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千秋大業

我看到一群人似乎很認同我的分析,‘這些年來,我們在北疆隱忍不發,勵精圖治,積蓄勢力,又在關內扶持民主勢力,對關內各地,瞄準機會,零敲碎打,現在看來雖然速度緩慢,但是確是成績斐然.從同盟來說,我們的鋼鐵產量已經是日本的兩倍,我們有東方最大的油田,雖然我們的軍隊還不多,但是卻有着強大的潛在軍事實力.與此同時,我們還讓各方摸不准我們實質立場和行動方向.‘

這些已經被軍事演習激起了雄心壯志的人立刻對我的論斷深表贊同,‘在關內,在西部各省,民國黨和贊成真正民國的國民黨已經控制了大部分的省份,去年馮玉祥將軍入甘,直皖在西部的勢力蕩然無存.這些地方雖然和我們還有各種分歧,不比的北疆的同盟省份,但是只要我們的政治策略得當,再輔以一定的軍事壓力,我們完全可以他們團結在我們建立民國的政治目標之下.‘

“綜合各方面的情況看,我們已經有了採取切實行動,進行實質準備,排除一切障礙,達成建立完全民國的目標條件.我的看法是,首先最重要的一點是,毫無保留的加強自己的軍事力量,這是我們所有行動的基礎條件,沒有軍事力量,我們的敵人就不會怕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戰勝敵人的軍事挑釁,相應的我們可能的朋友也不會堅定的,毫無保留的和我們團結在一起.因此,我希望各位能夠團結一致,說服各方,讓議會滿足軍方為擴軍備戰而需要的龐大軍費.”

終於說到了重點上,他們一群人在那邊討論了一會,最後,有張謇說話,”我們很多情況不是很了解,雨亭已經作了這麼多的解釋,情況已經很顯然,我們只是這麼多年來韜光養晦長了,一時還轉不過來.我們的看法是,軍費可以撥,事關千秋國運,我們就是勒緊褲帶也要把軍費擠出來.問題是,除了軍事準備,我們認為還有必要確立相應的具體得政治策略,用雨亭的話說就是要分清敵人和朋友.”

“那大家有什麼意見就儘管發表吧,我們群策群力嘛,我也只是對軍事了解的比較多!”說了這麼多話,口乾的不得了,只好在一旁喝茶了.

“關內西邊的各位諸侯只要施加一定的壓力,我想他們就會響應我們成立聯邦的倡議,但是如果要他們無條件的服從我們控制的中央,恐怕就要付出更大代價的了,從這一點上來講,我主張未來的國家統一形式以聯邦為宜,何況現在大部分省份都頒佈了各種憲法,這些憲法頗的各地人心,通過聯邦的形式讓各地自動讓出應該有中央行使的權力的主力就要少的多.”張謇首先說道.

聯邦之議確實是現在最現實,成本最小的選擇.張謇的話獲得了各人的贊同,他們還列舉了聯邦的好處,事實上晚清以來,地方權力根深蒂固,聯邦不過是對既有地方集團的承認罷了.

”國民黨在西部控制了不少省份,在華南他們還控制了兩廣,擁有近十萬的軍隊,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啊.雖然他們的主張頗為激進,但是在建立真正民國這根本的一點上,我們還是相同的,我想只要我們讓他們相信,我們是為了建立真正的民國的民主的聯邦政府,他們是一定會支持我們的.況且,孫文幾十年來為了民國殫精竭慮,百折不饒,我想爭取工作一定會獲得成功.”蔡元培說道.

蔡元培常年在北大,那裏是北疆勞動黨,國民黨的中心,他和國民黨上層的關係十分的要好,對國民黨也了解頗多,他的話不能不使所有的人引起深思.國民黨現在已經是全國可和民國當相提並論大黨,他在南方的傳統勢力一直根深蒂固,在北方也在不斷擴大影響.我知道,黨內的一些人對於國家統一后權力分配頗有心結,畢竟作為一個黨的高層,黨派的利益是不可能在考慮之外的.

很多人巧妙的避開了在國民黨問題上的心結,因為在統一行動還沒付諸實施的時候,就開始於自己觀點最接近的國民黨在權力問題上作過多糾纏,顯然不是這些已經有多年政治經驗,在我的工作下決定把一生獻給民國事業的人們所首要考慮的.我們又討論了直皖兩系的問題,

我們一直的看法是,直皖軍閥根深葉茂,不可能和平的接受我們的政治主張,為此,武力是免不了的.

