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涅磐重生
三人快步跑了十多分鐘之後,終於看到了出口,清晨的一縷陽光斜照進洞內,三人熱淚盈眶嚎叫着就衝出洞口。
出了洞口之後,他們沒有再看到其他夢魘般的入口,引入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群山,被早晨的大霧攔腰截斷,只露出山尖和山腳,雨還在下,但澆不滅他們求生的yuwang。
“快!找任何可以做繩子的東西快!!”
老楊沒有心思欣賞這早晨的美景,讓兩人抓緊時間找藤蔓。
自己拿出手機,看着有一格微弱的信號不停的閃爍着,瞬間感覺到得救了,他雙眼濕潤地拿起電話按下三個鍵等待了幾秒之後:“110嗎?我和幾個朋友在石林九鄉三腳洞遇到了危險,需要救援……”
王佐躺在地上,感到絲絲寒意讓自己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挪了挪身子,靠近白狼把這頭大狗當成一個暖寶寶貼在自己身上,抱住它。
白狼也不反抗,任由王佐抱着自己雪白的身軀,一人一狼就這麼緩緩的閉上眼,只是……白狼沒有睡着,它似乎在等待,等待着洞外的三個人類來救自己身邊的這個人類。
“陸寅,起來看看有幾米長了?”
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收集藤蔓,然後編織藤蔓,三人終於製造出一條拇指粗,長十米余的“繩子”,救援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
老楊一直認為“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老,靠自己最好”與其把過多的時間花在等待上,還不如自己想自救的辦法。
陸寅:“有十多米了,應該夠了。”
庒力用力拉了拉這條“繩子”測試一下柔韌度說道:“事不宜遲,快點進去救他吧!”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三人把繩子卷好,轉身往洞口奔跑時,突如其來的餘震讓三人措手不及。
倒塌響起時,三人同時被劇烈晃動的大地震倒,短短几秒的時間,洞口內湧出大量的河水,那聲勢如同山洪暴發,瞬間就把倒地的三人沖走。
肩膀上纏着“繩子”的老楊一次次掙扎着試圖把已經鮮血淋漓的手指插入地面,阻止身體被沖走,抬起頭看着越來越遠的洞口撕心裂肺的大喊:“不!!!!!”
陸寅緊閉着雙目,被水流沖得連續翻滾,嘴裏大聲喊着:“老王!!!”
在餘震來臨之時,還在熟睡中的王佐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拖拽着挪動,睜開眼睛一看,白狼咬住自己衣領奮力的把自己往高處拉:“怎麼了?你拉我幹嘛?”
就在他發問的時候,洞內傳來了雷鳴般的聲音,這聲音他很熟悉,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自己就變成了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模樣,這次他不敢再想,回頭一看,波濤洶湧的河水已經衝破石牆的束縛,滾滾而來。
之前被堵住的地方,終於因為地震而頂不住水壓,一瞬間就崩塌,巨石流水傾瀉而下,王佐看着越來越近的河水,臉上掛着微笑,也許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吧,回頭對那頭白狼大吼:“走!你快走!!”
白狼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叫聲,繼續拉扯着他。
“你他媽不是會聽人話嗎?快點走,再不走你就要和我死在一塊了!!難道你想……”
王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巨浪拍在身上,瞬間暈過去,就在他暈過去的時候,那頭狼還是死死的咬住他的衣領不放開,一狼一人被卷進奔騰的河流中……
一天之後,醫院。
手術室外,坐着一位身穿中山裝兩翼斑白的中年男子,板正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扶着膝蓋,一動不動,通紅的雙眼緊盯着手術室門外亮起的“手術中”三個大字,中年男子右邊坐着一位泣不成聲的中年婦女,緊緊抱住他的手臂,手中的手絹已經被淚水浸濕……
手術室內的人,對這對中年夫婦極其重要,他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中年夫婦對面坐着三個穿着病號服的人,老楊、陸寅、庒力,這夫婦,正是王佐的父母。
老楊右手的手掌被厚厚的紗布纏起來,面色憔悴的垂下頭,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兄弟,他感到非常自責,自從護士拿着病危通知書給王佐的父親簽字時,他垂下的頭,就再也沒抬起來過,他害怕,害怕面對面前那位一夜之間蒼老許多很多的叔叔。
陸寅左手打上了石膏,纏上了紗布,他的手很痛,但都比不上他心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遇險,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現在自己的兄弟躺在手術室生死不明,自己雖然手骨折了,但卻生不如死的守候在手術室外更痛苦。
庒力頭上纏着繃帶,也是一臉憂愁的坐在兩人旁邊,陪着兩人,直到有幾個全副武裝的大兵把他帶走,臨走前他只留下一句話:“他一定能活下來的……”
