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在兩個女人之間選擇
老太太是沒有想到霍越川會將過錯全部都攬到他自己的身上，再加上他看起來都是極為的平靜，似乎早就在心裏做好了什麼打算。
“怎麼，你想怎麼樣，是不是就覺得你現在翅膀硬了，我跟你爸沒有辦法管着你了？！”老太太心中惱火至極，但是不能再這樣的當口失了氣勢尤其是霍越川已然準備好，她需要冷靜一下，然後調整好思路。“為了一個女人，跟你的父親母親作對？”
“媽，您還是養好身體吧。”霍越川走到她的身邊，將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不要總想着我是你對立的一面，我的處境從來都不是在你或者黎採薇，這樣的二者中間做選擇。”
老太太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很顯然，他想和平解決。
***
黎採薇正在看着陸博然發來的郵件，上面是他課程的ppt。她在考證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再加上證外還有證，交了旁聽的錢，沒有道理不聽課還收不到任何好處。黎採薇對着電腦，捏着筆開始做筆記，要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職業規劃，她還想着要考同聲翻譯證，這樣就能以分鐘為單位收錢了，那感覺，多自在！想着就非常的任性！
夏兒和小滿已經睡着，黎採薇是乾脆買了一個可以摺疊的行軍床，在上面鋪了厚厚的床墊，其實躺上去跟睡在木板床上沒有什麼區別。
畢竟一個是小男孩，一個是小女孩。
霍渝舟打來電話的時候。黎採薇正戴着耳機聽陸博然的課程錄音，所以手機是連續震了好幾遍，夏兒都差點被吵醒了，翻了個身，才引起黎採薇的注意。
“喂？什麼事呀。”這樣晚打來電話，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黎採薇走到洗手間裏面，雖然隔音不好，但是好歹有個板子隔着。
“彥揚創意你到底要怎麼著？”霍渝舟當然是早就察覺到這種動蕩，要是別的什麼公司也就算了，但是是黎採薇。他就不得不上心了。
黎採薇沒有半點猶豫，她對霍渝舟沒有隱瞞。因為是合作夥伴，所以要有一定的信任。“我有一個想法，很長但是不太完善。”
“約出來講講？”霍渝舟問道，聽着她算是有不錯的想法。“我定個位兒……”
“不用，在電話里說就行了。”黎採薇當然不會離開這裏，兩個孩子都在，她哪裏都不去。“想收了彥揚創意，雖然說在這個時間點兒上，外人看來是很不道德的，甚至有點趁亂或者是落井下石。但是賀彥群和賀文揚應該知道，我是在救彥揚創意。”
“那麼一個大爛攤子，說實在話，我並不看好。”霍渝舟也算是實話實說，他從投資的角度來說，確實不好處理。
“這個我會再考慮，總之，我不會放棄的。”黎採薇覺得，她需要拼一把。
她想要將賀彥群送進監獄，讓他接受該有的懲罰。她需要掙錢。掙更多的錢，養活兩個孩子，還有讓賀文揚接受最好的治療。
所以，她在下午的時候，簡單的做了資產評估。覺得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如果有一個這樣的台階……
“肯定是需要改型，不過既然你是有這樣的決心，那我相信，你必定能行。”霍渝舟倒是給了足夠信任，他只是要提醒黎採薇。“不過。你要注意一點，彥揚創意的股票估計要大跌。如果你想有什麼動作，其實現在是不錯的時機。”
“嗯，明天咱們盯着點兒，跌了就買，散股是有多少買多少。”黎採薇想了想，她當然不會坑霍渝舟的。現在彥揚創意的股份，大部分應當是在賀彥群，還有一些賀文揚還有點，剩下的，估計別人能賣就賣吧。
有點玄乎，要是有人故意要抬高價格，那麼她就得小心一點，不然所有的資產全部都前功盡棄。
“採薇姐。”陳言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她是聽到黎採薇在洗手間裏打電話，所以就在小客廳里衝著喊道。“我才下課回來哦，剛才去上招教考試的補習班了。”
“嗯啊，孩子們都睡著了。”黎採薇跟霍渝舟還有一些什麼八卦之類的要聊，所以也沒有掛電話，她只講洗手間的門打開，對着陳言，壓低聲音說著。“吃飯了嗎？”
霍渝舟在那邊聽着，黎採薇就像是個大家長一樣，還惦記着這個小姑娘的衣食着落問題。
“沒有呢，我下了班就直接趕地鐵去上課。採薇姐啊，那是在大學城那邊辦的培訓班，特別的厲害，不過我要好好學習了，老師說了，這樣的考試是選拔性的，通過率很低。”
