了，紅！我會替你轉告他們，他們確實很愚蠢！不過開花與結果，這漫長的等待是必須的。”
伴隨着響指結束，數枚核彈又重新炸了過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只是出現了一些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