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重生--節三

絕世重生--節三

陽光下外面正忙忙碌碌,一群戰士正在晨練,領頭的教官正是胡可。肚子餓得難受,沈浪也不好意思問早餐在哪裏,只好忍着。

沈浪抬起頭眯起眼睛打量着久違了的藍天白雲,天是那麼的藍,像一整塊純凈的藍寶石,上面鑲嵌着幾朵悠閑的白雲。自己記憶中的天似乎總是矇著一層灰,從來沒有藍得這麼徹底的時候。

就在離自己的小屋子不遠處是一間鐵匠鋪,不停地發出叮叮噹噹的打鐵聲,沈浪一醒來就聽到這個聲音,對於已經適應了地下基地里絕對無噪音環境的沈浪來說,這種聲音顯得有點刺耳又有點親切。

鋪子裏是一老一少兩個赤膊的漢子,老的那個渾身黝黑,一身肌肉賁張,佈滿大大小小的被火星燙傷留下的傷疤,有如金錢豹的花紋。年少的那個細細長長的顯得瘦弱了很多,只是一個勁地悶頭拉風箱鼓火。鋪子裏堆放了不少略顯粗糙的刀具成品或半成品,還有不少送過來檢修的槍械。

沈浪打了聲招呼走了進去:“早啊,我叫沈浪,新來的,兩位怎麼稱呼。”

“叫我老趙好了,這是我兒子,叫八樓。”老趙大嘴咧開,顯出兩行白森森的牙齒,顯得特別憨厚。

沈浪隨手拿過一把三棱軍刺,這是仿造的制式裝備,打造得有模有樣。刀尖採用了粗糙的夾鋼工藝,還算比較鋒利,三棱刀身形成三道深深的血槽,可以想像刺入人體組織後由於人體內的負壓,血槽能迅速引入空氣,在體內形成大量泡沫,阻塞血管,而且形成的傷口又極難癒合。人被這種軍刺刺中基本是神仙也難救。

“好刀。”沈浪由衷地讚歎一聲,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老趙見沈浪看上去挺像個行家,也非常高興,咧開大嘴笑道:“兄弟要是喜歡,這把刀就送你了。八樓,去給沈兄弟找一個好點的刀套來。”

這麼容易就白撿了一把刀,沈浪不由得有點受寵若驚。八樓從身旁遞過一個刀套,幫沈浪把軍刺裝了進去。八樓是個二十幾歲的大小伙,只是低着幫沈浪試着刀套的大小是否合適,並不講話,是個靦腆的小夥子。

“四眼那傢伙正喊你呢。”老趙說道。

果然看見四眼正在訓練場上對自己招手,沈浪收起軍刺跟老趙和八樓道了聲謝快步迎了上去。四眼是帶沈浪去領武器的,隨着四眼來到看台一側的一間軍械倉庫里,倉庫是幾間運動員更衣室打通后改造的,倉庫的主管正是老毒龍。

“毒龍老大哥,這是昨天新來的兄弟叫沈浪,老大叫我帶他來領一把趁手傢伙。”

老毒龍眯着那僅剩的一隻眼睛,打量了沈浪片刻,轉身打開軍械庫的大門。沈浪和四眼緊跟了進去。軍械庫大概二三百個平方大小,被分隔成了好幾個區。面積最大的是彈藥室,接着是槍械區。跟着老毒龍來到槍械區前面,牆上掛滿了一戰二戰前後各個國家出產的各式槍支,從美國一戰時的1903斯普林菲爾德到英國的李恩菲爾德,再到最熟悉的日本的三八式。

四眼正摸摸這個捏捏那個,拿起一把笑嘻嘻地對着沈浪瞄準,被老毒龍在腦袋上扇了一巴掌。“你再對着人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四眼摸摸腦袋訕笑着把槍放了回去。

沈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把前蘇聯戰後產的最經典的AK47卡拉什尼科夫,這把武器曾經在遊戲中伴隨沈浪度過了無數美好時光,光聽聲音就能分辨出來,但現實中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槍身顏色班駁,已經顯得很老舊了,彈匣上有幾個地方已經碰凹了進去,顯得有點坑坑窪窪,像是一個曾無數次馳騁戰場的老兵,風采猶存。