陳言看着還是滿懷信心的樣子，黎採薇有些想笑，但是還是在內心裏給她加油打氣。“廚房裏還燜的有小排骨，我們是從鍋子裏面盛出來吃的，不是剩下的。還有……”
“還有飯，採薇姐，你真好！都幫我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哎啊，我還準備一碗白米飯開始就着女神老乾媽吃一大碗呢。”陳言哈哈地笑着說了，她走進廚房裏，打開冰箱。也是滿目琳琅，酸奶和水果都應有盡有。
“別吃涼的，你插上電，熱一熱。”黎採薇囑咐着，然後又關上洗手間的門。“渝舟，我同住的那個小姑娘回來了。”
“嗯，聽見了。”霍渝舟眯着眼笑起來，他將手機放在靠近耳邊比較舒適的姿勢，看樣子她是想打聽點什麼。
“你跟徐朝雨好上了？”黎採薇直截了當地問道，自從宛玉告訴她。她就興奮不已。“真的呀！徐朝雨眼界那麼高，竟然是能看上你的哦？”
“看您這話說得。”霍渝舟倒是也不生氣，他當然沒有跟徐朝雨在一起，兩個人只是……
臭味相投？
太相似的人，總是能在對方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跟着也的人談戀愛，要麼是情投意合情意綿綿心有靈犀，要麼就是……各種嫌棄，相互吐槽。
霍渝舟雖然說沒有徐朝雨目前的成就，但是兩個人就很多話題上，意見幾乎是相同的，三觀簡直是太一致了！
沒有擦出愛的火花，倒是各自收穫了好哥們一枚……
再加上宛玉，霍渝舟真是有心要將與他相親的妹子開始聯絡起來，成為一個後宮閨蜜團了。
而他，儼然就成了時候少女談心時候的最佳男閨蜜。在宛玉還有徐朝雨的面前，霍渝舟連性別都沒有，甚至大姨媽時期，還讓他出去買衛生棉的地步。
“到底的，給我句準話，有沒有呀！”黎採薇哈哈哈地笑起來，她可算是知道這裏還有一個人在惦記着霍渝舟，那就是陳言。
“你還是關心怎麼掙錢吧，沒大沒小的，我出生的時候就算了一卦面，天生不是和尚命，所以啊，你就甭操這心了。”霍渝舟不想說這些話題，黎採薇這沒心沒肺的，估計兩人的感情，也就是到友情為止。
而且。據說……晚餐的時候，老宅里的老頭兒老太太還因為霍越川跟黎採薇重新交往而生氣，氣性還不小，甚至都動用到了請醫生過來。
陳言心情舒暢，哼着歌將幾個鍋子插上，她照例擰開天然氣的閥門，將接滿的水壺放了上去。
然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上班加上聽課，一整天手機和電腦早都快沒有電了，等下她再背背書，既然今天這麼努力的話，那麼就獎勵自己看一集才更新出來的偶像劇吧！
放一個舒緩的音樂，藍牙小音箱流瀉出優美的鋼琴曲。陳言微微閉上眼，其實她是想在回來之後就去洗個熱水澡的，但是黎採薇現在佔用着洗手間，她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這個房子還是太小了啊！等到她有錢了，她就換一個大一點的隔間租住！
陳言一想到自己有錢，不由自主地捧着大臉笑了笑。她聽到那邊的黎採薇好像是掛了電話，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來。
一個農夫要去地里澆水，扁擔突然斷了。他提水累得要命，於是在心裏想，要是他做了皇帝，他就買個金扁擔！
陳言也是這樣，有了錢誰還租房子住呢！當然是買一套大大的房子啊！
她自己都覺得傻的透氣兒，哈哈哈地樂開了，然後鼻子聞到一股什麼味道。好像是什麼燒焦了一樣……陳言猛地看到自己房間的插板騰地炸出一團火花，嚇得大跳，不由喊道。“採薇姐……”
黎採薇正在洗手間裏洗臉，她是沒有聽清楚陳言說什麼，大概是廚房裏的飯熱好了，問她是否要一起吃的。
“啊！”陳言眼睜睜地看着火苗從電線上躥起來，燒焦的味道越來越濃烈！她在房間轉着，什麼滅火的工具也沒有，而且……也不能用水來澆滅啊！“咳咳！採薇姐！”
嗆鼻難聞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呼吸道，她看着燒落下來的電線外皮掉在自己的床上，那些棉質的床品全部都是易燃物品啊！
不對……這濃煙……陳言猛地想起來，廚房！
天吶！廚房裏的天然氣還開着，而且有明火！
***
“你是想說，即使是不跟黎採薇結婚。不給她任何名分，你也是會與她一起生活，生兒育女。”老太太想了幾分鐘，她算是明白霍越川的決心了。霍越川從六歲之後，就沒有在她懷中說半句可愛的話，他打小兒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小孩子，決定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更改。
