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重生--節五

絕世重生--節五

“2點鐘方向有異種爬上來了,快去支援。”

附近的幾個戰士紛紛收起槍趕往2點鐘方向支援,沈浪也緊跟了上去。遠遠就看到2點鐘方向的看台上已經爬進來了四五隻異種,它們似乎已經放棄了撤退的打算,在幾十支槍口的包圍中奮力撲向離自己最近的獵物,密集的彈幕打在異種身上發出噗哧噗哧的聲音。離得比較近的戰士正一邊射擊一邊向後退,有一個退得慢了一點,當場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分了屍。

沈浪也加入到了包圍圈中,彈雨撕扯掉了異形的手臂四肢,打穿了身體,打爛了腦袋,終於一個個地撲倒在地上。

槍聲一停沈浪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看着地上殘缺不全的人類和異種的屍體,胃部一陣痙攣。這是沈浪第一次經歷真正意義上的戰鬥,耳邊是震耳欲聾的槍聲,看着熟悉的戰友的身體被撕開,頭顱被捏碎,這麼近距離地感受死亡。

這次戰鬥沈浪共射出10發子彈,擊斃異種一名,自己也從鬼門關上走了一趟。

胡風手上端着一支M60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聲道:“留下幾個人清理場地,其餘人全部回到自己位置上去,所有人瞪大眼睛不許睡覺,直到太陽升起。”說完使勁一揮手,人群又散了開去各自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了各自防禦段上。

沈浪回到西邊看台的時候已經渾身乏力,四眼正在對自己揮手:“你回來了啊太好了,剛才那邊槍聲很激烈啊,你還好吧。”

沈浪心頭微微湧起一股暖意。伸出一個姆指示意自己沒事,四眼走了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沈浪身上,並無大礙,只有腳上濺上了一些黑白相間的濃稠液體,已經被冷風吹乾了,發出腥臭的味道。

“今天不能睡了,要執勤到天亮。”沈浪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知道,聽剛才幾個兄弟說那邊衝進來好幾個怪物啊,你有碰到嗎?”

“嗯。”

“你跟他們交手了?殺了幾個?

“一個。”

“還真被你打死一個啊,不錯啊第一次上場就有斬獲。”

沈浪苦笑了一下,剛才可是一隻腳已踏進鬼門了。

沈浪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以前說胡可也才來這裏沒多久是嗎,你有見過她戰鬥時候的樣子嗎?”

“沒有,怎麼了。”

“你上次說有一次胡可曾經救了我們老大?”

“是啊,我也是聽說的,據說那是一年前的一次挖掘行動,老大親自帶隊的。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大批怪物的襲擊。大夥跟怪物拼了個兩敗俱傷,彈藥都快用完了,就在快支持不下去的時候胡可忽然從怪物背後殺了出來,硬是在怪物群中殺出一條血路。那次出去的三四十個人只回來了十幾個,差不多是近年來損失最大的一次,不過帶回了胡可這麼個猛將。”

“你說她那時候沒有名字?”

“對,那次她渾身是傷,回來后昏迷了好幾天,醒來后就失憶了,什麼也記不起來,後來就給自己取名胡可。”

“那就是說包括她自己在內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來的?”

“對,底火就是那活着回來的幾個人之一,據他說那小妞的身手可真是沒得治啊。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忽然從怪物堆里殺出一個胡可,她那時候渾身都是黑的血漿白的腦漿,看上去比怪物還怪物,手裏揮舞着一根差不多兩米來長的鐵棍,在怪物身上一紮就是一個窟窿。怪物串在那鐵棍上就像是烤鼠串似的。”

烤鼠串是沈浪到了雷鳥營地后才開始接觸到的一種原始的燒烤,就是把碩大的老鼠剖洗乾淨后一隻只在串在鐵簽上,抹上一丁點鹽和一種從植物中榨取出來的調味料。在火上烤過以後,外焦里嫩,香味撲鼻。因為老鼠的來源相對於別的獵物來說還算比較豐富,有時不用出營地就可以抓到,烤鼠串也就成了這裏出現頻率最高的食物。雖然剛開始感覺有點噁心但現在沈浪已經開始認可這種美味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手上揮舞着一根碩大的鐵棒,在成堆的怪物中瘋狂揮舞着所向披靡,那是怎麼樣的一個鏡頭,刨掉四眼的描述中那些誇張的成分。沈浪還是聽得心中直打鼓,近兩米的鐵棍,自己能不能搬動都是個未知數,這個纖細的身影竟然能揮舞着它在異種的包圍圈中殺一條血路出來。沈浪不禁想到了生化危機中的女主角。