老毒龍扯着破風箱般的嗓子說道:“小子以前用過什麼傢伙啊,有沒有特別趁手的。”

“用過幾次不過想不起來什麼型號了,沒有特別趁手的。”沈浪直接把自己用的是獵槍的事實省略了,典型的死要面子,拿手一指那把AK說道,“我就要這個。”

老毒龍看也沒看沈浪的手指,徑直走到架子最裏邊的一個角落裏,從最底下一排拿下一支德國產的毛瑟98K卡賓槍和三顆步兵手雷,是標準的二戰裝備。

“這是100發子彈,省着點用。”

沈浪無奈地接過毛瑟槍和手雷,有點失落。

雖然沒有得到夢想中的AK,但一走出軍械庫沈浪還是馬上把情緒從失落調整成了興奮,畢竟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真正的槍支,沒想到兒時的夢想之一在這裏這麼容易就實現了,雖然手中的傢伙的年紀跟自己爺爺一樣大。

對毛瑟98K卡賓槍沈浪並不陌生,標準的德國造,秉承了幾乎所有德國造的精髓,精工藝嚴標準低故障率,精確度高,二戰步槍中的翹楚,曾一度被當成狙擊槍使用,想當年還是希特拉的最愛。

沈浪在陽光下輕輕擦拭着槍身上的灰塵,體驗着槍身上傳來的歲月積澱,不知道當目標從人變成為四眼口中的異種怪物時這二戰時的戰場驕子還能不能續寫當年輝煌。

“不錯,會使嗎。”走過操練場的時候沈浪被胡可叫住了,四眼擠眉弄眼地跑到了操練的隊伍裏面。

沈浪也正想露一手,自己在遊戲中曾經接觸過無數種槍支,經鼠標射出去的子彈比吃過的米飯也少不了多少,雖然不包括毛瑟槍,但槍感猶存。再往前倒推十幾年自己可還是村子裏遠近聞名的打鳥好手,好槍法可都是子彈堆出來的。

麻利地把子彈推上膛,毛瑟98K卡賓用的是7.92MM口徑的子彈,彈匣容量只有5發。

“嗯手法還行。”訓練場200米開外豎著幾個人形靶子,胡可隨手指了指其中一個靶。

德國製造確實質量可靠,雖然是老古董但用起來一點都不含糊。沈浪感覺還挺上手,把槍托抵到肩窩最舒適的位置,手指輕搭在扳機上,距離大概200多米,把標尺調到2,微風。並排豎著有三個靶子,沈浪瞄準了最右邊的靶子的胸口。

眾目睽睽,千萬要爭氣啊,沈浪心中對自己說道。一聲槍響過後,巨大的後座力把沈浪震得一個趔趄,還被槍身上的灰塵糊了一臉,引來四周一陣鬨笑。脫靶了,毛瑟槍的後座力比獵槍大多了,看來還需要時間適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況且是在有美女在場的情況下出醜,沈浪老臉有點掛不住。

“不是說那些怪物都刀槍不入嗎,這玩意能打死它嗎?”沈浪在找些話題撇開注意力。

“對,只要打對部位。”言簡意駭,是胡可的一貫特色,而且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話究竟有沒有把該表達的意思表達清楚。

“你說的打對部位是哪些部位。”

“只要不是錯的部位。”

“。。。。。。你是怎麼上崗的。”

。。。。。。

“這靶子倒是做得不錯,看上去跟真的一樣。”沈浪繼續找話題。

不過沈浪的注意力真的被靶子吸引了過去。這個靶子已經千瘡百孔,但做的極其逼真,不僅有軀幹頭部,還有雙手雙腳,像極了真人,或者說就是真人!