“不錯。”霍越川知道，在這樣的家庭關係中，母親所佔的位置和所起的作用都是十分巨大。“我愛她，您是我的母親，我希望您能支持我。當然了，如果沒有來自家庭的祝福，我想，我還是會繼續下去。”
他的態度就擺在這裏，沒有隱瞞，全都說開了。“曾經你也很喜歡採薇的，到底是什麼導致你發生這樣的轉變？無非……是黎家倒勢。”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因為黎家的關係，你們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過多的接觸。所以你只是懷念……”
“媽，我對她是什麼感覺，不用任何人來幫我界定。”霍越川不是一二十歲的年輕人了，他想要什麼，歷來都是無比明了。“她不普通，至少是在我的眼裏。”
“我不想跟你討論她的事情了，照我看，那個徐朝雨……”老太太看他從兜里拿出手機來，心中有些不悅。“我現在說話，你都是不願意聽了嗎？”
霍越川如果不是重要的電話，他是不會去接的，但是因為看到了上面的來電顯示，那是暗中派過去保護黎採薇的，心下就生出不妙的預感來。“媽，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接一個電話，抱歉。”
老太太的訓話被打斷，而且就是在她要開始說徐朝雨的時候！怎麼想都是覺得很沒有禮貌，她不滿地看着霍越川，但是無力去阻止他接那個電話。
“我立即過去！”霍越川在聽到那邊的彙報之後。瞳孔猛地收緊，立即切斷電話，神色緊張。“媽，採薇和孩子出事了！”
“有什麼事情那麼要緊的！”老太太一聽，就推測出應該是黎採薇打來的電話！這麼晚了，都不讓人消停會兒！“不準去！”
“媽！”霍越川不與老太太爭辯，大步往房門走去。“我必須得去！”
此時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去，霍越川沒有叫上司機，他徑直開了自己馬力最足的那輛車，一腳油門轟下去。跑車發出甩尾的嗡鳴聲，快速地駛出霍家老宅。
“言言！你帶着孩子走！快！”黎採薇在一片大火中看到陳言，她的雙眼已經被撩的通紅，她趴在地上，在洗手間和卧室之間，被火海隔着。“讓孩子趴着，濕毛巾捂住口鼻！”
黎採薇想咳嗽，她覺得嗓子有異常的痛感。
這樣的大火，完全是因為線路老化和負荷過重引起的。再加上，原本就是不大的商品房。現下被分隔成了好幾間，她們租住的房間佈局是，兩個卧室在一側並着，從卧室到洗手間和相鄰的廚房，被設計成了小小的客廳，擺放着桌椅還有壁畫！
最大的火勢是從廚房裏開始的！黎採薇根本沒有辦法衝進去，將天然氣關掉！她將洗手間的水管已經打開，但是無濟於事！
不是說，水火不相容嗎！
在這樣的大火中，水高溫之下迅速汽化，完全是助長了火焰！再加上廚房裏儲備的有食用油黃油等易燃物，黎採薇只能哀求着陳言，她的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雖然在前一秒鐘，她還能喊出陳言的名字來！
求求你……救孩子！一定要救孩子！
火勢已經是蔓延到其他樓層，黎採薇在一片火光中，看到大門被猛力撞開，有人趕在陳言之前，帶着兩個孩子往門外衝去。
那幾個人是誰？黎採薇不認識，但是她想到霍越川問過，是否介意在她的身邊放幾個能保護安全的人。
她說了，不介意。這樣的情況，就是以備不時之需嗎？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黎採薇鬆了一口氣，她慢慢地爬回到洗手間，外面已經響起了消防車的聲音。
只能……等待。
“媽媽！”夏兒在那男人的懷中沖黎採薇伸出手，她被戴上了消防面具，發出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
小滿眼疾手快地將夏兒的小手推開，一團火苗竄上來，捲起小滿的手腕，皮膚瞬間就被燃起。抱着小滿的男人快速地灑了涼水，小滿嘶地疼出眼淚來，他心中直想到，幸好……是他而不是夏兒。
陳言覺得自己身上滾燙的，但是好歹能從擁擠的安全通道里出來，夏兒和小滿毫髮無損，消防員也在開始進去救援，站在滿是人的小區樓道外，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死裏逃生！