有四眼在一起嘮嗑,時間過得飛快,否則沈浪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眼皮一閉就睡過去。一直到太陽從東邊升起也再沒看到一個異種的身影。

沈浪拖着沉重的腳步和四眼回到了破落的自助銀行。毯子下已經鋪上了厚厚的茅草,晚上可以幫助保持體溫。四眼一躺下打鼾聲就響了起來,沈浪卻是怎麼也睡不着,腦中不斷重播着異種頂着那殘破的腦袋瘋狂地沖向自己的畫面,猙獰的面目在眼前不斷放大。

這次自己是幸運地死裏逃生了,下次呢幸運女神還會站在自己這邊嗎?

“全體集合,全體集合。”剛眯上眼沈浪就被一陣緊急集合聲叫醒。異種又來了?沈浪一摸身邊的毛瑟槍馬上一個騰身站了起來,四眼也已經從睡夢中條件反射般噌地立了起來。沈浪快步走出房間,太陽高懸正是一天裏太陽最暖和的時候,時間應該是下午一點左右。外面人聲鼎沸人群已經陸續趕往中間場地集合。胡風正端坐在場地中央,其餘人正圍着坐下,看樣子是有會議要開,還好不是異種來襲。

胡風正在和底火胡可幾人低聲耳語着什麼。眼見人陸續到齊,胡風開始說話了:“昨晚營地突然遇襲,大夥的表現都很好,狠狠地打退了異種的攻擊。戰後清點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一共擊斃異種78隻,這是今年以來戰果最輝煌的一次。”

人群中一陣歡呼,想到異種那幾乎是刀槍不入的強悍軀殼和恐怖的戰鬥力,能打死78隻確實是很不錯的戰果了。

胡風舉手示意大家靜下來,繼續說道:“但是我們的傷亡也很大,昨晚一共有13位弟兄陣亡,另有5人受傷,加上至今未回的氣栓的狩獵小分隊,昨天一天我們一共損失了19個弟兄。”

人群中一陣默然,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所建立起來的手足情感是最為真實的。經歷了這一次戰鬥沈浪真正地感到自己已經和這個團體血肉相連了。想到昨天那個被啃得不成人樣的無頭戰士屍體,如果不是胡可的出現,說不定此時的自己也是差不多的一番模樣,沈浪不敢再往下想了。

“昨天異種的撤退有點古怪,所以今天上午我們派出兩隻偵察小隊出發去查探了一下,底火胡可,你們來說一下你們的發現吧。”

底火清了清嗓子,道:“早上我和胡可各帶了一支小隊從南門和北門出發偵察。我們順着異種的血跡走了大概2000米遠,從足跡上判斷異種撤退得並不慌亂,受傷的異種也全部被有組織地帶走,一隻也沒有留下。所有的血跡和足印都消失在幾棟大型的建築物裏面。胡可他們的發現也和我們差不多,我們懷疑異種們並沒有走遠,而是以一些建築為老巢藏匿在附近。並且從種種痕迹上分析,我們認為這次異種的進攻不同於往日,是有組織性的,他們正在積聚更多的力量發動下一輪進攻。數量龐大的異種聚集在周圍他們的覓食一定會出現困難,所以我們認為這次進攻馬上就會來臨。”

人群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不知是什麼原因讓這麼多的異種全部聚集在一起,把目標對準了雷鳥。

“根據這個發現,我們認為異種很可能是在籌劃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規模的進攻。”胡風接口道,“軍事委員會經過商量后,營地從今天開始進入紅色警戒狀態,暫時作出以下幾點臨時安排:

