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你的事!

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你的事!

邵丘揚進來了以後,何棠卻說,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啊?”我驚訝:“你不是有話要對我們兩個吩咐么?

“我深藏功與名啊。”何棠抱着剩下的資料與邵丘揚錯身而過。表示自己剛下飛機,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先走一步了。

我很尷尬,邵丘揚也是。所以這麼難熬的氣氛里,如果不說點什麼,我怕我們之間會這樣對視一直對到太陽落山。

於是他開始跟我拉家常

“何家大姐果然跟那個不靠譜的小子有同樣的基因啊。”

“是么?何許說她十幾年都在單身。這麼好的女人,一般的男人也配不上吧。”

“恩,其實以前,我還想過她會不會跟齊楚比較配。”

“別開玩笑了,齊楚喜歡溫柔乖巧的姑娘。”

“啊,那你是在誇你自己乖巧么?”

我啞然。果然,就算跟這個男人拉家常也會經常往坑裏跳!

話題一下子又終結了,我發現我們之間只會探討愛不愛,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好好談一下戀愛。

於是我只能假裝說自己累了,傷口痛了,睡覺算了。

睡著了,就不用想着該怎麼與他相處。

“別裝了……大夫說你明天都能拆線了。”

我:“……邵丘揚,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女人就是欠嘲諷欠蹂躪?”

你丫就學不會溫柔點跟我說話么?

“為什麼溫柔?我們,不是分手了么?”

“那你滾出去啊!要不是看在何姐的面子上,我會讓你進門么?”

氣得我肝疼真是。

反正在你眼裏,我就是一皮糙肉厚的中華田園犬,永遠比不了人家高貴的名種貴賓女神是不是。

“你現在吵架都比以前力氣足了。看來三嬸祖傳的湯真的有奇效。”說完,他坐到我身邊來,把保溫盒打開:“都快涼了,喝了吧。”

“沒胃口。”

“隨便,你不喝我喂梁兆坤了。”

“邵丘揚,我怎麼就狠不下心來不理你呢?”我轉過臉,咬着唇淌下淚水。

他伸了下胳膊,我像沒出息的蛇一樣攀了上去。

伏在他胸前,一會會兒就哭得像個傻逼。

我咬他的胸肌,捶他的肩膀,我說你簡直就是個賤人,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才能逃得掉?我他媽不就是給你懷過一個孩子么?你這麼對我,我早該逃走了。為什麼我還是時時刻刻想見到你!

你別再來了!你別再出現了行么?!

他抱着我,也不動也不喊疼。等我咬完了哭累了,才慢慢對我說:“等這個案子訴訟完,我就去青樊灣了。馬上入冬了,你這個身子狀況容易生病。我會把三嫂留在家裏照顧你一段時間,要是實在不習慣,你把她還我也行。我答應你,以後,不再打擾你的生活。”

“邵丘揚……”

“我說真的。”他輕輕放開我的身子,推我到床頭前靠好:“七月,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不能因為沒辦法去愛她,而想辦法來愛你。”

“邵丘揚,我都明白。從你告訴我你想跟我在一起那天起,你對我的照顧,對我的保護,其實並無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你也想試着好好跟我過日子,對么?

可愛情的排他性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你沒辦法,我也沒辦法。”

“所以我們,都不用太急着證明我們可以在一起。”

“萬一,”那種連呼吸都會痛的感覺,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確認了:“邵丘揚,萬一我以後要是真出點什麼事?你會不會後悔一輩子啊?”

“會吧。所以你,就算再愛我多一點。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邵丘揚幫我拉上了被子,說過幾天接我出院。

可就在他推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迎上來個什麼人的樣子,生生退後了兩步。

“是你?你來做什麼?”

還未見人,先聞得花香四溢撲鼻。

那女人穿了件酒紅色的風衣,懷抱一大束鮮花,進門就笑得跟四季顛倒一樣。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就覺得那張臉,那個輪廓,絕對是哪裏見到過的。

“二少你真是的,Jenny傷了這位杜小姐,我們做家屬的總該出個面道個歉吧?”

結果她一開口,我立馬想起來了這不是大表姐陶霏霏么?!

可是邵丘揚並沒有讓開來的意思,只簡單地吐出幾個字:“謝謝,不用,法庭見。”

“哎!你看你,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我來都來了,難道門都不能進?”