沈浪愣了一下,不由抬腿向佈滿彈孔的靶子走去。沈浪一直對自己的視力很有信心,兩三百米的距離雖然不能說是纖毫畢現,看個大概還是沒問題的。走到一半時沈浪已經聞到了一股屍臭的味道,已經基本能確定了了,這不是人工做出來的靶子,這是一具屍體。並不是人類的屍體,但卻像極了人類。

沈浪強忍着屍臭走近屍體細細端詳起來,屍體有着和人類一樣的頭顱,還有軀幹和四肢,但細看下又顯得有些不同。等走到跟前的時候沈浪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個怪物,不折不扣的怪物。醜陋的頭顱,眼窩深陷,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力但仍可以想像出他生前兇狠凌厲的眼神。巨大的嘴巴,上下顎凸出,尖銳的犬齒突出,可以毫不費力地撕扯開獵物的身體。隱約可以看到鼻子耳朵的位置,但又比人類要明顯退化。上肢有着人類一樣的手掌,但要大上一倍,指背像是三角形截面的鋼條,有着明顯的鋸狀突起,充滿了暴發力。腳掌也是差不多的形狀,腳趾差不多有手指一半長度。

他沒有人類一樣的皮膚,渾身是一種像是燒焦后的深黑色,強壯的肌肉紋理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全身的要害部位都包裹在一種由體內的骨胳延伸出來的盔甲似的甲狀包膜中。前胸腹部後背大腿和面部等重要部位都包裹着這層厚厚的鈣質骨甲,下巴上也向下延伸出短短的一塊恰到好處地護住了頸部,尖利的外形還能當作武器用來攻擊獵物。這層骨甲看上去非常堅固,所有射在骨甲上的子彈大部分都被直接彈開,只留下一條焦痕或是一個淺淺的彈坑,留下一地的變形的鉛芯彈頭,或是子彈直接就被卡在骨甲的間隙處。只有避開所有骨甲直接射進眼部的子彈貫穿眼球后打進腦部對怪物造成了致命損傷。

旁邊的另外兩個靶子也是一樣的怪物屍體,經過無數子彈洗禮后它們有的手腳被打斷,但基本都還保持着完整。

這就是四眼口中的怪物嗎,他們就是在跟這種噁心的吃人怪物開戰!這真的還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城市嗎?沈浪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天氣開始轉冷。雷鳥部落曾經是這個城市最大的幾個部落之一,顛峰時期曾經有過300多名成員,從存在之初起與異種之間的戰爭就沒停歇過。之後隨着鬼厲這個超級異種的出現,人類和異種之間勉強維持的力量平衡終於被打破,人類的數量直線減少。雷鳥部落為了集中力量收縮防禦,只能放棄了大量地盤,僅剩以這箇舊體育場為依託的主基地。雷鳥部落能存活到今天,這個由體育場改建而成的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塞居功至偉,其它的不管是以什麼建築為基地的其它部落的要塞都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這一個月的生活給了沈浪再世為人的感覺,雖然這裏跟自己以前生活的環境已大不一樣,但至少還有新鮮的空氣,碧藍的天空,愜意的陽光,對了還有那該死的一日兩餐。部落實行的是一日兩餐制,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是操練和跑步,跑完后才是上午餐,上午餐一般地是一碗稀粥,一塊干饃或烙餅,再加上一塊干肉,晚餐是一碗稀粥和獵物燒烤,外加一小杯從沈浪醒來時的地下基地運出來的烈酒。至於能不能吃飽就要看這一天打來的獵物收成了,絕大多數的日子裏想要吃飽是不太可能的。

這裏食物匱乏,以前在營地之外曾經開闢有不少的耕作區,由部落的女人們負責耕作。但自從鬼厲出現之後營地之外就不再適合耕作了。只好在營地內的一角開闢了一片農作物區,但這麼一畝三分地對整個營地的人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另一個主要的食物來源就是每天的狩獵小分隊打來的獵物了。一般只要不是天氣太惡劣,每天早上部落都會有六支五人小隊被派出去狩獵,或者叫出勤,自從一個月前胡風要求增大巡邏和防禦力量后,每天派出去的狩獵小分隊就減少了一支,變成五支隊伍每隊六人。

狩獵是部落食物的主要來源,同時也是鍛煉新人的最好的場所。參加狩獵的隊員當天會有額外的食物配給,也就是多發兩塊干肉,還會多配給一些彈藥。由於部落的庫存彈藥有限而且補給困難,一般每個狩獵隊員的常規彈藥和額外配給的彈藥加起來也不會很多,而且彈藥要盡量省着用,原則上不遇到危急情況能省則省。所以狩獵範圍不會很遠,而且盡量避開那些群居猛獸而只找小型動物下手。要知道如果在彈藥有限的情況下發現自己陷入到一群猛獸的包圍中可不是好玩的,這裏的野獸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也沈浪以前的年代不可同日而語。

