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杜姑娘!」
杜蒔楓心一驚,抬頭赫見朝她走來的柏守初。
「柏公……公子?」
他的黑眸佈滿血絲,臉上是不自然的紅潤,氣息粗重,似在與自身的慾望天人交戰。
「我現下不太對勁,」他用力喘着氣,「你快走……」他用力抓着床桿,「快點走!」
「你瞧,」她轉頭對蘇旻旻氣急敗壞道,「他就連被下了春藥也不想靠近我,你要我怎麼跟他成親?」
蘇旻旻啞然了。
「你在跟誰說話?」柏守初從剛才就見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什麼,好像有個人在她身邊似的。
「沒、沒有,我在自言自語。」杜蒔楓忙搖手否定。「算了,你先走吧,先回房去……」
柏守初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想要她的渴望猛然強烈了起來,雖然是望着衣着整齊的她,他眼前浮現的卻是衣衫下的潔白肌膚,口鼻間是她的清甜芳香旋繞,小腹深處一陣熱潮洶湧,胯間已經勃然。
莫非是艷鬼的意念因兩人共處一室更為強大了?
他想起上回差點非禮杜蒔楓,難不成又要惡夢重演?「好強大的意志力。」一旁的蘇旻旻嘖嘖稱奇,「我下了這麼重的葯,他早該脫光衣服飛撲而上,想不到竟然還可以把持得住,叫你先走,難怪艷鬼費了那麼多力氣也沒法將他帶走。」
聽到蘇旻旻的風涼話,杜蒔楓真是要氣壞了。
「有沒有解藥?」她怒問。
「解藥?」蘇旻旻一臉苦惱,「我不曉得。」
「快去找。」杜蒔楓用力揮手,她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了,「快去,不然我就不陪你上京,直接回鄉,讓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那個負心漢報仇。」
一聽到杜蒔楓不帶她去報仇了,這事可比杜蒔楓身體被瞧還不肯下嫁一事嚴重多了。
「我現在馬上去找。」一眨眼,蘇旻旻就沒了蹤影。
「我去把窗戶打開。」杜蒔楓猜想蘇旻旻是把藥粉撒在空中,開窗或許能減少些許藥力。
一看到她起身,柏守初想也不想就將她拉住。
意識到自己碰觸到她,連忙想將手縮回,但他的手像被她的衣服給黏住了,怎麼也收不回來。「姑……」
「柏公子,你先坐着。」不曉得柏守初內心掙扎的杜蒔楓轉過身來,雙手握住他的上臂,「我去開窗,再倒杯水給你……唔?」她的唇被兩片柔軟堵住了。
當杜蒔楓的小手抓着他時,柏守初的意志力在瞬間瓦解。
她離他好近,不到一個手臂的距離,粉紅色的可愛小嘴不斷開合著,他沒有辦法抗拒吸引,埋首直接吻上。
火舌毫不客氣的攻城掠地,糾纏軟嫩的小舌,擠壓着它、勾纏着它,嚐遍香甜蜜津,這才滿足的移師到小臉其他五官上。
杜蒔楓直接被壓在身下,毫無抵抗能力,那吻一襲上,她身子莫名就發軟了。
慘了慘了,這春藥真的讓柏守初喪失神智,恐怕連自己娘親是誰都不曉得了,更別說躺在他身下的是阿珠還阿花更是不重要,滿腦子只想着一逞獸慾。
她若被奪了貞操,這可不是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就可瞞天過海,安順嫁給竹馬,當十二個孩子的農婦啊!
除了柏守初,她誰也別想嫁了。
她想要個熱熱鬧鬧的家,子孫承歡膝下,丈夫與她白首偕老,並不想孤單一人看着丈夫跟其他的寵愛侍妾歡喜過生活,日子只有蘇旻旻一個鬼陪伴……
若蘇旻旻報了仇,說不定遂了願的她心甘情願升天或下地獄,她可就真的要孤單到死了啊。
不……不行!
她的內心大聲抗拒着,可是她的身體卻無法隨自己意願擺佈,別說將他推開了,甚至還主動弓起纖腰,張開大腿,迎向已吻至胸口的激情。
不行……不、不行……
不……行……啊!