我說邵丘揚,你讓她進來吧。就算是法庭見,今天的話也可以今天說。

邵丘揚看了我一眼,然後沖一直守在外面的阿宇遞了個眼色。我就看到那個小鮮肉保鏢真是一臉被佔便宜的可憐表情。上手把陶霏霏摸了一遍,然後沖邵丘揚點頭。

“唉!唉你幹什麼流氓你!”

“人進去,東西就不用了。”邵丘揚踹過去一把凳子,讓她坐下。

好傢夥這凳子距離我能有六米遠,估計除非她能從胸里掏出一把炸彈,才能傷到我吧。

“三分鐘,想道歉的話,真誠一點就夠了。”邵丘揚看了一下腕錶。

“我說,我今天來就是希望私了的。這件事只要你們不追究,不在法庭上講一些負面的說辭,我想Jenny不會有多大麻煩的。”陶霏霏開門見山,態度擺的讓我大跌眼鏡:“你們想想看,Jenny已經說了自己不是故意的,當時場面那麼複雜,任何人的任何行為都可以不受控制。

杜小姐受了傷,我們理應賠付,但是公訴這裏,我看其實也就

唉,畢竟大家都很忙的,你們邵家跟我們陶家,買賣不在還仁義在呢?對吧?”

可能就連邵丘揚也沒有意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招。這馬上都要交火了,突然敵方來亮白旗。於情於理好像也說不通啊!

“免談。”邵丘揚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另外,還有一分半鐘。”

“我是實心實意來講和的,Jenny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父母過世得早,剛來我們家的時候,乖得像個灰姑娘似的。

我這人雖然挺……呵呵,挺傲慢的,但也是真心實意地疼她。

跟你們說實話,我爸的意思是找律師跟你們磕到底,但我覺得沒這個必要。所以今天過來,是我自己的意思。

二少,要不,我答應你極力去勸說我爸爸,讓他乾脆放棄青樊灣,不要再跟你為難,怎麼樣?

以後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生意,我把Jenny送出國就是了。至於杜小姐這裏,你們開個價,只要我出的起。”

“陶小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陶藝琳僅僅是開了一槍傷了我么?她可是親手殺了一個人!”我本來不想這麼激動,但見她這一幅理所當然的倒霉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是你的好妹妹,難道石東就沒有父母沒有家人了么!她做的那些骯髒的勾當”

“杜小姐,我相信Jenny不是故意的。她從小到大,連個螞蟻都不忍心捏死,怎麼會故意去殺人呢!”陶霏霏的辯解,在我看來是無知又可笑的。

“她一定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才突然做出這樣的反應。二少你也知道,她以前是多驕傲的人?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唉,不過事到如今,感情上的事我們外人也就不加評價了。反正今天,我是真心實意求私了的。你們好好考慮一下行么?”

要麼說。有些人的個性就是如此。這個歉真是被她道的稀碎啊!

我真想告訴陶霏霏,就你這種人,在電視劇里壓根就活不到三集。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門外嘩啦一股水,劈頭蓋臉就淋在陶霏霏高檔的風衣上。酒色打上水漬,真的就跟中槍了似的!

“哦也!全中!”

“你這熊孩子!”何許黑着臉跟進來,劈手奪掉了淺淺手裏的水槍:“不是說好了拿回家玩的么?剛買的哪裏灌的水?”

梁兆坤倚着門框表示:“可能是剛才去洗手間弄的。”

“恩恩,馬桶里抽的。”淺淺點頭,揚着小臉說:“尿尿之後不能浪費。”

“大表姐,真對不起!對不起啊!”何許本來是拿了手帕準備給陶霏霏擦身的,結果一聽尿尿二字頓時退縮了。

陶霏霏也火了:“這誰家的死孩子!有人管沒人教的!”

“喂!大表姐你說什麼呢!小孩子又不懂事”何許剛想理論幾句,沒想到淺淺用小皮鞋踹了他一腳:“變態叔叔,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真的成了熊孩子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懂事。所以我是故意的,誰叫她欺負杜老師?”

“我……我……”陶霏霏已經被氣得說不出完整話:“我哪有欺負她!”

“她胸都沒了你還想賠錢了事?你看你胸這麼大,摘一個給她才對。”

後來陶霏霏逃走了,但我覺得整個房間的男人好像不經意的就把目光全都落在我胸上!不管是直的還是彎的!