黨內似乎有一些人對吳佩孚有很高的期望,不過我的看法是,這個人即使有希望,那也是在他已經無力維持舊有生存方式的時候.不過,作為和同盟在戰略上的同盟者,在目前情勢下,無佩孚為首的直系和日本皖系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這一點是大可利用的,戰場上需要集中兵力,政治鬥爭也要集中方向.我們的首要敵人是皖系日本集團,因此在最初的階段,我們不但不能對付直系,還要聯合他們,甚至必要的武裝他們.

整整幾天的爭論,事實上大部分是細節問題,最後,民國黨中央達成了一個秘密文件,這個文件決定全力支持同盟軍方擴軍要求.同時,民國黨正式做出了聯邦建國的具體政治綱領,這個綱領將會立即公開,但是以武力為基礎的部分卻只是高層的機密.這個文件同時還要求逐步加強對西部各省的控制和影響力,要求在戰略上逐步展開與國民黨的合作.最後,當然黨的會議授權我全權負責實行黨的這個文件精神,自然我的權利不是無限的,我只是個全權執行者,這些高傲的人們隨時有權要求我做出解釋,甚至可以通過黨的會議以及其他途徑影響我的決策.

會議結束后,一行人愉快的接受了我的邀請,準備在逍庄過春節,其實要是他們想趕回去,雖然急點,但還是來得及的,畢竟現在航空公司的飛機可是快的不得了.不過,考慮到由於春節而瘋漲機票價格,逍庄良好的北國風光,當然還有一個多月來在全國引起轟動的軍事類大手筆”天下第一軍”在這裏的免費公映,他們似乎也不缺點什麼.

“天下第一軍”從1922年就開始籌劃,1923年和第1騎兵師達成了協議,由第1騎兵師親自抽調精銳的人員參與演出,場景也選在了從呼倫貝爾到杭愛山下的廣闊的大草原上.新華公司花費巨資,在北方輾轉一年有餘,終於完成了這部中國電影史上的巨著,雖然還是無聲電影,但是實景拍攝,真實的演出造成的視覺衝擊是前所未有的.

由於這部電影的取材在中國家喻戶曉,因此在他還沒有完成時,就已經在媒體的炒作下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一個多月前,當在有西方傳入中國的聖誕節公映的時候,整個上海灘的電影院爆滿,而且票價漲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水平,但是的批評人士說,”這一天,當你走進上海任何一家電影院時,你看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富豪,他們的票價足夠平常人家生活一個月還不止.”

這部電影受到的歡迎程度是難以想像的，這是他成了中國商業片歷史上的里程碑，從此以後，各種軍隊題材的電影層出不窮，想像中的強大軍隊總是給人們的神經帶來一陣陣的衝擊。電影在塑造整個民族對強大軍隊的渴求方面以外的發生了決定性的煽動作用，這大概是電影的創作者所沒有想到了。當然電影就是電影，他遠不是現實。這部電影以第1騎兵師組建、打擊俄國叛軍、收復漠北為故事主線，這還算基本真實。

但是接下來他的結尾就是戲說了，因為第1師根本沒有參與奇襲保定，但是創作方卻把所謂“和平使者”的帽子送給了只有一個旅參加內蒙行動的第1師，以至於後來除了軍史專家，這種錯誤的認識到成了人們所謂的常識。這部電影我早在1月份就開過了一便，與其說他們在打仗，不如說他們在做馬術表演，騎兵隊的隊形在戰鬥中竟然可以保持的向步兵方陣一樣完美，這肯定是刻意的結果，這種隊形只適合觀賞。

這部電影在我的心理戰中還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早在1921年後，關內皖系直系北方各軍為了適應廣闊的平原上的快速作戰，就開始仿照同盟成立專門的騎兵隊伍，不過他們的隊伍要小得多，由於缺乏良馬，各方的騎兵隊一直規模很小，根本比不上我的上萬人的騎兵集群。1924年下半年以來，有着嚴重自由主義傾向的日本加藤高明內閣開始適應華盛頓體制的要求提出裁軍的主張，這一主張受到了整個國際社會的歡迎。