一般情況下晚飯前各小隊就會陸續回來。獵物大都是些無害的兔子,老鼠,疣豬,羚羊,糜鹿等,運氣好還能打到豹子,熊等大型肉食類動物。婦女和孩子們會把獵物洗凈后燒烤,其中一部分肉會被風乾儲藏起來供冬天獵物稀少的時候食用,皮毛則會被製成衣物或是毯子禦寒。

幾個月在基地里暗無天日幾乎像被活埋的生活讓沈浪的體能直線下降,直接後果就是每天的訓練渾身無力,完成其他人一半的運動量也累得跟死狗一樣。也因此飽受了胡可的訓斥,被胡可拳腳相加是常有的事,不過還好沒真的往死里打。話說這妞的力量還真大,沈浪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就算有10個自己一起上,被打殘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沈浪的槍法倒是進步得飛快,一兩個月下來已經能基本準確命中300米開外的靜止目標了。而且已經能克服後座力連續快速射擊。

這一天沈浪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隨隊狩獵任務。

狩獵小隊六人一組,隊長叫光頭,是個彪形大漢,光頭全身上下只有一條野豬皮製成的褲子。現在的天氣沈浪已經要裹一條皮襖禦寒,光頭卻不僅光着頭還光着上身,露出滿身丘壑起伏的傷疤。在這裏男性的魅力是與肌肉塊大小以及傷疤數量成正比的,沈浪身上也有不少的疤,不過那是拷打造成的,是恥辱的象徵,和光頭的疤不可同日而語,把兩人放一起一比較沈浪差不多就是小白臉加吃軟飯的代名詞。

光頭喜歡用的武器是一把AK47,這一點跟沈浪看法相同,原因是AK拋彈量大使起來爽,但在這裏彈藥是最緊缺也是最珍貴的物資,這可能也是老毒龍不給自己AK而給了一把毛瑟的原因。平時訓練的時候每人每天的額定用彈量只有五發,對AK47來說五發子彈還不夠打一梭子的,這也是光頭最最鬱悶的地方。而狩獵時一支步槍會得到100發的彈藥配給,像AK47之類的突擊步槍則是200發,所以光頭是少數天天吵着要去狩獵的人之一。

隊伍里還有老趙家的三兄弟,是鐵匠老趙十多年前在一棟廢棄的大樓里撿來的。老趙剛遇到三兄弟的時候,他們的母親已餓斃在樓梯上,父親不知所蹤。三兄弟中的老大才剛會走路,正在九樓找垃圾吃,老趙就叫他趙九樓。老二隻會爬,正爬在八樓到九樓的樓梯上拽着他母親冰冷的**使勁吸奶,所以叫趙八樓半。老三在八樓的一個角落裏,不會走也不會爬只會一個勁窮哭,就叫趙八樓。在這個世界女人是稀缺物資,老趙天生長了一張粗胚子臉性子又憨厚又不會說話,除了打鐵什麼都不會,想娶上媳婦是不可能的,自然也就沒有孩子,於是就把三兄弟當親兒子養。趙氏三兄弟的身子骨都顯得特別纖細,據說就是小時候垃圾吃得太多飯吃得太少的緣故。最年長的趙九樓今年剛過二十五,是這次狩獵行動的隊副。

除了這三兄弟隊裏還有個小夥子叫漏勺,才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非常機靈討人喜歡,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要放到沈浪那個年代不知道要禍害多少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漏勺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個有着兩年豐富經驗的老獵人了。說起來這裏最沒經驗的就是沈浪了,三十歲的人了卻還只能跟在一群小毛孩屁股後面混。不過這是沈浪第一次用真槍實彈打獵,心情興奮非常,所以絲毫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每支狩獵小隊還配備有一把信號槍,一旦遇到危險可以隨時向營地求救。