“她……別聽她亂說的,哪裏沒有了!我”

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小魔鬼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媽能生出這種孩子啊?

淺淺玩累了,趴在梁兆坤腿上睡著了。何許問說陶霏霏跑過來幹什麼?

“她說想私了。”邵丘揚眉目凝重地回答。

“開什麼玩笑,私了?”何許的態度也很果決:“那天在警署,她陶藝琳都把話說成那樣了,你當是打碎了人家的窗玻璃啊那麼簡單?現在就算七月願意放過她,小夢的事。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嫌疑,她撇的清么!”

“我倒覺得陶霏霏也許……真的什麼都不知情。”邵丘揚沉默了一會兒,說出了他的判斷。

其實他的想法跟我差不多,陶霏霏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挺幹練的,其實根本就是個沒什麼腦子的空架子。她說她跑過來私了,保不齊真的只是自己的決定。

我說自己的媽都覺得自家的孩子最乖,看她力保陶藝琳的樣子,好像真的對她的一些秘密完全不知情。

何許說:“大表姐以前倒是沒有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會來國外看Jenny。所以,你們要說她不了解Jenny到底都接觸些什麼人,也不是沒可能。”

我看了一眼邵丘揚,他沉默了好一陣。才突然撥了個電話出去:“喂,越過陶霏霏吧。從陶藝琳往上,查她伯父陶峰那條線。”

我與何許面面相覷,沒太明白邵丘揚的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而坐在一旁的梁兆坤卻說:“因為陶霏霏和陶峰對陶藝琳這件事的態度上不一致啊。否則陶霏霏也就不會說,這是她自己的決定了。

一個身份尷尬的侄女,從小父母雙亡。想要在伯父家寄人籬下地生存,有些時候,可能要面對的東西太複雜也太可怕。畢竟當父母的,就算有點貓膩,又有誰想拖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水呢?所以陶藝琳知道的事,陶霏霏可未必知道。

對吧丘揚,還是我了解你想什麼吧!”

“喝你的湯!我親手……下的瀉藥!”邵丘揚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抬手把我桌子上那碗被嫌棄了一下午的湯推給他。

“你就是下春藥我也敢喝。”然後我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着梁兆坤,用湯匙舀了一點點,餵給睡夢中還啪嘰嘴的淺淺!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什麼叫腹黑的極致!也為邵丘揚後面的路,捏了一把汗。

話說這一場項目,他可是跟梁兆坤借了四十個億啊,要用什麼來還呢?

何許輕咳兩聲,表示畫風有點看不下去了,於是問邵丘揚:“你剛才是給誰打電話?私家偵探?”

說實話,我也以為是程風雨。可沒想到邵丘揚卻說:“齊楚。”

“啊?”

“他一直都在懷疑陶家的上線,只不過今天我幫他證實了一下。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不是在感謝他。青樊灣的事,我想他是故意不願意給陶家,才想辦法把我往上推吧。”

我嘴上什麼都沒說,心裏還是有些慰藉的。至少現在的邵丘揚,已經知道該與誰為敵與誰為友了。齊楚,應該也能挺欣慰吧,畢竟有生之年我呸,怎麼感覺齊楚像是要掛掉一樣!

後來何許說他要去值班了,梁兆坤抱着淺淺也告別了。

我緩了緩精氣神,這才問邵丘揚:“我說,如果陶藝琳真的是被她伯父坑進去的,你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她出來的對吧?”

“會的。”邵丘揚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回答的徹底至極。

我說真好,你要是說你完全不管她,我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這場訴訟,我們必須贏。哪怕讓她在裏面關上個十年二十年,也比落在那些危險的人手裏強。”

我說呵呵,那如果,陶藝琳不想被救呢?

“她是個三十歲的成年人了,一舉一動都應該自己負責。如果她不願意配合,繼續為惡犯罪。那麼,能不能原諒就是上帝的事了,而我只管將她送給上帝。”

“邵丘揚,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理智得簡直讓人討厭。”我說你把魚湯拿來給我,誰說我不喝了!

