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與叛軍決戰（1）
戰場的一個角落裏擠滿了被騎兵們趕到一起的俘虜們。有的受了傷，躺在地上，有的已經瀕臨死亡。軍官被單獨分出來，站成一小群。他們用恐慌的目光注視着那群看守他們的一言不發的士兵。
彷彿一聲令下似的，每個人——騎兵和俘虜們——都安靜下來，而一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騎着馬從戰場的另一側出現了。
莫非在軍官們的面前停了下來，並安靜的看着其中級別最高的那一個。儘管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威脅，但立刻，那個軍官就已經完全屈服了，顫抖着想要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
可是他的聲音就像卡在了喉嚨里，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說出一個字。而莫非依然保持着沉默。
一個騎兵軍官縱馬跑到他的身邊，飛快的向他報告到。“戰場已經清理完畢，大人。所有俘虜都在這裏。”
莫非幾乎不能察覺的點點頭，將他的視線再次集中到快要無法站立的軍官身上。他的沉默有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他終於開口了。“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究竟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總之，他的聲音讓面前的軍官覺得如同寒風一樣冰冷，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血液幾乎就要凝固了。“雨……村……”他回答到，聲音虛弱不堪，牙齒也在格格作響。
“雨村……”莫非平靜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就好像是在回味什麼——然後他讓自己的臉湊近幾乎快要在寒冷中失去意識的軍官。“你的職務是什麼？”
雨村再一次經受了可怕寒風的洗禮，他的聲音變得細若遊絲。“軍……主……”
“軍主？我想你並不那麼勝任你的職務。”莫非冷漠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微笑，然而在意識已經變得非常模糊的雨村眼裏，這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表情——冷酷而殘忍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虛假的微笑。
他感到自己已經被黑暗籠罩，就好像已經被判處了死刑。然而西斯大師的想法卻並非他可以預料的——莫非對他的聲明沒有興趣。“你願意向帝國的皇帝效忠嗎？”他給了他希望。
沒有任何猶豫、不需要任何猶豫，雨村迅速的、就如同擔心他可能反悔似的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回答到：“我願意。”
莫非真的笑了。他抬起頭看着其他那些同樣被他嚇得快要暈倒的軍官。他向他們伸出手。“你們呢？”
這些軍官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發誓向他們的新皇帝效忠。
然後莫非將自己的視線投向更廣闊的區域，集中到所有俘虜的身上。“那麼，你們的決定又是什麼？向皇帝效忠，還是死？”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能讓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晰的聽見——並讓他們體會到那種滲入骨髓的寒冷。
以他們所能夠達到的最整齊一致的動作，俘虜們全體跪倒在地上。他們口齒不清的大聲起誓，宣佈將為皇帝貢獻自己的生命。
莫非慢慢的發出一個滿意的嘆息，然後轉向旁邊的左文豐。“左將軍，將收繳的武器歸還給他們，再讓軍醫檢查一下傷員的傷勢。”他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雨村身上。“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你和你的部隊能夠表現得比今天更好，雨將軍。”
幾秒鐘后，莫非這番說得如此漫不經心的話才被反應過來。“末將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厚望。”雨村開始欣喜若狂起來——將軍！這真是太美妙了！
他實在太高興了，因此並沒有聽見莫非的自言自語。
“當然，雨將軍，你不會辜負我的厚望——你沒有機會辜負我的厚望。”他咕噥着，冷酷而殘忍的微笑再次回到他的臉上。
然後又很快消失不見。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這種表情，降兵們並不知道自己今後的遭遇會是什麼，當然他們也並不關心。至少他們現在還活着，這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很快拿回了被繳獲的武器，然後，跟上來的左文豐軍團的輕步兵又為他們補充了一些物資。在安頓好傷員之後，以接近5千降軍為先導，莫非指揮着部隊再一次開始向前緩慢推進。
當然，在行軍的途中，雨村向莫非彙報了他所知道的、關於叛軍的情報——乾淨而且徹底，沒有絲毫的隱瞞。