因為營地里有規定任何人無故不得外出,所以這是沈浪來到這裏后第一次走出體育館方寸範圍。以前只能在看台上向外張望,現在終於能用雙腳實地感受丈量這全新的世界,沈浪顯得特別興奮。

一行人沿着一條破敗的水泥路往前行走,這條路光頭幾個已經走過無數次,輕車熟路。無數的雜草頑強地破開水泥冒出頭來,迎風生長。在沈浪的印象中,以前在這座鋼筋水泥的城市中是看不到幾抹綠色的,現在卻是到處一片充滿生機的綠色。各種各樣的雜草灌木在地上,建築的牆上,屋頂上瘋狂地生長,連那些廢棄的車輛也整個長成了綠色,有些區域甚至已經長成了茂密的樹林。人類從自然界手中奪走這片土地用了上千年,而大自然收復失地只花了區區幾十年。

因為趙氏三兄弟的鐵匠鋪跟沈浪是鄰居,沈浪平時沒事就去蹭點軍刀匕首各式陷阱之類的玩,有時也會幫忙幹些活,所以跟三兄弟特別熟絡。沈浪跟在三兄弟後面不住地問這問那,像個孩子跟着大人第一次出遠門。

狩獵除了靠槍和子彈,更重要的是靠佈設陷阱,子彈在這裏是珍貴的不可再生資源,陷阱則可以重複使用。一行六人邊走邊檢查昨天的狩獵小隊佈下的陷阱,同時又布下新的陷阱,布下陷阱的地方都會作出明顯標識,以便於明天的狩獵小隊能方便地找到。

今天收成相當不錯,一行人轉到中午的時候,已經收穫了一頭小野豬和幾隻野兔,都是前一天晚上被捕獸夾夾住的倒霉鬼。大多已經掙扎了一夜,用光了力氣癱倒在地下,那隻野豬的一隻前腿已經被夾斷只剩一層皮包裹着,眾人找到它的時候蠻力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只會趴在地下喘粗氣。

光頭口中哼着不知跑調跑到幾百裡外的自編小調子,心情特別好。收拾完野豬一行人到了一個開闊的廣場邊,廣場四周佈下了不少的捕獸夾,其中一隻捕獸夾旁邊掉落着一截血淋淋的動物小腿。好像是哪只野獸被夾住后硬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腿后逃生,壯士斷腕也並不是人類的專利。

光頭撿起殘腿仔細看了看,血跡還很新鮮,用手指沾了點放到口中,道:“還是溫的,是只成年花豹,就在二小時前。它逃不遠,追。”

花豹屬於大型猛獸,速度快攻擊力強,成年的花豹能不惹就不惹。老趙鐵匠鋪打造的器具大多比較粗糙,極少有猛獸被這種簡易捕獸夾逮到的。狩獵隊伍的絕大多數收成都是些小型動物,極少有獵到大型猛獸的,營地最近一次獵殺到的猛獸是一頭灰熊,那已經是半個月以前了。眼看着這次交上了好運,眾人自然不甘心讓這份大禮逃掉,光頭當下帶頭追了上去。

一路上留下的血跡相當明顯,一行人順着血跡一路追下去。血跡從廣場一直延續到一片老式民居中,這種老式民居在這個城市裏並不多見,是沈浪那個年代裏特地保留下來的民俗建築,這裏的路原本是石板鋪成,現在根本已經看不出石板,儘是齊腰高的雜草。眾人順着雜草上的斑斑血跡一腳深一腳淺地行進。

走在最前面的光頭忽然停了下來,再往前是一條僅容兩人並排通行的窄巷,花豹就趴在巷子的盡頭,已經沒有了生氣,在花豹和眾人之間是一個十字巷口。

沈浪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絕好的設伏點。

沈浪從四眼和其它人口中得知的異種是一種兇殘醜陋戰鬥力強橫的怪物,但充其量只是一種怪物,並不具備人類的智慧。但擺在眼前的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絕佳的埋伏點。兩邊巷口若是埋伏上少量的異種,只要自己一行六人走到死豹子跟前,立刻就可以切斷自己的後路,而且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手中的槍根本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隊伍在異種強橫的肉博攻擊力面前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光頭大哥,你看這豹子是自己累死的,還是。。。”趙九樓在旁邊小聲問道。