“倒掉吧。明天讓三嬸做新的。梁兆坤碰過的東西,我覺得噁心。”邵丘揚靠在我對面的牆上站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他先回去了。

“邵丘揚,我出院的時候,你就不用來接我了。剛才梁先生說,希哲會抽時間過來的。”

“哦,好。”

***

梁希哲接我出院的那天,下着陰蒙蒙的秋雨。進來的時候還是一個能穿裙子的季節,出來的時候葉子都黃了。

“你要是忙的話也可以不用管我的,東西不多,有些沒什麼貴重的也就不要了。”我坐在椅子上,裹得像個球。看着梁希哲忙前忙后地幫我打點行裝,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的:“聽你大哥說,你最近很忙,齊楚也不見人影,是不是專案組那裏有新的情況了?”

我也知道人家警察內部有紀律,能說的說,不能說的問也沒有用。

“還好,最近取得了挺大的進展,所以上面給我們放了兩天假。”梁希哲又加了一件大衣給我。雖然我已經康復了六七成,但是重傷一場,身子抵抗力總還是弱些的,這種秋冬換季,最怕着涼。

“虎爺栽了,說是底下鬧了內訌,有小弟跑貨。他帶人去追,被我們的幹警截了消息,十公斤新型毒品抓了個正着。”

“真的?”一想到那個腦滿腸肥的大禿頂,我就渾身難受:“那阿珍呢!你們有她的下落么?”

梁希哲搖頭:“抱歉,我們抓了他手下近二十餘人,沒有你的姐妹。但是”

“但是什麼?”我很焦急。

“但是我有在口供的時候特意幫你問了,劉二虎的回答是”

“你快說啊!”

“原話轉述么?”梁希哲好像面有難色。

我點頭點得快缺氧了,都什麼時候你還賣關子!

“不是啦,主要是,反正他的原話是那個臭婊子誰知道在哪?都是喂不熟的狗。老子身邊的女人都一個腥味。”

我聽着這麼粗鄙的話,卻是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但我明白梁希哲之所以原話轉述,是因為這句話模稜兩可的,的確很難概括出阿珍的動向。

但至少可以說明一點:阿珍大概是還活着。

“說起來,我們這次能把虎爺全端了,還多虧了卧底的同事。時間地點一針見,而我們這裏零傷亡才是最值得慶幸的。”

我心想誰說不是呢,販毒的都是亡命之徒,各個手裏都攥了幾條人命。

“希哲,你……出任務的時候當心點哦。”

“七月,你是在擔心我么?”

“啊?”我也只是不由自主地隨口關心了一句。但看他那麼興奮的樣子,又不忍說出那麼綠茶婊的‘我們是好朋友吖’這種話。

“呵呵。我開玩笑的。你要是真的那麼害怕我出事,就不會是那樣的口吻了。”梁希哲笑了笑:“假如我要是說,邵丘揚為了去調查陶藝琳的事,同意把青樊灣的一部分周遭腹地停轉權轉讓給了陶峰,你什麼反應?”

我本來還抱着個暖水杯的,啪嚓一聲,整個砸地面上了!

“對不起,我”梁希哲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安慰我。

“你說的是真的?齊楚知道這件事么?”

“就是齊先生的意思。”梁希哲表示:如果你想懷疑敵人,卻摸不清敵人的動機。那麼做好的辦法就是先給他想要的東西接下來,就很容易看透了。

“他竟然……會為了陶藝琳做到這個地步……”

我攥了攥拳,我說我一直以為他那麼積極地想要將陶藝琳繩之以法,是因為他心疼我,因為他見不得別人傷害我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只是想要救陶藝琳罷了。

“七月,其實也未必……就……”

我說你不用安慰我了,今天,我選擇讓你來接我,而不願再與他見面,不就已經是很好理解的答案了么?

“送我回家吧,我有點累了。”

梁希哲拖住我的兩口箱子,另一隻手輕輕推了下我的腰,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不用出去吃,我會讓家裏的女傭燒點菜。你上去跟我一起吃。”

“啊?這……這怎麼好意思啊?”梁希哲紅了臉。說初次去你家總該買點什麼的。

“沒那麼多講究,吃個便飯就是了。”

就這樣,我帶着梁希哲回了家。

我之前就已經見過三嬸幾次了,住院的時候她幫我準備三餐,有時是邵丘揚帶去讓護士給我,有時是她親自來。

五十多的年紀,珠圓玉潤的,長得有喜感,說話像崩豆子。

其實我挺喜歡她這個人的,但一想到她畢竟是邵丘揚的奶媽,總覺得這樣子來照顧我,好像依然把我框在眼皮底下似的。

所以我之前就在想,等我出院回來,日常也能自己操持的時候,就把老太太還給那個不能自理的男人去!