那天,洞外的三人被沖刷到不遠處,昏了過去。
當110的警察和消防武警向三腳洞趕來搜尋他們時,因為地震導致交通不便,延長了救援時間。
搜尋到他們三人時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正當他們等待120急救車的時候,天空響起了轟鳴的發動機聲,一架“直-8K”升機盤旋在他們頭頂,迅速放下繩索把四人拉上來之後,找到最近的醫院搶救。
發現他們的時候,王佐被沖刷到距離他們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全身都是鮮血,但還有輕微的呼吸和微弱的心跳,他的身上有很多動物的毛髮,雪白的毛髮尖端露出醒目的紅色。
昏迷中的王佐不知道自己牽動了多少人的心。
他只感覺到自己置身在一個夢境中,衣不覆體,**着在蔚藍的海水中潛水,突然之間海水壓力驟升,變成橡膠一樣,死死地擠壓着自己的身體,他感覺到無法呼吸,身體快要被擠壓碎了一般,迫切想睜眼看一下周圍的情況,但是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就是睜不開眼睛。
在這種痛苦的環境裏,王佐苦苦忍耐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突然感到身邊那種擠壓力消失了,呼吸也順暢了,但是眼睛還是睜不開,一股血腥味充斥着自己的鼻孔。
“老爺,老爺,生了生了,是公子,是公子呀!”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進耳里,王佐瞬間就懵逼了,什麼情況?
“哈哈哈,來來來,給老夫看看我兒生得怎樣?”充滿磁性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更是讓王佐感覺到莫名其妙:這什麼跟什麼啊?我特么在哪?老楊呢?陸寅呢?
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王老爺,您看看,公子就跟您一樣,好生俊俏,長大后定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
啪!
一聲輕響之後,緊閉雙目的王佐感到自己的屁股受到了重擊,疼得自己掙扎着身體,大叫起來。
“咿呀~咿呀~呀呀~咿呀~”
叫了幾聲之後,王佐發現,自己的叫聲怎麼跟個嬰兒似的?張嘴想說話卻也是咿咿呀呀的,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現在自己的感官只有聽覺有用,無法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王佐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自我暗示,企圖自我催眠,然後睡一覺醒起來能看到老楊和陸寅……
……
手術室的燈熄滅,大門打開,主刀醫生疲憊的擦着汗走出來,王佐的父親騰的一下站起來,握住醫生的手顫聲問:“怎……怎麼樣?”
醫生不忍的看了一眼已經老淚縱橫的中年男子,安慰的拍拍他顫抖的手:“老王啊……我已經儘力了……”
王佐的父親聞言,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幸虧醫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啊……啊啊啊……我的兒啊……啊啊啊……”王佐的母親被這噩耗擊碎了最後的心理防線,放聲大哭之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老楊立刻上前扶起已經癱軟的阿姨,紅着鼻子流下淚抬起頭問醫生:“已經……已經沒救了嗎?”
醫生扶着王佐的父親,嘆了一口氣道:“哎……人是救活了……只是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王佐的父親聽到這句話,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捏住醫生的手臂急切問道:“你是說,我兒子沒死?”
醫生黯然的點點頭道:“嗯,雖然昏迷不醒,但是還是有醒過來的可能,不過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就不知道了……”
醫生剛說完,一張病床從手術室內推出來,王佐一臉平靜的躺在床上,佈滿傷口的身體插滿了各種管子電線,雖然臉色蒼白,可是嘴唇依舊顯得紅潤。
父親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兒子,撲通一聲朝醫生跪下,聲淚俱下的說道:“老張,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
醫生見狀趕緊扶起王佐的父親“老王,你這是幹什麼?我保證我們會用最好的手段,盡一切可能讓小佐醒過來!!”
延熹九年166年三月,桓帝以司隸、豫州等地發生飢荒,百姓餓死者十之四五,命太尉、司空、司徒等三府掾屬巡行司隸、豫州,賑濟災民。
同年六月,廬江城內,一戶略顯富貴的人家,在華燈初上之時,一聲嬰兒的啼哭聲,衝破了院牆的阻隔,和這個世界宣誓一個新生命的誕生,而這個初生的嬰兒,卻有着一個成年人的思維,王佐,在二十一世紀重傷,昏迷不醒之後,靈魂卻在漢末涅磐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