她心裏的抗拒不知怎地也慢慢消失了——一定是因為她不慎吸入的春藥也在她體內作亂了。
……
「不!」察覺他意圖的杜蒔楓幾乎尖叫。
「啪喳」聲響在柏守初的頭頂爆開,他兩眼一翻,軟軟的倒在床上。
佔據杜蒔楓視線的柏守初倒下后,她才看到氣喘吁吁飄在他身後的蘇旻旻。
「我……我找不到解藥……」她在妓院翻找了老半天都沒找到這樣東西,怕杜蒔楓清白被毀,故又急急忙忙奔回來。
一回到房間,赫然見到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脫光,柏守初就要毀了杜蒔楓的清白,情急之下,她凌空抬起椅凳,就往柏守初的頭上砸去。
人砸暈了,自然就無法辦事了。
杜蒔楓慌張的從柏守初身下退出,卻又擔憂他的情況,連忙伸手探他鼻息。
「還活着吧?」蘇旻旻問。
杜蒔楓點點頭,又摸摸柏守初的後腦勺,腫了一大塊,但還好沒流血。
「呼。」鬆了口氣的蘇旻旻也軟倒了。
這椅凳可不是匕首、瓶子那種小東西,重得很,她花了十成功力才有辦法抬起,並順利重重往柏守初的腦袋上砸。
她猜她好一陣子沒法再移動任何物事了。
杜蒔楓拿起被子蓋在柏守初的身上,再七手八腳將自個兒的衣服穿好。燭光下,白色肌膚上有着點點紅印,又深又重,連頸子上都有,可見柏守初有多意亂情迷了。
「你這麻煩了。」蘇旻旻伸手撫過杜蒔楓脖子上的吻痕,「至少三天消不掉。」
「那怎辦?!」她要怎麼出門?
「龜縮羅。」
「龜縮?」
「繼續待在客棧不出門。」
「怎麼可能!」是要待到何年何月?
蘇旻旻瞟了她一眼,道:「事已至此,你就認命嫁了吧。」
「可他又不喜歡我。」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喜歡你呀。」
「有可能嗎?」她有這個能力嗎?「為什麼不可能?」
「我面貌普通、身材不好,個子矮小,只會做包子饅頭,女紅啥的一竅不通,他怎可能喜歡我?!」自個兒有幾兩重,清楚得很。
聽到她如此眨損自己,蘇旻旻詫異瞪眼。
「你幹啥看不起自己?」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
「這不都你說的嗎?」
「啊?我說的?」蘇旻旻難以置信指着自己。
杜蒔楓嘆了口氣,「不過就是個普通料子,會看上我的大概就只有吳家的大山跟林家的阿狗,我應該就這兩個挑一個嫁了吧。」
「吳家的大山一臉痴肥,又好吃懶做,林阿狗一頭癩痢,又不愛洗澡,臭得要命,你想嫁給他們?」
「你說你偷偷觀察過,我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就這兩個可能喜歡我啊。」她也不喜歡大山跟阿狗,但是她有得選擇嗎?
她父母雙亡,沒個娘家可依靠,家裏又窮得一到月底米缸便不見半粒米,服完喪就是十八的老姑娘了,等蘇旻旻報完仇,說不準都奔二了,她能挑個什麼?
但不管如何,只要人家喜歡她就會疼她,疼她就會有好日子過,蘇旻旻總是說那負心漢在沒瞧見她真面目時是如何呵寵着她、愛護着她,她每日聽着那些浪漫的故事,當然嚮往着也有個男人願意呵護她啊——即使是痴肥的大山或癩痢頭阿狗。
所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蘇旻旻當下覺得有些頭暈了。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觀察過杜蒔楓那些竹馬誰喜歡她了?
她腦子裏只想着負心漢、只想着復仇,巴不得時間過快點,杜蒔楓能趕快帶她上京城,那些貌不驚人又瞧不出啥子特殊優點的竹馬,她怎麼可能去關心?
難不成……
蘇旻旻恍然大悟。
是她為了讓杜蒔楓能更明快決定上京,不再因為其他人事物拖延時間,而說了謊?
【第七章】
柏守初醒來時,天早就大亮。
他張開眼,只覺全身沉重,身子骨還隱約流竄着莫名的熱,胯間長物依然昂揚,而他僅是想坐起身,後腦勺就一陣爆痛襲來。
「喔……」他痛得呻吟。
怕他吸了春藥又被椅凳狠砸了後腦勺,不知會不會半夜出事,而在太師椅上守護,不小心打了盹的杜蒔楓,一聽到呻吟聲,水眸立刻張開,奔來床前。
「你還好吧?!」她關心的問。
能把一個練家子砸到暈,可見蘇旻旻用了多大的力道——據她所言,她耗盡所有精神,預估至少有七天,連一粒米都無法移動。
杜蒔楓實在很怕他有個不測,人就在昏暈中不知不覺的去了,故才連夜守候。
這會兒見他睜了眼,心口的擔憂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