一進門,就看到獅子座盤在客廳的沙發上,睬也不睬我。

唉,我剛把它接回來幾天就差點人貓永相隔了,也難怪它認也不認識我了。我沖它叫兩聲,說你不是貓么?不是惡魔的使者么?能不能聞到我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獅子座用藍汪汪的眼睛看我,喵,媽的智障。

“七月啊,這位先生是”三嫂挺着個圍裙過來,手裏還端着一盤紅燒魚。

“是我朋友。”我簡單地介紹着。讓梁希哲幫我把東西送上樓,然後去洗手。

“啊,我都不知道你帶朋友回來,該再多做幾個菜的。”

“沒關係,希哲跟我很熟了。他很好養不挑食,隨便吃點就行。”我也不知道我這話里到底有多少賭氣的成分,反正我已經默認了三嫂是邵丘揚的傳話筒。

“唉,七月啊,那雙筷子是二少爺專用的。他……他有潔癖的。”

梁希哲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尷尬。但是故意挑着無所謂的神情說,沒關係三嬸,邵丘揚以後不會來了。

“可是……”

“這裏是我家!不管房子誰買的。我才是戶主!”我有點惱火了,也知道自己這樣子沖人家阿姨發脾氣是很不應該的,但就是心情煩躁。

梁希哲捅捅我,說要不換一雙吧?

“你也跟我彆扭啊……”我挖苦地看他一眼。

“我就不能有潔癖了么?”梁希哲覺得很委屈。

好吧,你們一個個的都委屈。我起身去廚房,同時門鈴一響。

我以為是快遞,隨手就給推開了,反正家裏有警察。

結果就看到邵丘揚水淋淋地,站在我面前。

他又不是蕭敬騰,每場雨都要淋么?難道就沒有打傘的概念么?

“怎麼了七月?”梁希哲從我身後走上來。

“我以為今天你出院,會跟他回去的。”邵丘揚沒說什麼,只把手裏的一包東西交過去:“這是託人給三嬸帶的葯。她有點老寒腿。”

“哎呀,這點東西什麼時候送過來不行,你還非得多跑一趟。”三嬸也跟着一起尷尬,反正我們四個人的感覺就好像已經被當做橡皮泥給揉在一起了。

“二少爺,要不要進來吃點飯?”

“不了,我……先回去了。”邵丘揚連屋子也沒進,隻身往後撤了一小步:“七月,我本來是……”

“本來什麼?”我心裏冷笑:本來你也就是想看看幾天梁希哲來接我出院,我會不會跟人家回家是吧?

“我當然是喜歡住自己的家啊。有人照顧,也能隨意帶朋友回來。這麼大的房子,還是回來方便。”我對這房子讚不絕口,心裏還是少不了得意的。

“其實我家更大。”梁希哲強行入存在感。他說他家有四層樓。主要是當時他哥回國非要跟他住一塊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除非你買個新房子要大到讓他可以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於是梁兆坤出了很多血,才在市中心買了那樣一處豪宅。

“那你們繼續吃吧,我先走了。”後來邵丘揚轉身就去按了電梯,消失得挺有紳士風度的。

後面這半桌子菜,我們沉默着咀嚼。

梁希哲突然接了個電話,我想,要麼最好他局裏有事?這樣我就不用很尷尬地找機會讓他走了。

我再怎麼賭氣,也不可能就這麼留着梁希哲在我這兒過夜吧。雖然家裏有貓還有三嬸。

可我做夢也沒想到,給梁希哲打電話的竟然是邵丘揚。

天知道我之前還以為他真的改邪歸正,不會這麼幼稚了!

“梁警官,我報案,我車丟了。”

後來我和梁希哲下樓了。就看到邵丘揚站在小區的路燈下,一手捏着電話,樣子無辜得就像一匹散養的草泥馬。

我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氣得傷口都痛:“邵丘揚你還有完沒完,虧我以為你能靠譜點!”

“我的車真的不見了,剛才上樓的時候折回來給三嬸拿藥包,好像就沒有鎖好門。”

“那你去報警啊!”

