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冷的笑話

第十一章 最冷的笑話

我想要抽開林倩的手,可是卻還是死死的扼住我的喉嚨,用腳踢她也無濟於事。

我的雙目能看到的只有林倩已經被氣的通紅的雙眼,還有接近猙獰的表情。

我感覺我的肺已經膨脹的都快要炸開,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因為缺氧,面色都開始變的青紫,想要喊救命,可我的喉嚨卻發不出半點兒的聲音。

我的思想開始不受控制,目光也有些眩暈,本來以為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卻沒有想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脆沉穩,富有磁性的男聲。

他說,“需要報警嗎?”聲音有點兒耳熟。

林倩正處於瘋狂的邊緣,自動忽略了那聲音,於是那人快步來到了我們面前,用力扯掉了林倩的雙手。

一鬆懈,久違的空氣又能夠被我吸入肺腑,我用雙手抵在潔白的洗手池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格外的狼狽。

喘咳好一會兒氣,我才注意起身邊的情況。

林倩被攔在了一邊,目光還是泛凶光,在我的身後站着一個男人。正是鄭青州。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氣宇軒昂。從他微微深陷的眼窩裏就不難看着他最近的狀況,面上還有新生不久的小鬍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成熟。

此時他正一搭不搭的跟林倩對話着,一開始我只顧着去喘氣,因此就沒怎麼聽得清他們的聲音。

林倩質問他:“我們扯我們的事情,與你何干?”

鄭青州說沒什麼,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而已,相信你也不想被抓去坐牢。

林倩一聽,臉色微微變了變,冷哼了一聲然後就背身離去。我莫名有種林倩已經在心裏默默地給我記了一大筆賬的感覺。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一時無言。看來,有些人討厭你是永久性的。

我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髮絲凌亂,妝容也是花了一臉,眼影跟睫毛上塗的黑墨已經隨着流水往下滑到了衣服上。還有膚色的粉底也掉在了上面,弄髒了衣服。

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重新打理一遍,也沒有什麼精力,於是我索性打開水龍頭沖了一把臉,然後再用手指,利用指尖的縫隙將頭髮梳理清。

“怎麼每次都能看到你被欺負。”

說話的同時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嘴角掛着笑,吞雲吐霧。

我無奈的搖頭,說,“只是一個學生時代的死對頭罷了。不過她太記仇了點兒。”然後我看着這份沉穩俊朗的男人笑出了聲,說:“鄭先生,你準備跟我在女廁所待多久呢?”

他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同樣笑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輕而易舉地就將一件尷尬事給化解在了語言之中。

我們一起走出了女廁。

他問我怎麼會在這裏,我說我是被閨蜜給拖來的,來這裏參加同學聚會。

“多年不見,連昔日的安良小瘦子都變成了胖子。”我繼續笑了笑,說時光真的是把殺豬刀。

其實他們看上去每個人都過的很不錯的樣子。本來我也覺得自己過的挺好,但文司原出軌以後就什麼都跟着糟糕了起來。

跟他吐槽感慨了一會兒以後,我才反問鄭青州:“你呢?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也是被電話轟炸的無可奈何才來這裏的。”

我正準備說真巧的時候,他突然說:“看來你對我沒有什麼印象。”

我一聽,皺了皺眉,我說:“怎麼會,你是鄭醫生嘛!我對你的印象還挺深的。話說,留芃芃一個人在家裏你居然放心的下?”

鄭青州輕笑,眼底有淡淡的幸福流露,他說,那傢伙的心智可不同於同齡人。

我一聽,腦海里隨機浮現了那像個大人一樣皺着眉頭跟我說‘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這麼多’的小女孩。我瞭然的笑了笑,也是,能說出那種話的小孩子,大概是比同齡人成熟一點的。

我們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走廊邊,在包廂的不遠處。

“要不要去後花園坐坐?”他提議道。

當時我正好在煩惱,按着這個狼狽的模樣要怎麼進包廂裏面,聽他這麼說我就來興趣了,我問他,什麼後花園?

