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更別說,還被卸去了衣服啊。

天老爺啊,他若是在這個時候對她起了歹念,那還得了?

這個時候,只有蘇旻旻能救她了。

蘇旻旻說過,只有她能看到蘇旻旻的原因,是蘇旻旻願意讓她瞧見,不是因她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也就是說,如果今天蘇旻旻現身來嚇柏守初,那絕對是遊刃有餘,更別說蘇旻旻現在連刀都能使了,必定能夠嚇阻想對她非禮的臭男人。

「蘇旻旻……蘇旻旻?」渾身上下劇疼的她,連想大喊都無法,只能發出如囁嚅般的聲音。

「什麼?」柏守初耳力極好,聽見了。

杜蒔楓嚇得連忙噤口不言。

該死的蘇旻旻,連臭男人都聽到她的「呼喚」了,她到底死去哪了啦?蘇旻旻,你死去哪裏了?

杜蒔楓無聲吶喊着。

男人的胸膛十分厚實,心跳有力,猿臂一伸,就將光源完全遮蔽,艷鬼使壞雖然讓他精神力下降,臉頰僬悴凹陷,但那身子依然健壯結實。

杜蒔楓用盡吃奶力氣想抬手將柏守初推開,可她竟連抬手的力氣都無,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柏守初身上,當真是落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了。

蘇旻旻啊蘇旻旻,若真發生了什麼,你可得替我報仇啊!

問題是人……不,鬼到底去哪了?

杜蒔楓絕望的閉上眼。

「姑娘,你先躺着。」柏守初將人移到營火溫暖處,並脫下自己的外衫蓋上她半裸的身子,「我去取水來幫你清洗傷口。」

他健步如飛,一下子就消失在杜蒔楓視線可及之處。

全身無力的她眨了眨眼。

他說要取水幫她清洗傷口?

他……沒想要對她做啥嗎?

他是真的……想幫她療傷而已,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嗎?

杜蒔楓覺得他似乎與從小長大的竹馬有些不同,雖然個子高大魁梧,手掌攤開比她的臉還要大,肩膀寬闊,胸膛硬實,動作卻十分輕盈,這是不是所謂的練家子啊?

杜蒔楓不知怎地覺得冷,想將外衫再拉得更高些,但手臂無法使力的她顫抖着昏睡了。

失去意識之前,她仍在想着那老愛在她身旁兜轉的鬼,到底去哪了?

柏守初取了水回來,見昏睡的杜蒔楓叫不醒,故先灌注了些許內力給她,喚回她的精神。

當他叫醒杜蒔楓時,她的眸一與他的臉相觸,驚恐的倒抽了口氣。

臉上塗滿血的他在晚上看來,還真是挺恐怖的啊。

柏守初見狀竟哈哈大笑了。

他那爽朗的笑聲可真是讓杜蒔楓驚呆了。

他將人扶進胸懷,拉下杜蒔楓身上的衣衫。

「我剛去溪邊取水,」他邊清洗她身上傷口邊道,「瞧見自己臉上的樣子真是駭了一跳,還以為又是哪來的妖怪!」

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笑聲在胸口震蕩,也盪入了杜蒔楓的耳膜。

原來老古板是會笑的。

她還以為他古板得連笑聲都認為有失禮數。

清洗傷口帶來另一波疼痛,杜蒔楓咬牙忍着。

「姑娘是怎麼知道可用血救助在下?」柏守初好奇的問。

「是……是以前聽人說過……姑且一試。」總不能說是個鬼教她的吧?

話說那個鬼到底是跑到哪去了,該不會躲在暗處看笑話,等時機到了,要好好譏笑她原是要救人一命,結果卻救來了一個未婚夫吧?

「那姑娘知否在下出了何事?」

「是……艷鬼纏身?」

「沒錯。」柏守初語氣變得正經,「在下與艷鬼抵抗多時,要不是姑娘義氣相助,在下恐怕已被艷鬼吸光精力,失了魂魄。」小命一條早就沒了。

「艷鬼是如何吸取精力?!」杜蒔楓好奇的問。

「她與男人交合時吸取精力。」

「那你跟艷鬼有……」交合嗎?

「沒有!」柏守初厲聲否認,「在下自小讀聖賢書,絕不與未婚女子亂來。」

連艷鬼的誘惑都可以抵抗?

不愧是老古板。

杜蒔楓心想那她可以不用擔心自己的貞操了……吧?