“這不就是現成的警察么?”邵丘揚看了看梁希哲:“人民警察不為人民服務么?我每年可是納不少的稅。”

梁希哲也不客氣了,估計是也覺得他戲弄人的手段太low。啪一聲,把自己的車鑰匙拍在邵丘揚手裏:“行啊!我是警察,你有困難我當然要幫忙!反正我今晚不走了,我的車借你開!”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邵丘揚的臉色是不是豬肝色。反正我覺得他唇角抽搐的程度應該是在考慮要不要打人?但我記得他好像完全不是梁希哲的對手來着……

“我真的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梁警官。就在幾分鐘前,我的車停在樓下這裏不見了。”

我心想,邵丘揚你要是再這麼玩可就沒意思了。

“你說丟了?好,去門口保安室查錄像唄。”我這人本不算鑽牛角尖,但一次兩次的被你他媽當猴耍。何況今天梁希哲也在,你邵丘揚不要面子了,我就陪你一起丟人。

我說咱們去看看錄像。那麼大一個車,要是真進來了,肯定也有人給開出去啊!

就這樣,我們三個跟賭氣的小學生一樣,二話不說就來到了保安室。

果不其然,七點一刻的時候,邵丘揚的黑色保時捷開進小區,十分鐘后,原路開出。

“我沒騙你們,七點二十八分的時候,我還在你家樓上,聽到電視裏廣播的新聞。”邵丘揚對了一下表:“真的是有人開走了我的車。”

“邵丘揚你當我是白痴么!你叫阿宇上月球他都不敢說個NO。故弄什麼玄虛?”

“杜七月你當我有空么!好端端的,過來耍你玩?”

梁希哲揉了下太陽穴,說好吧邵先生,我姑且相信你。

“但我不是片警,也不管這樣的事,你要是真有需要,我現在就陪你走一遭派出所。但是我醜話說前面,要是發現你有貓膩,這可要按照報假案來處理。到時候把你跟陶藝琳關一處,我說你是不是就在打這個主意呢?”

“警號81057先生,”邵丘揚冷冷道:“當心我告你誹謗。”

“負債四十個億的邵先生,你當心我哥要你錢債肉償!”

後來他們真的動手了,我倒覺得這才是正常的畫風。

不過還好,沒打幾下人家保安就過來拉了。其中一個剛巡邏回來的小個子男孩說:“你們在說那輛黑色的保時捷么?我剛看到好像開進馬路對岸的空場上去了。”

這小區的對岸是個爛尾的商場,說是蓋到一半開發商跑了,好像馬上就要重新改建。到時候房價估摸着比這裏還要高。

“邵丘揚你還有什麼話說?”我氣呼呼地盯了他一眼:“真有賊偷難道還會停在幾百米外的地方?難道是偷過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玩車震啊!”

“我怎麼知道!也許……”邵丘揚擰着眉:“是我停的位置擋了路?被人家開出來了?”

“呵呵,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冷笑。

邵丘揚有點惱了:“杜七月你什麼意思?好像是我自導自演一樣,我沒那麼無聊好么!”

就這樣,我揣着一肚子氣帶着梁希哲,一併跟邵丘揚往那邊去了。

果然,那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就停在廢場下面。路上人不多,路燈底下稀稀落落的,影子有點孤單。

我拽了梁希哲的胳膊扭頭就走。我說邵丘揚,你自己慢慢玩吧。替我跟車裏面的阿宇問聲好哈!下一次,我拜託你的手段別這麼捉急!

“吃錯藥一樣的個性真是,七月你是怎麼會喜歡他的啊?”梁希哲陪着我過了馬路,一邊往小區里走,一邊無奈地問。

我聳了下肩,表示說,你當我聖母白蓮花吧。喜歡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像個缺愛的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逐步逐步地放不下了。

“但是感情這東西,沒有一直熱臉貼前女友冷屁股的道理。”我嘆了口氣,才發現雨已經停了。

“恩,我沒有前女友。”梁希哲表示,這可是個很大的優勢。

我說呵呵:“我也是真的不願意這樣下去了,才想要麼跟他斷的徹底一點。人生總是往前看,車輪總是往前轉?”

就聽身後轟一聲炸鳴響,灼熱的浪氣沖得我整個背都疼。一隻孤零零的車輪子,就這麼從後面飛到我眼前轉了個山路十八彎。

梁希哲扶着我回頭,就看到馬路對岸的那輛保時捷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濃重的黑煙直聳上天!

“邵丘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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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得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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