“就在後面,我以前來過一次。”他說當時他也是被逼酒逼得無可奈何,才回會去那裏。還說那個花園是KTV自帶的,可以進去坐坐。

我欣然前往。

花園不算很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應有盡有。

像座椅,花草樹木這類公園裏有的東西它都有,隔着一小節距離才會有一盞白熾小夜燈,暗處也有男女在做着親密的舉動,由於周圍比較漆黑,周圍有點兒什麼不可言狀的舉動也不易被人清晰的看到。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小型花園。

可能是最近被陳玲跟文司原洗腦的原因,我怎麼想都覺得這個環境特別適合偷情。即便我跟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也會這麼想。

想到這裏,我就差點猛拍了自己一記腦袋。

都是結了婚的人了,腦袋裏怎麼還有那種想法。一時間讓我有種‘我跟文司原如出一轍,真不愧是夫妻’的既視感。

我突然有點兒後悔來花園裏。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剛明明可以選擇先回家。

感受着周圍怪異的氣氛,我莫名的就燒了臉。

也是,七八年來除了文司原以外,我根本就從不接近男性,加上周圍的男女讓我的思緒變得有點兒那啥,會尷尬的想要挖坑把自己埋了也是怪不得我的。

鄭青州不說話,靜靜的坐在我旁邊,我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頓時有一句句話在就像是彈幕一樣在我的腦海里移過,卻抓不到自己想要說的話,甚至不知道該先說句什麼。

“你喝酒了。”他突然開口。我以為他想起了我上次酩酊大醉的模樣。

“我記得你酒量沒有多好。”

我說,確實不好,以前還在讀書的時候滴酒不沾,後來成了家庭主婦更是連見酒的機會都少之又少,但若硬喝的話也不是太糟糕。

他調侃:“那我是不是該誇你有喝酒的天賦呢?”我說你還是別損我了,會被你玩壞的。

在沒有遇到過鄭青州前,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那種,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感覺很好很放鬆的人,就好像我們已經是相識很久的老朋友。我也一直以為我不會遇見,但他是個意外。

這一晚我跟鄭青州聊了很久,從雞毛蒜皮的小事吹到國家的政治大事,倪倪而談,笑意春風。

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以後,忽然有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闖入了我的耳道之中,穿透了鼓膜傳入腦海中央。因為他親昵的喊着的名字是其他女人,我的心隨之一滯,然後疼痛。

我想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兩具黑影緊緊相擁,親吻,動作帶着撩火的尺度,恍惚間,我彷彿還看到了兩人面上無言形狀的銷魂表情。

玲兒,玲兒。

文司原的聲音略帶幾分嘶啞跟壓抑,遍佈了慾望,緊緊是一個昵稱卻趁在了他對陳玲所有的情感。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樣的場景,我只覺得我的世界瞬間慘淡無光,心痛的慘絕人寰,差點就生生窒息而亡。

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我連自己的心都沒有辦法去改變,何況是別人。

衝過去將兩人都毒打一頓的念頭不止一次在腦海里浮現,可我知道我不能,也沒有那樣做。一是因為我陳貝丟不起這個人,另一層原因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到了現在已經顯得沒有多大的意思了。

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之家指甲深陷入手心的肉里,我在心裏告訴自己:陳貝,你這輩子最能的事情就是睡覺和忍,再堅持一下就不會這麼的痛苦了。但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慫恿着我,嘲諷着我:明明你才是文司原的妻子,是正室,為什麼要像耗子見了貓異樣的躲起來?憑什麼要讓那對狗男女逍遙自在?為什麼不把他們醜陋的面相揭穿,大不了魚死網破啊!

就在我被這兩個世界左右,糾結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暖,隨之就被鄭青州的西裝給包裹住了,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我的腦袋就‘彭’地紅了。沒有人這樣對過我,文司原也不另外。我正想拒絕,把衣服還他,手剛觸碰到衣服的時候,鄭青州就開口了。他說;“你先穿着吧!”

“晚上還挺冷的。”他又說,看你穿的這麼少,又淋了水,再被風這麼一吹,一定是會冷的。

我的心裏有一股暖流莫名出現,順着血液在全身循環了很久,我那躁動不安的情緒竟然跟着安定了下來。

“額……謝謝。”他這麼一說,我也一時語塞,只好接受,道謝。

還好夜很深,燈光也照不到我面上的神色,不然鄭青州一定會看到我黯然傷神的模樣。

鄭青州突然開口,說:“你要不要聽個笑話。”

我說好。

“從前有一對好朋友,一個叫嘻嘻,一個叫哈哈。”

“嗯。”我應着。

“後來哈哈死了,嘻嘻在他墳前哭訴。”

“嘻嘻哭着說,‘哈哈,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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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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