大火從她們居住的那一層開始，正值用電高峰，線路短路點燃因為天然氣泄漏，再與明火交雜在一起情況十分的複雜！
“三樓！三樓還有人！就在洗手間的位置！”陳言嗓子沙啞着，她如果說房間號碼的話，消防隊員根本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就在這裏，靠近這個欄杆的這裏！求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去救救她！”
已經有消防隊員衝進去了，這裏被困的人員實在太多，這是很早開發的小區，因為管理不善。許多住戶將一套商品房分割着好幾個隔間，人口密度非常大！
所以陳言的話根本就不管用！這裏有小孩的哭聲，大人們的喊叫，還有不少車輛堵在這裏！
“怎麼辦！”陳言對着抱小滿和夏兒的男人們求助着，臉上已經滿是淚水。“我來照看孩子，我信得過，我是孩子們的大姐姐！”
男人們立即將孩子放下，他們是特種兵出生，跟消防隊員交涉之後，往岌岌可危的樓道里跑去。
“麻煩你了。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陳言坐在地上，她墊着潮濕的地面，令兩個孩子一邊一個坐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機還在屋內，只能求助於別人。
她的臉上有火燎起的水泡，背上也火辣辣的痛。夏兒和小滿經過在場的醫生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建議陳言要跟着這一批傷員去醫院救治，她的背上有燒傷！
陳言拒絕了，她不能拋下兩個孩子不管！“霍渝舟。霍渝舟！”
霍渝舟的號碼在她的心中早已是爛熟，她只能打這個過去。
“陳言啊？”霍渝舟正躺在床上看電視，這個點兒，他要早些睡覺，明天還要去上班。
“快！採薇姐被困在屋子中！你快！咳咳！大火！”陳言的嗓子紅腫，她聲嘶力竭地說著，完全不在意聲帶會受損。
霍渝舟一聽到黎採薇的名字，立即就從床上跳下去，正在此時，電視上插播一條快訊。某小區發生大火，消防官兵正在全力營救被困居民！
霍渝舟的心臟瞬間就一躍，差點跳了出來！黎採薇被困在那裏！大火！陳言是要表達這個意思嗎！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他在擁堵的一條街外摔上車門，大步往黎採薇居住的地方跑去！他完全是沒有任何知覺，他只有一個念頭！要救黎採薇！黎採薇千萬不能有事！
小區裏的救護車消防車都停滿了，霍渝舟在人群中擠着過去，他看到驚慌失措哭個不停的陳言，搖着她的肩膀，大聲地問道。“採薇是在房間還是哪裏！”
“洗手間！她在洗手間跟你打電話。突然就……”
霍渝舟不顧消防隊員的阻攔，直接跑到強大的水柱下面，將自己渾身就澆透了，他戴上消防面具，急速往樓道里衝去！
電梯早已經是停用，安全通道的樓梯扶手竟然是木質的！霍渝舟這一路火光，終於衝到了三樓，整個三樓早已是面目全非，在這樣的情況下，一片濃煙，要怎麼找到黎採薇！
洗手間！洗手間！
霍渝舟在腦子裏飛快地轉動着，他去過那裏，應該是……朝南！
“黎採薇！”霍渝舟濕透的衣服都快要被蒸干，他拿着滅火器一個勁兒地往內噴着。“黎採薇！你回答我啊！”
叮叮叮。
他像是猜到了什麼鈴鐺，霍渝舟眉頭一皺，立即往對面的方向摸索着，他的手早已是血肉模糊，但是仍舊在熄滅了但仍舊是滾燙的廢墟中尋找。“黎採薇！”
“啊！”
霍渝舟摸到了一個軟軟的身體，他連忙順着爬過去，撲在那個身體的旁邊。“採薇！”
黎採薇被洗手間燃燒坍塌的吊頂給壓住，她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半睜開眼，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輕輕地喊道。“越川……”
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霍越川看着迎面而來的超載貨車，一個是超速，一個是超載，兩個人都躲閃不及，只有轟隆一聲巨響。
“爸爸說過，乘車的時候要注意安全。還有哦……”夏兒和小滿的身影浮現在眼前，霍越川在墜入無邊的黑暗之前，突然聽到自己的聲音。
“還有，你這個廚房裏很多電器都用不上，容易負載過度的。”自己繫着黎採薇的碎花圍裙，正在與她一起準備着今夜的晚餐。
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