1,這幾天的狩獵活動全部取消,灰熊部落挖掘行動取消。

2,所有人無故不得外出,今天下午全體人員檢查武器,補充彈藥,協助修繕防禦工事。

3,今天晚上開始全體戰鬥人員分為兩班輪流值勤,以午夜一點為界。白天值勤人手不變。

4,每天的日常訓練取消,所有人抓緊白天的時間好好休息。

5,今天開始所有人的食物配給擴大一倍,彈藥配給擴大一倍,由後勤部門統一安排。

暫時就這五點安排,在紅色警戒狀態取消會一直執行下去。好了這次會議到此為止,所有人各自檢查武器去軍械庫補充彈藥。”

這幾天的訓練再加上昨天的消耗,沈浪現在手裏只剩下了20發子彈和3顆反步兵手雷。到軍械庫門口的時候已經擠了很多人了,老毒龍正指揮幾個手下忙進忙出配發彈藥,修理更換卡殼和有故障的槍支。老毒龍的一隻手臂掛了彩,用草藥和碎布條草草包紮着。好不容易輪到沈浪,老毒龍還是陰沉着面孔,看着沈浪道:“要彈藥,還是換武器?”

想到昨天慘被分屍的那個倒霉鬼手裏的小口徑突擊步槍,幾十發子彈都沒打死那個異種,反倒不如自己的大口徑毛瑟槍有效。沈浪搖了搖頭,“我沒子彈了,我需要子彈。”老毒龍讓身邊一個小夥子清點出200發毛瑟槍的7.92X57MM子彈。只可惜營地彈藥庫里只有鉛芯彈頭的子彈,在異種那堅硬的骨甲面前容易變形而穿透力不足,要是能換成鋼芯穿甲彈,憑毛瑟卡賓槍的射速和子彈的動量或許就可以穿透那層堅硬的骨甲。

走出軍械庫,感受着冬日和煦的陽光。異種像一塊巨大的陰霾始終緊緊地壓在眾人心頭上,如果沒有異種,這裏就是自己上輩子朝思暮想的生活了,沈浪現在習慣把自己的前半生叫做上輩子。

沈浪和四眼共同負責南面的一段二十來米長的看台,沈浪值的是上半夜,今天整晚營地內都燈火通明,遼望塔上的探照燈燈光交叉着勘查看台外所有可疑的建築和草叢。今夜整個城市氣氛異常平靜,探照燈照過的地方連只小動物都沒有,遠處的殘破的建築像是巨大的怪獸靜靜地矗立着。

午夜一點鐘的時候交班的鈴聲準時響起,不一會四眼就睡眼惺松地上來換崗。沈浪重重拍了拍四眼的肩膀幫助他打起精神,背起槍往自己的小房間走去。昨天一夜都沒睡好,今天該好好地補一下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沈浪看到自助銀行小屋門前有個人影,纖細的身材,長長的槍身倒掛着,是胡可。

她在等自己?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沈浪在心裏猜測着。走近了,胡可一雙眼睛緊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着,那模樣好像是第一次見到自己一樣,沈浪被看得心裏有點發毛,咧開嘴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昨天謝謝你救了我。”

胡可半晌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氣氛有點尷尬。沈浪覺得在這種氛圍下作為一名紳士絕對有義務來打破尷尬的氣氛。正盤算着說些什麼,胡可發話了。

“你不是生化人?”

沈浪呆住了,她在說什麼,生化人?還是她在開玩笑?

“你說什麼?”沈浪囁嚅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再問了一遍。

“沒什麼。”

胡可不再說話,轉身走了。

沈浪看着胡可遠去的背影一頭霧水,胡可到底想說什麼?

走進自己的小屋躺到黑豬留下的毯子上,沈浪開始在腦海里把關於胡可的一切細細地串聯起來。冷漠的性格,恐怖的力量,速度和平衡性的完美結合,能揮舞沉重的鐵棍從怪物堆里把胡風和底火等人救出來。漸漸地沈浪終於理出一條比較清晰的線索。她沒有記憶,沒有名字,第一次碰見自己的時候她還曾問過自己的編號。她是生化人!雖然沈浪還搞不清楚胡可口中的生化人的確切含義,但想來應該是人造人或克隆人一類的非自然人。她一定和自己一樣,也是從某個基地中突然醒過來的。怪不得自己老覺得她在暗中觀察提點自己,肯定是她一開始錯把自己當成和她一樣的生化人了。

