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雪夜歡情(下)

寒風咧咧，車外那幾具屍體早已冷卻，逐漸被冰雪覆蓋…

一夕之前，查猛、虞二以及那四個“童子”，在江湖上至少也是名聲在外，有很多人甚至聽到他們的名號，便嚇得屁滾尿流。但是，現在，他們只能靜靜地躺在這裏，被冰雪所覆蓋，若是無人處理的話，待到天氣回暖時，只怕早腐化成水了…

這就是江湖的無情，不管一個人多麼名聲赫赫，只要他死了，那麼一切都煙消雲散。像查猛這幾個人，本來活得也算滋潤，但是偏偏他們就是不肯安生。結果，既沒得到金絲甲，又沒得到林仙兒的“垂愛”，甚至連性命都沒了，埋骨在邊陲冰雪，無人理會。對於這些人的下場，白如衣覺得理所當然，雖然不是替天行道的俠客，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會拔劍殺人。

白如衣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但是他不享受殺人。在世間上，只有兩種人才會去享受殺人，一種是專門負責處刑的劊子手，而另一種就是變態。白如衣自然不是變態，他享受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而現在他正在“享受”。

明月漸升，透過道路旁的樹林，將迷人的月華頭在雪上，映襯出一幅幅動人的美景。若在平時，白如衣必定會在神兵山莊的靜軒亭擺上名茶，欣賞月色，但是現在，白如衣根本懶得理會，因為在他的世界，至少這一刻，只有一個林仙兒。

白如衣的額角有些許的汗水，而林仙兒則躺在車廂內的一旁，輕喘着呼吸，竟也是香汗淋淋，倒是臉上那抹說不出的嫣紅煞是迷人。

“為什麼…會這樣？”望着鋪被上那灘紅漬，白如衣不由得失神，他很清楚那代表了什麼，但是他卻想不通，換成任何人只怕都想不通，林仙兒…居然還是處女！這樣的結果，委實出乎白如衣的意料，一向玩弄男人於鼓掌的林仙兒居然是處女，現在居然被他給破處了，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怎麼，知道我是處女很意外？”林仙兒俯在白如衣耳畔，嬌笑道，“剛才，看你的表現可是很享受啊…”說著，那動人的**宛如靈蛇般地纏上了白如衣，似乎絲毫不在意破處一事。

白如衣輕輕地推開了林仙兒，沉思片刻后，說道：“仙兒，你真的不在乎把它給我么？”

“看來，你似乎很在意這件事。”林仙兒道，“我當然可以不在乎，反正這東西早晚是要給一個人的，但要看是誰，像游龍生這種人，給我提鞋都不配，至於你嘛…我雖然恨你，但是我不介意。”

“呃，為什麼？”白如衣頓時感到詫異，在他的認知里，林仙兒雖然不像金庸筆下的馬夫人這樣人盡可夫，但毫無疑問，這個心機厲害的女人擁着極強的**和野心，的確和很多男人保持“曖昧”的關係，然而現在的事實卻顛覆了這一切，甚至，林仙兒居然把女人的第一次給了他。

“雖然我對你的底細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你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特別的一個男人…”林仙兒道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其實，我應該謝謝你…少了這種束縛，從今以後，我可以做一個真正的林仙兒了。”

“仙兒…”白如衣沒有在說下去，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時辰的“激情”似乎使得他的反映開始變得遲緩。

林仙兒，真的有世人想像中的那樣可恨么？或許吧，白如衣下意識地將林仙兒摟在了懷裏，江湖女子，可恨也好、可悲也罷，誰沒有各自的傷心事，又有誰真的一生下來就是惡行劣劣？

說到底，林仙兒日後變成那樣，應該多少也有些令人唏噓。在古龍世界裏的人物，誰的背後沒有心酸，沒有悲傷，一直以為林仙兒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但誰有知道呢？說不定，她的故事比任何人都來得悲傷…

“仙兒，讓我愛你，好不好？”良久，從白如衣口中吐出這樣一句話。

“咯咯…”林仙兒笑了，這種話她至少聽過幾百遍，但她從未放在心上，相反覺得可笑，她需要別人愛么？而這一次，看到白如衣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同樣忍不住大笑，只是沒有嗤之以鼻，“你不會這麼快就愛上我了吧？”

