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我埋着腦袋看自己身上的淤青,久久沒有緩過來。
腦海里只有鄭青州的模樣在洶湧。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我給他的壓力太大,或是其他什麼的。
昨夜,他整個人都是冰冷的,從骨子裏一陣陣析出來的那種。
即便身體很熾熱,也沒有辦法跟那種冰冷相提並論。
讓我感到恐懼。
於子琪在隔壁的房間裏出來,睡眼朦朧的來到了我的房門口。揉着眼睛跟我抱怨:“一晚上嗯嗯啊啊到天亮,你們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說完了以後,她又嘀咕了一句,到底是你欲求不滿還是鄭青州太渴了?不過青州那人也太生猛了。
“照這個速度下去,球球不用一歲他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我僵了僵身體,畢竟懷孕都只需要一夜,最近也沒有在安全期的範疇內,心裏還真的有點兒犯愁。
我並不知道於子琪昨晚就在我家裏,而且昨晚由於鄭青州太凶,我抑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叫的很大聲。
即便於子琪與我認識了這麼多年,被她聽到了我發出的那種聲音。也還是很惱羞,當時真的是惱羞的恨不得立馬鑽進地洞裏。
見我尷尬不已,她督了我一眼,不以為然的說話:“就當我聽你唱了一晚上的歌就好。不要這麼在意。”
我有點兒難以理解她的腦洞,但是一想到這人是於子琪,又不覺得她這樣的說法有什麼了。
不管怎麼說,也不是認識一兩天的人了,即便她聽到了,我也沒有能力消除她的記憶。
最後,我只說了一句,我說:“我還真是唱了一晚上特別的歌給你聽。”
於子琪奸笑了兩聲:“一晚上都沒有停歇,一定餓了吧?”
“冰箱裏還有速凍餃子,你可以煮來當早飯。”
我跟於子琪一起來到了客廳里,我沒有什麼精力做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她將電視給打開,裏面的聲音不算小聲。
“反正呢,我是餓得不行了,我先去弄吃的了,順便大發慈悲的也給你做一份。”
我嗯了一聲。
自從球球丟了以後,於子琪的話就比以前多了好幾倍,即便我不說話,她也會故作輕鬆的將氣氛給炒熱乎。就像是在害怕着我隨時都哭出來一樣。
事實也的確如此。一念到小球球,我就忍不住的想哭。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球球了,思念越來越粘稠。
電視機的界面停在本市娛樂新聞,我的眼睛正處於散聚的狀態下。彩電上的畫面跟周圍的一樣模糊,只聽到有女聲在嘰里呱啦的在講個不停。
於子琪將餃子煮好,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人盤腿坐在我身旁的沙發里,一手拿着筷子在我的眼前搖了搖:“回神了,給你,吃。”
我接過筷子,並沒有多大食慾。
於子琪剛夾了一個餃子放進嘴裏,隨即指着液晶彩電,一邊拍我的大腿,一邊嗚了起來,情緒有點兒激動。
最後,她把嘴裏的餃子給吐進了一邊的垃圾桶,指着液晶彩電道:“你看你看你看,文司原!文司原!”
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液晶彩電上,這才好好的看了一遍。
熒幕里。文司原衣衫襤褸的站在一個男人的身邊,有些無措地站在他身邊,多次慌張的想要解釋,但還是沒有說話。
男人是上回在餐廳里遇到的那個,此刻,兩個人正遭遇記者的詢問,各種‘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們這樣就出櫃了,有什麼感想呢?’‘莫先生,你準備怎麼面對公司上下成員呢?’
諸如此類的問題從彩電里傳出來,我聽着都覺得煩躁。然而裏面的那個莫先生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反而像是在看戲,最後扯了扯嘴皮。漏出了一抹無關緊要的笑,說:“我跟他的事輪不到任何一個人來指手畫腳。”
全然就是小說里才有的霸道總裁形象,那一刻我有點兒惋惜文司原並不是女人。
他們兩的事情到底是被戳穿了,紙包不住火的道理大概就是如此。
於子琪笑:“也不知道文司原他媽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男人時。是個什麼樣兒。”她又自言自語,說用腳趾頭去想都能夠知道她是什麼表情。
於子琪的面上全數都是看熱鬧的表情,着實悠閑。不過我是沒有那麼多話要說的了,也沒有任何一點兒的感想。
莫先生跟文司原的事情一鬧就是好幾天,網上傳的熱火朝天。
莫先生是個即將與某個集團的千金聯姻的人,但是這件事情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讓他的婚禮給落湯。雖然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但是這件事情。鐵定讓他損失了上千萬的物流資金。
有心的網友還將我跟文司原的婚姻關係給翻了出來,連以前被我po在空間裏的結婚證都沒放過,又比如陳玲跟林倩,照樣沒有放過。
文司原徹被貼上了各種‘渣男’‘騙婚’‘玻璃’的標籤,微博首頁的輸入欄里,他跟莫越的名字並排佔了位。
評論區更是魚龍混雜,各種勁爆的消息隨之從天而降,一時炸了鍋。幾天都沒有能夠停歇下來。
那天,莫越的手下將我請到了他面前。
當時,文司原就坐在他面前,有點兒抽泣的解釋着。
由於門沒有被合緊,裏面的聲音一字不漏的飄入了我的耳道里。
“阿越……你也知道,陳貝是我的初戀,那時候她經常接濟我,心裏有愧,所以才接受她,後來是媽硬要我娶她的,我媽一人把我從小拉扯長大很不容易,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
說到了最後。他有點兒慌張,似乎是害怕莫越誤會,又急忙道,但我真的從來就沒有要過她。
他說。陳玲是因為高中的時候他被她下了葯,後來為他流了孩子,他心裏過不去。
“每當她露出了那種受傷的神色,我的罪惡感就沒有辦法停歇下來。”
至於林倩,就只是她一廂情願而已,他也沒有碰過她半分,後來發生了火災被毀了容貌,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據說精神上還出現了問題。
一番話不長不短,剛好在幾個黑衣人敲門之前說完,我在心裏冷呵。
文司原為自己開脫的能力還是這麼厲害。
我被帶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被莫越攬在了懷裏,他說,他能理解。
文司原搖身一變,成了典型的小受,雙手緊緊的拽着他的衣角,說是自己對不起莫越,說如果自己是女兒身的話,兩個人也就不用這麼辛苦。
我分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在他的聲音里。我感受到了悲情,感受到了那種無奈跟無措,還有愧疚。
那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可能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的。所以,以前才會一點兒感情都不願意施捨給我。
他從來就不是生性冷淡,只是懶得暖我罷了。
也罷,都過去了。
幾個手下說了一句人已帶到就出去了,還很利索的合上了門扉。
這個空間裏只剩下我跟一對基佬。
這是個很寬大的工作室,裏面有辦公桌椅,一大排寬的沙發可以平躺下兩個人,在我的右方放着一個書櫃,上面還有莫越跟文司原的合照,正前方是玻璃。
相片上面的人顯得有點兒青澀,兩人似乎還在學生時代就已經認識了。
“看夠了?”
莫越的聲音很冷,冰封三尺的那種冷。
“所以,你找我過來是為了做什麼?”
莫越細手一滑過文司原的眼角,替他拭去了淚,隨即放開了他,向我走了過來。
他的眼神漸漸的變冷起來,帶着陣陣凌人的氣息,一步步緊逼。一步步靠近,來到我面前,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嚨。
他的唇角牽動,沒有半點兒笑意。
“陳貝,你居然敢捅破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