沈浪忽然心中一個閃念,似乎想起什麼東西,自己剛見到胡可時就覺得她有點眼熟,對了,是在地下基地的那兩排冷凍櫃裏,有一張年輕女性的臉和胡可非常相像。

突然沈浪心中一寒,想到自己逃離那個基地時看到的那塊寫着“生化標本”的銘牌。冷汗不由從全身毛孔冒了出來。會不會自己真的是個生化人?不會不會,自己有着清晰的記憶,從小到大,從讀書到工作再到判刑入獄歷歷在目,小時父母帶着自己上遊樂園,再大一點開始上學,第一次和同學打架,第一次談戀愛,然後是畢業工作,一切都那麼清晰。還有自己那糟糕透頂的身手,典型的自然人!沈浪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氣。自己嚇自己,有時候身手糟糕一點也不是壞事,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是生化人。或許那個地下基地就是一個生化技術試驗基地,自己頂多是原材料而不是製成品。

這一夜沈浪再也沒有睡好,腦中關於胡可的一幕幕反覆播放着。生化人,這是在電影和遊戲中才出現過的角色,現在竟然活生生地就出現在自己身邊,但是營地里的其它人好像並不知道她的這一身份。這到底是個什麼年代,發達和落後,文明和野蠻相互碰撞並存的奇妙的世界。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沈浪才開始迷迷糊糊地睡着,好在白天自己也不用值勤,也沒人會來吵醒自己。

這一覺沈浪直睡到晚飯時分才醒來,第二天晚上營地照舊還是紅色警戒狀態。快到午夜的時候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沈浪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這個城市曾經每年的冬天都會下雪,等到稍大一點就不再下了。這是沈浪自長大以後經歷的第一個下雪天,雪花一開始並不密集,不一會兒便紛紛揚揚越下越大,不停地往脖子裏灌。沈浪身上只有一件皮襖,緊了緊領口,從初冬到現在一直是這麼一件短皮襖,明天要再做一件衣物禦寒了。

午夜一點鐘四眼準時來換崗,沈浪伸出凍僵的手拍了拍四眼的肩膀,正想舉走往回走。突然間警報聲大作,異種終於還是來了!

在探照燈的照射下,透過紛飛機雪花沈浪已經隱約能夠看到千米開外異種的身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沈浪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仔細地在右手手掌和手指上纏上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布條,這能增大手掌跟槍身和扳機之間的摩擦防止手汗打滑,增加射擊穩定性,這是上一次戰鬥后沈浪得出的經驗。

異種們正緩緩地向前靠攏,慢慢地原地聚攏集結。六七百米的距離,異種的這個距離把握得非常好,這個距離在大部分武器的有效射程之外,就算子彈能勉強夠到也是強弩之末,對異種來說只是撓痒痒,屬於絕對安全距離。

看台上所有戰鬥人員都已經各就各位作好戰鬥準備。後勤人員正用手推車推着彈藥給負責南北大門防禦的隊伍供彈,胡風胡可和底火照舊領着三支後備隊在場地中間待命。

遠處一聲尖嘯響起,似乎是聽到號令一般,異種開始進攻了。

沈浪一手平撫槍身一手扣住扳機,開始鎖定目標。從準星里已經能清楚地看到奔跑中的異種那醜陋的小眼睛了,沈浪在心中默算着距離,調整標尺,扣下扳機。槍響過後,子彈在被鎖定的異種頭頂擦出一道黑煙,打高了,異種痛嚎了一聲,反而加快了奔跑速度。

沈浪發現四眼真的不是一般的近視,他在旁邊什麼也看不見。放在以前,他或許能成為一名醫生或老師,但絕不適合成為一名戰士,不管去哪裏報名參軍都只有被踢出來的份,但在這裏卻陰着陽錯地從事着他最不該從事的職業。

四眼跳着腳干著急:“怎麼樣異種有多少只,你打中了嗎?”

沈浪快速地再次瞄準,射擊,一起衝鋒的異種有四五隻。沈浪只是鎖定了一個目標打,旁邊位置上的戰士也把槍口對準了這個跑得最快的異種。直到沈浪把一個彈匣打空那隻異種才終於失去戰鬥力栽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翻滾着再也爬不起來。

這時其餘的異種也已經沖近了,四眼的手中的M16也響了起來,他終於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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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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