如果是異種殺死了豹子,又把死豹子留在這裏等眾人上鉤,那對異種的智力可要重新評價了。

“看不出來,距離太遠,看不清致命傷在哪。”光頭躊躇着,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讓煮熟的鴨子飛走。

“我有辦法。”漏勺拿下背上的槍放到一邊,雙手雙腳各撐住一面牆打算從兩堵牆上撐上去。

兩堵牆之間的距離只有七八十厘米,漏勺的手腳細長動作靈活,撐上去並不難,只是牆上長滿了青苔非常濕滑,漏勺移動得非常小心。等撐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漏勺開始慢慢地往前挪,一邊小心地向下張望着。

快移到十字巷口的時候,漏勺往下方張望了一下立刻向後按原路線退了回來。光頭見狀馬上作出了戰鬥準備的手勢。

漏勺退回得有點匆忙,而且往後退時眼睛無法觀察哪裏有青苔,手腳並用中不小心踩到一塊厚厚的青苔上,身子一滑撲嗵一聲從兩三米高的牆上摔了下來。眼看已經暴露,漏勺索性大聲喊道“有異種,快跑。”

話音剛落,從十字巷口一下子竄出數只呲牙咧嘴全身呈黑褐色的異種,向著摔倒在地的漏勺猛撲上去,當先一隻一個縱躍之下爪子已經抓住了漏勺的腳踝。

“漏勺趴着別起來,爬過來,其它人給我打。”光頭大聲喊道,手上的武器同時開火了。大量子彈從AK47槍口洶湧而出從漏勺頭頂掠過直射向當先的異種的腦門,異種頭頂突遭痛擊一下子被擊退往後倒摔出去,漏勺的腳上一松,慌忙手腳並用爬了過來。

其它的異種也爭相撲出朝着地上的漏勺出擊,剛剛被擊退倒摔出去的那個異種雙手抹了一下腦門怒吼一聲竟然又撲出過來,腦門上只留下幾個焦痕,一縷黑色的污血被抹到了臉上。

真的是刀槍不入啊,這可比沈浪打靶的時候真實多了。AK47的威力能打穿一顆碗口粗細的樹木,卻打不穿異種腦門上那層薄薄的骨甲,人類花費無數精力研製出的那些什麼新型陶瓷啊凱夫拉高強度纖維啊合成材料製成的防彈衣只能望其項背。

巷子口地方太窄,除沈浪以外的四個人四桿槍擠在一堆不停朝異種射擊,近在咫尺的槍聲震耳欲聾,無數子彈呼嘯着從漏勺從頂飛過,漏勺三爬並作兩爬屁滾尿流地爬到巷子口,大聲朝光頭道:“撤吧,裏面有十幾隻,就在等我們上鉤。”

光頭點了一下頭,大聲發佈命令:“把所有獵物全扔了,分成兩組交叉掩護撤退。九樓,你們三個先撤。”

趙九樓應了一聲,領着八樓和八樓半往廣場方向撤去,跑出十幾步后三人依託在一堵牆角,以手上的火力壓制住異種掩護另一組撤退。兩組人馬且戰且退,異種們在後面緊追不捨,不時有異種被打得倒摔出去,但不一會就爬起來繼續嗷嗷叫着往前沖,頂多在身上留下幾個彈坑,等眾人退到廣場上的時候,異種們幾乎個個挂彩,但竟沒有一個被打死的。

跑到廣場后隊伍開始加快速度撤退,異種們似乎被打痛了,在廣場邊上一個勁地嚎叫着卻沒有再追上來,叫聲中充滿了憤怒,似乎讓快到手的獵物跑了心有不甘。

整個遭遇戰中沈浪只放了沒幾槍,到底有沒有打中一槍就不知道了。耳邊儘是異種的嘶吼聲和震耳欲聾的槍聲,以及自己那幾乎可以聽得見的心臟狂跳聲,異種那猙獰的面目就在眼前,好像下一瞬間就會撲到自己的脖子上狠咬一口,讓沈浪后怕不已。

廣場上陽光依舊燦爛,幾朵棉花糖似的雲漂浮在碧藍的天空裏,自己的後半生都要與這種生活為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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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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