他的情報並不完全準確，作為一個中級軍官他擁有的消息來源非常有限，也缺乏可靠性和時效性，但莫非依然知道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情報。
他得到的最重要的一個情報是，現在叛軍已經達到了9萬人的龐大規模，並且還在繼續增加。
柱國大將軍費立國擁有的號召力確實非常強大，從他起兵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斷有人彙集到他的麾下，各郡的郡守也召集了軍隊加入他的陣營，因此他的軍隊也就如同雪球般膨脹起來。
這個消息讓莫非感到十分高興——叛軍的數量越多，對他的計劃就越為有利。
按照他在軍校中讀書時接受的教育和在星際遠征艦隊中服役時的經驗，想要消滅潛藏的反叛者，最合理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將所有力量聚集起來、暴露在陽光之下，然後再通過一次強有力的打擊將這股力量徹底摧毀。
與一點一點的搜索國家的每個角落、將潛伏的鼴鼠一個一個找出來消滅相比，這種策略永遠都更快、也更有效果。莫非很喜歡採用它。
所以他很希望給予費立國足夠多的時間召集所有可能的反叛者。那些比較偏遠的地區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對於秦國爆發的內戰一無所知，他想給他們一點時間。
但這並不符合皇帝的計劃。
莫非知道郭波並不希望看到有太多人死在戰爭中。秦國的人口僅僅只有600萬，如果在一場內戰中損失數萬成年男子，這將對他們的征服計劃造成嚴重影響。他們必須多等待好幾年才能開始向其他國家進攻。
而郭波並不是一個喜歡等待的皇帝，雖然他確實有充足的時間去等待——當然。莫非自己也不喜歡等待。
這也就註定了他必須儘快擊敗費立國的反叛勢力。
而且，現在叛軍的主力就在距離他四天行程之外的地方，正在快速向都城前進。只要他的軍隊還保持在現在的行軍路線上，那麼兩支軍隊之間的戰鬥就會很快開始——有可能就在後天，或者再後天。
“情況真是令人興奮……”莫非緩慢的說到，讓每個軍官都有時間回味他的命令。“……命令部隊加速前進。準備與叛軍決戰。”
所有的軍官——除了克隆人——每一個都被他的命令嚇住了，一起大聲驚呼起來。“大人！”
“你們有什麼問題？”莫非只看了他們一眼，所有人就禁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但還是有人發出了聲音：“大人，我軍真的要與叛軍進行決戰？”
“難道你們以為我是在開玩笑？”莫非冷冰冰的聲音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使他們感到血液正在快速結冰。“我們在這裏的目的就是與叛軍作戰。既然現在他們已經在我們的前方，那我們就消滅他們——全部！”
消滅叛軍？全部？天啊！左文豐強忍着那種徹骨的寒冷，低聲提醒到。“大人，敵軍的兵力是我軍的好幾倍——”
“我知道。”莫非冷淡的打斷他，“但這並不值得擔心。叛軍中有戰鬥力的只有費立國的3萬精銳，其餘的都是沒有戰鬥力的新兵。難道你們會害怕這樣一支軍隊？”
“不。”受到他的威嚇，所有人全都低下了頭。
“那你們為什麼還站在這裏？立即執行我的命令，讓部隊加快行軍速度，通知全體士兵作好戰鬥準備。”他頓了頓，然後又加了一句，“快去！”
軍官們爭先恐後的離開他們的統帥，幾乎絆成一團——倒不是急着去執行莫非的命令而只是急着離開那種使他們感到不寒而慄的恐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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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跑出很遠之後，雨村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個消息沒有告訴莫非。他停下來，猶豫着是否要返回可怕的西斯大師身邊。他確實想把消息告訴他、期望得到他的獎勵，但又沒有膽量獨自面對莫非。
他在原地徘徊着，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你在這裏做什麼？”一個聲音，來自於某個全身都隱藏在金屬盔甲之下的戰士，從雨村的背後響了起來。
皇家衛隊！雨村立即意識到這個打扮特別的戰士擁有的特殊身份。他的話脫口而出。“我有一個消息忘了告訴莫大人……”
“而你現在又沒有膽量回去找他。”瑪澤&#8226；法津隊長饒有趣味的看着眼前這個帝**隊的新成員，然後宣佈到：“你可以把消息告訴我，然後再由我轉告勛爵閣下。當然，你也可以再等一下，尋找一個更合適的機會。”
他表現得非常友好。只不過對於雨村而言，向他隱瞞自己的消息將有很大可能會引起他的不滿——而得罪一個身份特殊的皇家衛隊成員，這並不是一個降將應該做的事。
他選擇將消息說出來。“我曾經聽說，費立國請了一些武林高手到皇宮去營救皇……先皇……不，是營救明輝。”
營救？隱藏在金屬面具後面，瑪澤&#8226；法津笑了。可能費立國更希望那些武林高手成功的送明輝去見上帝——如果明輝知道誰是上帝的話。
不過……
“武林高手？噢，我可以保證，他們一定會得到非常良好的款待。”他想到了那幾位死神刺客。現在，她們終於不會覺得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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