白如衣搖了搖頭，倘若他真就這樣簡單喜歡上林仙兒，那麼，他和游龍生這種人也就沒什麼兩樣了。林仙兒自然是美女，而且最令多數男人瘋狂的極品美女，她的好處和魅力…白如衣深有體會，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如衣想改變她的命運。在《多情劍客無情劍》中，林仙兒最終是成為了妓女，以此絕望她的人生，但是白如衣並不希望如此。

“關於今晚的這件事，你最好徹底地忘記，否則…你會很痛苦的。”林仙兒望着白如衣，伸出白皙而修長的縴手，輕輕地拂過那英俊的臉頰，“小壞蛋，我不會喜歡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愛上我…”

白如衣嘆了一口氣：“我懂了…你根本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真愛…或許應該這麼說，你是一個想愛卻不敢愛的可憐女人…”

“我很可憐么？呵呵…”林仙兒一臉嬌笑，只是眼中多少有些閃躲的不自然。

“你的背後肯定有一段傷心的故事…雖然不不太清楚那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它已經令你對真愛心寒…”白如衣繼續說道，“像你這樣的年紀，偏偏又這樣貌美的女孩子，本來應該享受生命里美好的一切…那麼，為什麼要做一個失愛者，不肯愛人，也不願被愛？”

“你、最好不要再說下去…”林仙兒雖然還在笑，但是這笑容實在勉強，看得出她正在壓抑自己的情緒，白如衣的確說中了她的傷心事。

“美貌，的確可以迷惑眾生，但是麻痹不了你自己的心…很多男人嘴上說喜歡一個女人，實際上只是貪求那種美色和**的歡愉…這樣的男人，只怕你見得太多太多，於是你徹底絕望…所以，你要美貌的誘惑來玩弄各種各樣的男人…”白如衣不住地嘆息，“這或許就是你真正的目的…你很渴望去享受愛人和被愛的感覺，但是你又告訴自己這樣的人不存在…這樣的你，真的是很令人疼惜…”

“不要再說了！！”林仙兒的笑容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種冰涼的冷漠，“你以為你很了解我么？你以為你是誰？你…”林仙兒沒有再說下去，一向自認心智無雙的她，這時才驚覺自己居然找不出合適的語句來反駁。

應該是這樣，沒錯吧。白如衣心中暗暗道，從林仙兒的反應來看，證實了他的推測，那麼，她組建青衣幫的用心其實不過是玩弄那些男人，至於演變成原著里那樣的結局，可能和她這方面的因素有關。她算計李尋歡，正是因為李尋歡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他對於林詩音的那種執着而隱藏的深戀是令不相信真愛的她最憎恨的，至於阿飛…她從未去相信阿飛的真心，而寧願認為那只是和其他人一樣的迷戀，所以才選擇傷害，以此來彌補失愛者的心理落差…是的，她愛不上李尋歡這種人，也不肯相信有阿飛這種人會用真心去愛…當林仙兒幡然醒悟時，一切都太遲了。

“仙兒，去試着相信最後一次，好么？”白如衣摟着林仙兒，溫柔地說道，“雖然我現在無法保證，不過我相信我會令你成為全江湖最幸福的女人…無論，你最終的選擇是不是我，我只希望，當我付出真心的時候，可以融化你所有的悲傷。”

“小壞蛋…”林仙兒的眼角似乎有了些潤色，卻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靠在白如衣身上。

而白如衣似乎也很默契，不再多說。

距離明天的日出，還有四個時辰。所謂，**一刻值千金，白如衣本來應該珍惜時間的寶貴，因為，當日出的第一縷陽光出現，他和林仙兒便不再有這樣的機會。但是，白如衣不在乎，事實上，他很享受這樣的寧靜。

亥夜時分，月色如水，靜謐地撒落在這一片雪夜玉林，車門處的垂簾被拂開了，白如衣就這樣欣賞雪絮漫飛的月夜，任由林仙兒靠在自己身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雖然美人在旁，可是白如衣已經沒有半點**，相反他很享受這樣寧靜而安詳的氣氛。

“長涼夜，明月伊雪，香車美人伴，的確是別有滋味，你說是么，仙兒，呃？”白如衣凝望美景，輕聲說道，待回過神來，卻發現身畔的美女正沉醉在美夢中，而那嘴角的笑容煞是迷人…

“放着如此難得的景色，居然就這樣睡著了？”白如衣實在有些苦笑不得，正打算將林仙兒輕擱蓋背時，眉宇間不由微蹙，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糟糕，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