柏守初清洗好傷口,自腰間葯囊拿出藥瓶,抹上杜蒔楓的背。

那藥粉塗在背上,清清涼涼的,降低了傷口的灼熱感,杜蒔楓因此覺得好過些許。

柏守初拉起她的手腕,診脈。

「姑娘受了內傷,在下本想用內力幫助姑娘痊癒,可姑娘身體太虛弱,所以不能給予太多,還是得靠休養才行。」

「無妨,我就休息一會兒吧。」她的眼皮重得像吊了十斤豬肉。

「姑娘欲往何處去?」

「京城。」杜蒔楓勉強掀了掀眼皮。

「在下亦要至京城,剛好同行。」

還真巧。

杜蒔楓真不知她該苦笑還是要慶幸。

路上多了一個人,蘇旻旻要怎麼現身跟她說話?

但多了一個習武的壯男,等同於多了一個保鏢,路上也比較心安,這取捨讓她十分猶豫。

「姑娘上京目的是……」

「呃,尋友。你呢?」不過這友是尋來「殺」的。

「回家。」

「你家住京城?」

「是的。」柏守初點頭道,「在下先送姑娘至朋友處,再帶你回家。」

「帶我去你家幹啥?」杜蒔楓納悶。

「見公婆啊。」柏守初理所當然道。

【第三章】

由於破廟是是非之地(有鬼),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柏守初就表明起程之意。

杜蒔楓面有難色的垂眸思考。

這蘇旻旻目前不知所蹤,若是她離開了,她尋得着她嗎?

她不曉得一個鬼的本事能到哪,她僅知蘇旻旻可移動物體,與穿牆透壁,除此以外,她還有什麼能力,她就不曉得了。

不知,是否有包含「追蹤」此項?

不過再想想,蘇旻旻無法離開她兩裡外,應該也不用太擔心吧。

見杜蒔楓面露猶豫,柏守初不免好奇,「怎了?你不想走?」

這破廟不是什麼舒適之地,還有會奪取男人精力的艷鬼(他總不能一直留着「阿彌陀佛」四個字在臉上),所以他想不透杜蒔楓有啥好猶豫的。

還是,她擔心體傷,不方便上路?

杜蒔楓抬眸望向「未婚夫」。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不能「拋下」蘇旻旻啊。

但她能提什麼理由?

老實說她在等一個「鬼」?「你是不是擔心身體的傷無法應付路程的辛苦?」

杜蒔楓立馬隨着他的猜測點頭,「是啊,我的背還很疼,手也很疼,我連站起來都有困難。」

她這說的也是實話,可不是說謊欺騙。

「那沒關係,我背你。」

「啥?」他要背她?「這……不太好吧。」

男背女可不是扶個背那麼簡單的事,這太過親昵,即便鄉下長大的她也無法接受呀。

「你已是我未婚妻,不用在意。」

啊,是啊,這個男人自己攬上了「未婚夫」一位,而她呢,後背全被他看光光了,不叫他負責還真不行。

可問題是,她連「未婚夫」是啥來歷都不淸楚呀。

現在她只知道他是個能抵抗艷鬼誘惑的老古板,還是個練家子,家在京城,還有——她偷瞄那張已經將臉上血字洗掉的臉龐——長得挺俊俏的,是山林小村未見過的氣質佳公子,除此外,一無所知。

「那……那……」還有什麼拖延之術,能拖到蘇旻旻回來的?「我去整理一下行囊,等等便上路。」

柏守初轉過身去,分別將兩人的隨身包袱做了簡單整理。

杜蒔楓的東西不多,幾套男裝跟乾糧,一個小布包,輕盈得很。

柏守初檢視了一下她的衣物,是十分粗糙的質料,顯示她家境應不甚好,可能是貧苦人家子女,但她卻識字還會寫字,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回過頭端詳躺在地上的杜蒔楓。

她的身形瘦小,沒幾兩肉,昨晚替她診脈時,他就發現她手腕特別細小,瘦弱的可憐,但她卻有一張肉肉的圓臉,好像所有的養分都跑到臉上去了,五官清清秀秀的,十分可愛,乾乾淨淨的氣質,還挺令人喜歡的。

她與他素不相識,她卻願意流血救他,甚至因此受了重傷,對於這姑娘的善良義氣,他可是打心眼裏佩服了,人更是因此越看越漂亮,越得他心。

有生之年,他必不負她。

將兩份行囊套上肩頭,他蹲在杜蒔楓身前,拉過她的手臂環過肩,起身將人穩穩背着。

趴在他背上的杜蒔楓臉可紅透了。

這輩子還沒跟男人這麼親近過,而且他臉好看,身子骨又健壯,俊俏的外型讓大姑娘胸口小鹿不斷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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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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