加藤內閣的一個基本判斷就是短期內同盟不會南下，只要有韓國日軍的牽制，同盟在日本的外交斡旋下，可以接受日本在中國的利益。當然，日本的判斷不無道理，同盟的常備軍國民軍總兵力到現在不過五個步兵師、三個騎兵師而已，總兵力不過18萬人，而日本現在在韓國和旅大地區的兵力就達到了9萬人，而華北皖系的實力也尤為雄厚，他的總兵力達到20萬人。因此日本相信通過日皖聯防輔以外交行動可以迫使同盟放棄打動現有利益結構的企圖。

但是，日本軍部就沒那麼好相與了，他們從各種信息中嗅到了同盟不同尋常的氣息。他們竭力反對縮減軍隊，他們主張要加強軍隊的力量。最後雙方爭論的結果是，日本裁撤了13、15、17、18四個師的番號，與此同時，反而以防禦同盟為由，將近衛師、第1、4三個師改建成類似同盟常備師編製的所謂的甲種師，因此日本陸軍的總兵力幾乎沒有裁減，儘管造成了似乎大裁軍的樣子。與此同時，日軍為了對付同盟的騎兵隊，還將一個混成旅改成了騎兵旅，當然這個旅的馬匹還是我提供的。

今年的這個年過的是很舒服的，電影的煽情讓人們覺得好像真的國家已經擺脫了一蹶不振的舊面貌似的。學銘同樣又是到了大年三十才趕回家來,現在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還是老樣子，與什麼人都能夠說上幾句，有他在，家裏總是少不了什麼歡樂。上海灘上的掌故，什麼近來崛起一個叫戴笠青幫大哥，什麼前清格格名揚娛樂界啦，好像他什麼都知道。戴笠的事我是知道的，杜月笙和同盟有秘密交易，我們幫助他發展航運業，他掩護鐵血社在上海的活動。

至於那個什麼前清格格進入娛樂業，我就不免奇怪，因為這個自認為不是平民的家族雖然迫於生計進入了同盟的銀行業，但是仍然沒有放下他皇室的架子，再怎麼說也不會輕易讓一個所謂的格格進入娛樂業這種現下還有龐大道德風險的行業才對。帶着奇怪，我就不免多問了幾句，學銘這個萬事通果然不負我望。這個通常以顯紓名聞遐邇女人，其實是前清第十代肅親王善耆的第十四個女兒。她從小被日人收養，好像通養父養母關係十分得不好，自然對她的生父生母也不會有什麼感情。

當新華電影公司推出“天下第一軍”時候，鑒於媒體的熱烈反映，明星電影公司也不甘落後，他們在1924年推出了家喻戶曉的花木蘭的故事。為了造勢，明星公司還面向全社會公開選拔花木蘭的演員。結果，來自日本的顯紓一眼就被明星公司的導演看中，不過她的日本人身份頗讓明星公司頭疼。但是，在得知了她是中國人後，問題就不存在了。這場被傳統習俗所垢病的招募之所以如此轟動，自然是人民幣的威力，要知道這場選拔的當選者可能獲得高達10萬以上的片酬，當然前提是電影的票房很好。

儘管我似乎已經有什麼預感，但是當學銘以完全正常的口氣告訴我，那個顯紓的日文名字叫川島芳子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把吃到嘴裏的反給噴了出來，那個造事者還在一旁哈哈大笑，說我“少見多怪”。接着不顧我的感受，又開始向眾人敘說顯紓的美艷和獨特氣質。他的話似乎十分可信，因為他說他曾經親自和她說過話，還把照片拿出來為證。這小子，真是有錢沒地方使了，為了討好女朋友，他好像很捨得花錢，我在心裏想，他對娛樂界如此熱心大概是為了圓他那個有着強烈的明星夢的女朋友的夢想吧，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1925年春節的改變整個東方命運的民國黨中央會議在春節的氣氛的衝擊下，就連我這個當事人都產生了事已園去的錯覺，但是理智告訴我真正的挑戰將會在今後的幾年中接踵而來。即使在春節這種整個民族歡慶的日子裏，躲在暗處的人們仍然在履行着自己的職責，正是由於他們，我才能耳聰目明。在關內，直皖在戰場上僵持導致的和平只被認為是一個短暫的休戰，雙方都開始新一輪的軍備競賽。而在華南，兩廣戰爭的意外後果卻使得湖南的內部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一切弄得不好就很可能把已經享受了五年和平的富饒省份再次推入戰爭。